在原地愣了愣,宋知暖這纔回到酒店,剛纔陪着許之墨玩了一會,她有些疲憊的倒在牀上,很快睡過去。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已經很晚,而且還是江姜來敲的門,宋知暖的生物鐘第一次出了問題。她起身打開門,看見小女孩道:“別急,等我洗漱洗漱。”
“安醫生他們都過去了,導師你可真的寬心。”江姜提醒道。
“着急做什麼?十點纔開始開會,再說了今天第一天,你以爲會有很多業界的大人物?”宋知暖進洗手間洗臉,看了眼跟進來的江姜,又說:“他們那些大人物都是最後幾天纔出現的,而且今天就是開個會,講一下具體的事,然後拿一份報告,讓你寫病例寫自己的直觀感受,不是什麼好差事。”
果然應了宋知暖的話,上面交下來一份資料,讓他們去通讀通讀,寫一份文案出來,明天再討論。
這幾個小孩對這些倒沒什麼興趣,宋知暖打發他們出去玩,說:“今天給你們放一天假。”
三人歡喜,齊聲道:“謝謝導師。”
他們走後,宋知暖正打算上樓,聽見一不和諧的聲音。
“知暖,你回來了。”
她手上拿着文件的手頓了頓,然後緩慢轉身,宋荔那張臉就闖入了視線,宋知暖下意識的皺了皺眉,諷刺道:“一進雲城你們不就知道了嗎?”
還這樣來問她!
宋荔一愣,她這話指的是他們監視她的行動呢,她不在意笑了笑說:“你一個人在外面,家裡人記掛,父親只是希望你能重新回宋家。”
宋知暖不以爲然的笑笑,然後走過去繞過她坐在酒店的大廳,宋荔也跟上去,等她坐下,宋知暖把文件扔在桌上,直言道:“宋荔,我早就說過是不會回去的,以前不會不說,而現在你們做了那件缺德事後我更不會。”
宋知暖聰明,宋荔自然知道她猜出來了,她也不掩飾,直言道:“你知道我們只是想讓你回宋家,你性子執拗,我以爲這樣的辦法能讓你妥協,可是我錯了。”
宋知暖看她一副堂堂正正的模樣,突然覺得心累,拿了文件起身,冷漠說:“宋荔,我太瞭解你們了,八年前你們暴露了齷蹉貪婪的人性,我不可能再與你們有什麼牽扯。”
她忽而話鋒一轉道:“這次你們一直想讓我回去,難不成我還有什麼地方值得你們去利用不成?”
宋荔被她一臉的冷漠驚訝到,她忽而開口:“知暖,你以前不是現在這個模樣,你還是變了。”
“是嗎?變得讓你們沒有那麼好掌控了?”她不經意問,然後丟下她轉身上樓,她不想再和宋家有牽扯。
宋知暖坐在牀上有些發呆,宋家用不折手段的方法,想讓她回去,肯定有什麼秘密!
只是有什麼呢?
一個小時後,宋知暖才搖了搖頭不去想這些問題,然後起身換了一套漂亮的裙子,去宋家墓碑。
在路上她買了兩束康乃馨,又買了一束白色的滿天星。
到了山下的時候,她望了望連綿不斷的墓碑,心底有些發慌。
爭了一輩子,努力了一輩子,人這一輩子的歸屬地,到最後就這樣方方正正的一塊。
她將花放在三座墳墓墓前,一個擺放了一束,她看着宋家父母,摸了摸上面的照片,其實父親這輩子很疼愛她,幾乎給了她所有的一切。
唯獨他不同意讓她和席淮南在一起,所以他每次問起來的時候,她都是敷衍過去說她和席淮南只是玩玩。
他不信,但是也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叮囑的次數多了起來。
她也不明白,爲何父親不想要她和席淮南在一起,他明明不是一個勢力虛僞的人,不可能是因爲席淮南是窮小子就這樣,那麼到底是爲什麼呢?
到現在她也想不通。
只是那麼一個要強的人,怎麼說沒了就沒了呢?
“爸媽,上次那個人,在你們的面前欺負我,你們別怪他,他就是個病人,我是他醫生呢。對啊,我當了醫生,已救人爲己任,厲不厲害?”
宋知暖絮絮叨叨說了一些話,這纔看了眼許笙的黑白照片,英俊的男人如初。她眼圈忽而紅了起來,畢竟宋家父母離開了八年,再多的悲傷都被沉澱了下去。
而許笙剛剛從她的世界裡離開。
“許笙哥哥,你一直都想我喊你許笙哥哥,可是我從來沒有讓你如願過,你在那邊過得怎麼樣?對了你那個弟弟,你從來沒有告訴過我他的存在,也沒有告訴過我他有病,應該說我們都沒有互相告訴過對方的事。”
宋知暖伸出手將滿天星往他那邊移了移說:“我這次來雲城出差,正好來見一見你呢,其實說起來我們一個多周前才分別呢,我又來看你了。其實我知道啊,可是你什麼也不敢說,我也不敢聽,到最後你還是顧着了我。”
宋知暖知道,這麼多年許笙喜歡她,所以她一直都很少回他的家,可是自從他生病躺在醫院後,她又巴不得每天都陪着他。
到最後許笙都從未說出過自己的心思,宋知暖也不敢問,不是許笙不好,而是她心底早已經有人了。
“許笙哥哥,其實我沒有和你說過,我喜歡的那個男人,你見過,可是他不喜歡我,我也不敢接近他。”
她想接近,又不敢接近。
宋知暖待到下午,夕陽落過來,金色散滿山坡的時候,才下山去,回到酒店已經是晚上了。
幾個研究生也浪回來了。
大家一起吃了飯後,他們要拉着宋知暖打撲克,到最後宋知暖輸了三百塊,心肝疼的不行,連連說不來了。
她這個運氣太差了,手上總是一手爛牌,打也打不出去。
回到自己的房間,宋知暖這纔想起今天的文案還沒有做,這才把酒店的電腦打開,在網上調取資料。
做文案的時候有些心不在焉,她索性丟下取過電腦旁的,看了眼席淮南的號碼,猶豫了許久她發了短信過去問:“席先生還在忙嗎?”
這次等了不過五分鐘,對方就發消息過來了,一如既往:“嗯。”
雖然一個嗯字,但是有繼續下去的話題了,宋知暖想起陳曉曉和趙水雲說的話,她想了想編輯:“好幾天沒見你了,在做什麼呢?”
又是幾分鐘過後,對方又是一個字:“忙。”
她想着他涼薄的脣說出這個字,肯定冷漠的不行。
雖然腦海中回想起陳曉曉們的話,讓她試探試探,但是……
她有些心虛,不敢試探。
她穿着一條藍色的裙子,在牀上打滾,糾結了許久才編輯了一條短信,按下了發送鍵,反應過來又想按取消,但是已經發出去了。
宋知暖臉上燙紅,她剛剛發出去了,發的什麼?
她又低頭看了眼,在牀上打起滾來,她好像發了:“席先生,我想你了。”
這次徹底的死寂,宋知暖等了二十分鐘,對方都沒有回短信過來。
她有些失望的將扔在牀上,這時震動起來,她連忙拿起來看見上面的兩個字:“開門。”
宋知暖有些疑惑?開門做什麼?難不成?想到這她連忙光着腳丫下牀,跑到門邊快速的打開門。
被一股強烈的男性荷爾蒙包裹,脣被人吻住,隨即鬆開。
氣息太熟悉,宋知暖攀上他的脖子,驚喜問:“你怎麼來了?”
席淮南微微垂着頭,抱着她漠然問:“不是你說想我了嗎?”
他難得開玩笑,宋知暖心底一陣開心,臉上的角度笑的更開。
席淮南鬆開她,扯了扯脖子上的領帶扔到沙發上,又脫下西裝外套,就穿了一件白襯衫,將袖子挽在胳膊處,然後視線落在了和狗窩一樣的牀上,頓住。
宋知暖順着他的視線,有些不好意思的過去將牀單鋪平道:“我剛被牀單絆了一下,扯下來了。”
席淮南沒有說話戳破她,眼神裡倒全是清明,含着隱隱的笑意。
他走過去坐在牀上,坐在她身邊問:“這次出差是做什麼?”
他一說起這個,宋知暖才發現自己的文案還沒有做完,她連忙起身從桌上拿過自己的筆記本打開。
讓酒店裡的臺式電腦見鬼去吧,她現在只想抱着電腦坐在牀上,坐在席淮南的身邊。
電腦打開,她輸入密碼才坐回席淮南的身邊,說:“你不說我都要忘了,我還有一個文案沒有做,明天要用。”
席淮南淡淡的嗯了一聲,宋知暖靠着他將自己的電腦放在自己的膝蓋上開始手速很快的打字。
被她靠着,席淮南身體微微有些僵硬,她這是算依賴他?
這樣一想,席淮南倒也沒有矯情將她摟在自己懷裡問:“席太太,你大概要弄多久?”
宋知暖哦了一聲,想了想說:“今天我偷懶了,可能要做到凌晨後。”
席淮南嗯了一聲,又鬆開她去浴室洗了澡出來,見她在牀邊寫的認真,他摟過她坐在牀上,他依靠在牀頭,她依偎在他的懷裡。
宋知暖心有些撲騰撲騰的,果然陳曉曉們說的沒錯,對席淮南多說一些好話還真的是對的。
男人果然也喜歡聽甜言蜜語。
席淮南的一隻手臂放在她肩膀上,然後看着她的電腦最後眯着眼靠在牀頭,她忙活了一晚上終於弄完。
關電腦之前看見郵箱還有三封未讀郵件,她想了想索性將電腦扔在一邊,明天再看也不遲。
她偏頭看見席淮南靠着牀頭,已經睡了過去,看來這些日子他真的很累。
“席淮南,醒醒,躺下睡覺。”
席淮南這幾日睡的少,迷迷糊糊的被宋知暖叫醒,他順勢往下躺着,然後翻了一個身,手臂緊緊的將她抱在懷裡,閉着眼沒有說話,宋知暖也識趣的沒有動。
她盯着他看了好大一會,才經受不住疲憊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