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白方媛家出來後,符以姍以爲白澤給她的熟悉感只是臉盲症給她的錯覺,對於歐美的面孔,她基本上認不出誰是誰。
距離那一晚發生地事情已經過去了幾天,她以爲關於她的流言蜚語會快速地在小區裡瘋傳,害得她整日提心吊膽的,深怕出門後被人指指點點。
後來她才知道,關於警察到她家的事情,大家只知道她男朋友擅自用她家多次舉辦派對嚴重擾民之後警察出動把他抓走,以及她和男朋友分手的事情,並不知道當中還發生了什麼。
對於白方媛和白澤的守口如瓶,符以姍十分感激。
她把思緒拉回現實當中,擡眼看了下講臺上正滔滔不絕的輔導員,覺得今天的會議實在是乏味,低下頭來正打算構思下畢業創作,一看到筆記本上的字,嚇得趕緊捂了起來。
剛纔她不過是想了一會白澤,怎麼本子上寫的全是他的名字?
她迅速把筆記本翻頁,看着空白的頁面,久久不能回神。
她這是怎麼了?剛和喬滿分手,下一秒就想別的男人了,實在是不該!
想到這裡,她忍不住用手去拍到腦袋。
“以姍,你怎麼了?”
室友易思涵看到她反常的樣子,忍不住轉過頭來關心一下。
“沒事,只是有點休息不好,頭疼。”最近的她確實有些睡眠不足。
“放寬心,別想太多。”易思涵安慰了幾句,注意到輔導員正看向這邊,沒敢再說話。
她第一時間知道以姍和喬滿分手時,詫異的很,實在是想象不到喬滿那個好好先生會趁着以姍外出考察時和別的女人搞上。
喬滿追求以姍那會,那架勢,那排場,那海誓山盟,虧她以前還老嚷嚷着喝兩人的喜酒,現在看來是那麼的可笑。
今天的會議是年級例會,但因爲要說些就業的注意事項,一時半會也不會結束得太快。
易思涵拿出手機正打算刷一遍微博,微信消息適時發了過來。
她疑惑地點開,在看到消息裡附帶的照片之後,雙眼頓時放出精光。
她把手機推到符以姍的面前,用手肘撞了撞她,“快看,帥哥。”
易思涵顏控且花癡已經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對於她時不時喊出的帥哥,與她相處了差不多四年的符以姍已經免疫了。
瞧着今天的會議實在無聊,符以姍只好拿過手機,在看到照片上的人是誰後,頓時瞪大了雙眼。
照片上的人並不是別人,而是她剛纔不小心寫滿一頁紙名字的白澤。
她退出圖片查看模式,翻看了一下上面的文字,一下子傻眼了。
白澤還真的來她學校了,此時正在展廳裡看着他們學院舉辦的畫展,聽說他對着一幅畫已經看了半個多小時了,一動不動的。
“這混血帥哥是不是很不錯?”
易思涵偷看了一眼輔導員沒有看向這邊,忍不住低聲對符以姍問。
符以姍把視線從照片上移開,十分認同地點了點頭。
白澤的相貌確實不錯,是屬於在茫茫人海中,只需一眼就能把人吸引住的那種。
只是他都在她學校裡了,她要不要處於禮貌發條信息過去打個招呼,問她爲什麼來學校?
符以姍是個行動派,剛這麼想就已經拿出手機。可在她編輯好文本之後卻有發現她這麼唐突地發信息過去不是很好,又把編輯好的文本一一刪除。
猶豫再三,最後她還是把手機放回了揹包裡。
與其冒然發信息過去,不如散會裡直接去展廳。看他那發呆的勁,應該還會待上一段時間,會議結束時,他應該還在吧。
會議一結束,符以姍不顧易思涵在後面喊她,拿着揹包直接跑出了階梯教室。
來到展廳後她找了一遍,沒有見到預期中的人,符以姍傻眼了。
難道他走了?
“請問一下,之前是不是有一個大概一米八高,頭髮有點偏紅的外國人來過這裡?”
估計是白澤的形象實在是讓人過目不忘,符以姍剛問了店裡的展廳管理員,立馬就到了回覆。
“是有這麼一個人,他在那幅畫面前站了好久,之後接了個電話就走了出去。他離開這裡,應該有五六分鐘了。”
她見過白澤打電話辦公的樣子,就上回在白方媛家吃早餐那次,一打就是一個多小時,之後任誰都打擾不到他。
剛纔她過來的時候,並沒有看到附近有白澤的身影。
她走出展廳來到學院門口,看着四周,苦了一張臉。
安大那麼大,她要怎麼找?
“以姍,我說你跑那麼快做什麼,投胎呀!也不等等我。”
原本被符以姍甩在身後的易思涵氣喘吁吁地跑到她面前,小臉因爲剛纔的奔跑顯得通紅,用手拿包給自己扇風解熱。
易思涵這樣子出現在衆人的視線中,讓路過的不少人把視線落在她的身上,惹得她趕緊挺直腰桿,裝作若無其事地站着。
符以姍沒料到易思涵會跟在她身後,吃驚之餘還不忘找藉口。
“我剛纔突然肚子疼,過來解決了一下。”
因爲展廳和洗手間裡學院門口很近,易思涵沒有懷疑,“本來我還想去展廳看下帥哥呢,結果他們說他人早就走了。”
易思涵說到最後,一臉的惋惜,她還想目睹一下帥哥的俊顏呢。
聽到她的話,符以姍的內心有些落寞。
原來人早就走了呀。
“好了,咱們還是回寢室吧。”
一路上,符以姍都漫不經心,幾次差點撞到人。易思涵見她精神不佳,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牽着她,一看到要和別人撞上立馬拉到一旁。
在她忙着照看符以姍的同時,包裡的手機卻來了信息。
無可奈何之下,她只好一把拉住前行的符以姍,“不管你在想什麼,現在先給我回神。我來信息了,我看下。”
易思涵從大一開始就和符以姍走得近,是一對無話不說的活寶,在學校裡,其中一個人走到哪裡,另外一個人總會在旁邊。
用同班同學的話來說,她們兩人的關係好到讓人嫉妒。就算是情侶,也沒法百分百做到一個支付寶兩個人一同用。
符以姍站在走道旁四處張望了下,易思涵突然間把手機遞到她眼前。
“輔導員讓你去她辦公室一趟。”
手機離得太近,符以姍後仰脖子,這纔看清屏幕上的消息。
輔導員說她手機關機,難道是沒電了?可剛纔她在開會時還拿來開樂一會小差。
她連忙從揹包裡拿出手機,發現手機真的關機了,不過不是沒電,而是後面的電池板鬆動了。
“我現在過去吧。”符以姍一邊把手機重新開機一邊對易思涵說。
“要不我和你一起過去吧,真擔心在你過去的路上,撞倒一片人。”
符以姍嘴角抽搐,不禁白了一眼她。
她想事情走路哪有那麼誇張?而且現在是輔導員有事情要找她,她就算心不在焉,也要先把眼前的事情解決了,再去想其他事情。
“太誇張了,我自己過去就好,你先去吃午餐吧,一會我還要回家一趟。”
“這話是你說的,那我就去找我們家翰子吃飯去了,別說我見色忘友。”
易思涵的話脫口而出,說完之後纔想起符以姍和喬滿的事情,懊惱地捂住嘴巴,抱歉地看着她。
看到易思涵這樣子,符以姍反倒安慰她說:“別擔心我,這世界又不是隻有喬滿一個男人!你快去吧,估計趙哲涵那傢伙等你電話等得花都謝了。”
“那我先走了,再見。”
易思涵對她揮了揮手,下一秒就跑出了老遠。
美術學院辦公樓。
白澤翹着二郎腿坐在輔導員辦公室的沙發裡,對面坐着的除了符以姍的輔導員,還有學院的院長白啓恆。
“我聽說,你答應了老爺子的要求?”
白啓恆剛纔只是回來那份文件,正好和白澤碰面。難得見到自己的外甥,白啓恆索性到輔導員辦公室裡坐下了。
白澤輕抿了一口茶,茶過喉嚨後留下的甘甜讓他不禁眯起雙眼。面對白啓恆的詢問,大方的點了點頭,“嗯,發現了好玩的東西,打算圈起來。”
“女孩子?”白啓恆一聽,大膽地猜測着。
他這個外甥什麼都好,就是太愛忙工作,讓他放下公司到學校裡教書,難上加難。本來已經做好被拒絕的準備了,結果有一天早晨,這小子居然同意了。
能讓他破天荒的答應下來,估計只有愛情的力量了。只是這小子什麼時候有喜歡的人了?還是他們學校的人。
“嗯。”
白澤淡淡的回了一個單音字,沒有再多做解釋。
被勾起好奇心的白啓恆也不顧自己一大把年紀了,八卦地問:“是哪個女老師?”
一直被無視的輔導員聽到這話,看到白澤沒有說話的意思,頓時覺得自己找到了存在感。
“白院長,不是女老師,是女學生。”
白啓恆聽到這話,愣住了。
“女學生?本科的?”他不放心地問了下。
輔導員點了點頭,“大四的。”剛纔白澤讓找的人,就是大四繪畫專業的一個女生,她沒有什麼印象,估計是個不起眼的學生。
白啓恆一聽輔導員的話,雙眼頓時放光,伸手拍了拍白澤的肩膀,不禁讚賞說:“有眼光。大四正是青春年華的好時候,不出半年就能畢業去結婚了,選的好呀!”
輔導員:“……”
白院長,你不覺得你這外甥都快三十了,比人家大七八歲,不覺得是老牛吃嫩草嗎?
符以姍一直都覺得她從來都不是被輔導員記住的人,這一次輔導員突然間找她,她還真的想不出是因爲什麼事情。
等她到了教學辦公樓,還沒走到輔導員辦公室,遠遠就被站在辦公室門口的人嚇了一跳。
門口處站着的,除了她的輔導員,還有從展廳離開的白澤。他們正在交談,而她因爲離得遠並沒有聽清楚他們在說什麼。
估計是白澤看到了她出現,一下子結束了交談,果斷地朝她走來。
“我們走吧。”
白澤走到她面前,直接丟下這句話。
“可是輔導員找我有事。”符以姍看着已經離去的白澤,不由地喊道。
“是我讓她幫忙找你過來的。”
聽到這話的符以姍一愣。
他不是接了個電話就離開了展廳的嗎?怎麼會和她的輔導員在一起了?
符以姍小跑跟上白澤的步伐,跟在他後面走着。
“你和我們輔導員很熟?”
“沒有,我和你們院長更熟。”
符以姍:“……”爲什麼她老覺得白澤總會語出驚人?
雖然符以姍只有一米六二的身高,但放在同等身高的人當中,腿比任何人都要長。可在白澤面前,她就是隻柯基。
兩人一前一後地走出學院大門,立馬引起了過路人的注目。
總是落後一步的符以姍突然間伸出手拉住白澤的袖口,“白先生,你能不能走慢點?我腿短。”
這話如果放在以前,符以姍絕對會被易思涵給暴打一頓。
被拉住袖子的白澤停下了腳步,轉過身細細打量了一番符以姍。
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的符以姍不安地捏着手指,對上白澤那雙包含了她看不出情緒的雙眼,問:“怎麼了?”
“你腿不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