綿綿細雨中,墨瑾軒的府邸顯的過於冷清了,他揹着一隻手站在涼亭中,一身素衣的他端方雅正,風度翩翩,只是眼神已不似從前般燦若星辰,多了一些陰狠之色。
“四王爺,屬下回來了,”瑾舟風塵僕僕的從外面趕了回來。
墨瑾軒回頭看向被雨水淋溼了頭髮的瑾舟,用冷淡的語氣問,“出去了這麼久可以收穫?”
“回四王爺,屬下先去了天姿國,天姿國正在內亂,我趁機混進了天姿國的王宮中,沒有發現十王妃,我又威脅了幾名宮女,她們紛紛表示沒看見也未聽說十王妃回到了天姿國。”瑾舟一直彎着腰保持着行禮的姿勢,也不敢擡頭看墨瑾軒的表情,所以說話也比較小心。
墨瑾軒不動聲色,“然後呢?”
“然後屬下又按照四王爺你的吩咐去了北奕,又拿出十王妃的丹青走訪詢問,終於是有人見過十王妃。”
墨瑾軒聽到有蘇櫻雪的消息,情緒終於有了比較大的起伏,他迫不及待的問,“她在北奕,你確定?”
“回四王爺,屬下反覆問了幾個人,其中一個人說見過十王妃賣藝,因爲十王妃十分貌美的緣故,所以他記得特別清楚。”
墨瑾軒眼神忽明忽暗起來,讓人摸不透他到底在想什麼,“你先起來吧。”
瑾舟起身待命,“四王爺,屬下還聽說一件事,但不知道真假。”
“說,”墨瑾軒思考着蘇櫻雪爲何會在北奕。
“屬下聽說十王妃當街搶親,之後被北奕的公主抓進了王宮。”
“什麼?”墨瑾軒瞠目結舌,他又擔憂又好奇,蘇櫻雪居然會去搶親。
“屬下也不知道真假,”瑾舟不明白墨瑾軒爲何要覬覦弟弟的老婆,他感覺墨瑾軒很是荒唐,只是自己只敢在心裡鄙視一番。
墨瑾軒思考了片刻說:“去訓練基地挑出一隊精英人馬隨我去北奕走一趟。”
“遵命,屬下這就去。”瑾舟說完轉身消失在了細雨中。
太子府燈火通明,樑碧玉正在膳房中親自熬着養生湯。
墨玉瀟在書房中看着奏摺,嶽清剛辦完事回來就急急向他覆命來了。
“太子殿下,你讓屬下調查叛黨一事終於有點眉目了。”
“噢!”墨玉瀟放下手中的奏摺,眼睛一亮,專心聽嶽清講。
“屬下發現派黨跟四王爺有關係,”嶽清觀察着墨玉瀟的表情,看自己當講不當講。
墨玉瀟並未感到意外,甚至是在意料之中,他語重心長的說:“繼續。”
“屬下日夜盯着四王爺的府邸,四王爺雖沒有什麼異常,但今日屬下發現他的貼身侍衛瑾舟行色匆匆的進,又行色匆匆的出,許久未見到這個瑾舟,今日突然出現了,屬下便跟了上去,發現瑾舟去了城外一個練兵基地,並且在其中挑選了一批人馬出來,像是要做什麼事情。”
墨玉瀟聽罷仰天長嘆着,此時的心情也有些沉重,“你帶一夥人跟上去,看他們要幹什麼,找到合適的機會.....,”他話沒有說完,只是用了一個手勢提醒着嶽清,這個決定雖讓他百感交集,但他必須剷除異己,不光是爲了自己,也是爲了他在乎的人。
“屬下這就去辦,”嶽清說完就離開了。
樑碧玉端着養生湯走進了書房,看墨玉瀟情緒低落的樣子,不解的問,“夫君這是怎麼了?”
“原來墨瑾軒一直在偷偷訓練軍隊,韜光養晦,我原本並沒有懷疑他就是叛軍,但十弟莫名的戰死,讓我不得不去懷疑他,都怪我後知後覺,要是我能早些發現墨瑾軒不是良善之人,十弟也不會慘死,”墨玉瀟責備着自己。
樑碧玉將養生湯遞給了墨玉瀟,“夫君莫要自責,墨瑾軒與你是兄弟,你沒有發現實屬正常。”
“但十弟死的可憐,待我找到墨瑾軒殘害手足的證據,定要昭告天下,讓他受天下人唾棄,”墨玉瀟說的咬牙切齒。
“夫君你說墨瑾軒在偷偷訓練軍隊,他難道是想造反?”樑碧玉說的很隱晦,不敢妄加篤定。
墨玉瀟有些心煩意亂,長嘆一口氣說:“看來我這個四弟是想效仿皇叔啊?”
“那夫君想要怎麼做呢?要稟報父皇嗎?”
“父皇最痛恨手足相殘,十弟的死已經讓父皇受到了打擊,父皇的身體也開始每況愈下,我現在又沒有確切的證據,所以只能先防守了,看我那四弟接下來將如何行動,如若他真的造反,我手上的大軍加上父皇手上的也能拼死與他一博,”墨玉瀟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但如果他不止是我們想的那麼簡單呢?”樑碧玉開始擔心起來。
“墨瑾軒這麼多年來看似與世無爭,看來一切都是裝的,目的就是爲了讓我們所有人對他放鬆警惕,他可真是藏的太深了。”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樑碧玉一邊說一邊溫柔的整理着墨玉瀟有些凌亂的髮絲。
“朝中現在已經有一批向着墨瑾軒的大臣了,看來他私底下與那些大臣定來往頻繁,看來他是想把我太子之位取而代之,一旦不成功,造反就會是他的必選之路。”墨玉瀟把事情想的透透徹徹,已經做好了一切的打算,他期盼嶽清這次能直接了結墨瑾軒,這樣就可以避免一場不必要的紛爭。
“夫君現在還是不要太憂心?畢竟我們一切也都是猜測,先把這個養生湯喝了,我親自燉了兩個時辰呢,”樑碧玉溫柔的又把墨玉瀟親手放下的湯端了起來。
“玉兒有心了,”墨玉瀟幾口將湯喝完了,然後看着樑碧玉淺淺一笑。
瑾舟帶着一隊人馬在城外的林中等候着墨瑾軒的到來,深夜十分,墨瑾軒駕着馬,身穿一身黑色錦衣出現在了樹林裡。
“四王爺,可以出發了。”瑾舟恭敬的說。
“嗯,”墨瑾軒點頭回應,然後策馬奔騰起來,馬蹄聲在靜謐的黑夜中顯得格外刺耳與突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