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趙敬東興趣似乎很濃,沙成明就也笑了,“這世上來錢的事其實很多,關鍵就看你敢不敢做,我要是也有你這份身手,也早就已經發財了。”
沙成明的話似是不在坎上,趙敬東沒太聽明白裡面的意思,就問道,“沙大哥,這賺錢做生意,主要是依靠頭腦的反應和自己的經營能力,與身手的好壞有什麼關係?難不成這裡面還有什麼故事?”
沙成明就回道,“如果是正常的生意,我也就不說這話了,但在這一塊,這身手好,無疑也是一種本事,還真能幫你搶到一碗飯吃。”
“搶到一碗飯吃?”趙敬東重複了一句,心裡也就有些明白了,“感情這事也有黑吃黑啊?那這事……我看還是算了吧!”
張鴻兵的性子要來的耿直些,就在一邊說道,“東子,我知道你心裡在想啥,但這社會,其實也就這樣了,你還真以爲那些人就都那麼光明正大啊?……我是沒能力,要是有能力,我纔不會心疼那些人呢,真能搶乾淨了他們,心裡那才叫做快活!”
畢竟還很年輕,趙敬東也有着許多自己並不懂的東西,就覺着張鴻兵這話說的很有些沒頭沒腦的,於是就問道,“鴻兵哥,這話咋說?怎麼又跟社會扯上了關係?”
張鴻兵解釋道,“現在的生意可不是那麼好做的,哪一樁好點的生意,能沒有官商在勾結?我不知道你們這迪廳是怎麼在維持的,但這房地產,還真是黑洞不少,裡面的彎彎繞也是多的數不勝數,總之只有一句話,在這個社會,如果你心腸不夠黑,或是幫你的後臺還不夠硬,你根本就發不了大財。”
夏小美是怎麼經營迪廳的,這事趙敬東還真沒怎麼打聽過,只盡着自己的本分在照應着場子,其他的事,基本上還都是夏小美自己在打理,但張鴻兵的這番話,趙敬東卻是微微有些聽明白了,卻也覺着張鴻兵的話有些偏激,就笑問道,“你還真想讓我黑吃黑啊,想讓我仗着身手去跟他們分上一杯羹?”
張鴻兵回道,“不能說是黑吃黑,這不同的事情,也得不同對待,這就像是我們在道上混飯吃一樣,有些錢就在那裡擱着,只是有人想拿,卻沒有能力拿,如果你有能力拿你卻不拿,別人拿了,卻未必就會領受你的這份人情,甚至還會嘲笑你,而這種事,卻不像我們在社會上混世,欺負的對象都是普通的百姓,而都是有着一定實力和背景的人,雖然性質也像是在黑吃黑,但對象,卻肯定不太一樣。”
張鴻兵的意思趙敬東已經有些聽明白了,碰了一杯酒之後卻還是問了出來,“不都是黑吃黑嗎?咋就不太一樣了?”
這回卻是沙成明放下了酒杯接回了話頭。
沙成明說道,“在我們華夏,總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這任何事情,只要是沾上了利益,就會分個親近遠疏,往往也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就像這做開發房地產的,也不是人人都可以做的,如果沒有足夠的資金,再加上有足夠的人脈關係,你跟本就不可能拿到地,也蓋不起來房子。”
趙敬東是在農村長大的,從小就飽受過村裡人的欺辱,心裡面,也早就對華夏民族的各種陋習都有體味,可沙成明的這番話,趙敬東卻還是有些沒太聽懂,就問道,“不就是花錢拿塊地去蓋個房子嗎,這有錢就拿地,沒錢不做也就是了,怎麼又是錢又是關係的,能有這麼複雜嗎?”
張鴻兵就在一邊補充道,“如果沒有過硬的後臺和背景,你以爲你有錢就真能拿到地啊?”
沙成明的話和張鴻兵的補充,終於讓趙敬東明白了做這種事可能會面臨着什麼樣的對手,於是就笑道,“這人要是沒錢,想做他也做不了,可有錢的,沒有後臺或背景,也未必就能拿到地,那這不是在暗箱操作嗎?……這社會,能有這麼黑暗麼?”
張鴻兵回道,“社會自然是好的,可到了地方某些掌權人的手裡,性質也就有些變了!你們這邊我不知道,可好多的地方,卻就是這樣,這能接到這種活的人,一般都是財大氣粗和背景深厚的人,或是自己的手段有些特殊,而這社會上那些有錢的人,不敢說他們的錢財個個都是些不義之財,但也有不少人,確實不是來自於他們真正的能力和他自己的努力,大多數,還是依靠着裙帶的關係,或是自己的心狠和手段的毒辣而日積月累來的,如果你能比他們更加的心狠和手辣,自然也能搶到一杯羹來分份湯喝。”
張鴻兵的話顯然有些偏激,卻也不是一點就沒有道理。
在這個社會上生存,有時,也確實像是叢林法則所說的那樣——物競天擇、弱肉強食……可想到自己現在的實力和一無所有的背景,再想想做這事有可能會面臨的對手,趙敬東不免就有些猶豫。
趙敬東便笑道,“這麼複雜啊?那我還是不要做了,省的到時成了別人口中的羔羊,連根骨頭都不能給自己剩下,再說我也沒有這麼多錢啊,就算想做,也做不了這事是不是?”
沙成明也笑了起來,“咱們都還是些沒錢的人,自己也沒有多少真正的實力,這事啊……也就是沒事時閒着聊聊,不過,當你有了一定的勢力之後,也不失爲是個方向,其實,也未必就一定要拿地蓋房子,比方說,自己成立個建築公司,或是包下個什麼土木方工程,也一樣的可以發點小財分上一杯羹。”
趙敬東又笑了,“開建築公司?你看看我下面的那些小弟,能有一個是能真正做事的人嗎?不說他們不會這種手藝,就算會,現在又有幾個是願意做的?”
沙成明回道,“有時候,未必事事都必須要自己親力親爲,成立個公司,可以招些工人來做啊,只要有活,工資能發的及時,給工人的待遇也可以,你還怕沒人幫你幹活?”
趙敬東也想有個自己的實體,可畢竟沒有做過這行,不免也有着擔心,就說道,“說的也是,可如果成立了自己的公司,也有了自己的工人,可沒活做,那拿什麼來發工資?又怎麼能招的到人?”
沙成明就笑了,“就憑你這身手和你這份仁義,你還怕找不到活做?其實,好多事都是事在人爲的,自己好好的琢磨琢磨,就總能想的到辦法。東子,我也是見你有這份能力,加上你也擔心你兄弟們以後的發展,就好事多說了這麼幾句,這行不行,你自己也可以根據你自己和你們這邊的行情,自己再做打算,不說這個了,喝酒!”
“喝酒!”趙敬東也拿起了自己的酒杯,想到了自己對孫三虎的交代,還真就把這事給放在了心裡。
……
晚上還都有事情要做,哥幾個痛飲盡興了一番,就又各自都回到了各自的工作崗位,趙敬東卻領着沙成明哥幾個再次來到了樓上的辦公室裡。
因爲已是迪廳快要營業的時間,夏小美也已經回來了,除了感覺哥幾個的酒意稍稍有些過量,其他的,卻也沒發現有什麼別的異常,心裡面不免就有些奇怪,卻也不好多問什麼,就自己端茶倒水,親自替哥幾個服務起來。
見夏小美親自替自己和哥幾個端茶倒水,趙敬東就有些不好意思起來,歉意道,“夏總,讓你一起去熱鬧一下,你怎麼就不去呢?這少了你,酒桌上的氣氛都淡了不少。”
一想到陳延泗也在酒桌上,夏小美就有些不太開心,回道,“敬東,這沙哥他們看錯了陳延泗也就罷了,你現在怎麼也跟他糾纏在了一起?還幫起了李刀疤?這有時候,我還真就有些弄不明白你!”
對於夏小美跟陳延泗的恩怨,趙敬東還依舊是一無所知,卻也不好多過問,就回道,“這冤家宜解不宜結,不可能把什麼仇恨都要放在心裡去記上一輩子,也不能讓別人記恨着自己一輩子,如果我自己不先做出姿態,別人又怎麼可能會做出他自己所應有的姿態?……這人啊,就不應該被仇恨所左右,而應該時時向前看,這樣,心情纔會開朗,生活纔會顯得更加幸福。”
夏小美擔心道,“你倒是很大度的原諒了別人,但你就敢保證這別人不是一時的權宜之計?又能保證他們也會跟你一樣的大度以後就不會再反水?”
趙敬東很認真的看着夏小美,回道,“你問的這些,我一時之間還真不敢給自己一個保證,但我確實是盡了我自己的努力,也確實給過了他們機會,至於以後的事情,那就得看他們自己的了,希望他們也不會令我失望,如果真是這樣……那就再說吧!”
跟趙敬東說話,夏小美總有着無窮的無奈,但這回,夏小美卻知道趙敬東早已經有了主意,就嘆了口氣道,“你怎麼做我可以不管,但你最好不要讓他在我面前出現,也不要在他的面前提我,總之這一輩子,我都不想再見這個人,也不想跟他再有任何的瓜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