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趙敬東似是有些不耐煩,李刀疤就笑了笑解釋道,“東子你想啊,這店面是開在了你那皇冠的邊上,那你的那些兄弟和小弟們,要是抽包煙喝瓶酒什麼的,這看在了你的面子上,他就是多走幾步路,是不是也都得去關照你我的生意?而那附近的那一些商戶什麼的,是不是也都得給上你的幾分薄面來照顧着我們的生意?這些小戶散戶們咱也就不說了,就憑你,還有你的那些小弟們的面子,那這附近的小酒館啊還有小旅社什麼的,他們又豈敢不給我們這家店面的幾分薄面?”
李刀疤的頭腦還確實挺靈活的,也挺夠機靈,趙敬東一聽就樂了,“李哥,你這算盤打得可真是很夠靈光的,現在連這些,你都早就已經想到了,只是這不合夥……我也一樣的可以去關照你啊!”
雖然趙敬東給了承諾,可李刀疤卻還是把頭給搖的跟撥浪鼓一樣,“這關照和合夥,那效果哪能會一樣?”
“咋就不一樣了?”雖然嘴裡是在發着問,可趙敬東的心裡,卻已經隱隱明白了李刀疤想說什麼,
在真佛的面前,李刀疤自然也不敢隱瞞,便笑道,“你想啊,這店面如果是我一個人的,就算是你打了招呼,這三天倆頭的或許還行,可那也只限於你自家的小弟,萬一有哪天,你手下的哪個小弟手裡有些不方便,這需要欠包煙賒瓶酒什麼的,我哪還好意思找他要,我也不能老是爲了這點小錢去找你啊,就算我去找了你,可我這名聲本就已經不太好,他們也就更加的會看不起我了,只唯有跟你合夥了,這生意才能更好做。”
其實趙敬東已經隱隱猜到了會是這個原因,便打着包票道,“李哥,對於這件事……你倒可以是絕對的放心,雖然我趙敬東手下的那些兄弟,也都是在社會上混着社會的,但他們,卻絕對都不是那種遊手好閒的社會渣滓,而且,這隻要是我趙敬東手下的兄弟,就絕不敢有那種白吃白拿的人……”
“東子,你有些誤會我的意思了。”李刀疤依舊搖了搖手,“這以前我是不知道,可自打認識了你,我就已經開始對你做過了許多的瞭解,而你手下的那些兄弟每次去我那裡,也都是規規矩矩的,也都對你稱讚有加,不然,就以我李刀疤的品性和爲人,我又豈敢輕易相信你?……東子,我跟你說句實話吧,你可別小看了這種生意,如果經營得好,還確實挺有利潤……”
見趙敬東似是有些猶豫,李刀疤就又說道,“兄弟,你不要有顧慮,如果你覺着是投資的問題,那這錢的事,我可以想辦法幫你給墊上,不用你掏本,但要想我做,那就必須得是咱倆合夥做,不然……這生意我也不做了,你還是讓那老闆轉了給別人吧?”
一聽李刀疤這樣說,趙敬東就更有些不想去做了,覺着這是一種空手套白狼的事,那自己,豈不也成了那白吃白拿的小混混?
可仔細想了想,趙敬東卻又改變了主意。
如果這李刀疤要是真的不做了,那自己就只能又得抽出時間來,去幫他去重新去尋找那新的店面,而這一耽擱,就不知道這新的店面該等到什麼時候才能找到了,而且,這李刀疤也確實已經是成了落毛的鳳凰,他的這種擔憂,也確屬是實情。
雖說自己是打了包票,可小弟們卻畢竟良莠不齊,難保就沒有那麼個把的害羣之馬,可如果要是有了自己的參股,這小弟們中間真要是有了什麼白吃白拿的事情,他李刀疤自己,似乎就可以打着自己的名號他就直接去辦了,也確實能幫他省了不少事情,再說,這李刀疤看上去確實挺有經商頭腦,說不定還真能把生意做大了……
誰不會覺着錢多了會燙手,既然是互惠互利,那還不如順手人情就參上一股答應了他?
趙敬東打定了主意,於是便回道,“既然你非得如此,那也就依你吧,但我可得說好了,我也是現金參股,不用你墊錢,否則我也就不跟你合夥了,只是,這合夥歸合夥,我可沒空來打理,這虧空盈利什麼的,你自己做上一本帳就行,就是到時別讓我虧了本金就行!”
趙敬東半真半假的玩笑着,可李刀疤卻當真了,三角眼也瞪得溜圓,“東子,有你東哥的面子在這擱着,我這店面怎麼還可能會虧本?那你也太小看了我李刀疤的能耐了!”
李刀疤這一說,趙敬東就更有些擔心了,雖然忍了忍,卻還是沒能忍住,“李哥,你不會是想着借我的名聲,卻是自己還另有打算吧?”
看着趙敬東那一臉有些緊張的表情,李刀疤卻是眯着三角小眼就笑了,嘴裡也煞有其事的說道,“我李刀疤現在都已是那落了毛的鳳凰,連只土雞,甚至也都不如了,又豈敢在你東子兄弟的面前去班門弄斧?東子,你就放心吧,我李刀疤在以前雖然是有些壞心眼,可我心眼再壞,也不可能去坑害兄弟你的,不過我這心裡……還確實是有着我自己的一番打算。”
李刀疤自己作踐着自己,可趙敬東聽了,卻還真的就聽進了心裡。
這想想也是,如果不是因爲自己,這李刀疤也就只能還是窩在這個角落裡,而且還不知道他會窩到什麼時候,就算他不知道感恩,最起碼,也不可能來禍害自己,這最關鍵的是,就算他有能力在自己的眼下耍點壞心眼,可如果被自己發現了,就算自己不說他啥,也肯定不會再出面去幫他撐腰了,這要是少了自己的幫助,別說是他以前的那些冤家對頭,就是自己手下的那些小弟們,也肯定會三天兩頭的去找他的麻煩的,更就別說還有二愣子這個愣哥哥在一邊的煽風點火……
雖然心裡是有着放心,可想到了這小心才能使得萬年船,趙敬東卻還是挺小心謹慎的試探道,“李哥,你這心裡到底有着什麼打算啊?這店面也真的能來錢嗎?如果方便的話,不妨也說給兄弟聽聽!”
李刀疤這回還真沒敢耍心眼,也胸有成竹的說道,“我是這麼想的,這做生意的若是想發財,除了地段和頭腦這些必要的外在條件,有時也得靠點人脈,最好還能再來點匪氣,可是這現如今,咱們卻已是全都齊備了,甚至就連這匪氣,也已是不用了……”
趙敬東就樂了,“李哥,你所說的這匪氣,其實說的是我在這道上的名聲吧?不過我聽了,這心裡……怎麼卻有點那麼的不得勁呢?不過這一想也確實還挺有道理的,我相信這暫時……應該還沒人敢在那一片來跟我搶生意!”
“這不就結了!”李刀疤也眯着三角眼就樂了,“就憑你東子現在在這道上的人脈,別說是在這最具人氣的市中心,就是位置再偏一點,這人氣也一樣的能夠聚的起來,再加上咱們如果把價格也給他做公道了,不坑蒙不拐騙,只是規規矩矩的去做生意,你還怕咱店裡會沒生意?而且,咱們還不僅只做零售,同時也做批發,這洋酒香菸什麼的,只要能允許,咱都一起經營上,弄他個批零兼營,再加上咱和氣生財,東子,到了那時,就怕你想不發財也都不行了!”
李刀疤說的是口沫橫飛,卻也頭頭是道,還確實是個經商的奇才,這個店由他去打理,或許還真能開創出另一方天地。
不過看着李刀疤的那雙三角眼,趙敬東卻還是有點不太放心,就笑道,“李哥,看不出來你在那個小雜貨鋪裡臥了着幾年,還真是臥出了不少的經商經驗,只是你這麼精明,我卻反倒有了些不太放心,也不敢跟你合夥了……”
李刀疤有了點掃興,但想了想,就在臉上勉強的擠出了一點笑意來,問道,“東子,你是不是還有些不放心我啊?”
趙敬東也看出了李刀疤的不暢意,就笑道,“那倒不是,我就是怕你這算盤打得太精了,倒時真把我給賣了,這倒還不是主要的,我主要擔心的是,這生意真就那麼好做嗎?萬一這生意不好做,你就見財起意卻幹起那缺斤少兩坑蒙拐騙的事情來,那我這好不容易立起來的名聲……豈不就要被你給玷污了?”
趙敬東半真半假的說笑着,李刀疤卻聽出了意思,也知道了趙敬東在擔心什麼。
李刀疤竟也沒覺着尷尬,而且還眯起了三角眼很真誠的笑道,“東子,我李刀疤就是再豬狗不如,也不可能不長頭腦自毀自己的財路的,也不可能自毀了自己的前程!……東子,是你給了我這一條明路,而我,也還指望着這條路,能幫我重新拾回這做人的信心,也指望着它能幫我尋找到一個……能像高歡那一樣漂亮的妹子來給自己做老婆,這要是一不小心真做毀了,那我這一生,豈不是也就徹底的真就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