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也是死,進來也是死,如果你想活着,聽我的話吧。”大島舞子說。
“什麼?舞子,你這是逼良爲娼,逼我就範。”蕭來總算是明白了,自己是一個有過情報訓練的人,可以說是很危險的一個人,自己現在遭到組織裡面的人追殺,淪落到了日租界,日本人竟然知道自己的身份,自己同樣是要死的。自己曾經讓日本人遭受過無數的挫折,新仇舊恨加起來自己在日本人的屠刀下死一百次也嫌少。
喜多丸的話還琅琅響在蕭來的耳邊。
但是,投靠了日本人,自己就是叛國了,這種萬劫不復的事情怎麼能做呢?可是,自己現在已經被陷害得無可救藥了。他一直希望有機會親自給自己洗脫一切,自己真的不能死掉。
“喜多丸課長不喜歡玩貓捉老鼠的遊戲,蕭來,不能再給你時間考慮了。”
“我該怎麼辦?該怎麼辦?”蕭來的心裡面矛盾重重,大島舞子又是那麼的溫柔,這溫柔一刀,還真是要了自己的三魂五魄。看着大島舞子,小巧玲瓏,拿着槍都不像是一個殺手。蕭來想了想,然後點點頭,說:“我姑且答應吧。”
“好,來人。”蕭來一答應,大島舞子就向外面吆喝一聲。
包廂的門嘎然打開,兩個日本特務拖着一個衣衫襤褸頭髮蓬鬆的中國人進來,這個中國人傷痕累累,像是被動了極刑。軟弱無力的中國人給扔在了地上,他好像連擡頭的力氣都沒有了,一躺到地上,奄奄一息,像是死了一般。
“這是什麼來頭?”蕭來一臉不解地問大島舞子。
“這個人是你們藍衣社的情報員,潛入我們上海日本大使館偷我們的情報不幸被我們當場捉住了,我想,你應該認識他。”大島舞子看着那個藍衣社特務說。說得蕭來一愣一愣的,硬是沒有回過神來,不一會兒,那個特務緩緩仰起頭來,從凌亂的頭髮裡面看去,他滿臉的傷疤,神色極度憔悴,看到了蕭來後,幾分驚訝地哆嗦了幾下,聲音很細小地問道:“蕭來,是你嗎?你怎麼跟日本人混在了一起?”
“什麼叫跟日本人混在一起?他現在是我們的人了。”大島舞子說完了,蕭來纔看清楚這個被抓的藍衣社特務,正是給自己工作的特務老王。這個老王在自己做上藍衣社情報組第二小組的組長後,一直是自己最得力的手下,前段時間因爲有任務潛入上海日本大使館,後來音訊全無,想不到竟被日本人發現了。
“你叫我名字?你認識我?”蕭來這時候竟然裝出了一副不認識老王的樣子,他知道,自己這樣也是小心爲上,日本人的心思他真的不知道?試探自己?還是要把自己更多的罪證找出來然後做掉自己。
蕭來做出不認識老王的樣子,老王會意了,乾咳了一下,大罵:“走狗,該死的走狗,你們想怎麼樣?我是無論如何也不會招的,你們殺死我吧。”
“好一個寧死不屈的種。”蕭來回罵了一句。
“蕭來,不用跟我們耍花招,他的底子我們早就摸清楚了,他叫王家輝,你們都叫他老王,他算是你們藍衣社裡面的老油條了,他是跟着你乾的吧?”大島舞子這時候絲毫不給蕭來面子,把老王的底子全部透露出來,蕭來也不知道大島舞子已經掌握了那麼多的線索,自己是開門撞上閻王爺了。
“舞子,你這是要幹什麼呢?”蕭來轉過身來問大島舞子。
大島舞子把手裡面的手槍遞給蕭來,蕭來愣了一下,說:“這是幹嗎呀?”
“殺掉他。”大島舞子面無表情地說。
蕭來接過手槍,猶豫了一下,說:“這是對我的考驗嗎?至於這樣做嗎?”
“蕭來,這是喜多丸課長給你佈置的任務,我不能幫你。”
“你們日本人也忒歹毒了,叫中國人殺中國人,我服了,我知道你們經常這麼幹,可是我是誰?我蕭來可不是很喜歡做這樣的事情。”蕭來有些牴觸,大島舞子生氣了,罵道:“他必須死,今天就必須死掉。”
“我什麼也沒有說,我什麼都沒有說,我對得起黨國,對得起生我養我的人。”底下的老王這時候呢喃不已,他好像知道自己大限已至,一句一句唸叨着也死得個心安理得。蕭來看着老王,這怎麼下得了手呢?
看着自己手裡面的手槍,蕭來很久沒有摸過手槍了。
大島舞子麻木不仁地站在蕭來的身邊。
這一刻,蕭來不知道自己要不要背叛自己?
“殺了我吧,我什麼都沒有說,殺了我吧,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們這些走狗的,我做鬼也會回來,殺了我吧。”老王擡着頭虎視眈眈地看着蕭來,這樣銳利的眼神,還真不是一個囚徒所具備的,但是,蕭來看到了,在老王的眼神裡面,不屈不撓,充滿了仇恨,充滿了希望。蕭來心裡面開始有些懼怕了,大島舞子這時候把她嫩白的手搭在蕭來拿着槍的手上,蕭來看了大島舞子一眼,大島舞子嫣然一笑,說:“蕭來,你不要太令我失望就好了。”
“太殘暴了,你們。”蕭來忍着淚,忍着心中的憤怒,輕輕釦動了手槍的扳機。
老王應聲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