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辭只是想過慕容涉歸會和慕容無垢相像,卻沒有想過,他們長得幾乎一模一樣。她有些失神,她不敢再繼續猜測什麼,心亂如麻卻沒有影響她雙手掙開了慕容涉歸的束縛,看着慕容涉歸除卻面具後,明白無誤的顯露出的那一瞬間受傷的神情。
楚辭立馬雙手攀上了慕容涉歸的肩,狠狠的咬住了慕容涉歸的脣,不再看慕容涉歸驚異震驚的雙眼,而是閉上了雙眼,任由整個世界陷入黑暗,任由黑暗把身體全副依靠在慕容涉歸身上。
慕容涉歸身後並無依靠,他緊緊抱着楚辭,包紮好的傷口被楚辭大膽的動作扯了扯,有些疼。
慕容涉歸後退兩步,靠在了石壁上。身體有了支撐, 他被這橫衝直撞毫無章法的吻弄得思緒混亂,意亂情迷之間,把一切交付感覺。
慕容涉歸看見楚辭微微氣喘的離了自己的脣,看見她的發微亂了,衣衫亦被自己抓皺了,再也忍不住,含住了她的上脣,用舌輕舔,輕掃,深入。
天色再暗。掩不住這山洞內的綺麗風光。
不知道過了多久,只能依靠初升的月光,才能看見洞內兩重人影重疊在一起,楚辭窩在慕容涉歸的懷裡,“天黑了。”
“嗯。”慕容涉歸懶懶的,他有千言萬語,卻不知爲何不想說。只是環抱楚辭的手又緊了些。他並不是不害怕,只是想把手收緊一些,才能抓住當下。
楚辭偏了頭,脣不小心掃過了慕容涉歸的下巴,她小小聲的說道:“喂,你真的不是慕容無垢?”
慕容涉歸的心口漏了一拍,小心翼翼的問:“如果我是,你還會和我在一起嗎?”楚辭想了想,又窩回慕容涉歸的頸窩裡。
慕容涉歸苦笑着看着上方,“你真的喜歡我嗎?”
楚辭坐起身來,轉過身俯視着看慕容涉歸,皺着眉,微微怒了,輕撅了嘴,“我不是那種拿自己的吻來開玩笑的人。”
慕容涉歸也坐起身,定定的看着楚辭,“夫人。”
嗯?楚辭餘怒未消,也不迴應。
“我喜歡你。我怎麼覺得你無論哪一個樣子,都在勾引我。”說罷,慕容涉歸又俯身前去,吻住了身前的女子。直到呼吸不暢,直到衣裳凌亂,直到慕容涉歸不知道何時把手伸進去,握住了楚辭身前的柔軟。
楚辭嚶嚀一聲,突然打破了慕容涉歸的意亂情迷。
慕容涉歸猛然清醒過來,停下了動作,愣愣的看着楚辭不解的神情,他低下了頭,把楚辭摟進懷裡,呢喃着說:“楚妤,楚妤,楚妤。”
楚辭睜着迷離的雙眼,“唔?怎麼了?”
“有些事情沒有必要一個晚上做完。”他咬了咬脣,用開玩笑的語氣說:“除非你要拋下我。”
楚辭細細的理着慕容涉歸的發,裝作漫不經心的說:“沒關係啊,我拋下你不是還有後卿嗎?所以說,我們要聊聊我們之間存在的問題了嗎?”
慕容涉歸一愣,沒想到氣氛會急轉直下,他有些傷腦筋,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所以,你喜歡我?後卿呢?”楚辭把慕容涉歸的頭髮抓亂了,也不管,直接問道。
“我愛你。”慕容涉
歸閉了閉眼,再睜開時是認真無比的神情。在楚辭動作凝住之際,又加了一句:“真的。”
楚辭沒想到慕容涉歸會用愛這個字眼,他不是從來都用喜歡的嗎?
不認真的,隨口的,像是開玩笑的。而這次,卻這般認真。
楚辭輕撫慕容涉歸的臉,指尖抵着脣,“那,這裡,只能是我的,答應嗎?”
“好。”
楚辭的手指往下游弋,來到了胸口的位置,慕容涉歸有些不知所措,楚辭的手輕覆在上面,“這裡呢?”
“你的。”慕容涉歸說完,抓住了楚辭在她胸前的手,十指緊扣了。
“你在害怕什麼?”楚辭突然問道,伸出如白玉的指尖,輕點慕容涉歸的眉,食指和中指夾住了幾根,玩心大起般撫摸,突然餘光嘟見慕容涉歸手臂上傷口滲出了血。急急的鬆了手,“你受傷了?”
慕容涉歸看了看自己的手臂,並沒有很在意,“沒事的。”說罷又抓住了楚辭的手,移到脣前親吻。“我好害怕,你有一天會不喜歡我。”
楚辭笑了,“我可沒說我現在很喜歡你。”見慕容涉歸臉色微變,楚辭只好說:“好啦,只准你和我開玩笑嗎?真是……”
“楚妤。”
“嗯?”
“如果我們能平安回到將軍府,再次開戰的時候,你怎麼辦?”
楚辭摩挲着慕容涉歸的手指,許久才說:“兩不相幫。”她擡起頭看着慕容涉歸,“但,如果你死了,我就當一輩子寡婦。”
“我還以爲你會爲我殉情。”
“不,我要想你一輩子,讓朝廷給我立一個貞節牌坊。”楚辭掐了掐慕容涉歸的臉,“還是不要了,說不定我會找到一個美男子中途改嫁。所以你還是不要死了,得防着我我紅杏出牆。”
“以前可沒發現你這般會說。”慕容涉歸撇了撇嘴。
楚辭拉起慕容涉歸的手臂,仔細看了看,解開了粗略包紮的碎布條,她身上並無藥物,俯身吸了吸傷口,慕容涉歸吃驚的阻止了她。
楚辭皺了皺眉,“血一直流,我出去找些草藥來。”說罷就想起身。
“不要。”慕容涉歸急忙抓住她,“那麼晚了也看不清。沒事的。”他心裡有一種恐懼,彷彿楚辭只要離開了山洞,就不會回來。
“我給你唱一首歌吧。”慕容涉歸笑着說。
楚辭嘆了一口氣,卻是依了慕容涉歸,只是重新幫他包紮好了,又臥回他的懷裡。聽他開口,柔柔的聲音,細軟的身軀,他的聲線迷人,比講話的時候更爲美好,世上怎麼會有這般的男子?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縱我不往,子寧不嗣音?
青青子佩,悠悠我思。縱我不往,子寧不來?
挑兮達兮,在城闕兮。一日不見,如三月兮……”
曲畢,許久的沉醉,楚辭咬了咬慕容涉歸的下巴,又尋了上去,覺得這嘴脣更爲美麗了,慕容涉歸笑着,撓撓頭,臉微紅,說:“這是我第一次在別人面前唱歌。”
楚辭又央慕容涉歸再唱,和着慕容涉歸的調,輕輕的跟唱着,她不知道這是什麼曲,
亦不太明白是什麼意思,她只知道眼前人的深情,她想回應。
兩人又說了許久話,只是慕容涉歸應是過於勞累,終於淺淺的睡去。楚辭看着慕容涉歸,吻了吻她的脣,卻無睡意,看着她那受傷的手,還是起了身。走出了山洞。
她想着,她一會就回來了,那時候慕容涉歸應該還沒有醒來的。
體溫剛散去一些,月光輕輕撫摸了一雙緩緩睜開帶着朦朧的眼,在黑暗中,看不清什麼。
剛下了點雨,後卿終於回到了京城,她直奔宰相府。她有着不經通傳便可進入的特權。即使已經是深夜了,但後卿知道,主上必然不會那麼早就寢。
遠遠的可以看見書房的燈,那燈光泄出來,後卿走上臺階,隔着書房門,用清清冷冷的聲音說:“主上,我回來了。”
門霎時打開,出來一箇中年人,即使在深夜,他的衣着依舊整齊講究,眼中並無一絲疲態,他的聲音是沉穩的,並不亮。
他是李景峰,燕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丞相。是整個燕國的支柱。如果不是李景峰燕國不過是一個小國,遲早躲不過被吞併。然而在李景峰的到來之後,他勵精圖治,對燕國進行了大大小小的改革,纔有了現在的國力。
如果說慕容涉歸是燕國的劍,那麼李景峰就是握劍之人。
李景峰看了看後卿,隻身一人,心裡有些意外,臉色卻絲毫不變,他語調很慢,只說;“進來再說。”
後卿不卑不亢的跟在李景峰身後,進了書房。她想起了將軍府慕容涉歸的書房,那裡是溫暖的,東西不多,也不會很奢華,卻有着溫情。而這裡,卻是簡單得讓人不敢相信是丞相府的書房。一張木桌一張太師椅幾張待客的凳子,幾幅字畫,除了滿滿的書籍,再無其他。
就連丞相府,也是冷的。她從來沒有見過丞相府裡出現除了她之外的其他女人。甚至不會有常在的僕人。除了管家,這裡的下人,換了一批又一批。從來不會出現熟面孔。
東西少,可以說是清廉,簡樸。可是這裡顯出了的感覺卻是,主人隨時會離開。是不會久留於此的姿態。
只是主上明明已經在燕地十多年。
後卿站在書案前,李景峰已經坐下了,他依舊用着不急不躁的語氣,“無垢呢?”
後卿有些沒有反應過來,或許,這個世界上,會稱慕容涉歸爲“無垢”的,只有主上了吧。
可是,明明就是他一手造就了慕容涉歸,卻喊着少爺原本的名字,後卿覺得有些可笑了。
“少爺說,這是一舉打擊楚軍的機會,他不想錯過。事情一結束,他馬上就會趕過來。”
李景峰搖了搖頭,是低沉的聲音說道:“楚軍那邊,可以放一放。只要守住雲歸城就好了。沒必要去招惹。太子的異動,皇上已經察覺了。我們要及時應對。”
後卿感覺到了李景峰對慕容涉歸的不認同,但這不是她能說什麼的,“主上,我們站哪邊?”
“站哪邊?當然是,站兩邊。”李景峰說這話的時候明明是無比自信的語氣,臉上卻依舊是無表情的,他額頭上有着深深的川型皺紋,即使此刻他並沒有皺起眉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