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他離去很久,那爽朗的笑聲似乎仍然迴盪在偌大的客廳裡,坐在沙發上,樂曉婉又一次因爲思緒不受自己控制而感到懊惱。
時間就這樣在她的呆愣中悄無聲息的溜走,凝視細看時,外面的天空已是暮色沉沉。
腳放在地下微微的試探幾下,雖然依然有點疼,卻不再是那種撕心裂肺的感覺,腫脹也幾乎消退了,撐起身子,她小心的走了幾步,雖然步法很怪異,卻也是走的有模有樣了。
圍着客廳慢慢的走了兩圈,等到已逐漸適應了那種感覺後,她在沙發上坐了下來,剛想閉眼休息一會,手機卻突然響了起來。
“你好,我是樂曉婉。”輕輕的按着眉心,她淡淡的說道,口氣仍是一如既往的淡漠。
“我是李月,出來見一面吧。”話筒那端的聲音飛揚跋扈,隱隱的還有一種咄咄逼人的氣勢。
“我現在有事,不方便出去,有什麼事的話,你在電話裡說好了。”握着電話的手不受控制的顫抖着,只是聽到那個聲音,她就覺得心一陣陣的發寒。
“怎麼?在服侍你的金主嗎?”
說着,那端傳來了一陣嘲諷的笑意,“也對,那樣的男人讓你很辛苦吧,賤女人就是賤女人,你害了裴炎還不夠,你還想再害多少男人你纔會甘心啊?”
樂曉婉靜靜的聽着,放在沙發上的手卻因爲憤怒而將毯子緊緊的揪在了一起,那雙眸子彷彿被冰水浸過般,射出的視線凌厲無比。
“喂……喂喂,樂曉婉,你在聽我說話嗎?我告訴你,裴炎現在在鬧絕食,你要是不想他死的話,就快點給我過來看看。”說完,那端突然掛斷了電話。
聽着話筒裡傳來的“嘀嘀嘀嘀……”的聲音,樂曉婉一臉疲憊的閉上了眼睛。
爲什麼?爲什麼連老天爺都要和她作對,那不是她犯下的錯,可爲什麼錯誤的結果卻要她來承擔?
那些畫面一幕一幕的閃過,如一把把鮮血淋漓的尖刀狠狠的插-上了她的心臟,雙手抱着頭,她痛苦的呻吟着,臉上的表情因爲疼痛而變得有些猙獰。
剛剛踏進房門的風司峻看到的就是這一幕,手中的袋子砰的一聲掉在了地上,整個人卻如一陣風似的衝到了她的面前。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將她緊緊的摟在懷裡,他的臉上滿滿的全是擔憂,手卻是輕柔的拍打着她的後背,低聲撫慰着她。
“爲什麼?爲什麼?爲什麼?……”一連串的“爲什麼”從她的脣間斷斷續續的瑾出,在他溫暖的懷抱裡,淚如決堤的洪水般洶涌而下。
驚異於她的慌亂不安,風司峻只是將她緊緊的摟住,坐在沙發上,將她小心的護在懷裡,“我在這呢,沒事,我在這……”他喃喃的說道,溫熱的脣一點一點的吻去了她臉上的淚珠。
可是,任憑他如何安慰,她的眼淚就像是開了的水龍頭一樣,怎麼也止不住?驀的,他猛地低下頭,在她又一聲呢喃中,深深的吻上了她的脣。
輾轉廝磨間,那種淡淡的鹹澀味道瀰漫在了兩個人交融的氣息裡,托住她的後腦勺,他用力的加深着這個吻。
終於,啜泣聲慢慢的停了下來。
他的吻也由最初的狂野恣肆漸漸的變得溫柔深情,輕輕的舔舐着她略微有些紅腫的脣,就像是在吃冰激凌一樣。
“以後,不要在我的面前流眼淚。”頭抵在她的額前,他低低的說道,修長的手指輕輕的梳理着她凌亂的發。
閉上眼睛,樂曉婉大口大口的喘着氣,在她快要因疼痛而窒息的時候,他以這樣的方式給了她喘息的機會。
看着她,風司峻長長的出了一口氣,手指輕柔的滑過她略顯蒼白的臉頰,“現在可以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嗎?”
“沒事”樂曉婉直覺的搖頭,有些過往,越少人知道越好。
“好,如果你不想說,我不會勉強你的。”看着她紅腫的眼睛,風司峻擡起手拭去了她眼角的最後一滴淚,隨後突然笑了。
“我給你說過吧”掰正她的臉,他定定的看着她,眸子裡有着一抹促狹的味道。
“什麼?”一愣,樂曉婉不解的看向他。
“並不是所有女人哭的時候都會有那種梨花帶淚的感覺”他一本正經的說道,可是那眸底的笑意卻出賣了他最真實的想法。
“你……”樂曉婉突然有一種很無力的感覺,照他的意思延伸下去,難道長的難看的人連哭的權利都沒有了嗎?
“我說錯了嗎?相比眼淚,我更喜歡女人笑的樣子,回眸一笑百媚生,你沒聽過啊。”使勁的摁了摁她的鼻頭,他好整以暇的盯着她看,“雖然你的笑是差了那麼一點,不過還不至於太嚇人。”
“你……”張了張嘴,樂曉婉卻突然說不下去了,深吸一口氣,她靜靜地看着他,突然笑了,“你這是在讚美我嗎?”眸子危險的眯起,垂在身側的雙手卻已蓄勢待發。
“如果這樣你能高興的話,那你就當作讚美吧。”聳聳肩,風司峻擺出了一副無所謂的態度。
“你……”翻了翻白眼,樂曉婉徹底無力了,每次和他討論這種問題她總有一種秀才遇見兵,有理說不清的感覺。
“好了”摁住她的雙手,風司峻緩緩的湊到了她的耳邊,“我告訴你一件事。”他神秘兮兮的說道,一臉詭異的表情。
“什麼?”看着他,樂曉婉立馬心生戒備,畢竟今時不同往日,要時刻提高警惕。
“咱們的晚飯泡湯了,你說……怎麼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