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驍沿着走廊往病房狂奔,到了地點推開門,楚維維的抽泣聲傳來,讓他心臟彷彿被狠狠揍了一拳。他凝目望去,只見秦風沉默的坐在*尾的椅子之上,楚維維穿着肥大的病號服,拿着burberry男士花格子手帕擦眼睛,肩膀隨着哭泣一抖一抖。
他也無心和秦風寒暄,過去坐在*上握住楚維維的指尖,只覺得冰涼,素日的滔滔不絕都不知道跑哪兒去了,舌頭就像被打了結,半晌才說出話:“維維,哥哥來了,不怕了啊。”
楚維維透過眼前的淚水看着他,他穿着一身迷彩,上面還帶着塵土的痕跡,頭髮微微凌亂,臉上的油彩還沒洗去,一道黑一道綠。她喉頭哽住,看着哥哥着急的眼睛,不知道說什麼好。他伸手去摸她腦袋,手上帶着泥土的味道,卻異常讓人安心。她漸漸平靜下來,抽噎着道:“手拿開,臭死了。”
楚驍懸着的心終於放下來,有心思嫌棄,看來已經緩過氣了。他想起自己幾次三番的告誡,心裡也冒出火,只是看着她受了那麼大的驚嚇和委屈不好發作,咬了咬牙,終究只是指了指她鼻子道:“還敢說我,這是最純的男人味,懂不懂?”停了停他又站起來,深深呼吸,低低咒罵了一句,“你啊,老子肯定不是老死的,是被你這個妹妹給氣死的!”
她又開始流淚,卻無可辯駁,半天才囁嚅道:“哥你怎麼這幅打扮啊?”
“你還說!”他咬牙道,“這幾天我要陪首長看演習你也不是不知道,手機剛剛解禁就接到電話說你出事了,還好爸的面子大,我沒去參加總結會,下了演習場就來了,誰還來得及換衣服洗澡,大晚上的開了兩個多小時的車巴巴的跑來,結果你還嫌我臭!我真該把鋼盔帶上來,直接砸你一頓好的!”
她吸了吸鼻子,眼裡又浮出水光,楚驍板着臉,心卻又軟了,嘆了口氣:“好了好了,趕緊的睡一覺,明天再說。”
秦風站起身,溫和開口:“楚小姐,楚上校,我就先走了,如果還有事,請給我打電話。”
“哎,你先等等,我有話問你。”楚驍扶着妹妹躺下,轉身示意秦風出病房。他叫來護士照看,同秦風到了個安靜角落,燃起一支菸,開口道:“你和維維……”
“放心,我直接帶她來的醫院。”
楚驍鬆了口氣,沉默片刻,擡眼看着他道:“多謝你。”
“客氣,應該的。”
楚驍目光落在秦風脖頸的吻痕上,咬了咬牙:“難爲你了。剛纔忙着過來,沒來得及問清楚,能再和我細細說一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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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驍撥陸桓之的手機,對方掛斷,他再撥過去的時候已經關機。他攥緊手機,忽的暴怒起來,手一甩,手機飛了出去撞到車門,咚的一聲響,還好質量極佳,沒有散架,被反彈回來,落在副駕的椅子上。
他抓緊方向盤竭力平復呼吸,停了停,撥了陸維鈞的手機,對方一接起他就冷冷開口:“你的好弟弟在哪兒?”
陸維鈞靜默片刻,聲音警覺:“出什麼事了?”
“他竟敢給維維下藥!”楚驍咬緊牙,一字一句道,“你快點告訴我你的好弟弟在哪兒!”
“從北京回來我就沒和他聯繫過,你給他打過電話嗎?”
“他`媽`的我能打通電話還會來找你?”
“我馬上出來,他這麼晚了,也不能去哪兒,先去他家看看吧。”
楚驍冷冷笑出聲,掛了電話,閉了閉眼讓自己一腔怒火稍微熄滅了一點才發動了車,往陸桓之的別墅疾駛而去。
別墅區門禁森嚴,業主有專用卡,刷了之後才能通過,楚驍在門口停下車,直接下來,保安看到他那一身野戰打扮,吃了一驚,他大步走向門衛室,軍靴在地面上發出沉重的聲音,每踏一步保安心就咯噔一下。楚驍走近,臉上的油墨襯得他一雙眼逼人的亮,他手臂一揮,直接指了指放行槓:“快點升起,讓我過去!”
“這,這位,那個,我們這兒有規定,請問你找誰?”
楚驍脣角斜斜一挑,掰了掰手指,冷笑着一字一頓道:“老子來打狗的。”
保安驚得全身汗,這明顯來挑事的,他想報警,可是看到楚驍這囂張至極的樣子,又一看他肩章上的星星槓槓,知道這是個上校,三十歲的樣子能當上校,這男人誰知道是什麼大背景的!
“來來來,告訴我,哪個按鈕是放行的啊?”楚驍不耐煩,揪住保安的領子就往門衛室拖,裡面守着的人聽到聲音不對,趕緊迎出來,一個報警一個就來制止。楚驍直接把那個來動手的人甩到牆上趴着,膝蓋頂着他的腰椎,一隻手指着那個撥電話的人:“報警是吧,隨便,你把市公安局局長叫來都行!老子在這兒還真的不怕誰!”
又一輛車飛速駛來,陸維鈞下了車,保安們一看那張臉:“陸處長……”
“你看清楚點我是誰!”陸維鈞聞言臉沉得更厲害,眼裡閃過羞恥和屈辱。保安反應過來,“呃”了兩聲,頭頂全是汗,這樓盤的開發商正是陸維鈞,只不過很少見到而已。
楚驍回過頭看着他:“我告訴你,今天如果你敢攔着我,這二十多年的兄弟我就不認了!”
陸維鈞深深吸了口氣:“只要別讓我爺爺察覺什麼,一切隨你。他身體剛好轉一點,驚不得。”
楚驍抿緊嘴不說話,抱着胳膊,下巴往門禁一揚。陸維鈞對那幾個嚇呆了的保安道:“剛纔什麼事都沒發生,明白沒有?否則——”
保安連忙點頭保證,趕緊放行。楚驍也不廢話,跑回車裡迅速開走,陸維鈞跟上,直到陸桓之的別墅門口才停下。
別墅一樓燈亮着,窗戶全部被帷幕遮住。花園門已經鎖上,楚驍根本不白費精力叫人,和陸維鈞一起直接翻越過去,擡腳就踹門。陸維鈞拉住他,伸手去擰門把手。門並未反鎖,一打開,楚驍就耐不住的衝進去,目光在室內一掃,冷笑出聲:“喲,陸處長好興致,半夜獨酌啊!”
陸桓之擡起頭,眼睛微微眯起,臉上被酒意暈染了一層潮紅,鈕釦鬆了兩顆,鬆鬆垮垮的,難得一見的頹廢。他手裡還拿着一個玻璃杯,裡面還有半杯琥珀色額液體,面前兩瓶黑方威士忌,一瓶已經空了。
他不聲不響的,看了楚驍一眼,又繼續端起杯子一飲而盡,楚驍緩緩踱過去,倏地伸手揪起他衣領對着他下巴狠揍一拳,又把他甩在茶几上,上面的杯子瓶子和裝飾物稀里嘩啦的落在地上,一個水晶果盤碎成好幾塊,斷面在燈光下一閃一閃發光。
楚驍按住他,拳頭不停在他身上招呼,一邊喘氣一邊咒罵。陸維鈞側過臉不看這一切,拳頭擊在肉上的聲音不停傳來,那種沉悶的聲響讓他聽着都覺得全身痛得厲害,可是他也實在不能阻止。
“他`媽`的畜生!”
“狗`日的人渣!”
“齷齪!”
“垃圾!”
楚驍已經氣得只能說出短短的詞語,陸維鈞聽着,嘴脣抿緊成一條線,手指微微的發顫,陸桓之閉着眼睛一言不發,只偶爾痛得呻`吟一聲。
楚驍打累了,竭力剋制住扼死他的衝動,往沙發一坐,冷眼瞄着陸桓之嘴角溢出的血跡,嗤笑一聲:“挺硬氣,啊,這麼爺們兒,就他`媽`的不能用爺們兒的方式光明正大的去求我妹妹!”
陸桓之睜開一隻眼,他全身就像要散架一樣的疼,臉上也打得見不出英俊瀟灑的本來面目,可是他脣角依然淡淡揚起,斷斷續續開口,目光如刀鋒:“我和維維本來不至於走到這一步的,以前你怪我不愛她,很好,我現在愛她了,結果你又讓她離開我,我這樣做只是爲了留住她,都是託你這個好哥哥挑撥的福!”
楚驍擡腳就踹上去,陸維鈞聽到骨頭碎裂的響聲,擡眼一看,陸桓之的胳膊已經以一種詭異的姿態扭曲起來。
“你特麼的做人和做畜生一樣還敢怪我挑撥!”
“楚驍,今天就這樣,否則鬧出命了。”陸維鈞終於開口,看着楚驍,眼裡又是疲憊又是羞愧,“對不起,真對不起,只是爺爺……求你。”
楚驍指着陸桓之,終究還是退了一步,一邊給父親撥電話一邊冷笑:“行,只不過,這隻狗還真不值得你求我!”
陸維鈞閉了閉眼,給池銘撥了個電話,讓他派他旗下醫院的心腹過來,掛了之後又撥了父親的電話,開口的時候,聲音微微的顫:“爸,出大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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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對不起,昨天晚上寫了一半就停電,上午又有事,更晚了。今晚不出意外會準點更新的,再次道歉哈。
打得爽不爽?
楚鍋鍋的形象是不是特別的……迷彩軍服啊……
小陸就此偃旗息鼓了嗎?
明天的更新會有很多事發生,敬請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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