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珏這樣想着,心裡不免越來越激動。
明明很快就是他們的婚禮了,他卻越來越等不得,想要她立刻成爲他的妻子,想要所有人見到她都稱一聲“易夫人”,想要她的身上貼上他的標籤,誰也不敢再覬覦。
看着易宅上下熱火朝天的忙着自己和佳茉的婚禮,易珏的心跳的極快,目光從佈置一新的易宅每一處掃過,看着那一處片的紅,想象着即將到來的婚禮,黑眸中的喜悅就再也兜不住的溢出來。
易珏很少這樣喜形於色,易家上下都很理解他的心情,易老爺子甚至沒有心情打趣兒子,一心撲在了婚禮上面,生怕出現一絲疏漏。
明明已經打點好了,但易老爺子總覺得還差點兒什麼,或者是缺了什麼東西,或者是覺得有些地方沒有弄好,總之一直在不停的調整。
易老爺子想着,他唯一的兒子和兒媳婦的婚禮,自然要最好、最盛大、最完美,所以他也格外較真。
恐怕不到婚禮前的最後一刻,易老爺子不會準備好了。
而作爲易珏唯一的姐姐易明珠,也終於在婚禮的前一天來到了易宅,同來的還有一直在華夏,卻幾乎沒有登過易宅門的袁智楠。
見到這兩人出現,易宅喜氣洋洋的氣氛幾不可見的一滯,然後在管家將易明珠和袁智楠引去易老爺子的住處才恢復。
易明珠是故意來這麼晚的。
雖然明知道這樣做必然會惹得父親不喜,但她對這個自小出衆的弟弟一直喜歡不起來。
她覺得是易珏的出現搶了原本屬於她兒子的權力和地位,易珏只不過是投胎投的好,運氣罷了,卻不該礙了阿楠的路。
袁智楠也是受了她的影響,纔會一直暗暗和易珏作對,甚至不惜成爲赤煞的爪牙,只爲能打擊易珏。
易明珠是在事後才知道兒子居然和赤煞合作,正確來說是成爲了赤煞的棋子。
以她的驕傲,自然是不喜的。
但對兒子的疼愛讓她最終忍了下來,甚至暗暗支持。
本來這一次來見易老爺子,易明珠是打算早點兒來的,好藉此機會爲兒子求情,易家對袁家的打擊讓袁家很不好受,赤煞也只是略施援手,根本原因還是在易家身上。
但袁智楠已經對易老爺子心有怨懟,不願再像從前一樣對易家言聽計從。而且易家已經擺明了要了赤煞打擂臺,他如今和赤煞關係密切,並且不打算放棄,易家自然不會放過他。
聽了袁智楠的分析,易明珠便沒有急着回易宅,甚至作爲易珏的姐姐,沒有幫忙籌辦婚禮,也沒有幫着招待客人。
就如自己是一個客人一樣,和普通賓客一樣,在婚禮的前一天才來到易宅。
易老爺子和易珏對此都沒什麼反應,底下的傭人卻有了許多猜測,對易明珠和袁智楠今天的到來便格外注意,暗中交換了不少眼色。
管家就當沒有看見,仍然一臉古板嚴肅的帶着易明珠和袁智楠去易老爺子所在的臥龍院。
易明珠一臉高傲的走在最前面,袁智楠跟在她的身邊,而管家則在一旁引路。
易老爺子已經收到了易明珠和袁智楠到來的消息,臉上的喜色一閃而過,很快又恢復了平靜,拿起手上的單子看起來。
是明天婚宴的菜單。
易明珠和袁智楠走進臥龍院,就見易老爺子神色淡然的看着手上的東西,猜不到他在想什麼,對他們的到來有什麼想法。
袁智楠突然有些退卻,腳步稍微慢了下來,落後易明珠幾步。
易明珠卻絲毫沒有在意,在她的心裡,易老爺子是偏心的,心裡只有易珏那個寶貝兒子,對她這個女兒慈心淡薄,無論她怎麼做都討不了他的歡心,還不如隨着自己的性子來,最起碼自己能過的舒心。
“爸,我和阿楠來了。”易明珠揚聲叫道,聲音響亮,引得易老爺子擡起頭來。
袁智楠也跟着和易老爺子問好:“外公,我來看您了。”
他從小就對外公有些懼怕,易珏出生之前,易老爺子對他就管教嚴厲,易珏出生之後,他的精力便全都傾瀉在唯一的寶貝兒子身上,對他的態度也隨之轉變,雖然依舊慈愛,卻讓他覺得疏遠了許多,特別是和易珏相比。
所以對易老爺子,袁智楠從原先的敬畏到後來的些微懼怕,更何況他現在依附赤煞,和易家基本上已經鬧翻了。
易老爺子聞言只是擡起頭,淡淡的“嗯”了一聲,便再也無話。
袁智楠有些尷尬和惱恨,易明珠卻無所謂,因爲她已經習慣了易老爺子對自己的忽視。
從她小的時候就是這樣,老爺子的眼裡從來都沒有她和母親,她甚至懷疑父親記不記得自己小時候的樣子,每次見到她都只是略一點頭,最親暱的動作也只是摸摸她的頭。
對比易珏的備受寵愛,易明珠自然是嫉恨的,就算沒有易珏,她對易家只能由男子繼承家業的傳統也十分不滿。
“爸,阿珏的婚禮準備的怎麼樣了?”易明珠像沒有看到易老爺子的疏淡,自顧自找了一個座位坐下,又招呼着袁智楠坐了,纔對易老爺子問道。
易老爺子的目光依舊盯在自己眼前的單子上,頭也不擡的反問:“你現在想起過問了?”
這是在責怪易明珠身爲易珏的親姐姐,竟然連他的婚禮都不幫忙張羅,不僅不稱職,而且是對易家的輕忽。
易明珠臉上絲毫沒有尷尬之色,理所當然的回答:“阿珏的婚禮自有您幫着張羅,我也沒什麼經驗,怕把阿珏的婚禮搞砸了。”
易老爺子自然不信,將手中的紙往桌上一拍,怒聲責問:“那你總該早回來一段日子,幫着招呼一下賓客,以你的長袖善舞,不會連這點兒小事都做不好吧?”
易老爺子的突然發作讓易明珠和袁智楠一驚,袁智楠臉色微白,突然覺得座下微癢,有些坐不住。
易明珠臉上閃過一絲惱色,對易老爺子向自己發難也有了怒氣。
易老爺子作爲父親,沒有對她盡到作爲一個父親的責任,憑什麼對自己加以斥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