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父皇這麼維護一個要與她分享丈夫的女人,鳶尾氣得站了起來,杏眼圓瞪,怒目而視,臉上盡是忌妒與不滿,“父皇,和親爲什麼不嫁給哥哥們,非要嫁給瑾。”
砂畫明白,在明夏,南風瑾的地位,比王子們都要高,他手握明夏大部分兵權,烈如嬋安排她嫁給南風瑾,再好不過,她也不知道爲什麼,南風瑾居然會答應。
“這是兩國友誼長存的大事,豈容兒戲?你一介婦人,懂什麼?”明夏羽朝鳶尾喝去,二十年來,他是把她嬌慣壞了,弄得這麼不懂規矩。
“既然是送上門的,那我把她娶了便是。”南風瑾一出聲,便讓人如沐春風,感覺很舒服,他的聲音很好聽,有磁性,溫文爾雅卻不失威嚴。
整個宴會,每個人都各懷心思,鳶尾公主與南風瑾不時眉目傳情,公主巧笑嫣然,眼明若豔。
昔日的機智勇敢的小將軍,和調皮卻不失可愛的小公主,如今出落得如此出衆,往那裡一坐,便能吸引衆人所有的注意力。
有那麼一刻,砂畫端着酒杯的手有些顫抖,她怔怔的望着南風瑾,他依然如七歲時一樣冷漠,現在的他,卻多了份睿智與聰慧,十三年來,她一直沒有忘記過小將軍,她的心裡,一直牽掛着他。
“父皇,我想敬姐姐一杯。”鳶尾端着酒杯站起來,臉上洋溢着一抹豔麗的神色,既然西塘公主嫁進將軍府是鐵定的事實,那她就必須得接受這個事實,但是西塘公主敢與她鳶尾搶男人,她就得做好準備,今後的日子,她一定會讓七公主知難而退。
砂畫看到鳶尾邁着蓮步,朝她輕笑着走了過來,她趕緊也站起來,“謝謝妹妹。”她心想,公主還是如小時候一樣善良,只是她太愛南風瑾,剛纔纔會那樣對她。
兩人的酒杯輕輕觸碰,砂畫拂起袖子,準備一飲而盡,這時,鳶尾卻把酒杯裡的酒猛地潑到她臉上,“啊,姐姐,我是無心的,來我幫你擦擦。”她一邊裝着心疼的看着砂畫,一邊用手去年砂畫臉上的面紗。
“不用了,謝謝公主。”砂畫反射性的避開。
“今天本宮倒要看看你的真面目。”說完,鳶尾不顧逃避的砂畫,一把扯下她臉上的面紗。
“哇,好醜。”
“原來西塘國的七公主是個醜八怪,臉上這麼一大塊疤痕。”
“怪不得用塊面紗遮擋,原來是醜得見不得人,跟鳶尾公主比起來,真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
面紗一揭,砂畫的樣子立即展現在衆人面前,王公大臣們紛紛議論起來。
鳶尾立在砂畫面前,以勝利者的姿態嘲笑的看着她,“原來姐姐真是傾國傾城,妹妹自愧不如。”
砂畫趕緊用手捂在臉上,酒染溼了她的頭髮,髮梢上輕輕滴着酒珠,她顫抖的望着公主,公主好過分。不經意間,她瞥見公主邊上的南風瑾也是一臉鄙夷的望着她。
這時,明夏羽大聲咳了兩聲,示意大家停止暄譁,“西塘公主,相貌是差了點,不過德行操守很好,大家勿再妄議。”
南風瑾臉色鐵青,神色凝重,烈如嬋竟然嫁了個醜八怪給他,這不是侮辱他是什麼?既然他狠心把自己的妹妹送給他,那他一定會“好好”待她。
“皇上,臣不會辜負烈世子一片好心,會好好待七公主。”南風瑾咬着脣,恨恨的說出這番話。
在大殿的角落裡,一直有一道目光暗暗的注視着砂畫,衆人皆嫌她醜,他卻看出了她的特別,她臉上的疤痕遠遠看去,像一朵粉紅色的櫻花,呈六瓣狀,給她清麗脫俗的臉上增添了一副神秘,與嬌貴貌美的鳶尾比起來,淡雅如斜陽,像一朵青蓮,不枝不蔓,清淡自持。
砂畫的每一舉動,都牽動着他的神經,她的那雙眼睛,如有魔力一般晶瑩的眸子,深深的吸引了他,他看過無數的女人,卻很少看像她一樣清麗脫俗的女子,可惜,她將是南風瑾的女人。
看着那公主靜靜的飲酒,看着她癡癡發呆的眼神,看着她無聲無息的告退,洛雨笙也沒了興致,宴會散得比較早,那位西塘公主也早出了大殿,也不知她如今身棲何處,兄弟妻不可欺。
他無奈的望了望這明夏後宮的景色,鳶尾公主在宴會結束後,硬要拉南風瑾過來看牡丹,他作爲南風瑾最好的兄弟,也被鳶尾牽了來,牡丹雖豔麗漂亮,卻有一股子很難聞的藥味,他不喜歡。
倒是那清荷中的蓮葉,卻勾起他的陣陣遐想,剛纔那位公主,就像這青蓮,聖潔清麗,讓人有一股想親近的衝動,荷清而不濁,淡淡的立於池塘中,卻讓人無法忽略她的美。
“瑾,這牡丹花開得真美,你喜歡嗎?”鳶尾調皮的望着南風瑾,眼裡盡是仰慕。
南風瑾低下頭,輕輕的摸了摸鳶尾秀麗的鼻尖,滿眼全是寵愛,“牡丹雖開得美,可是我卻不喜歡,它太過豔麗,我還是喜歡池塘裡淡雅的荷花多一些,乖,你看雨笙靜靜的盯着荷葉出神,他也喜歡。”
鳶尾不屑的望了望洛雨笙,“咱們別提他,一提他我就來氣。”洛雨笙從來都不尊敬她,總是處處針對她,一會說她嬌慣,一會說她心眼多,總之她就是看他不習慣,南風瑾的其他兄弟,軒轅煜和冷洵澈,她都比較喜歡,就是這個洛雨笙,總是一臉敵意的望着她。
洛雨笙微微一笑,沒有看她,只是靜靜的望着迎風舞動的荷葉,儒雅的身影矗立在池塘邊,嘴角輕啓,“鳶尾公主雖然漂亮,卻像那牡丹一樣帶着股難聞的藥味,在下還是比較喜歡剛纔的西塘公主,她給我的感覺,是那種清純的荷花,美哉美哉!”
“你……”鳶尾杏眼圓瞪,“洛雨笙,本宮忍你很久了,你算個什麼東西,不過只是靠着有個明夏首富的爹,每天拈花惹草,流連於煙花之地的浪子,整天無學無術,遊手好閒,好吃懶做,十足的紈絝子弟……”
“鳶尾。”南風瑾打斷她的話,“不要太過分了。”洛雨笙是他的兄弟,豈容鳶尾這麼奚落。
“莫非洛雨笙喜歡上了西塘公主?那你把那個醜八怪娶了便是。”鳶尾巴不得。
南風瑾陰沉着臉,明顯不悅,再怎麼說那醜八怪也將是他的妻子,他不容許有別的男人惦着她,哪怕是個他不愛的女人,哪怕是他最好的兄弟。
男人就是這麼自私,自己不愛,也不許別人愛。
“如果瑾肯割愛,在下何樂而不爲。”洛雨笙聳了聳肩,搖着手裡的十八美人摺扇,“瑾,咱們去天香樓暢飲一番,如何?”
“瑾,不要去。”鳶尾立即撲到南風瑾的身上,洛雨笙自己愛逛妓院就算了,竟然拉着他的瑾去,她可不準。
“乖。”南風瑾親暱的在鳶尾額頭上印上一吻,“來人,送公主回宮。”語氣雖然溫柔,卻透出一股不得違反的威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