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都快死了,爲什麼要跪!她恨皇后,二十年因她一點不詳硃砂扔掉她,今日又要處決她,天底下怎麼有這般狠心的父母,如果哪天她擁有軍隊,定將橫掃整個明夏,一雪多年的恥辱,替孃親報仇。
眉心那塊淡淡的疤痕已經被藍蝶兒處理過,現在看起來是顆火紅的硃砂痣,透出股股神秘和冰冷,她的眼神堅定,清澈,宛若剛出世的粉嫩孩子般純潔。
“既然都是死,我堂堂西塘公主,怕皇后承受不起。”死也要死得有尊嚴,大義凜然,冷若冰霜。
王公公鳳眼一眯,有些不悅的看向凝香夫人,隨即又轉向砂畫,“大膽,接聖旨怎有不跪之禮。”
“算了,王公公,直接宣紙吧。”楚凝香話一出,王公公便不再爲難砂畫,她們南風家權大勢大,連皇帝明夏羽都要忌他家三分,更何況是一個小公公。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因鳶尾公主不幸流產,導致終生不育,又因西塘七公主同爲南風瑾夫人,特命西塘七公主承接南風府傳後世子嗣的大業,命烈宮砂爲明夏鳶尾公主的代孕夫人,所生孩子由鳶尾公主撫養,欽此!”王公公一口氣唸完,睨眼望向砂畫,“還不快接旨?”
代孕夫人?這是什麼風俗,她從來沒聽過,要她把自己的孩子生出來給鳶尾撫養,絕不可能,看來,她該想想要不要離開這個令她斷腸的地方。
抵着巨大的痛苦,她沁砂畫接下了這個聖旨,至於她孩子的命運,只能由她決定。只要還有一絲希望,只要還有一口氣在,她都不會讓自己的孩子落入鳶尾手中。
代孕夫人,就是替鳶尾生孩子。那她算什麼,她也是堂堂西塘公主,如今卻淪落到這般田地,比一個賣身丫鬟都不如。“孃親,將軍……也同意嗎?”她有禮貌的望向凝香夫人,這個高貴溫婉的婦婦,是將軍的孃親,她不是很排斥她。
楚凝香冷眼看了看她,“瑾兒當然同意,這關係着我們南風家的命脈,皇上念在兩國交邦的份上,纔沒懲罰你。但你必須爲你所做的孽作出彌補,雖然以後孩子不是你的,但是你也算個她的二孃。本來我想替瑾兒再納幾門妾,要生多少生多少,皇上卻說你血統高貴,是西塘皇室成員,白白讓你撿了這個機會。”
呵,她的心,早就被這些人給剮得千瘡百孔,連將軍都同意,她還奢望他會憐惜她,難,難,難。她要逃離這個可怕的地方,逃離這些冷血的人,可是現在她不能出府,一切都被禁錮得死死的,要逃出去,很難。
“你要加把勁,肚子爭點氣,一年內還是沒什麼動靜,我就給瑾兒納妾,反正明夏的郡主多得是,血統也不比你差到哪點去,而且你婚前失貞的風流韻事,我已經知道了,今後在這將軍府有沒有地位,就看這一胎。若是生得出兒子,本夫人可以給你個夫人坐坐,若是什麼都沒有,那就等着淪爲丫鬟。你這樣不貞不潔的女人嫁進將軍府,本來就是個錯。”楚凝香臉上不再溫婉,取而代之的是陰冷的寒氣,眼神如鐵般冰冷,無情的望着砂畫。
她再怎麼刁難她,也是個老人家,砂畫不會與她爭執,“我知道了。”
“知道了就好,大黑,看好她。王公公,我們走。”說完,楚凝香淡漠的擡起頭,離開了紅杏閣。
凝香夫人一走,藍蝶兒就疼惜的抱着砂畫,“夫人,你的命怎麼這麼苦,鳶尾公主流產根本與你無關,她心如蛇蠍,爲了害你,居然願意犧牲自己的孩子。”
砂畫莞爾一笑,“她纔不會爲了害我傷害自己的孩子,孩子是她在府裡穩固地位唯一的籌碼,她肯定是不小心摔倒或者出了什麼事流產了,纔將計就計嫁禍給我。還有那個小人偶,明顯是昭雪的手工,明夏宮女製衣的手工在天下很出名,這府裡就昭雪是宮裡人,那小人偶必定是鳶尾平時扎着玩的,上面的名字,自然也是我烈宮砂。”
蝶兒大驚,嘴巴張成圓型,“原來鳶尾公主這麼狠,那夫人您今後可得小心了,這日子什麼時候纔到頭啊。”
有機會,她一定會帶着藍蝶兒離開將軍府,目前還不是最好的時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