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晚上的事情,是她這輩子最大的噩夢,冷雲天卻沒有說話,將眼神放在溫惠雅的身上。
常言道,人之將死其言也善,溫惠雅將他們叫來,絕對不是來說笑的。
“你怨我也好,恨我也罷,反正都已經是要下地獄的人了!”溫惠雅又劇烈的喘息幾下,繼續說道。
“難道,大哥不記得,五年前,你被人完全灌醉的那個晚上麼?”
整個屋子靜悄悄的,只有溫惠雅*邊的機器在作響。
“還有,那不知所蹤的女人?”
事情說到這裡,他們還有哪裡不清楚這話中的其他含義?
樑以柔驚愕地扭頭,跟冷雲天對視,也看到了他眼中的不敢置信。
“這,這怎麼可能?爲什麼?”樑以柔來不及想太多,結結巴巴的問道。
“不過是婆婆,不,是顏苒苒的計策而已!還有,她手裡可能會有你們的照片,用來對付大哥的!”
這是她能爲這兩個人,做的最後一件事情了!也算是爲當初青澀決絕的她,贖罪吧?又或者,爲了那件事情做的補救工作。
冷雲天眼神一沉,眸光微閃,朝着溫惠雅點點頭。
算是接受了她最後的臨別贈言,也做了兩人最後的交易,以後,溫家人若要東山再起,他會給他們一定的幫助,只是,僅限於此。
“我們走吧!”冷雲天走上前幾步,跟樑以柔說道。
“去吧!幫我叫我家人他們進來,至於其他人,就算了!”
溫惠雅自然清楚,外面站着的,都有誰,可離婚協議書在她喝藥之前就簽下了,她如今跟那些人,已經毫無瓜葛。
樑以柔點頭,在冷雲天的陪伴下,朝病房外面走了出去。
“大哥,若是以後……可不可以放過雲昊?”
忽然,身後傳來低低的乞求聲,冷雲天頓了頓腳步,並未轉頭,也沒有給出任何承諾。
樑以柔聽到裡面淺淺地溢出一聲嘆息,在開門的一霎那,她扭頭看了門裡行將就木的女人,不覺感嘆世事弄人。
告知了溫家人進去的事情,樑以柔並未離開,眼神盯着冷雲昊,冷笑。
忽然,“啪”的一聲,她擡起手掌,將男人的臉龐扇到一邊。
顧不得那火辣辣的手掌,樑以柔冷聲說道,“這就是你認爲最好的處理方式?”
這樣對待一個一個愛他至深的女人?一個愛他勝過於愛自己的女人!
冷雲昊手指撫上那火辣辣的臉頰,睜眼看着憤怒異常的女人。
“那你讓我如何辦?”他嘴角上揚,勾起一個苦澀的弧度。
明知道,她明知道自己想要的人是她,而不是裡面那個女人,她難道不清楚麼?
“賤女人,你再動手試試!”
旁邊站着的顏苒苒看不過去了,不管自己兒子如何,這女人動手,就是她的錯,就更不用提,自己甚至都想要將她碎屍萬段!
“媽,這事你不用管!”冷雲昊攔住顏苒苒,不讓她靠近樑以柔。
而旁邊的冷雲天又怎麼會袖手旁觀。
“顏董,希望你注意一點自己的身份,站在你面前的,可是我女人!”冷雲天沉聲說道。
“哈,你的女人,你難道不知道,這女人當年做的什麼好事?我看啊,你還是回去查查,自己頭上是不是有頂綠油油的帽子!”
顏苒苒不掩眼中的嫉恨和憤怒,說話越加尖刻,眼中的狠厲讓人心驚膽戰。
不說這個,他們還沒想到,剛剛在裡面,溫惠雅可是將一切都告訴他們了。
冷雲天和樑以柔對視一眼,兩人眼中都多了幾分笑意。
那人是誰,樑以柔早就放棄追究,只當是曾經做過的一個噩夢,
如今,多了這個消息,也不過讓她鬆了一口氣,將自己第一次給冷雲天,總比給別人要好!
“先不說我男人頭上有沒有綠帽子,就說你,你不是冷雲昊親媽吧?”
樑以柔嗤笑一聲,將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過來,迎着顏苒苒憤怒的眼神,她倒是恣意地笑道,
“若是的話,你也不會給你兒媳婦找男人,給你兒子戴綠帽子!”冷雲昊腳步往後,大退三步。
當年的事情,不是溫惠雅做的麼?
難道,還有母親的參與?
不,不可能!不可能!
他慢慢後退着,驚恐不定的目光看向顏苒苒,裡面的懷疑和複雜,*裸地展現在衆人面前。
顏苒苒心中一驚,急忙上前拽住兒子的手。
“雲昊,雲昊,你聽媽說……”冷雲昊看到顏苒苒如此模樣,哪裡還有不清楚的,臉上糾結,略帶痛苦。
原來,自始至終,他都怨錯了人,真正的正主,原來是自己一直敬愛着的母親。
“你還想說什麼?難道,騙我騙得還不夠麼?”
樑以柔微笑,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冷雲昊,別怪我心狠,這都是你們逼的,怪只怪你是顏苒苒的兒子,是她除了自己之外,唯一在意的人。
“夠了!也不看看,這裡是什麼場合!”
旁邊的冷達成看着這一場鬧劇,氣得臉紅脖子粗的,方方正正的國字臉上,帶着憤怒和羞惱。
若是今天醫院裡面的事情被其他人知道了,他還要怎麼在政界混下去?
“都給我閉嘴,有什麼話,回家說去!現在,最主要的是,裡面的人!”
這話一出,各人的神態各異。
樑以柔眼眸含笑,望着冷達成這個熟悉又陌生的公公,忍不住勾脣譏笑,他還知道,孰是孰非?
“雲天,我們走吧,明天不是還有婚禮要參加麼?”樑以柔笑道。
冷雲天倒是環視了一下週圍,最後才收回目光,攬住樑以柔的腰際,大步朝外面走去。
“逆子,逆子!”身後傳來冷達成的怒吼聲。
背對着他們的冷雲天,嘴角翹地更高,他早就知道,自己是逆子了,不是麼?難道,還期盼着,自己能做出這麼合他心意的事情?
那不都是冷雲昊存在的意義麼?
來這一趟醫院,雖然沒有太大用處。
可冷雲天心中確實輕鬆了不少,尤其清楚懷裡面這個女人,第一次是自己。
獨屬於他的完完整整的她!
雖然,他沒有什麼處,女情結,可畢竟有的話,也能讓他多一分興奮。
想到當年在酒店裡醒來的時候,背上的指痕,身下的狼藉,以及被單上鮮紅的血跡。
他整個人像是喝了陳年純釀一樣,熏熏然,他找了那麼久的人,原來早就出現在自己生活中。
冷雲天和樑以柔是在傍晚收到溫惠雅的死訊的。
據說,她將冷雲昊叫進病房裡,兩人不清楚談了些什麼。
等到衆人最後進去的時候,就看到的,是溫惠雅在冷雲昊懷中沉沉睡去的一幕,可睡了過去,就再也沒有醒來。
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大家似乎都有些掃興,就像樑以柔,忽然就少了一個自己要報復的對象,想來也真失落!
此刻,樑以柔躺在冷雲天的懷中,看着外面璀璨的星辰,總是有些忐忑不安。
“你說,我們的婚禮可以如期舉行麼?”
“你放心,會的!”
冷雲天的手指在樑以柔光裸的胳膊上來回逡巡,閉着眼睛,聲音中有着不容置喙的力量。
可在半夜的時候,他們被刺耳的電話鈴聲吵醒。
拿起手機,看到電話裡面“冷雲昊”這三個字的時候。
樑以柔手指一動,電話關機,然後,是冷雲天的手機。
“關了吧!再睡一會,就要起*忙碌了!”樑以柔輕聲說道。
可接下來,是屋子的座機,外面的座機,響個不停,讓人煩不勝煩。
被吵到的樑以柔拽下頭上蒙着的被子,起身。
“別,我去吧!”冷雲天拉住她的胳膊,輕言勸道。
“嗯,那我先睡!”
大晚上的,發什麼瘋!
她拿手捂住張大的嘴巴,大大的打了個哈欠,身子後仰,躺在*上繼續睡覺。
可身邊*墊一陷,熟悉男人的味道,瞬間灌進她的鼻孔。
樑以柔將頭低下,往身邊男人懷中拱了拱。
“睡吧!”
可冷雲天的身體一如既往地僵硬,手心冰涼。
樑以柔打了個機靈,轉身扭開旁邊的燈,眯眼看着冷雲天,聲音沙啞,睡意朦朧的問,“怎麼了?出什麼事了麼?”
反正不管冷雲昊來做什麼,她跟冷雲昊已經沒有關係了!
“冷達成住院了!”冷雲天眼睛定定地看着頭頂上的天花板。
如今,連他自己,都不清楚自己是什麼心思了!
按理說,他是該高興地!這不是他自己一直想要的麼?可心中的悵然,失落又是怎麼回事?
樑以柔停住手下的動作,眨眨眼睛,慕達成,豈不是就是她的公公?
今天不是還中氣十足的朝他們吼叫的麼?好像看出了她的心思,冷雲天主動跟她解釋。
“冷雲昊說,他跟顏苒苒吵了一架,之後突然倒地昏迷,如今在醫院!”
樑以柔瞭然,輕聲問道,“那,我們收拾一下去醫院吧!”
“婚禮呢?”冷雲天低聲說道。
他們都清楚,如果現在去醫院的話,婚禮可能就泡湯了。
“先推遲吧!畢竟這件事情比較重要!”
樑以柔搖頭,不管那人曾經做過什麼,如今都不能不管不顧。
冷雲天倒是感覺比較愧疚,儘量想要道出自己的歉意,卻被樑以柔用一根食指抵住嘴巴。
“噓……什麼都別說了,現在起*吧,換了衣服去醫院!”
兩人很快換了衣服,匆匆的開着車去了醫院!
冷雲天跟洛以薇到的時候,急救室外面有冷雲昊和顏冉冉守着。
顏苒苒用手捂着額頭,頭髮散亂,衣服也是平時的家居服,一看就清楚,是急急忙忙,來不及換。
樑以柔看了他們一眼,只問冷雲昊,“現在怎麼樣了?”
冷雲昊擡頭,悶悶的說道,“現在還在搶救!”
他臉上的表情,略微有些迷茫。
讓樑以柔心生不忍,這一天中,他經歷的事情太多了。
先是妻子自殺身亡,接着從她口中得知當年的事情,都是因爲他的母親,然後,是父親住院。
這一連串的打擊,絲毫不亞於自己當年得知樑家消失。
她伸出手掌,重重的在冷雲昊肩膀上拍了幾下。
他擡頭,迷茫的眼神,跟樑以柔相對,嘴巴蠕動幾下,卻沒有開口,或許,他早就清楚,他沒有了開口的勇氣,或者,資格。
“究竟是怎麼回事,誰能跟我說一下麼?”冷雲天沉聲問道。
整個醫院走廊一片寂靜,顯得這聲音出乎尋常地打。
顏苒苒身體先是一僵,聲音平靜,沒有絲毫波瀾。
“我們吵了一架!”
是,他們吵了一架。
她從來都以爲,這個男人對自己唯命是從,以前是,現在是,以後也是。
可誰知道,今天從醫院回來,他竟然朝自己吼了起來,一直被他呵護着的她,怎麼能咽得下這口氣,於是也跟冷達成反駁起來。
兩廂相持不下,被他用言語相激,她更加口無遮攔,說了一些不該說的話,結果……
他們這些人,就出現在了這裡。
冷雲天收緊攥緊,再攥緊,恨不得上去狠狠揍這女人一頓。
樑以柔拽住他的胳膊,衝着他搖搖頭。
不能,此時什麼都不能做。
拉着冷雲天在旁邊的長椅上坐下,靜靜地等待着裡面急救室的結果。
整個走廊空曠而且寂靜,絲毫沒有白天的熱鬧和喧囂,映襯着這白花花的一切,倒是有些森然。
“吱呀!”手術室的門被人推開。
樑以柔他們幾個人才迎了上去。
“醫生,病人現在怎麼樣了?”
“醫生,我爸現在怎麼樣了?”冷雲天和冷雲昊分別問道。
“病人一直有冠心病,今天出現了很嚴重的情況,不過目前手術很成功,可是要在重症監護室呆上二十四個小時,等到二十四個小時之後,確定沒有併發症,才能真正確保手術的成功!”
醫生推了推自己鼻樑上的眼鏡。朝着身後的人擺擺手,示意他們將人送過去,自己則留了下來。
“你們誰是病人家屬?跟我來辦公室!”他收起自己手上的筆,拿着手中的文件,朝前面走去。
冷雲天聽到他說冷達成有心臟病,心裡倒是一驚,這麼多年,他一點都不知道冷達成會有這樣的病!
最重要的是,冷達成對他向來是沒有好臉色看,整個人在他面前也是生龍活虎的,怎麼像是有心臟病的人!
但是醫生的話,還是讓他的心沉了沉,隨着冷雲昊的腳步,一起去了醫生辦公室!
這裡,只剩下默默站着的樑以柔,以及一直低着頭的顏苒苒。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這就是你想要的麼?”樑以柔清冷的聲音,在走廊上回蕩着。
“你知道什麼?小丫頭片子!”顏苒苒擡頭,眼中冒火。
她是什麼身份,竟然敢來衝自己喊叫。
“我什麼也不知道,只知道,冷雲昊或許會跟你鬧翻,如果,連冷達成你都沒有留住的話……”
樑以柔柔眼神直勾勾的看着她,腳步微挪,湊近了顏苒苒,譏笑道,“你知道,你會是什麼下場麼?”
顏苒苒狠狠將她推開,臉上表情有些歇斯底里,衝着樑以柔喊道,“不,誰都不能阻擋我做冷夫人,誰都不能!”
說着,她衝着外面跑出去,看方向,應該是剛剛冷達成被人推走的方向。
這個女人,真是想做冷家主事人想瘋了……樑以柔不屑地輕笑一聲,擡步往冷雲天他們所走的方向離去。
“除了這次的心臟病之外,病人這次有些危險,腦梗塞,還是腦幹梗塞,比較嚴重,另外加上還有三高,這次暈倒的時候,還有腦部出血,要不是送來的及時,恐怕……”
醫生拿出兩張片子,指給冷雲天兩人看,最後搖搖頭,嘆息一聲。
“之前做體檢的時候,我就已經警告過,不要有過激的行爲,或者是情緒的大幅度波動,否則,很容易出危險!”
之前體檢的時候,那天也是自己值班。
這位冷市長,給他的印象很深,可誰知,他們緣分更深。
這纔沒過多久,就已經再次來到了這裡,還真讓人感嘆,世事無常!
冷雲天看了一眼冷雲昊,臉上表情並不怎麼好看。
“誰陪着來的,體檢的時候?”
“冷市長的夫人吧?”
醫生想了想,依照那兩個人的親密程度,應該是夫人沒錯。
“就是剛剛在長椅上坐着的那個女人!”
儘管剛剛也是驚鴻一瞥,可還是讓他將人看了個十成十。
冷雲天心中火起,跟醫生告辭之後,轉身將冷雲昊按在了牆上,手指緊緊地抓住他的衣服,臉上的表情猙獰恐怖,額角的青筋蹦高,給人一種,一不小心就會崩裂的錯覺。
“說,你們究竟想幹嘛?他對你們還不夠好麼?”
冷雲昊不說話,也不辯解,將頭扭到一邊,像是什麼都沒有聽到。
“說話!你怎麼什麼都不說?啊?你以爲,你這樣,我就會放過你麼?”
冷雲天有些瘋狂,一把將冷雲昊從牆上抓起來,一拳過去,將人打翻在地。
“別人也就算了,他是你爸!二十多年待你如一日!”
是啊,那麼*愛他。
他曾經那麼羨慕,那麼嫉妒,都沒有換回那個男人溫柔的對待。
哪怕,哪怕只是一個眼神也好。
年少的時候,不是沒有因此怨過,恨過,傷心過,流淚過。
可在心裡面,還是期望的,期望能得到他的認同,期望能得到他的讚賞和肯定。
可最後呢!他什麼都沒有,反倒是他們這一家子,他一向*溺有加,但最後的結果卻是這樣,命都送在自己最*愛的人手裡了!
真是可笑,可笑之極!
“怎麼回事?”
樑以柔趕來的時候,就看到這一站一趟的一幕,驚呼道。
冷雲天踉踉蹌蹌地轉身,整個身體的力氣好像被抽乾了一樣,勉強的衝着樑以柔勾了勾脣角。
“沒事!”
樑以柔憤怒的瞪了他一眼。
狗屁!
原諒她吧!她實在忍不住要爆粗口了!
看這兩個人的樣子,像是沒事的人麼?
“看你們倆這什麼樣子,人不過昏迷,還沒死呢!你們就在這裡要死不活的!”
看不過去這兩人的樣子,樑以柔怒罵道。
“趕緊起來,回家吧!這之後還有一段日子要熬,不能先把人拖垮了!”
之前照顧樑榮華的她,也算是有些經驗。
看着冷雲天沒有動作,她只能下猛藥。
“雲天,我們先回去吧!這裡有冷雲昊他們在,我們明天再過來!”
樑以柔拽了拽冷雲天的袖子,低聲提醒,“別忘了,家裡面還有奶奶,要是她知道了,會有多擔心啊!”
冷雲天跟冷達成關係不怎麼好,都還能緊張成這樣,就別提那個老太太了!做母親的人,沒有一個不愛自己兒子的!雖然兒子不怎麼孝順。
提到老夫人,冷雲天的眼睛纔多了一絲的焦點,看了地上的冷雲昊一眼,跟樑以柔緩步離開了醫院。
第二天,兩人一大早就來到了醫院。
顏苒苒並不在,只有冷雲昊鬍子拉碴,一臉頹廢地在休息室坐着,雙眼呆滯,毫無神采。
“喏,這個給你,去洗洗,換個衣服吧!”
樑以柔遞給冷雲昊一個袋子,朝他示意,看着冷雲昊沒有動作,洛以薇嘆了口氣,
“去吧,這是我之前買的,雲天他還沒有穿過!”冷雲昊機械式地離開。
樑以柔這才拍了拍自己的額頭。
事情,究竟怎麼會變成這樣?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沒一會,冷雲天進門,看到孤零零的樑以柔,挑了挑眉。
樑以柔站起來,主動爲冷雲天答疑解惑,“冷雲昊換衣服去了,醫生怎麼說?”
她剛剛進門的時候,冷雲天徑直去了主治醫師那裡。
“恢復還不錯,據說昨晚醒來過一次!”冷雲天點點頭,在她身邊坐下,臉上的表情有些不自然。
“我已經要楚天湘通知下去,今天的婚禮取消了!”
樑以柔搖頭不語,之前沒有什麼感覺,當昨晚這件事情發生之後,她發現若是婚禮取消的話,她整個人真的會鬆一口氣。
也在這個時候,她才清楚,原來,她還沒有做好,跟這個男人共度一生的準備。
哪怕,是個擺設。
她越是這樣,冷雲天心中就越是愧疚,他略顯粗糲的大手覆上樑以柔放在膝蓋上的手,輕撫着,帶着安定人心的力量。
“我之前向你保證的,會做到!”他鄭重其事的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