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嘴角邪笑着俯身,緩緩勾起她的下巴,迎上她戰戰兢兢的目光,表情森然道,“聽說嫣兒的臉是被你劃破的……”
顏悅悅看着眼前容君烈那森然的臉,嚇得燦亮的瞳孔悄然一陣緊縮。
她完全沒有想到,自己有一天會被容君烈這樣質問,不過心裡怕歸怕,她要說到洛嫣的臉被人劃破的事情,反正也不是她顏悅悅做的,所以她還是理直氣壯起來了。
“你到底在做什麼?她的臉不是被我弄破了的,跟我無關!”
“你敢說她的死跟你沒有任何關係?你敢說你和安凌沒有暗中勾結來對付你表姐?”
容君烈眼眸裡的光越來越陰沉,直到顏悅悅咬着牙終於不肯說話了,容君烈這纔在冷冷的掃了她一眼,隨即吩咐席臣開車。
“你要帶我去哪裡?”當車子駛出鬧市區時,顏悅悅的心開始緊張起來,加上她腹痛難忍,又不知道容君烈要做什麼,所以她着急的抓着容君烈的手,帶着一絲哀求道,“君烈,你可不可以送我去醫院?”
容君烈一直沒有說話,只是薄脣緊抿着,一直等到車子終於停下來,顏悅悅有氣無力的靠在車上,怎麼也不下來。
容君烈的目光這才注意到她,“把她拖下來……”
他的語氣格外的陰森,聽着讓人都覺得毛骨悚然,席臣在他的吩咐下,直接將不肯下車的顏悅悅從車裡拖了下來。
當顏悅悅強行被拖下來時,席臣也看到了地上留下來的血跡。
他眉頭皺了一下,看着伸手想要捂住自己腹部的顏悅悅,隨即鬆了手,顏悅悅痛苦的跌在了地上。
“孩子……我的孩子……”
“孩子……好痛……額……好痛……”
席臣快速的走到容君烈身邊,低聲道,“容先生,她身上流血了……”
容君烈正要進去的腳步悄然一滯,回過頭來時,他便看到了趴在地上痛苦不堪的顏悅悅。
“找個醫生來給她看看……”
“是!”
很快,顏悅悅就被安排在別墅擱置的房間裡,醫生匆匆過來,替她看了病之後,便一言不發的準備出去。
顏悅悅面色蒼白的拉着醫生的手,怎麼也不肯讓他走,“醫生,我到底怎麼了,我的孩子,會不會有問題?”
“你流產了……”醫生面無表情的說着,隨即收拾了自己的東西直接就走了。
顏悅悅聽着這話,頓時覺得如一陣炸雷襲來,她整個人都僵在了那裡,就連呼吸,都變得艱難起來了。
她,她的孩子沒有了……
是容君烈,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
顏悅悅從牀上爬了下來,拼命的捶打着房間的門,可是外面守着的兩位保鏢卻怎麼也不肯開門。
當醫生快步來到容君烈的書房門口時,容君烈正獨身坐在軟椅上,他鷹隼的眸光一直緊緊盯着手中的水晶相框。
以前看着自己和洛嫣這唯一的一張照片時,他的心裡總是充滿着濃濃的愛意還有深深的愧疚。
可是今天,這一刻,當他看着這照片時,他想到的卻是她抗拒自己樣子,最終的是,還有冷雲天留在她脖子上的那些吻痕。
“啪……”的一聲,忽然水晶相框被扔在地上,狠狠的砸成了一地的碎片。
正要進來的醫生被滿身暴躁氣焰的容君烈給嚇了一大跳,他站在那,都不知道是該進去還是該退出了。
直到席臣將他拉出來,低聲道,“沒看到容先生在發脾氣嗎?有事情晚點說!”
“好!”醫生只好站在那裡,跟着席臣安靜的等待着。
過了好久,容君烈的腳步聲混合着踩着玻璃渣子的碎響聲響起時,門拉開了,他出現在燈光略顯暈黃的走廊上。
席臣知道了顏悅悅懷孕的事情,這個時候的他,還以爲顏悅悅懷着的孩子是容君烈的,畢竟他們兩個人有相處過,如果發生什麼事情的話,也不是他這個做保鏢的能看到的。
所以,他的躊躇讓容君烈心起了疑惑。
“有事情快說!”他很不耐煩。
“容先生,顏小姐懷孕了……“
席臣只好低聲說着,小心翼翼的看了容君烈一眼,果然看到容君烈顯得有些震驚的神態。
“不過可惜的是,孩子沒有保住,顏小姐流產了!”
席臣再次說出來的話,讓容君烈的臉色變得更加詭異莫辨起來,這一刻,就連席臣都看不到容君烈在想什麼了。
容君烈一言不發的下了樓,隨即穿過客廳去了安置顏悅悅的房間裡。
門被推開的那一剎那,清冷的燈光灑了容君烈滿身,他站在那裡,目光清冷中帶着一抹濃烈的厭惡,就這樣定定的看着眼前的女人。
顏悅悅披着長髮狼狽的坐在牀下,目光呆滯得像是個毫無生氣的木偶。
突然,沉穩的腳步聲傳來。
她無神的雙眼這才緩緩的看了過來,當目光落在朝自己越來越近的容君烈身上時,她的脣張了張,最終只能發出一些無助的泣音來。
可惜,就算她流露出嬌弱和無助,容君烈也不會搭理她了。
“刷……”的一聲,一把瑞士軍刀亮在了顏悅悅的眼前,那尖悅鋒利的刀背反射出來的寒光一下就照亮了顏悅悅蒼白的小臉。
“懷孕了嗎?孩子是誰的?”容君烈伸手,將刀尖緩緩的滑過顏悅悅的臉。
顏悅悅終於忍不住了,身體顫抖着,語氣譏諷道,“就不會是你容君烈的,你別妄想了!”
“哈哈……你認爲我很稀罕你顏悅悅爲我生孩子?”
容君烈皮笑肉不笑的牽扯着嘴角,笑得不可一世。
“那你到底想要幹什麼?我的孩子已經被你弄沒了,你還要把我關在這裡到底是算什麼?”
顏悅悅低吼着,像個瘋子,目光裡帶着強烈的恨意,對容君烈,她再也沒有了任何的幻想。
“我不想做什麼,我只想讓你感覺一下你表姐所受的那些苦,譬如,你的臉被劃破的時候,那是什麼感覺……”
此時的容君烈笑起來的樣子,露出一口的白眼,嘴角的弧度沒有任何的溫度,就像是一個失心瘋的魔鬼,顏悅悅嚇得身體不斷的倒退着。
“不……不要這樣對我……不……”
“我想當時你表姐也是這樣無助吧,可惜你當時助紂爲虐,不但沒有阻止,還在旁邊看得一清二楚,對不對?”
容君烈靠她越來越近,最後在他冰冷的鼻息噴在她的皮膚上時,他手中的尖刀也緩緩的劃在了她的臉上了。
“不……”
隨即,房間裡傳出一聲慘烈的叫聲。
席臣一直站在外面,不用說,也知道里面發生了什麼了,這個女人的下場,完全是她自找的,席臣最樂意看到的,就是容君烈終於願意看清楚自己的心,知道這個女人到底是安的什麼壞心腸了。
半個小時後,門被打開。
容君烈正低着頭動作優雅的用手帕擦着自己那帶血的瑞士軍刀,席臣看了一眼,忙低下了頭。
容君烈邁出房間時,語氣淡淡的吩咐了一句,“這個女人太髒,找個地方將她扔出去!”
“是,容先生!”
容君烈剛離開房間,窗戶外面頓時一聲炸雷響過,六月的天,總是說變就變,很快,濃重的夜幕就像是被什麼東西撕開了一個口子一樣,一道閃電劈在了窗戶上,忽閃而過的光芒照出房間裡顏悅悅的那張臉,此時,已經全被劃成了猙獰的十字紋路,混合着流出來的鮮血,簡直是慘不忍睹。
這一刻,顏悅悅的心還沒有死,這樣的痛,不會讓她死去,只會讓她更憤怒的要活下去。
因爲,只要她還有一口氣,就一定要讓傷害自己的人不得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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傾盆大雨如期而至,漆黑的雨幕中很快就衝出來一輛黑色的跑車,當車子停在人羣密集的馬路上時,車裡的男人下來,撐起了一把大的黑傘,隨即,坐在車裡的安強下來,他站在傘下,臉色陰鬱的朝四周望着。
他打顏悅悅的電話,卻發現她的電話關機了。
皺着眉頭站在那裡看着表,表情有些不耐煩的安強的目光忽然落在了臺階上被淋溼的一本病歷上。
他俯身,將那本病歷撿了起來,並用力的將病歷上的水試圖給甩幹。
裡面寫的東西還是被雨水給侵蝕並變得模糊起來了,而安強卻清晰的看到了被模糊的三個字“顏悅悅”!
這是顏悅悅的病歷!
安強隨手將病歷交給旁邊的保鏢,“拿着這病歷去查一下,看她看了什麼病?”
“好的,強哥!”
雨越來越大了,又起風了,大風吹着黑傘,站在雨下的安強的衣服都快要被淋溼了,但是安強還是堅持等了一會兒,直到腳下的褲腿被臺階上流下來的水完全侵溼,安強這纔回到了車裡。
一會兒,他就知道了自己手下打聽來的消息,原來顏悅悅去了醫院並做了檢查,她懷孕了!
看來,顏悅悅一定是要告訴他這個好消息所以才讓他來這裡載她回去的,只是,現在她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