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耳欲聾的歡呼聲起伏不斷,夏子漓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眼前騷動的人羣,由遠至近,隔着如織的人流,他的身影在她的瞳孔裡逐然清晰,夏子漓遠遠的站在人羣的外沿牢牢看他
終於,他騎着棕色的駿馬從隔她不遠的人羣插過,那一刻,滿滿熱情的歡呼聲,震的耳膜漲疼,那一刻,夏子漓屏氣凝神視線不敢稍有偏移
棕色駿馬上高大英挺的青年男子,意氣風發的模樣,黑色的馬靴靴間沾滿塵泥,與半年前,真的,真的沒有變的太多,除了皮膚黝黑了些,英氣勃勃的五官更透出了成熟和沉穩,邊關,胭脂馬,踏如血。飲朝露,暮入海。
幾十裡風沙漫漫。很辛苦的吧,夏子嬈,你看…。這個男人爲了你可真謂是情深意重,現在的你,是否還在依附君恩,攀附在龍牀上和那個稱之爲‘天子’的男人一副纏綿如斯,你儂我儂的恩愛模樣呢?
一陣風拂過,馬蹄濺起塵埃飛揚,風沙迷眼,她忍受不了,半眯了眸子,耳邊一聲有力的呵籲,那麼的熟悉卻又那麼痛,如同在她心上狠狠的劃過一刀,他的身影便從離她不遠的地方飛奔而去,一瞬間,便只留下一個欲欲絕離的背影。
夏子漓疾走幾步,一個趔趄
“小姐,你趕不上的——”
紫兒一把扶住她
“紫兒,那個方向是皇宮吧——”
夏子漓木然的呆在原地,目光幽然望着那背影離去的方向。
果然,昊哥哥,在你心中,還是她最重要吧
那麼我還在原地心心念唸的期待什麼呢?我就離你近在咫尺的距離,而你,看不到,也感覺不到——
你的心裡早已沒有有漓兒的位置,所以,昊哥哥,就這樣靜靜的回來吧。
琥珀色的眸子,遙望那條還彌散着馬蹄濺起的塵埃的盡頭,泫然欲泣
——今後的我們,不會再有交集。
紫兒黯然的頓在原地,半響,擡頭,轉了視線,眼裡一抹亮色
“小姐。那是明珠。明珠…”
明珠?夏子嬈的帶進宮的貼身丫鬟,她不應該是在宮裡麼,夏子漓定定的目光移過去
剛剛的人們在一場激情中緩緩散去,支離的人羣裡露出一抹碧綠的身影,沒有梳宮髻,只穿了平常的姑娘家的衣裙,半側小臉隱在暗影裡,低着頭,淡綠的耳墜斜斜從臉龐上劃過,匆忙的步覆穿過街沿
沒錯,是明珠…。
“明珠不應該在宮裡侍候貴妃娘娘麼,爲什麼這樣一副裝扮出宮來,看她的樣子,鬼鬼祟祟,又是在搞什麼鬼,小姐,咱們去看看…”
夏子漓猶豫片刻,最終點了頭。
一路尾隨,前面的綠色身影似乎只顧自己的步覆匆匆,絲毫不在意周圍,直徑走到一坐宏偉的硃紅大樓前,門口幾個小廝,明珠靠上去低頭不知在小廝耳旁說了什麼,側身進入。
“小姐…我們進去麼”
夏子漓遠遠的站在街口
“我一個人進去就好了…”
“小姐——”
對於身後紫兒的輕喚,她置若罔聞,不能讓紫兒進去,這個地方,裡面的人,她尚且不清楚,這座樓華麗宏偉,氣勢磅礴,外面守衛衆多,一看就知道不是平常人擅敢進入的場所,萬一發生了危險,至少不用多牽涉一個人。
越走近,裡面濃郁的脂粉味透出來,夏子漓不由蹙了眉
高高的匾額金碧輝煌,金閃閃的大字生龍活虎,遊弋生姿——
“醉春風——”
這個名字好生耳熟…到底是個什麼地方呢
門口的小廝將她反覆打量,最終一隻手攔了下來
“姑娘,你不能進去——”
夏子漓愣了片刻,將右手腕的一直晶瑩剔透的流光鐲子退下來,她也不知道這些東西價值幾何,總之,這些都是王府裡的東西,下人們每次給她穿戴,在她身上好似見慣了般,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
但是一擡頭,明顯看見小廝四肢顫抖的厲害,眼睛如同死魚眼緊緊盯着她那枚玉鐲,
在小廝沒有回神之際,她把鐲子放到他手裡,沒有遲疑的跨過硃紅的門檻
一進去,放眼一望,她的整個身體都僵在了門口,如同釘在了原地般,驚呆了的模樣,下一刻,立馬就後悔了
更糟糕的是,一直掛在臉上遮面的面紗不知道什麼時候落下,一張傾國傾城的臉生生在衆人眼前皓如日月瞬間照亮了整個大廳,明明是熱鬧非凡的醉春風,一時間,無論是狹戲妓女的嫖客,還是歡歌暢飲的妓女,亦如樓欄半倚的老鴇,都瞪大了眼,氣不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