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轉向寧王妃,冷冷的寒光一凝“本王很感謝在我不在漓兒身邊的時候你幫我照顧他們母子,但是,如果你想攛掇漓兒從我身邊離開,趁早死了這條心,否則,到時候翻臉,後果你自己明白——”
說完,自顧着抱着女兒就離開
“軒——”一邊是姐姐,一邊是夫君,她該怎麼辦?夏子漓焦急的在後面喊着,可是墨雲軒根本就跟沒有聽見似的,夏子漓有些心驚膽顫,他把女兒給她抱走了這是什麼意思,該死的他!就這麼小氣——
夜晚,剛哄完孩子的夏子漓有些疲倦,天居院,燭火有些暗,屋裡站滿了丫鬟婆子,墨雲軒低着頭吃飯,看見她進來,擡起英氣的眉,眸子不經意一瞟,埋着頭繼續吃飯。
夏子漓嗔怨的看了他一眼,墨雲軒不是不知道,但是假裝低着頭,沒看到。
夏子漓知道他的脾氣,偶爾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人,男人,都有小孩子心性的一面,就算是墨雲軒也不例外。
“你中午怎麼能對姐姐說那樣絕情的話——”坐在桌旁,墨雲軒的旁邊,夏子漓忍不住輕聲斥責,當然一向都是他兇她吼她,難得夏子漓能訓他兩句。
“那有什麼辦法,誰叫她想帶走你——”標準的無賴的語氣,筷子依舊在碗裡耗。
“可是,她什麼都沒說——”夏子漓仍不住提高音量,看着身邊這個不知所謂的男人
“明明說了那麼多——”尾音就逐漸矮下去,這句話說的比她還理直氣壯,她說一句,他就還一句的嘴,夏子漓還真不敢相信,這是墨雲軒嗎,之前那個一直兇她,欺負她,折磨她的霸道冰山男人。
夏子漓卻被他氣的噎住,悶悶的將身子轉向一邊,不想理他,懶得跟他吵——
但是下一刻,一雙手臂就環上來了,緊緊的摟住她的腰身,於是,極爲狗腿的話就響在耳側,輕聲細語,溫柔如江南纏綿的雨霧。
“王妃大人,小人知道錯了,快點吃飯好不好——”
夏子漓聽到他的話,寵溺中帶着一絲懇求,心內的氣一下子就消得乾乾淨淨,她真是不知道爲什麼,對他,她就是沒折,可能,作爲以往的墨雲軒能這樣的遷就她也已經很難得了吧
見夏子漓沒回音,墨雲軒少不得要多費點耐心,誰叫她是他的命根子,他敢不把任何人放眼裡,唯獨他的小女人除外。
“漓兒——別這樣好不好,你不是一個人。”他緊緊的抱着她,臉貼在她的背上,一種暖暖的感覺騰昇,對她的依賴和疼愛漸漸明晰“你是燕王妃,是我的妻子,是我孩子的母親,你不能丟下我和孩子,有你在我身邊,我覺得自己的很幸福,很滿足,只要有你有孩子,我覺得自己很完整,如果你們任何一個不在身邊,我便覺得生命不復完整——”
淺淺的誠摯的帶着沙啞的聲音,低低的如涓涓細水流緩緩流進的心窩,夏子漓不知道,一向驕傲自詡的墨雲軒,孤傲自傲的墨雲軒會說出如此煽情的話語,他說,如果她不在他的身邊,他的生命就不復完整,那麼,這算不算對她也是一種表白呢。
“可是,她是我姐姐啊。”夏子漓轉過頭就對上墨雲軒深邃的眼,聲音拔高。
“漓兒,這些不應該是你考慮問題,朝廷不是兒戲,有些事情你不會明白,現在,你只要做好一個妻子就行了,我答應你,不管結局怎樣,只要她不戕害我,我都不傷害她——”
“真的——”她轉頭,瞪大水眸看他。
“當然——”他在她額頭落下一個輕柔的吻,黑色的眸子暗影沉沉,裡面閃着不可捉摸的光。
但是,夏子漓沒擡頭,所以看到,而且她是相信他的。
書房內,燈火通明,墨雲軒寂寥的坐在裡面,神色有些疲倦,身邊站着藍影,藍影總是寸步不離的陪在他身邊。
三更過後,書房外一聲鴿子的叫聲,在寂靜的夜裡格外的醒耳
“王爺——一定是莫將軍的飛鴿傳信回來了”藍影從書房內一躍而出,凌風翻卷。
墨雲軒沒有阻止,有些心不在焉,隨後藍影的一道黑影閃進來,扒開竹筒上面的塞子,小紙條從平滑的竹筒面滑出——
墨雲軒慢條斯理的將紙條展開,黑色的字體遒勁,看完後,臉色有些黯然,手懶懶的一放,身子完全放鬆,躺在座椅上
藍影站在一旁欲言又止,看到主子眉頭不展,心裡也有些黯然
“藍影,你家裡有兄弟麼——”
許久,墨雲軒沉靜的眸子突然擡起,好看的濃眉的拉開。
藍影沒想到墨雲軒回如此問他,微微一愣。
躊躇中,卻見墨雲軒已經起身,五根手指張開,撐在書案上,像是在跟藍影講話,又有些自言自語,目光黯然,語氣有些悲愴“幸虧你不是生在皇家,否則你當你體會到爲了權力和慾望,父子相殘,兄弟相殘,才知道什麼是痛苦——”
藍影微微一愣,沒有想到,他的主子,他一直衷心跟隨的主子,一直的霸氣外顯,桀驁不羈外,很少見他也有如此矛盾,大發感慨的時候“在藍影的心中,王爺永遠是最英明的人物——”
這句話說的由衷,跟在主子身邊這麼久,不管怎麼說,他還是最擁護最愛戴自己的主子,除了偶爾的太睿智,有些霸道外,幾乎也算是個不錯的男人了。
“給本王備馬——”
藍影有些驚愕,望了望外面,現在已經過了三更,夜正濃的時候。
“叫你去你就去,現在是戒備最鬆的時候——”
墨雲軒懶懶的拾起一支筆扔進筆筒裡,眸子裡的光深邃。
藍影恍然大悟,立即轉身“是——”
黑夜無邊,夏夜鳴蟬嘶鳴,寬闊的暗蔭路上,十多匹良駒穿梭在茫茫的暗夜下,領頭的人一身白色的錦袍,衣袂拍風,黑色髮絲飛揚,只有一雙幽深如墨的眸子,後面的十多鐵騎,緊隨其後。
這一夜,誰都不知道,原本在燕王府的王爺竟不聲不響的出了京城。
三天兩夜,一路上不眠不休,終於,他們來到南安王的封地。
進入封地都城,抵達城門,墨雲軒擡頭一望,四周高高的城牆,眼中的深邃更是加深了一層。
沒有下馬,從城門進去的時候什麼都沒有說,金黃色的令牌一亮,上面偌大的‘燕’字讓上前的守門的領頭怔了一怔,臉色隨即蒼白如紙,但是見墨雲軒沒有表態,也不敢當衆揭穿他的身份,只是連連讓手下將城門大打開——
隨後,十多匹寶馬穿着城門揚長而去——
只留下守門的領頭還站在原地瑟瑟發抖,兩隻眼睛快要凸出來,久久,直直的望着揚起一陣飛塵馬匹消失的方向。
“頭。頭。你怎麼了——”他身邊的衛兵跨着大步走出去,隨即就看到他們領頭的傻呆在那裡,忍不住的叫他
“混頭。是。是要變天了麼。朝廷要變天了麼。這樣的人物。怎麼會…會出現在這裡——”
領頭哆哆嗦嗦的毫無意識的呢喃。眼睛依然愣愣的看着那個早已經消失了影子的方向。
被叫着混頭的青年一頭霧水,不明所以的抓抓頭皮,嘟嚷“頭。你在說什麼啊…”
“是燕王啊。居然是燕王啊。我活了大半輩子,此生有幸,讓我看到京中如此位高權重的人物——”
領頭只自顧這說,也不管旁人有沒有聽見,轉頭過來,重來只是聽說燕王的如何…今日一見,殊不知,燕王竟是如此年輕雋秀的人物。
南岸王的封地雖然不大,但是府邸卻是氣勢非常足,扔下馬匹,墨雲軒直直的闖了進去。
家丁不敢攔,因爲凡是擋道的人全部都倒下了,迎面來了一潑人,爲首的手裡拿着羽扇,頗有江湖算士的味道,一小抹的鬍鬚長長的垂下來,長長的青色長衫,雖然是樸素了點,但是看得出來衣服很乾淨,他淺淺的步子,走的緩慢,臉上帶着友善的笑意。
但凡是擋墨雲軒路的人都死在藍影的劍下,而此時,藍影亦是一臉冷然的上前,拔動寶劍的劍鞘,被墨雲軒即時阻止,冷冷的聲音
“藍影,收好你的劍——”
藍影聽到墨雲軒的喝止,‘嗖’的一聲,將寶劍送回劍鞘。
穿着青色長衫的男人看到這一幕抹了兩把鬍子,臉上的笑意更加明顯,眼眸裡有微微的讚賞
“知聞有貴客光臨,王爺特叫奴才來給燕王爺引路——”
微微的躬身,語氣謙卑,但是舉止卻不卑不亢,一股怡人之風。
“多謝——”墨雲軒薄脣輕掀,面上無起伏。
“奴才姓陳,是王府的官家,以後王爺叫小人陳管家就是了——”
墨雲軒沒有開口,這次,他來此地的目的很清楚——
閣樓連綿,亭臺起伏,景色連成一片,四處假山,飛花的繞了人眼。
最後,一處石階,繞着石階上亭臺,落入眼前,是堆疊在地上的長長的黃色的錦服,旁邊是一盤棋盤
最後,一處石階,繞着石階上亭臺,落入眼前,是堆疊在地上的長長的黃色的錦服,旁邊是一盤棋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