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怎麼辦——”
墨雲軒冷冷的眸子凝視前方,雨幕下,那一片整齊穿着紅色鎧甲兵衛,就是領衛口中所說的御林軍
黑色的眸子無波,薄脣悠然的傾吐三個字“殺過去——”
即刻,傾身彎下馬,敏捷一腳踢開腳下的撲上來的一個士兵,從馬上飛快的掠過他手裡的長刀,墨雲軒帶着十來個侍衛揮刀而下,一刀下去就是一抹鮮紅,因爲在馬上,他們有足夠的優勢,馬蹄飛快,侍衛是精心挑選的,動作快準狠,來勢洶洶,銳不可當,一股衝破御林軍設下的防線,將敵軍遠遠甩在後面。
一時間,腥風血雨,白雪的刀鋒下,血滴順着刀尖凝結,但是瞬間又被大雨沖洗的乾淨
終於,跨過昔日繁華的寧華街,寧王府豪華的府邸依然屹立在那裡,但是此刻已經安靜的不行。
“王爺——”
侍衛不放心的提醒了一下墨雲軒,因爲太過於安靜,安靜的有些詭異
墨雲軒立即從馬背上下來,身上的衣衫已經大部份被大雨打溼,兩步上了臺階,推開房門
房門內的一幕,他看了有點吃驚,躺椅上懶懶的躺着寧王妃,只有她一個人,不,整個王府好像都只有她一個人。
“其他的人呢——”墨雲軒環眼四周,淡淡的問道。
“怎麼是你——”寧王妃頹然從躺椅裡坐起,語氣裡絲毫聽不出悲傷,只有嘲弄“我還在等着皇上的聖旨,想知道怎麼個死法——”
“你不會死,我答應了他,保全你們的安全——”墨雲軒站在那裡,淡定的聲音,就算是此刻,雨水順着他的衣袖‘嗒嗒’的滴下,腳邊的水漬打溼地面,他的一字一句,一動一行,包括每一個表情,依然不影響他絲毫的傲人氣質和美感
寧王妃無神的眼眸突然大睜,裡面微微的有驚訝,有黯然,是喜,是悲,忽明忽暗的眼眸讓人猜不透她此刻的想法。
似乎看透她心裡所想,墨雲軒抱着膊肘,眼眸有些黯然,視線緩緩的移向別處,聲音低緩,平靜說道
“他說他沒有儘可能的做到爲夫的責任,沒有給你一份完整的愛,對不起——”
“對不起。呵呵。對不起…。”寧王妃突然低聲笑了起來,淚水緩緩的滑過她的臉頰,擡頭望上窗外,那密集的雨霧中,飄渺不清的雨霧中,有一個紫色的身影一直都站在那裡。
誰又應該給誰說對不起,誰到底又欠了誰——
決然的將臉上沒有滑落的淚抹掉,寧王妃轉過頭來,冷清的語氣“我不知道你們之間到底是什麼關係,這些話爲什麼要從你嘴裡帶給我,但是,你既然回來我就知道他已經死了。”突然,她的聲音又突然軟下來,帶着清晰的意猶未盡的悵茫和真實的悲切“死了。真的死了…。”
“對不起——”他現在能說的,只有這句,眼眸依然無波
寧王妃沒有開口迴應他,只是悽悽的環視周圍,一物一景“他死了。這裡,也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頓了頓,寧王妃繼續說道:
“他死了,皇上立即會處死他所有的家人,這麼多年,他只恨不能將你們連根拔起,我猜到了皇上的心思,所以拿出了寧王府多年積累的庫銀,分給了那些姬妾,打賞了下人,讓他們自己去過活,也算是了卻了他的一樁心願吧——”
“王爺。皇上的人馬現在正趕過來——”
形勢有些撐不住了,終於,外面一個侍衛跑上來傳話,時間是不容再這樣耽擱下去的啊!
“走吧!”寧王妃深吸一口氣,甩了甩裙襬,這個地方,現在肯定是守不住的,臨走,那黯然的眼眸終於還是忍不住回頭,半開的窗扉,天地間朦朧了的雨霧,一個鐘靈雋秀的男人站在那裡,一身紫色的衣衫被大雨淋透,緊緊的貼着他的身軀,他的眸子,那麼的悲慼,酸澀,寧王妃回頭看了一眼,終究還是轉了頭,轉頭的瞬間,她分明的看到一滴晶瑩從男人的眼角滑落,迅速合攏在雨水裡。
寧王妃腳步邁出門檻,對不起。他知道他在那裡一直等她,南宮謹,可是,她不能連累他啊
墨雲軒帶着寧王妃跨上了他的馬,屬下立即遞了一個笠帽過來,讓寧王妃擋雨,而其他的侍衛也紛紛上馬。
臨行前,墨雲軒似有調侃的語氣對着他身後的一名侍衛,這些是王府裡的精英,由墨雲軒一手帶出來,墨雲軒幾乎都知道他們的名字。
“風辰,你說依你瞭解的本王的性格,這條返回的路應該怎麼走——”
被點到名叫風辰的侍衛微微一愣,看向墨雲軒,隨即拱手答道“依屬下了解的王爺,一直都是敢做敢闖,敢當敢爲的性格,迎難而上,永不退縮,所以一定是原路返回,再一次衝出包圍圈,殺敵人一個漂亮——”
“呃——”墨雲軒微微蹙眉,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扣在馬頭上,戲謔道“這個‘敵人’兩個用的不好,被別人聽到還以爲本王是謀反呢——”
“是——”侍衛微微頷首,隨即拉好繮繩“屬下知道錯了——”
但是此時,墨雲軒俊美的臉卻微微笑了起來,望向身後“來一次貓捉老鼠的遊戲咋樣”突然間,眼神定了定,馬頭一轉,直直的沿着城郊向城南門搗去。
衆侍衛大大的驚詫了下,南門,怎麼會現在向南門撲去,皇上的根基可就在南門啊。
此時,馬背上的寧王妃神色淡淡的說道
“置之死地而後生——皇上,怎麼都不會想到此時的被他信心滿滿圍困住的燕王依他性格選擇返回的道不是原路,城東最快捷的大道,也不是城東通向城北較遠的城郊,而是轉向了現在防守最薄弱,皇上認爲最不可能出現的他的老窩,城南”
墨雲軒騎在馬背上悠閒的說道“看你腦袋也不笨嘛,怎麼會讓自己在感情上輸的這樣的慘——”
“最好給我閉嘴,現在,好歹我也是你姐姐——”寧王妃的語氣,清冷中又帶着微微的保留,將自己的斗笠又壓下來些,這樣就能減少引人注目的程度。
墨雲軒薄脣一勾,雙腿用力往馬腹上一夾,馬蹄陡然間變快,如烈火般在風中狂肆而過,從城南闖出去,一定要過城門,當墨雲軒的馬匹接近城門的時候,守城的將領完全沒有戒備,馬如離弦的箭輕而易舉的跨過城門時,才急急忙忙的欲將阻攔,但是這樣的兵衛在墨雲軒的眼裡根本不算什麼,大刀揮下去,幾道血痕拉在城牆上,面前晃動的人影一個個栽倒下去,馬蹄一腳踏在橫七豎八的屍體上,奪門而去。
後面的部隊跟上來,才知道人已經遠了——
“燕王。燕王爲什麼會出現在南門——”其中的一個將領瞪大了眼神,半響回不過神。
“誰知道啊——人家是燕王啊,要是在你的地盤上亂竄你也不敢不讓他竄啊——”另一個領兵的將軍頗有大發感慨之意。
就算現在城南由皇上掌控,那燕王還是不敢輕易就得罪的啊,就算是諭令叫攔,誰又不顧念着他的勢力放點水,這些就是一直戍守在京城的老將啊,甚至有些軍官在先皇時就一直當着差事。
皇上也不能拿什麼說事——
從城南穿出去,向西北方前行,只要進了城西一部分是瑞王的地界,還有是些小諸侯王的封地,成不了什麼氣候,見着是燕王的部隊也不敢明着攔,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沒看到,所以很輕鬆的到達了城北。
於是,當墨雲軒回來的時候,夏子漓正在天居院等他
一回來,見到半身溼透的墨雲軒,夏子漓有些心驚,丫鬟乾淨拿了乾淨的衣衫來,將墨雲軒身上的溼的衣服褪下來,重新換了身衣袍,夏子漓在一旁幫忙打理,雙手環在他的腰身扣玉帶,但是扣了幾次都沒有扣上,不知是她的手太短,還是墨雲軒的腰身太粗壯。
“還是讓丫鬟來吧——”夏子漓淡淡的開口。
她的手剛要撤下,卻被另外兩隻突來的大掌扣在腰間,墨雲軒聲音慵懶的貼在她耳邊
“我就要你來——”
夏子漓沒有辦法,看着他笑的邪魅,一看他那壞壞的表情就知道他又是故意的,但是,她沒法拒絕他,誰叫他是她丈夫,是她孩子的爹,只得緊緊的貼近他,過了好久,才把玉帶繫上。
丫鬟端來了甜湯,是墨雲軒走了後夏子漓親手熬到,她擔心他在外面會沾染上溼氣,所以燉好了湯驅寒。
休息了一會,墨雲軒好整以暇的坐在椅上,看着夏子漓從丫鬟手裡端了湯過去。
“要你喂——”
要她喂?夏子漓愣住了,上下將他仔仔細細的打量了遍,他不是好手好腳齊全的很麼,可是,墨雲軒只是淡淡的笑看她,非要等着她行動
好,夏子漓小臉憋的通紅,他總是喜歡欺負她,她喂——
看在他幫她救了姐姐的份上。
夏子漓輕輕的舀起一勺遞到他的脣邊
“燙——”還沒湊近,墨雲軒便開始叫嚷——
夏子漓輕輕的看着碗裡冒出的煙,試了試溫度,也不是很燙啊,但是少不得拿到嘴邊吹了吹才遞向這個惡魔的脣邊
墨雲軒看着夏子漓有些鬱悶的神情樂呵呵的笑,呵,他的漓兒——
吃完一口,懶懶的聲音就響在夏子漓的耳側
“老婆,我還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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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排版不對還是怎麼着。爲什麼總是不夠字數啊。誰能告訴我到底是爲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