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小姐——,不好了——”一道急衝衝的身影從走廊上跑過來,帶着淒厲的尖叫。
夏子漓臉猝然變色,急忙從藤椅上站起,手中的描了一半的花樣子丟在一旁,從腿邊滑到地上。
“到底怎麼了——”她起身看着迎面而來的滿臉惶然大口大口喘着粗氣的紫兒,眼眸裡流光瀲灩,滿滿的緊張和擔憂。
“相府——相府——剛剛大將軍已經帶人去了——”
“相府怎麼了——”她急切的問道,聲音止不住輕顫,惶然瞪大眼,清澈瑩亮的瞳孔倒映出紫兒蒼白的臉。
“相府被困了——”
被困…被困…彷彿一個晴天霹靂,腳下差點站不穩,生生退後兩步
一手無力撐在扶椅上,頭眩暈的厲害,身子差點跌下去。
“王妃——”
後面的侍女擔憂的目光一把扶住。
“小姐,你不能這樣,老爺。老爺已經被囚禁,如果你再出事,紫兒真不知如何是好了——”
紫兒看着臉色蒼白的夏子漓,眸子裡盈滿晶亮的淚水,心裡當真是害怕,她知道老爺的出事對小姐來說意味着什麼,從小,小姐能在相府安然並且關懷備至的長大,這一點是跟老爺的疼愛分不開的,對於小姐來說,老爺是血濃於水,至關重要的親人,當然,對皇族中的女子來說,孃家的勢力也關乎到自己的在夫家的恩寵和地位,如果孃家失勢,那麼自己在夫家的地位也會一落千丈。
“爲什麼。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手緊緊的抓住紫兒的胳膊,因爲急切,指甲深深的陷進肉裡,臉色一點點泛白。
朝廷上不是一直平靜的很麼,相府真要出事,也不可能在這之前一點風聲都沒有,堂堂的相爺,怎麼可能說獲罪就獲罪呢。
“奴婢只聽說,上次戶部侍郎曹禹因爲貪污戶部的錢糧,並且和江南幾大商戶聯手收受賄賂而獲罪下獄,當時外面傳言沸沸揚揚,曹家一百多口人一天之內全部入獄,並且在三日後所有十五歲以上的男丁全部處斬,其他女眷和剩下的人流放的流放,或賣爲官奴——小姐應該知道的啊——!”
夏子漓怔怔的呆在原地,眼裡一片驚慌,激動的說道
“我不知道,我根本不知道,這到底都是怎麼一回事——我只知道曹家人入獄,因爲那份假的貪污受賄的證據,那份東西我親自見過,的確有曹禹的名字——”
每天都被關在這天居院,對外面的情形一概不知,她在王府擁有的自由還比不上一個下人,拿什麼去說‘知道’。
怪不得。怪不得。曾經在大門前,她親眼見到曹家小姐趴在地上絕望的睜眼求她,滿臉哀切,求求她救救她的父親——可是,她也是一介女流,無權無勢,連自救的能力都沒有,怎麼救得了別人
“可是,現在,曹大人在牢裡親口認定,一切都是聽從了右相大人的指使。”紫兒一臉的焦急和無奈
什麼——?她不可置信的瞪大眼,軟軟的身體有些撐不住,重重栽倒在藤椅裡,胸口一陣猛烈的疼痛
“小姐——”
對於紫兒的輕喚,她置若罔聞,腦海中生生被那幾個字填滿。聽從了右相大人的指使,聽從了右相大人的指使。,苦笑,那明明一份假的證據啊,這到底都是怎麼了,這些人,害完了曹家還不夠,原來終於的矛頭是對準右相大人她的爹爹麼
“那東西有老爺的印章——”紫兒輕輕咬脣,這麼說相信夏子漓會明白,印章這東西是硬生生抹不掉的啊!
她的思路稍稍清晰了點,晶瑩的水眸突然凝聚了視線,原來。原來。他們從一開始就布了這個局,夏子嬈製造這麼一份假的證據不僅僅是逼她嫁進燕王府,是準備用那份假證據來對付她的爹爹或者說一點一點剷除爹爹手下的勢力,可是,依她現在的勢力不足以扳倒堂堂的右相大人,那麼,誰一早安排她這樣做的呢。
“小姐——”紫兒看着神情迷惘的夏子漓,眼眸裡是濃濃的痛楚,輕輕在耳旁喚她。
每次看到小姐失神,她都有種說不出的難受,她的小姐,明明是從小捧在手心裡被人疼的,現在進了王府,一切的一切都是身不由已,心也不由已,可是,亦沒有反抗的餘地,不管多大的委屈,亦只能選擇悶在心裡。
“曹家人都死了對不對——”她黛眉微擰,一絲哀愁縈繞眉心,盈盈如秋水的眼盛滿濃濃的悽傷,絕美的小臉側向一邊。
“曹大人還在牢裡,明明知道這份證據是假的,爲什麼還要口口聲聲把老爺牽扯進去呢,就算是聲稱受到老爺指使,他也依舊活不了命啊,爲什麼還要這麼做呢——”
紫兒緊蹙了眉頭,周圍的丫鬟皆不敢啃聲
夏子漓沉思了半響,突然擡頭,看向紫兒,急切的問道
“曹家的小姐呢——”
“啊——”紫兒微愕,沒反應過來
“立即傳我的命令,調遣相府的家丁和侍衛,把曹家小姐給找出來——”
“可是。小姐,現在相府被圍住了,別說出來個人,連只蒼蠅都飛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