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這次派遣到邊關的帶兵將領還真是厲害,半年來,區區十萬軍隊擊退了西月國的三十萬大軍,立下赫赫戰功,還聽說是一位青年將軍,青年才俊,能力可不容小覷啊——”
“誰?”
“前尚書大人的皇甫縉的公子皇甫昊,詳講起來,這位新晉的將軍跟宮裡皇上身邊得寵非常的貴妃娘娘和王爺身邊的這位新嫂夫人都頗有些淵源”
“怎麼說?”
黑色的眸驟冷,冷的如同九尺寒冰,深深瞳孔裡發出的森寒的光,說不出的陰冷。
“王爺難道不知道麼,這皇甫昊和夏府的兩千金可算得上是青梅竹馬,皇甫縉和夏衍在朝中是政友,關係親密,兩家府邸毗鄰,所以這夏府的千金和尚書大人家的公子從小一起長大,一向要好,半年前,夏家的二小姐入宮爲妃,同一時間,皇甫昊御前請纓,駐守邊關,外人都看得出這不是巧合”
青梅竹馬?皇甫昊——‘昊哥哥’
他淡淡一笑,薄脣微勾,收回手,氣宇軒昂的身材臨風負手而立,誰也察覺不到這笑裡的無可比擬的冷意,如刀刃般鋒利,深深寒芒,眼眸沒有半分偏移,直達某處
“所以,昨晚,她在牀上,在本王的身下叫另一個男人”
她?誰?玄色衣袍的男人明顯感覺不對勁,順着墨雲軒的視線延伸——
轉頭的剎那,如同被雷擊了般,有種靈魂被抽走的感覺
紅梅樹下,那紛紛妖嬈馥郁的花傾盡芳姿也不及她十分之一的美
那是一種撩人心扉,無可阻擋的魅惑,可以讓任何一個男人想要極力佔有併爲之瘋狂,將純美髮揮到極致。
從小到大,他見過美女無數,滿京城誰也知道鼎鼎大名的以風流倜儻著稱堂堂沐軒國的子溪侯爺洛御風,無論是天下第一香豔樓醉春風裡面的姑娘還是尋常花柳裡的小姿色,他都一一瞭解個遍
而美得這樣驚心動魄的女人他是第一次見,相信以後也不會有第二個。
他終於明白,原來。所謂的傾國傾城是真的存在
只可惜——
那雙悽楚的水眸湯湯,說不出的淡淡哀愁籠罩全身,嬌紅欲滴的朱脣在雪地裡越發瀲灩。
而此時,樹下身系極地白色狐裘的夏子漓卻渾然不覺,手裡抱着縷空藍色翠花精緻手爐,在紛紛揚揚的雪花裡,素手白淨纖細,輕勾梅枝,晶瑩剔透的琥珀色耳墜,插過頸邊狐裘上白色的鬆軟的毛,曾經,相府後院亦是這樣的一樹梅
。如今,只剩梅花笑西風了
“小姐。小姐。那是王爺。王爺…。”紫兒在一旁突然出聲,不知是因爲緊張還是恐懼舌頭有些打結,說話也語無倫次
而觸在花瓣上的手就那麼明顯的一抖,立即收了手,抱上暖爐,轉過來的傾城容顏上一抹不安,瞬間失了血色。
隨着紫兒蒼白臉上的視線,目光擡高,微微揚起的半側完美的絕麗的小臉,清澈如琉璃的眸望向閣樓上黑色的裘靴,白色的華麗的錦衣腳邊飛揚,英俊挺拔的身姿,俊美無儔的冷峻的臉,如雕刻版完美的五官深邃,兩道硬挺的濃眉,如鷹般鋒利如刃的黑眸,高挺的鼻樑,每一個角度看上去都是無可挑剔,性感而冷情的薄脣緊抿,無表情的表情
要知道這是一張另多少女人尖叫併爲之瘋狂的臉,可是,在雪地裡觸望的夏子漓一剎那卻硬生生的打了個寒顫,連環在手爐上的手指都不自然的僵住,那雙晶瑩的眸子立馬被濃濃的懼意覆蓋。
她差點緊張的一反手抓向了紫兒,從小,她是相府的嫡出大小姐,被人那樣的愛護着,來到這裡後,她一而再的見識了人的冷酷,殘忍
她終於明白,並不是每個人都會對自己那麼愛護。
只是,她並沒有得罪他,爲什麼他要這樣冷酷對她呢。
夏子漓本來就是一直是養在深閨的小姐,從小,爹爹也指讓教引嬤嬤教會了她知書達理,並說了女兒家應該怎麼溫婉,侍奉夫君,勤勉公婆,可是,她真的是沒有想到會嫁到這府裡來。
高閣上那雙居高臨下的黑透的眸子裡鬱郁深沉,令人畏懼的寒光清晰,濃密,她忍不住低頭避開
“王妃,王爺可是等你用膳等了許久了——”
錦兒在一旁不悅的聲音,冷然的態度
漫不經心的‘哦’了一聲,低着頭踏雪前行,她的頭埋的很低。很低。誰都當她在專心走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是害怕高閣上面的那雙黑色的陰鷙的眼,竭力想要避開他的注視。
“她怕你——”
玄色衣袍的男人一路目光隨着雪地裡頭埋的低低的人兒,揚起一抹好看的玩味的笑
“她當然會怕我”
薄脣微勾,說不出的魅力,墨雲軒黑眸緊緊跟隨那抹小巧的身影,隨即轉了身子
“走吧——”
旁邊的管家恭敬的讓至一邊,急忙派人傳膳
墨雲軒懷揣了手,一步步踩着樓梯下去,漫不經心道
“寧王最近都在忙什麼——”
“他麼,聽說他的天下第一樓醉春風最近選花魁,這屆花魁姿色尤甚,以他的性子早就抱着美人沉浸在溫柔鄉里享樂了”
墨雲軒冷笑一聲
“他到耐得住性子——”
用膳的地方設在二樓的走廊閣樓,窗子四開,從裡可以看到外面的雪景,紛紛雪落,屋裡管家放了取暖的火爐,梅花矮几上,早添了兩盞熱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