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麼樣,血皇的宮殿她可不敢放肆,只要還想着活命,她就絕對不能跟血皇擰着幹,又打了個懶懶哈欠,水眸半睜半閉,夢遊一般的來到殿前。
宛玉早就到了門口,正端茶進來,看見蝶雪臉上泛起冷淡的笑容,只是笑容裡更多的卻是不屑,一個不知道哪裡跑來的灑掃宮主,她本身就不是很看得入眼,特別是那雙看起來狐媚的眼睛,怎麼看怎麼討人厭。
“蝶雪,你既然在陛下身邊侍候,就得明白這裡的規矩,可莫要又犯事,到時候把大家都累了!”宛玉託着茶杯,站定在她面前冷笑道。
“是,我知道!”蝶雪應聲站定,低頭垂首乖乖的說道,只輕悠亂轉的水眸透露出狡黠的笑意和幾分不以爲然。
“去簾外候着吧,若陛下需在什麼,就替換上,莫讓陛下覺得不便,今天侍候的更要盡心,陛下今天心情不好。”宛玉託着手裡的茶進去,留給她這麼一句告戒的話,雖然她看不入眼,但有些事她還是在關照的,若是離了陛下,死的可不只是她一個。
血皇心情不好!蝶雪越發不亂轉動,跟着宛玉進去後,便在內殿門口候着,晶簾內,看不清什麼,倒聽見絕昊淡冷的聲音微帶不悅的傳出來。
“驚魂草有這麼難找,怎麼到現在還沒有找來。”冷洌寒冰的聲音帶着邪肆的不悅,很平靜,不過蝶雪的頭還是下意識的一縮,小心眼一抽搐,不知怎麼,她就是聽出來血皇在生氣,而且很生氣,今天果然不是好日子。
“君皇,驚魂草對修復靈魂有很大的用處,所以需要的人很多,可是生長條件限制,陛下就不能用其他代替嗎?”是那個墨染的聲音。
蝶雪柳眉微顰,總覺得那個驚魂草的話好象在半夢半醒間也聽到過,可仔細想來又根本沒聽到人說起,驚魂草,奇怪的名字,還真是第一次聽到,身子下意識的往前一步想聽的更清楚,卻又在一瞬間驚醒,連退幾步,猛的捂住跟,小心的看向四周,還好沒人注意她。
只有遠處有幾個宮女掃過目光來,她馬上裝作不在意的退後幾步,跺了幾下腳,好象腳很冷的樣子!血皇的牆角也是能隨便聽的,身上的傷猶自在痛,她可不想被打殘。
“馬上給我找來,不惜任何代價!”絕昊的聲音寒洌陰冷,,驚魂草生長在妖界,最好的直接採來立刻服下,不過現在他沒時間,心裡莫名的一陣煩躁。
“陛下.......”墨染還想說什麼,絕昊擺了擺手示意他不必多話。
蝶雪又退了幾步,這次裡面的聲音聽不太清楚了,總算定下心來,不知道爲什麼,一聽到那個冷俊的聲音,她的心就會狂跳,難道真的被他打怕了?
怎麼可能,主要是她現在不想跟他橫着幹,她還得留着命等雷哥哥來救,自己給自己解釋好,無聊的靠着牆角,半依在上面,打起了瞌睡。
“姑娘,睡的可好?”耳邊調笑的聲音,蝶雪驀的睜開眼睛,看到一雙半帶着調侃的眼睛,是墨染。
“墨主大人,早!”蝶雪當作聽不出他話語中的調笑,規規矩矩的站直,躬身施禮,一本正經的運行自己宮女的職責,若不是墨染剛纔看到她慵懶的依在那裡打瞌睡,還真個要給她騙了。
“這幾天沒睡好?”墨染站定腳步,歪着頭上下打量了她兩下,似乎意有所指。
“謝謝墨主大人關心。”蝶雪沒聽說他什麼意思,一板一眼的回答,跟平時宮裡聽話的小宮女沒什麼兩樣,完完全全一個小奴才的樣子。
墨染饒有興趣的打下打量了她,特別是看到那雙水眸偷偷從長睫下靈動的偷窺他表情時,忽的笑出了聲,然後再不看她,甩袖笑着離開。
這個,真是,有毛病的!特地上來跟她這麼一個打瞌睡的小宮女說話,身後蝶雪掠了掠鬢邊掉落下的散亂,困惑的看着他的背影,真是怪人。
水眸眨動了幾下,正不明所以然時,聽見裡面絕昊淡冷的喚了聲:“上茶!”
邊上的宛玉不知什麼時候出現的,把手裡的茶放在她手裡時,狠狠的掐了一下她的手,慵懶的睡意一下子疼醒,憤怒的看着宛玉,卻被宛玉冷冷的瞪回,擡手示意她進去。
蝶雪憋屈的看看宛玉,但看到她高傲而不屑的目光,又覺得被她看輕,連個小宮女都不如,躊躇了兩下若有所思的看看前面,心裡暗暗腹誹,反正來這裡侍候肯定是血皇的意思,就算她躲着估計也沒什麼用。
惹怒誰也不能惹怒他,等以後迴天界時,有機會看到他一定好好囂張一下,但現在,不行。
咬咬牙,跺跺腳,再不看宛玉的臉,託着托盤走入晶簾後的幔帳之內。
明紫色的簾幔內,絕昊揹着手站在窗前,長髮隨意的束了根帶子,風吹過紫色的髮絲在風中飛舞,碩長的身軀挺拔高華。
“奴.......奴婢,見過君皇!”蝶雪不自在的說着香草原先教好的話,儘量把托盤託到頭前,爲了顯示恭敬,齊眉高高托起,擋住了柳眉,也擋住了那雙靈動清澈的水眸,小嘴暗暗撅了兩下,表現卻越發恭順,裝柔順誰不會。
絕昊慢慢回頭,紫眸落在那雙嫩白的手上,半響才淡淡的道:“放下吧!”
“是!”蝶雪小心翼翼的往前走幾步,準備放在他面前的案桌上,剛纔她進門的時候己經看好那個位置。
托盤依然被小心的舉過額頭,輕緩蓮步上前,才走幾步,忽的被什麼東西撞了一下,來不及驚叫,託着托盤的手只下意識的抱緊托盤,身子重重的絆了出去。
慘了,把茶杯摔壞了,這次血皇又有藉口打她了,身子下意識的半彎,環抱起手中的東西,卻不料這樣身子更站不穩,踉蹌幾下,腳步又互絆了兩下,向前撞去。
腦袋中虛浮的“嗡嗡”作響,急急惶亂間,頭昏綿軟,站不住腳,等蝶雪再度有知覺的時候,己經靠在一個溫暖的懷抱裡,鼻翼間,是他清朗的氣息。
是血皇!
水眸迷亂的看着那雙俊美的紫眸,恍然間俊美無鑄的臉倒有些淡漠的溫柔。
蝶雪怔怔的望着他,托盤從手中砰然墜地,記憶中只有雷哥哥才這麼溫柔的看着,嫩白的小手象被魅惑了一般,撫上他俊美卻冷寒的臉,溫柔的喃喃叫道:“雷哥哥!”
絕美的小臉呈現出淡淡的依戀和濃濃的溫柔。
“那是誰?”一貫冰冷的臉上竟然反常的有淡淡的笑意,不過既使是這樣的笑意也讓蝶雪哆嗦了一下,冰寒之意,直達心底,驀的醒悟過來,看着依舊摸在他臉上的小手,苦着臉,吞吞口水,心裡恨不得剁了自己這隻惹禍的手,這一刻連死了的心都有。
她在做什麼,血皇的臉可是隨便能摸的,現在怎麼辦,那雙手還尷尬的停留在他的脣邊,一時拿下來也不是,留那裡也不是。
半響,水眸微動,脣邊綻出嫵媚巴結的笑容:“君皇,您臉上有東西髒了,奴婢幫你取掉。”
說完還特地用嫩白的小手在他的臉上摸了幾把,才悻悻的收回,水眸可憐兮兮的看着他,努力維持着自己的親和友善的笑容。
那神情分明是害怕的,卻依然很用心的笑着,眸底閃過的憋屈讓絕昊竟覺得心情愉悅,這個早晨跟平時多了些不同,不過想起她的話脣邊淡冷起來。
“雷哥哥是誰?”紫眸危險的眯了起來,爍爍間發光,宛如溫柔的豹子,伸展着強勁的腰寒洌的注示着獵物,稍有不如意,就衝上來撕碎獵物。
“是,是雷哥哥!”蝶雪被他看的如同看到洪水猛獸,清澈純潔的水眸警惕的看着他,最後還是被看的低下頭,輕輕的道。
雷哥哥就是雷哥哥,娘不在後,除了雷哥哥就再沒有人關心她,一直以來雷哥哥就是她親的人,可是她不能跟血皇說雷哥哥是誰,不然雷哥哥可能就沒辦法救她了。
下意識的覺得隱瞞纔是對的,小心的伸出舌頭舔舔嘴脣,心裡不甘自己的弱勢。
眸底閃過一絲淒涼,真的只有雷哥哥才關心她,才讓她覺得自己還是一個人,一個也有人疼的人,每一次只要她提出來,雷哥哥一定會滿足她的要求,哪怕是她的一些無理要求,雷哥哥也總是笑着幫她完成。
心抽痛了一下,絕美的笑容裡閃過苦澀和心痛!雷哥哥,現在不知道有沒有想她!是不是真的不要她了。
絕昊看了看那雙乾淨純美的水眸中的淒涼和哀傷,手稍緊的擁住她,下頷抵在她的發頂,輕柔的拍打着她的後背,那樣的溫暖,是她從未體味過的,而且這還是血君皇絕昊,意義上似乎更具不同。
血皇絕昊!
蝶雪驀的驚醒,身子僵硬在他懷中,水眸靈動的眨了兩下,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他。
這,怎麼會是真的?
血皇絕昊的溫暖,是她能擁有的嗎?
眼角掃過他俊美的臉,欠身推開他,有些狼狽的向後退了幾步,纔想站穩,卻又生重的重的被另一樣東西絆了一下,這次真的沒人接住她,重重的磕在地上,慌急的扶着邊上的桌角站起來,突覺右腳一陣刺疼,竟站立不住,又重重的摔了下去。
這次身子又落在熟悉溫暖的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