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兒,你身體不好,還是別去了,無瑕會處理這件事的。”絕昊伸手替她攏了攏耳邊的幾縷散亂的黑髮,溫柔的笑道,在蝶雪看得到的地方全是寵溺和痛愛,細緻的撫着她的眉眼,俱是不捨和憐惜。
“不,昊,你讓我跟無瑕一起去,我沒事的,我不會亂髮火,亂髮脾氣,保證乖乖的不給你惹事。”蝶雪咬着脣,堅定的看着他,隱藏起水眸裡的脆弱,甚至還扯出淡淡的笑容,向他保證,只眸底淡淡的紅色和努力壓擬着的傷心讓她看起來讓人心疼。
絕昊長睫低垂,看不清他眸底的顏色,勾了勾脣,在她髮際輕輕印下一吻,無奈的道:“雪兒,若是真想去就去吧!”
“真的嗎?”蝶雪拉住他袍袖的手緊了緊,咬咬脣擡高臉,不確定的看着他俊美溫柔的臉,在心裡揣測他有沒有生氣,他是真的同意還是不樂意,可是不管樂不樂意,她都要去,這次哪怕偷偷去,她也會跑出去看看的。
“自然是真的,雪兒不放心,我又怎麼能放心。”絕昊溫柔的擡眸,親呢的在她耳邊笑道,“去吧,我身體不好要再睡會,記得早些回來。”
黯淡的水眸感激的看着他,忍不住伸手撫摸他俊美無鑄的臉,這幾日他受傷瘦了許多,越發顯得線條如雕琢般俊美,眸底深深的疼惜,自從知道他的心中也有她後,她的心很亂,想靠近又不敢過於靠近,想離開又不想離開。
她害怕受傷,總覺得看不透他,時面冷梟無情,時而溫柔多情,哪一個是他,或者兩個都是他,只是因人而異,她是他心中那個跟別人不同的人嗎?
“昊,我一會就回來,你先休息,我只想看看香草,每一次我受傷,陪在我身邊的就只有她。”她不知道爲什麼要解釋,卻還是不自覺的解釋道,就是怕他有什麼誤會。
絕昊看她咬着脣欲泣的樣子,不由放柔了聲音,徑直回到牀前取了她掛在屏風處的一件披風,替她披了上去,勾脣淺笑着叮囑道:“我不在,小心點。”
披完後緩緩把她擁入懷中,下巴抵着她的發心,摩挲了兩下,然後推開她,替她拭去兩顆不知什麼時候溢出的淚水,溫柔若水。
所有的防備和警惕以及煩亂全部消散,心中築成的巨大堡壘在瞬間化爲雲煙,看着那雙紫眸俊美的眼眸,溫柔若水般的帶着寵溺和憐愛。
種種心防,兵敗如山!
眼淚不可抑制的滑落,聽見自己心中甘願沉淪的聲音,這樣的他,難道還不能讓她迴應嗎!愛他,哪怕一次都好,哪怕最後輸的連命也沒有,坦坦然的,愛他!
“昊.......”莫名的痛和莫名的酸楚讓她忘記了她只是他一個小小的妃子,看着他的眼,喃喃自語。
他傷是爲她,幾欲致命的傷,他卻毫不在意,當日致害她的那些女人連霞凝算在內,都沒有一個好下場,她知道,她懂得,就如當日她明白他懂的一樣!
這些事全是香草打聽來的,她一直放在心裡,現在卻禁不住全涌上心頭,水眸迷濛的看不清自己,靠進他懷裡大哭起來。
絕昊輕輕擁着她,紫眸中全是她哭的傷心的小臉,伸出指腹輕柔的替她抹去淚痕,可是才抹去,新的又重起,不由的笑着嘆道:“雪兒莫不是打算讓我溺死在眼淚中!”
“我.......”蝶雪哽咽着說不清楚。
“雪兒莫哭,我怎麼捨得讓你這般難過。”輕輕的嘆息伴着溫柔的撫摸,聞言,蝶雪卻哭得愈發大聲,心底裡許多的傷心一起涌上心頭。
雷哥哥的莫名遺棄,香草的離奇死亡,而且還是死在雷哥哥的手裡,雷哥哥變了,己不再是從前那個溫和疼人的雷哥哥了,那可是她一直視爲唯一親人的雷哥哥呢!心又怎麼不疼。
.......
但現在這些,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話,所有的疑惑盡去!
無瑕進來的時候,蝶雪尚依在絕昊懷裡哀哀痛哭,一雙水眸哭得通紅,幾縷烏黑的長髮散落在蒼白的小臉上,緋紅的櫻脣讓人憐惜的只想輕輕吻下,含在口中。
心驀的一痛,淺紅色眸底凝出幾絲暗沉和寂寞,她不是說要離開嗎,爲什麼竟然和皇兄如此親近,依在絕昊懷裡的蝶雪沒有半分勉強,只是如小鳥依人般的脆弱和無助。
“皇兄。”行過禮後在一邊坐定,不想去看她,只低下頭端起茶,捏着茶盞,怔怔然的低頭,一副不想開口的樣子。
“無瑕,一邊到藏嬌宮看看發生了什麼事,加雷爲什麼要處理雪兒身邊的小宮女,霞凝又爲什麼會中毒!”絕昊放開她的身子,拉住她的手坐在邊上的寬大靠椅中,淡淡的道。
“中毒?”無瑕怔了怔,不由自主的擡頭看向邊上正因爲無瑕突然進來,鬧的紅了臉的抹眼淚的蝶雪,臉色漸漸沉重起來。
“是的,你一會帶雪兒一起去,她放心不下她的那個小宮女。”絕昊沒有動,亦沒有露出半分其他的神情,只是清冷的看着無瑕,眸底深幽的連無瑕的心也不由一顫。
后妃如果被牽扯到了下毒案中,也會被囚禁起來,沒有例外的,現在不但沒有把她關起來,倒讓她親自去現場過問,這事透着詭異,不象是皇兄做的事,皇兄到底是什麼意思,懷疑她還是相信她?
“我相信雪兒不會下毒謀害霞凝。”絕昊眸光微微一閃,握着她的手輕輕的捏了一下,示意她放心,他相信她!
己經止住的淚水竟然又控制不住的落了下來,咬着脣拼命壓下一波波涌上的感動和欣慰,他果然對她是不同的,只一句他相信她,就讓她酸楚的想撲進他懷裡大哭。
擡起慘白的絕美容顏,淚一顆顆凝下。
他相信她,有他這句話,就夠了!
蝶雪最後是裝成一個小太監去的,一路上無瑕冷着俊臉看也沒有看她,沒有跟她說一句話,倒是她有好幾次想跟他說話,卻被他冷漠的眼神打斷。
她知道他在生氣,他那麼好心的幫她逃離,可現在她卻說她不想走了,讓人家情何以堪,所以她想解釋,可是他不想,看他一臉陰霾的表情,跟絕昊還真有點象,所以她試了幾次後就再不敢亂開口。
無奈的想,還是等他氣消了後再說這件事吧。
藏嬌宮大門敞開着,宮人們小心的侍候着,不敢多說一句話,連看人的眼睛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驚撓到這沉悶的氣息。
霞凝氣息微弱的躺在牀上,雙眼緊閉脣邊還有未乾透的血色,看上去氣若游絲,惹人心憐。
加雷坐在靠窗的椅子前,看着窗外,神情莫測,金色長髮下藍色眸子淡淡的冷凝,華美高貴的俊臉上爲此染上淡淡的憂鬱,幾抹陽光落在他金色的長髮上,更添幾分俊美,只是在陽光照不到的陰暗處,多了幾分陰霾。
看到無瑕帶着人進來,加雷站起身,淡冷的見禮後直入主題問道:“若是君皇陛下真的不喜歡霞凝公主,天界自問還養得起。”
這是站在他的立場必須要問的一句話,不過在這個時候問起,心裡莫名的多了一份憤怒。
雖然和霞凝達成了一些協議,但卻讓加雷更加討厭那個女人,或者還是把她帶回天界纔不會給天界惹事,一個膚淺的女人,如果變得深沉可怕,那麼只能說明一個問題,她後面還有人!
一個失去了價值,甚至還有可能危害天界的公主,他覺得己經沒有存在的必要了!所以,他要帶她走。
“天使長不必如此,既然此事在血界發生,自然會給天界一個交待。”無瑕笑着落座,身後蝶雪站在後面,幾個宮女重新奉上香茗,跟來的血醫也馬上小心上前去爲霞凝診斷,有些時候診斷的結時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態度!血界對霞凝的態度關係着明面上關係的維持。
“霞凝公主是帝皇的愛女,一向不能受委屈,現在加雷尚在,就有妃子想謀害公主,若是加雷不在,公主不知道還有沒有命,所以請瑕主回稟君皇,加雷願意帶公主返回天界。”加雷眸底閃過堅決,看也不看偷偷睜眼暗示他的霞凝。
協議是協議,這些對他有幾分約束,這個笨女人肯定不知道,不過這樣也好,至少在看清這個女人的的時候,可以找到她背後的人。
“天使長不必惱怒,血界自然要給天界一個交待,一個小宮女自然不能成爲謀害公主的主謀,不過她背後的人卻也不是天使長認爲的那個人,無瑕相信會找出真正的兇手,還被冤者一個真相。”無瑕看看血醫微皺的眉頭,慢條斯理的道,他沒說還天界一個公道,雖然霞凝現在的樣子看起來嬌柔可憐,一副受害者的樣子。
身後,蝶雪雙手在袖底緊握,咬着脣沒說話,同樣,她盯着霞凝的目光極寒極冰,半響,才用力收回眸華,水眸直直的看着地面,彷彿要從那裡看出一朵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