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逸然緊緊的攥着何時的手,衝着何時說道,“我知道你怪我,可是小時,你認識我的時候,我就已經跟喬初楠結了婚,我們之間的感情,不可能因爲她而有所改變,除非…是因爲裴逸庭。”
蕭逸然的話剛說完,何時就緊緊的皺起了眉頭,這個時間點,裴逸庭應該已經知道自己失蹤了,以他的性子,恐怕是要把整個蘇城翻過來找自己的,何時怕裴逸庭衝動之下,做出什麼讓自己後悔的事情來。
“逸然…”想到這裡,何時不禁放柔了口吻,衝着蕭逸然說道,“咱們兩個之間,不光隔着喬初楠,還有你爸爸,你不明白嗎?”
蕭逸然皺着眉頭,仔細的聽着何時的話,“就算你離婚,我不訂婚,咱們兩個都是單身的情況下,你爸也不會同意咱們兩結婚的,不是嗎?”
“這些問題不是你該考慮的,我既然選擇了你,就會盡我所能的保護你,不讓你受委屈,所以你完全可以放心的。”蕭逸然急忙衝着何時說道。
何時冷笑了一聲,衝着蕭逸然說道,“是嗎?你爸現在就光明正大的把我關在這裡,你所說的不讓我受委屈,難道只是陪我在這裡說說話,聊聊天嗎?”
“我…”蕭逸然語塞,說實在的,他現在並不相信何時,不相信何時能放棄跟裴逸庭的訂婚,所以…蕭勝東把她關在這裡,他是贊成的,至少得等禮拜天過去。
耽誤了裴逸庭和何時的訂婚宴,這件事情就算是過去了。
“怎麼?沒話說了?”何時冷笑了一聲,衝着蕭逸然說道,“蕭逸然,你跟我認識到現在爲止,所有跟我說過的話都是放屁!你憑什麼要求我相信你,憑什麼要求我永遠等在你的身後?”
“我…”蕭逸然愣了一下,衝着何時說道,“小時,我知道我爸把你帶到這裡來,你心裡肯定是不願意的,這樣好了,我可以把你從這裡帶走,但是……你得答應我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何時疑惑的問道。
“我們坐下,慢慢說。”蕭逸然扶着何時在沙發邊上坐下,然後站起身來倒了一杯水,“先喝點水。”
蕭逸然此刻的舉動太過怪異,何時幾乎是一眼就看穿了蕭逸然的企圖,但是默不作聲,端着杯子衝着蕭逸然說道,“我現在不渴,你說吧。”
“我……”蕭逸然有些着急,但很快就冷靜了下來,衝着何時說道,“我要你答應我,別跟裴逸庭訂婚,至少……不是這個禮拜。”
只要過了眼前這道坎,何時就算再跟裴逸庭訂婚,那也得再定時間,到那個時候,自己和喬初楠早就已經離了婚,就沒有什麼好顧忌的了。
“這個……”何時裝模作樣的爲難了起來,“其實說實在的,我也不是非要跟裴逸庭結婚,只是年齡擺在這裡,我也不算小了,總不能一輩子躲在你的身後,當個見不得人的小三……”
何時頓了頓,繼續說道,“我是真的等累了,也等怕了,我沒辦法再把自己的青春耗費在你的身上,裴逸庭對我不錯,所以……我可以將就。”
何時淡淡的說道,“逸然,沒有任何女人願意一輩子處在等候之中,所以你怪不了我絕情,我對裴逸庭,談不上喜歡,只是他能給我想要的,所以我能接受。”
她對裴逸庭,談不上喜歡,因爲那是愛。
何時說着,端起手裡的杯子喝了一口水,暈過去之前,她看到蕭逸然臉上意味不明的笑容。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她就是在冒險。
而此時,坐了一晚上的張妍,實在忍不住,顫抖着給何時打了個電話,依舊是處於關機中,張妍知道,何時還沒能回來。
裴逸庭和喬家這邊已經炸開了鍋,裴逸庭知道何時是跟張妍一起出去的,可是足足等了一天一夜,一直打不通何時的電話,立馬就派人去調查,卻只能查到,何時最後出現是在UClub。
“逸庭,你說小時會不會出事了?”裴知瑜也擔心何時,可是連裴逸庭派出去的人都查不到何時到底出了什麼事情,裴知瑜不得不往壞的地方想。
“媽……”裴逸庭一根接一根的抽菸,聽到裴知瑜說這話的時候,忍不住皺起了眉頭,“別說這種話。”
“可是……”裴知瑜跟何弘文坐在同一張沙發上,發生了前幾天的事情之後,兩個人之間彷彿是有了隔閡,而現在,就算是坐在一起,中間也隔着一個人的位置。
“不行,我得出去找找。”何弘文這兩天的身體彷彿是越來越差了,自打知道何時出事,他就覺得打不起精神來,但爲了何時,還是強撐着。
裴逸庭拉着何弘文在一旁坐下,衝着何弘文說道,“何伯父,你就別出去了,要去也是我去,你放心,小時那麼聰明,一定不會出事的。”
範雲錦在一旁趴在喬致遠的懷裡哭,好半天,才擡起頭來淚眼婆娑的衝着裴逸庭說道,“逸庭,你一定要把她找回來。”
裴逸庭心情沉重,早知道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他是無論如何也不會讓何時跟張妍兩個人出去的,聽到範雲錦的叮囑,鄭重的點了點頭,“我已經讓我在公安局的朋友一起幫忙找了,道上也找了人,應該很快就能有消息,你們別擔心。”
“我先出去了,你們放心。”裴逸庭強忍着心頭的不安,從屋子裡走了出來,範雲錦的聲音從背後傳來,“致遠,小時那丫頭要是再出了什麼事情,我也不活了,你說她怎麼就這麼命苦,年紀輕輕的……”
裴逸庭也沒心思去管範雲錦這句破綻百出的話,他現在只想快點找到何時。
找人問了張妍家的地址,裴逸庭一路飈過去,紅燈闖了好幾個,可是他現在管不了這麼多。
“叮咚!叮咚叮咚!”張妍家的門鈴急促的想起,張妍握着手機在沙發上發呆,她在猶豫,到底要不要把何時的事情告訴裴逸庭,門鈴聲想起的時候,張妍嚇了一跳,一想到門外的人可能是何時,張妍的臉上露出欣喜,幾乎是第一時間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小時……”張妍跑到門口,她多希望門外站着的是何時,哪怕她板着臉衝自己興師問罪,她也不在乎,可是拉開門,看到的卻是一臉焦急的裴逸庭。
“是你啊……”張妍的臉頓時就垮了下來,興致怏怏的回了客廳,呆坐在沙發上,衝着裴逸庭說道,“你怎麼來了?”
“你心裡不清楚嗎?”裴逸庭從來都是很和善的樣子,張妍還是頭一次看到裴逸庭這麼嚴肅,躲閃着裴逸庭的眼神,迴避着裴逸庭的話,“我……我怎麼會知道?”
“小時呢?”裴逸庭也不打算跟張妍廢話,直截了當的問道,“昨天跟你出去之後她就沒回來過,你把她帶哪兒去了?”
張妍生怕何時出事,所以不敢把何時的事情攬到自己的身上,避開了裴逸庭的眼神,尷尬的回道,“小時沒回去嗎?我不知道啊。”
“不知道?”裴逸庭恨不得把張妍拉出來揍一頓,何時都已經不見了,她還在這裡撒謊,“小時是跟你一起出去的,她沒回來你說不知道,你覺得我會信嗎?”
張妍猶豫了一下,好不容易鼓起勇氣看了一眼面前的裴逸庭,在接觸到裴逸庭的眼神時,卻與丟盔棄甲,潰不成軍,避開了裴逸庭的眼神,衝着他說道,“我昨天是跟小時一起出去了,可是我跟她在酒吧門口就已經分開了,所以我不知道小時到底去了哪裡。”
“是嗎?”裴逸庭冷笑了一聲,從手機裡翻出了一段視頻,“這是我讓我朋友找出來的視頻錄像,就是酒吧門口的那段路,小時根本沒有從那邊出來,而你卻說你們是在酒吧門口分開的,張妍,你到底是爲了什麼在撒謊?”
“我……”在證據面前,張妍啞口無言。
良久,裴逸庭等不到張妍的回答,也成功的將自己的耐心磨了個一乾二淨,裴逸庭衝着張妍說道,“張妍,我不管你到底在想什麼,但是你今天必須告訴我,小時到底出了什麼事情。”
裴逸庭冷笑了一聲,“你們不是朋友嗎?你忍心讓她受苦?”
張妍抱着腿坐在沙發上,埋頭哭着,好半天,才穩定了自己的情緒,衝着裴逸庭說道,“我也不想的,我不知道會出這樣的事情,是我對不起小時。”
張妍埋頭,不敢看裴逸庭的眼神,裴逸庭皺着眉頭,衝着張妍說道,“現在說這些有的沒的有意思嗎?張妍,我不知道你跟何時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是小時到底是怎麼消失的,你現在必須得告訴我,難道你真的要眼睜睜的看着何時陷入未知的危險之中嗎?”
“我……”事情已經被裴逸庭揭穿,懷着對何時的歉意,張妍猶豫了一會,還是把事情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裴逸庭知道是張妍將何時帶過去的時候,緊緊的攥起了拳頭。
張妍也心虛,但是事情已經出了,只能盡力的將自己知道的事情具體仔細的說出來,希望對裴逸庭找回何時能有所幫助。
洋洋灑灑十幾分鍾,張妍把自己知道的都說了,怯怯的看着面前的裴逸庭,裴逸庭冷笑了一聲,衝着張妍說道,“小時要是知道是你做的,得多傷心?”
“我也不想的,他們拿我弟弟來威脅我……”張妍的解釋和辯解在此刻顯得微不足道,裴逸庭顯然也不想多聽,冷笑了一聲,衝着張妍說道,“這是你跟小時之間的事情,我只關心她的安危,至於你們之間的事情,我怕是無能爲力。”
“她……會原諒我嗎?”裴逸庭離開的時候,張妍對着裴逸庭的背影追問,裴逸庭腳下的步子頓都沒頓,徑直離開了張妍租的公寓。
裴逸庭從張妍的公寓樓離開之後,派人去查了劉強的背景以及最近接觸過什麼人,另外還派人去查了蕭逸然最近的動態。
在裴逸庭看來,只有蕭逸然有作案動機。
張妍在家裡又坐了一會,卻怎麼也坐不住,猶豫了好久,終於還是下定決心。
她已經對不起何時,只能盡力的去想辦法補救。
想到這裡,張妍換了件衣服,化上精緻的妝容,徑直到了酒吧門口。
這個時間點,酒吧還沒開門,張妍敲了好久的門,纔有小混混過來開門。
“敲敲敲,一大早的敲什麼敲,找死啊。”小混混睡眼惺忪的過來開門,看到站在門口的張妍時,眼睛一亮,立馬換了一個態度,“張小姐,您怎麼來了?”
“劉強呢?他在哪裡?”張妍也不廢話,徑直問道。
小混混朝樓上看了一眼,再轉過頭來的時候,面前的張妍已經上了樓,“唉,張小姐,你不能上去,強哥他……”
小混混想追上去,另外一個小混混卻一把拉住了他,“你想死啊,你不知道強哥一向對這個張小姐頗有興趣,你就別跟去湊熱鬧了。”
“可是強哥……”
“哎呀,走吧,一夜沒睡還不趕緊回去補覺?”
張妍輕車熟路的上樓,徑直敲開了劉強常待的包廂,茶几上是狂歡過後的狼狽,劉強躺在沙發上,襯衫已經完全被解開了,身上還趴着一個性感的女人,正忘情的呻、吟着,張妍門都沒敲就闖進來,裡面的女人顯然受了驚嚇,尖叫了起來。
“你你你……你是誰?”女人一邊質問着張妍,一邊拿過劉強的襯衣遮掩着自己的身體。
張妍嚇得轉過了身,衝着女人說道,“不……不好意思,我是有事要找劉強,忘了敲門。”
“你這人怎麼這樣,隨隨便便就闖進來。”女人絮絮叨叨的責難着張妍。
張妍面紅耳赤,嘴上卻是不甘示弱,“你做這事的時候,也沒想着關門啊。”
“我……”女人氣急,身邊的劉強已經坐了起來,她靠近劉強的懷裡,衝着劉強撒嬌道,“你看看這個女人,到底是從哪裡冒出來的。”
“你先出去吧。”劉強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徑直說道,女人先是一愣,還想說什麼的時候,卻對上了劉強嚴肅的神情,訕訕的住了嘴,徑直走了出去。
張妍看到她出去的時候,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她是做好了犧牲的打算來的,可是卻沒想過要看這樣一幅尷尬的場面。
“你怎麼來了?”劉強一邊扣着襯衫的扣子,一邊衝着張妍問道,張妍依舊是背對着劉強,聽到身後悉悉索索的聲音時,忍不住面紅耳赤,“我……”
猶豫了好一會兒,張妍鼓起勇氣,走到了劉強的面前,衝着劉強說道,“強哥,我知道之前是我不懂事,多有得罪,但是我現在已經知道錯了。”
張妍穿了一件白色的雪紡衫,隱隱約約能看到裡面的黑色內衣,一邊說話,一邊伸手解自己的襯衫釦子,“強哥,我今天來,就是想跟你做一筆交易……”
張妍忍着心頭的屈辱,當走投無路的時候,她只能想到這樣做。
張妍把自己剝了個一乾二淨,只剩下最後一層遮羞布的時候,她看到了劉強眼裡的欣賞,“強哥,我知道你對我不一樣,可能對你來說,我只不過是個女人,是個對你來說沒有任何區別的女人,可是隻要你想要我這個身子,你隨時可以拿去。”
張妍羞恥的說出這番話,但是隻要想到自己是爲了何時,她就覺得渾身都是力量,她看到面前的劉強緊緊的皺起了眉頭,衝着張妍問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張妍每回答,只是徑直說道,“強哥,我願意用我的身子來換你一句實話,我只想知道,小時到底在哪裡?”
“你做這麼多,就是爲了何時?”劉強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的張妍,衝着張妍問道,“你是不是瘋了,你知不知道你現在到底在說什麼?”
“我當然知道。”張妍的臉上閃過一絲絕望的笑容,“小時是我最好的朋友,背叛她的事情,我一直都覺得很後悔,我想過了,我一定要把她救出來,否則這輩子我都會覺得良心不安的。”
張妍說着,攀上了劉強的脖子,在劉強的耳邊呵氣如蘭,“強哥,我會好好伺候你,我只想知道,小時到底在哪裡。”
“滾!”劉強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明明有被張妍勾引到,甚至身下已經有了反應,可是看到張妍爲了何時這樣出賣自己的時候,就覺得渾身不舒服,衝着張妍吼道,“現在就給我滾,我不想再看到你。”
劉強一邊吼着,一邊不耐煩的掰開了張妍纏着自己脖子的手,用力的推了出去,張妍的手磕到桌角,痛得悶哼了一聲,緊緊的皺着眉頭,看着面前的劉強,衝着劉強問道,“強哥,是我哪裡做的不好嗎?我可以學的,我保證我一定會……”
“你保證個屁!”劉強粗俗的吼道,看到張妍這麼糟蹋自己的時候,劉強的心裡很不舒服,他明白是自己把張妍逼到了這個份上,可是看到張妍這樣糟踐自己,他就是渾身不舒服。
劉強冷笑了一聲,“張妍,趁着我還沒撕破臉,現在就給我滾,否則我不會放過你的。”
“我……”張妍覺得自己好屈辱,她好不容易放下臉面來找劉強,可是被劉強這樣當面呵斥,張妍覺得自己丟人極了。
“強哥,我……”
“你什麼你!”劉強不耐煩的衝着張妍吼道,“我告訴你,你就算是把自己賣給我了,我連看都不會看一眼,你以爲你是什麼東西?”
張妍的眼睛裡有淚水在打轉,好半天,才衝着劉強問道,“我真的有這麼差嗎?”
“把那個嗎字去了,你就是這麼差。”劉強不留情面的說道,“張妍我告訴你,我絕對不會告訴你,我把何時帶到哪裡去了,那是蕭總叮囑過的,蕭家別墅這麼僻靜,根本不可能有人找得到的。”
“你……”張妍震驚的擡起頭。
“看什麼看?還不趕緊把衣服穿起來?”劉強衝着張妍說道,張妍愣了一下,這才訕訕的拿起了衣服,一件一件的穿回去,張妍的手不停的在顫抖,好不容易穿好了衣服,張妍才擡起頭來,早已是淚流滿面,卻是鄭重其事的衝着劉強道了謝。
太沉重的恩情,沒辦法報答,儘管一句謝謝不足以表達自己的感激之情,但卻是此情此景下,最貼切的舉動。
劉強冷笑了一聲,“謝什麼,我可什麼都沒說。”
“你放心,我一定不會透露的。”張妍瞭然的點了點頭,誰都有自己的爲難之處,劉強能把何時的地址告訴自己,已經是莫大的恩惠。
張妍鄭重其事的朝着劉強鞠了個躬,出門後,心情都輕鬆了不少,掏出手機來給裴逸庭打電話,可是裴逸庭卻沒有接,張妍着急之下,只能徑直打了車,去了蕭家在郊外的別墅。
張妍在路上的時候一直在給裴逸庭打電話,但是裴逸庭一個都沒接,沒辦法,張妍只能給裴逸庭發了一個短信,告訴裴逸庭何時在哪裡,到蕭家別墅的時候,門開着。
張妍好不容易鼓起勇氣,推開了門。
張妍先看到的是躺在沙發上的何時,安靜的樣子讓張妍心裡突然空了一塊,也顧不上觀察屋子裡面是不是還有其他的人,徑直撲了上去,“小時,小時,你怎麼了?”
可是無論張妍怎麼喊,何時都沒有反應,她喝了蕭逸然帶來的迷藥,不到時間是不可能醒的。
“你怎麼來了?”張妍只顧着查看何時的狀態,冷不丁背後響起蕭逸然的聲音,何時暈過去之後,蕭逸然接了一個電話,足足半個小時,沒想到竟然在這裡看到了張妍,緊緊的皺着眉頭,衝着張妍問道。
張妍聽到蕭逸然聲音的時候,愣了一下,像個女戰士一樣擋在了何時的面前,衝着蕭逸然問道,“這話應該我問你,你到底想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