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騙我是不是?你有什麼證據,你,說,你告訴我這些都是假的!”冷烈緊緊握住拳頭。
“你這人腦子是不是搭牢了,幹我們這行的,拿人錢財與人消災,如果我糊弄你,需要費這麼大的力氣嗎?這錢你以爲這麼好賺啊?拿去看看,這是有關這個人在各個地方出入的證據,還有當年陳列的報紙,要挖出這些證據,不費心力怎麼行!”將一個資料袋砸到冷烈的身上。
冷烈接過資料袋,打開一看,讓他不敢不相信,何秀英雖然那時候年輕,但是非常清晰地看得到是她,至於項震天,正如母親所說的,他就是一個妖孽一樣的男人,夏芷芸能就是個幹練的女強人,怪不得母親手札裡說,他一直喊着小芸,小芸,原來小芸就是夏芷芸,而他呢,他就是夏天晴同父異母的哥哥。
要他怎麼接受這個事實,他的妻子什麼時候變成了他的妹妹。
他居然和自己的親生妹妹躺在一張牀上。
他是撒旦,他是惡魔,他玷污的是他的妹妹,他無法相信這是事實,要他怎麼敢相信,他要遭天譴。讓他被雷劈死吧,他不想承受起這樣的痛苦。
“放心,既然收了你這麼多得錢,我自然會守口如瓶,不該說的,我就是帶進棺材裡也不會說,我們的交易也到此爲止,兩不相欠,我還白白捱了你一拳,我已經很倒黴了,請你快離開,從此刻開始我不認識你,也不想知道你是誰,就當你沒來過我這裡!”win做了一個請吧的姿勢,請冷烈離開。他怎麼會不知道眼前這個男人呢,冷氏集團的冷烈,可是電視上都能清晰見到,別以爲戴着墨鏡他就認不出來,win可是長着一隻狗鼻子,靈敏的很,但是查自己老丈人的事情倒是有些讓人摸不到頭腦。算了,就當是船過水無痕吧,win告訴自己。
冷烈跌跌撞撞地離開了這見不得光的地方。
上蒼真會捉弄人。
天空飄着細雨,春天的雨水還沒有褪去冬天的溫度,冰冰冷冷的,偶爾也會春雷陣陣,伴隨着烏黑、寂靜的夜晚,他該何去何從。
冷烈在雨中走着,早已經忘記了自己該往哪個轉角離開,早就忘記了他開來的那輛奔馳,他漫無目的地走在了這條熟悉卻陌生的大街上,車燈閃耀着,從他的身邊掠過,雨水將他的髮絲打溼,冰冷的雨水一絲一絲滲進他的皮膚裡,冷,徹骨的寒冷。
不是身體冷,而是心冷。
上帝啊,爲什麼要和我開這樣的玩笑。
你覺得很好笑嗎?既然你覺得那麼好笑,那麼就該晴天,爲什麼又拼命下雨,我該怎麼反抗,反抗你給我的命運,你讓我怎麼回去面對。
面對那些只有我知道的骯髒事實,我該往哪裡去?
哪裡纔是屬於我的家,我該往哪個路口轉,沒有個轉彎都是那麼陌生,爲什麼要讓我知道這個事實,這個我一輩子都無法抹去的骯髒事實。
上帝,你真的要這樣折磨我嗎,你覺得折磨了我,你就高興了嗎?
冷烈心裡有幾千幾萬只螞蟻在一點一點地噬咬着他的心,血肉模糊地滴着鮮血,他能聽到鮮血滴落的聲音,心早已慘無人睹,他不知道是什麼還能支撐着他,他的心被醜惡的事實吞滅了,人越發冷顫起來,愛情就像是一首離歌,總有分離的時候,而分離的時間差只是需要一個緣由或者藉口,但是這是事實不是藉口。
爲什麼要這樣對待他,冷烈想得心口發悶,甚至有些喘不氣來,他不知道自己該如何面對,回家嗎?看到那張他心裡的笑臉,他該怎樣對待她纔是對的,她是妻子還是妹妹,爲什麼他根本就不願意相信這個既定的事實,寧願是自己做了一個荒唐的夢。
電話鈴聲一遍又一遍地響起來,他知道是夏天晴打來,她一定在家門口等着他回家,她一定非常擔心他,冷烈在街頭踱來踱去,他必須要回家了,他不能讓夏天晴看出端倪,他不能讓天晴擔心。
雨水沖刷去他臉上的淚跡斑駁,他重新找回了他的車,開車回到了家裡。
果然有個瘦弱的背影在門口等着他,那種期待,那種幸福,他都難以抗拒,但是那個人是他自己的妹妹啊,他不能不面對這個事實。
夏天晴撐着雨傘跑過去:“阿烈,你的衣服怎麼都溼了呢,你不是開車的嗎?開車也會淋雨嗎?”夏天晴一頭霧水地看着冷烈。
“天晴,快點進去吧,外頭涼,我淋溼了!”冷烈和夏天晴一塊進屋去。
夏天晴已經爲冷烈遞上了乾毛巾:“快點到臥室裡去把衣服換了,要着涼了呢!”夏天晴拉着他往臥室走去,她的手溫暖依舊,她的笑容依舊美麗動人,甚至她皺眉擔心他的表情,他都憐愛萬分。
在她的溫暖細語中,他只有臣服,跟着她走進臥室,夏天晴伸手將他的西裝外套脫掉,正在爲他剔除一顆一顆地鈕釦,就在第三顆鈕釦的時候,她帶着雨水的手指劃過他的胸膛,爲什麼他有灼熱感。
冷烈,你到底在想什麼,她是你的妹妹,你的腦子裡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他想把她緊緊擁在懷裡,好好愛她。
下一刻,冷烈一把將夏天晴推開,她沒有想到自己會被推開,一個不小心被他的力量所推拒,她倒在了地上。
冷烈沒想到自己的力量會這麼大,伸手將夏天晴扶起來:“阿烈,你怎麼了?”
“我沒事,天晴,對不起,我想喝水,你去樓下幫我倒水好不好?我自己換吧!”冷烈想了想說道,他不該對夏天晴這樣,他不該,他怎麼能對自己心愛的女人這樣。
夏天晴咕噥了一下還是去幫他弄了,冷烈唰唰唰地脫下溼衣服,走進浴室,他必須將自己的**用冷水衝醒,這是他的妹妹,他再一次用理智告訴自己,但是他該怎麼樣面對自己的妻子是妹妹的事實,和她躺在一張牀上,她對他溫柔相對,他該如何面對。
冷烈陷入了一陣沉思,洗過澡後,晚餐時分,兩個人也是鮮少說話,夏天晴見情勢很尷尬也沒有問起蘇若瑩的事情,她選擇相信,不知道是不是因爲生意上的事情,夏天晴發現今晚的冷烈心情不是很好,臉上一點笑容都沒有,露出了很久都沒有出現的冰塊臉。
晚上入睡時分,冷烈早已關了小夜燈,背對着夏天晴睡下,夏天晴看了一會兒的詩集也就睡下,她不明白今天的冷烈特別奇怪,冷冷淡淡的,似乎有什麼事情瞞着她,她躺下後,轉過身對着他,而面對她的只是一具寬大的背影。
他們的關係親近之後,冷烈都是摟着她睡的,而今他背對着她,她的雙手無助地圈住冷烈厚實的腰,小臉卡到了他的脖頸裡,“老公,你今天是怎麼了?”
她的小手圈禁在他的腰上,這一個小小的動作都能牽動着冷烈全身的細胞,他不能再想,他的手將她的手拉開,然後自然轉過身來,不讓她看出端倪:“寶貝,睡吧,我今天有些累,想早點休息,乖啊!”他的手指劃過她的鼻樑,她才安心地挽着他的手臂,合上眼睛。
而冷烈,註定要一夜無眠。
自從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後,冷烈每天都用工作麻痹自我,以前很少抽菸的他,戀上了菸草的味道,喜歡在尼古丁裡迷醉自我,這樣就會忘記很多很多事情。
明亮的火焰劃過雪茄,“h.upmann”雪茄如同淡色咖啡般的淺褐色,雖然是清淡型的雪茄,但是強鹼性的煙霧和濃郁地尼古丁味道充斥着人的氣息,菸圈瀰漫在辦公室裡。
他想要忘記,忘記,自己和天晴的關係,每每躺在牀上,她那迷人的樣子,那些動人的表情,他怎麼能不在乎,現在的他只能對她越來越冷淡,而她臉上的笑容也因爲他的冷淡漸漸消失,他到底在做什麼,他怎麼能讓自己心愛的女人日漸消瘦,而自己無動於衷呢,但是他能做什麼,他到底能做什麼,該怎麼做,他無數次拷問自己,都沒有任何答案。
辦公室的門被推開了,想來也知道從來不敲門的肯定是穆巖,封閉的辦公室煙霧繚繞,穆巖一進門就被咳嗽不停,他是從來不抽菸的人,當然受不了這樣刺激的味道,濃郁地煙味刺激着他的鼻腔,他的鼻子異常難受。
“喂,你到底在幹什麼啊?搞得煙霧騰騰!”穆巖上前去問抽着雪茄的冷烈,他不答,穆巖上前奪下他手裡的雪茄,將火熄滅。
“你幹什麼!”冷烈手中的雪茄一空,他的思想就被那些過往充斥着。
“我想問你在幹什麼,最近,你是怎麼了,自從香港回來之後,你的腦子就像是發神經一樣,現在是怎麼了,以前都準時回家的你,現在回家越來越晚,也不知道你成天在幹些什麼,嫂子肯定要擔心你!”穆巖斥責他。
“我的事情,輪不到你來管!”冷烈回絕穆巖,他知道穆巖是好意,但是穆巖永遠都不會了解他的。他不能回家,他不能回到家裡就看到夏天晴那張熟悉的臉龐,他會控制不了自己的心,他不能回家,回家就要面對夏天晴是他妹妹的事實。
上帝第一次打擊到他的就是,一向讓他尊重的母親,竟然出軌,還生下了他,出軌之後的產物,他不該被帶到這個世界上來,他不該來的,來了只能承受痛苦。
但是上帝爲什麼要再一次打擊他,他的妻子居然是自己的親生妹妹,誰都不能接受的事實,他到底是怎麼樣一個骯髒的人,他是地獄裡的撒旦,他擁有了自己的妹妹,這是要受到上天懲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