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叔只能派人默默地將這五個箱子移動,一個一個消失在夏天晴的眼前。
“阿烈,你就要這樣對我嗎?這樣對我,你開心嗎?”一行清淚爬滿了臉頰,順着鼻側淌落下來,沾溼了嘴脣。
“我要怎麼做是我的事情,不要以爲你是我老婆就能管東管西,我想你嫁給我的第一天就知道我在外有自己的私生活吧?如果當初不是你執意要嫁給我,你又何必捲進這個漩渦裡來!”傷,繼續遍體鱗傷地傷害着她,每每說出每一句對她的不是,他都心如刀割。
“你騙我,對不對,你騙我,你說過你要和我在一起的,難道都是假話嗎?我哪裡做得不夠好,我可以改,我哪裡做的不對,我可以去學,爲了你,我都可以改變,你不喜歡我跟季天啓來往,我就不再來往,你不要這樣對待我,求求你,你這樣對我,太殘忍了,你知道嗎?”聲嘶力竭地呼喊,一字一句都刻在了冷烈的新房裡,揮之不去。
“你說什麼都是錯,你做什麼都不會討我喜歡,我喜歡的是若瑩這樣的女人,能放得開,懂得分寸,我最討厭的就是哭哭啼啼的女人,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就能改變嗎?你說說看,結婚到現在你哭過多少次!”無情的指責,難道就像是傳說中的一樣,如果不愛了,那麼做什麼都是錯,無論你多少卑微,你都只是局外人。
“好,我不哭,我不哭,阿烈,我會改,求你,不要這樣對我,我會活不下去的?離開你的痛,我嘗過一次,我不想再嚐了,你對我的好,我都記得,我的愛原來那麼霸道與自私,但是現在我還是願意踩着我最後的一點尊嚴求你回頭!”夏天晴的手覆上他的手臂,她在做最後的掙扎,希望連自己都不認識自己的卑微能求得他的回頭。
冷烈還是一如往常一般甩開她的手,她被推倒在沙發上,“你這個女人,就是不懂得分寸,你想想男人都不要你了,何必吊死在這棵樹上,你好好的一個大家小姐,即使是再嫁,上海灘排隊等着你的男人都從中山路排到南京路,何必這樣卑微地在這個男人身上祈求,這是我的男人,你也敢搶!”蘇若瑩站在一邊看着這一場夫妻吵鬧中。
“阿烈,我餓了,陪我吃飯好不好?”蘇若瑩就這樣高調着挽着冷烈的手到餐廳吃飯,而留下哭泣的夏天晴趴在沙發上不停地哭着,她停止不了掉眼淚,她承認自己是懦弱的,爲什麼連這件小事都做不到。
張媽扶住她:“少夫人,你不要哭了,少爺是被那個狐狸精迷惑了,少爺會回到你身邊的,張媽相信,少夫人這麼好的人,好人會得到好報的!”夏天晴哭倒在張媽的懷裡。
“張媽,他不要我了,他真的不要我了,是我傻傻地以爲還能挽回,他不要我了,我該怎麼辦,我到底該怎麼辦?”帶着哭腔,斷斷續續地重複着同一句話。
風停,沙動
埋不盡兩行清淚。
沒有吃飯,定定地坐在沙發上,充斥着冷烈的身影,就在那裡徘徊不去的身影,她該怎麼辦,怎麼樣呀才能忘卻,那個男人帶過的傷痕累累的心,她不知道自己還能撐多久,這樣的日子還要繼續多久,她好累,真的好累,不由自主地覆上自己的小腹,心兒,你真的已經在了嗎?現在媽媽需要你,需要你在我的生命裡,我纔會變得更加堅強,心兒,媽媽的心兒……
就在抽泣聲中,冷烈與蘇若瑩已經吃過晚餐了,而她卻是一點胃口都沒有,忽然肚子裡反胃難受,夏天晴跑到洗手間去吐個不停,張媽在一旁疏着背。
冷烈看到她難受的,正要上前去,被後面的蘇若瑩一把拉住:“你做了這麼多,難道就想前功盡棄嗎?那麼剛剛的冷落又何必呢?你自己想清楚吧!”
冷烈的腿沒有前進,反而退了下來,看她難受的,上次的病估計是沒有養好,現在估計是被他氣得,又這麼難受。
“少夫人,你……是不是胃很不舒服,難道少夫人是有喜了?”張媽開心地問道,自己是做過母親的人,自然看得出端倪。
“我不知道!”夏天晴已經吐得臉色發白,像一張沒有寫過任何痕跡的白紙,滄桑,沒有任何血絲。
“少夫人,我就去告訴少爺,少爺肯定會高興的!”張媽要走去告訴冷烈,希望少爺能回頭看看夏天晴。
夏天晴支撐着拉住張媽的手:“不要,張媽,我還沒有檢查過,等我做過檢查我就會告訴他的!”
“好,好,張媽是過來人,張媽去廚房給你弄點吃的,你自己不吃,孩子也要吃的麼,不要瘦得跟竹竿一樣,怎麼生孩子呢?”張媽的心情好了許多,將她扶出了洗手間,本以爲冷烈會關心幾句,沒想到他與蘇若瑩相談甚歡,根本無法顧及這個妻子
“討厭!”時不時還發出一些吵鬧與撒嬌的神情,多半是蘇若瑩在那裡說笑着,冷烈也低低附和着,沒有冷眼旁觀,直愣愣地看着,然後不知所以然地哭,冷烈知道她在後面看着他,看着他與另一個女人高興着,他知道她的心很痛。
但是他必須要這麼做,天晴,放棄你,並不是因爲我不愛你了,就是因爲太愛你了,所以必須要放手,請你原諒我,心裡無數個聲音在懺悔着。
然後手挽着手在她的面前恩愛萬分:“看看,這就是我喜歡的女人,永遠知道我要什麼?”冷烈拋下這句話的時候,蘇若瑩已經覆上他的脣瓣,在張媽和夏天晴的面前,大肆擁吻起來,多麼刺眼的場景啊?
冷烈,你是想讓我在所有人面前連最後一點尊嚴都失去嗎?
“好看嗎?如果那麼喜歡看,我不介意有一個觀衆!”冷烈離開的蘇若瑩的脣,準確來說是轉身推來,鬼魅的笑容散發着陰冷的氣息從嘴邊肆意散開。
“不要臉!”夏天晴再一次擡手要打向這個男人,沒想到懸在空中的手臂,被狠狠地抓下來:“還想打我,打我一次不夠嗎?你這個女人,永遠都不知道男人要的是什麼?”
“烈,理這樣的女人幹嘛?我們上樓去,我想……”蘇若瑩暗示着,嘴裡吐出來的就是曖昧的氣氛,然後徑自已經環上了冷烈的脖頸,冷烈將她一把抱起來,一個公主抱在夏天晴的面前大咧咧地走過。
“少夫人,不要哭了,對孩子不好,我讓蔣哥給你煮點熱湯送去,我先扶你上樓吧!”夏天晴被張媽扶着,沒有張媽扶着,她說不定就這樣倒下去了,站不起來。
夏天晴被安頓在臥室的大牀上,被子被掖好,隔壁卻傳來了嬌俏的笑聲連連,然後就是開始些曖昧不清的叫聲,是女人的喘息聲音嗎,爲什麼家裡的隔音效果這麼差,爲什麼要讓人聽到那些尖銳的聲音。夏天晴只能捂住自己的耳朵,讓自己極力不要聽。
隔壁房間,叫聲不斷。
冷烈將蘇若瑩往牀上一扔,“烈,你向來沒有這麼粗魯地對待我!怎麼心疼了,心疼我對你老婆了,我這都是爲了你好,只有讓她儘快離開你,纔是你愛她的表現,你看到她了,她對你的感情都連自己的驕傲,自尊都磨滅掉了,如果讓她知道真相,她會怎麼樣……”
“夠了,我腦子清醒的很,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不用你三番兩次地提醒,但是我也警告你,你進了這裡,但是不要得寸進尺,我不想她受到任何別的傷害!”冷烈抑制不住對夏天晴的關心,蘇若瑩是害怕的,害怕冷烈再也回不到她的身邊,這顆心已經離她越來越遠了。這一把賭注,唯一的籌碼就是冷烈對夏天晴的愛。
蘇若瑩承認自己是羨慕夏天晴的,這個男人,她擁有了八年,卻沒有擁有到他心裡一點點的位置,而這個男人夏天晴只是擁有了一年,或許一年都沒有到,而這個男人已經屬於夏天晴了,整顆心都屬於。
“烈,今天的房間裡,這麼曖昧的氣氛,我們該做些什麼呢?”蘇若瑩走到房間的桌子上,將錄音機的聲音調高,激情的聲音從機器裡傳出來,傻傻的夏天晴一定以爲他們已經上牀了!
“你哪裡搞來的這麼難聽的聲音?”冷烈覺得刺耳極了,這聲音就像是三級片裡的妓女一般,一聲一聲啊,哦,不停地叫。雖然是聲音從錄音機裡傳出來,但是還是能勾起男人的感覺,而此時的冷烈,卻一點都不想撲到眼前的美女。
滿腦子都是夏天晴,他可以想象現在的夏天晴肯定已經哭得跟個淚人似的。
這個夜晚,三個人,三種心境。
一夜被喧鬧的聲音吵鬧着,夏天晴一夜都沒有睡好,起來的時候,發現蘇若瑩已經在餐桌上吃早餐了,顯然冷烈已經離開,他們的精力這麼好,晚上那麼起勁,早上又早起,讓夏天晴不得不佩服。
“負責廚房的是誰?誰讓你們準備牛奶的,你不知道烈早上一定要喝黑咖啡麼?今天早上他沒喝到,臉色很難看!”蘇若瑩正對着張叔指責。
“對不起,是我不好,少夫人交代過,少爺以後都改喝牛奶,所以……”蔣伯出來低下頭道歉,他是個看臉色做事的人,看到少爺和這個女人關係密切,自然不能虧待了這個女人,萬一哪天真的成了新夫人,到時候捲鋪蓋走人的可是他們這些傭人。
“是我讓蔣伯這麼做的,一清早喝咖啡對身體不好,冷烈也接受了,你不要在這裡指指點點,你還不配!”夏天晴對着她理直氣壯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