郊區的一座廢舊倉庫裡面,兩個輪胎疊放在一起,上面擱了一塊四方形的木板,紙牌和一些零錢散落在附近,旁邊的小臺子上面,四杯熱茶嘶嘶冒着熱氣。
倉庫看上去已經被閒置了很久,鐵皮門生鏽的程度,輕輕一搭上手,鏽跡斑斑往下掉。
四個男人站成一個圓圈,面對面地正在激烈地討論着。
“聽說七爺出了事,被帶進局子裡面嚴密地看守,那天跟着七爺的兄弟們也都負傷,沒有一個好的,七爺把咱們哥幾個留下來看人,剛開始還以爲是好事,現在怎麼辦?”其中一個黑臉的男人說道。
“難道七爺咱們哥幾個留下來不是好事嗎?不然的話,你現在還能完好無損的站在這裡?”另外一個白臉瘦高個一邊說着話,一邊朝着倉庫的另外一個方向看了看。
“所以我他媽才說你笨啊!你想想,七爺那是什麼時候進組織的,排行老七,輩分最小吧,現在攤上了麻煩事兒,你們說老大會怎麼做?”黑臉的男人一臉的煩躁。
這四個人當中,就屬他的年紀最大,上頭的人出了事,下面的人會遭到什麼待遇,他曾經有所耳聞。
“總得想辦法把七爺給弄出來吧。”另外一個個子矮一點的男人接話,手裡還拿着一副撲克牌在手裡慢慢地顛着。
“弄弄弄!弄你個毛線!”黑臉的人像是有所感覺,匆匆看了一眼倉庫的大門,使喚另外一個一直沒有出聲的男人:“四兒,你先去把門給關上,現在這什麼天氣,風吹得老子骨頭冷。”
那個被叫做四兒的人點了點頭,朝着倉庫的大門走去,途中經過一組六個輪胎疊起來的地方,伸腳狠狠地踢了一腳,嘴裡咒罵一句。
“四兒,你趕緊的!”黑臉的男人見狀,吼了一句,他今天不知道是什麼原因,總覺得骨子裡面有冷風往裡面灌,冷颼颼地恍若外面是冰天雪地。
“算了,那娘們一口差點咬斷他的脖子,你就讓他踢兩腳又怎麼樣,繼續咱們剛纔說的,老大不讓人把七爺給弄出來,那咱們哥兒幾個怎麼辦?”矮個子的男人把撲克牌插在褲兜裡,從懷裡掏出香菸,一人給了一支,點燃,青煙繚繞。
“實在不行,咱們就只能各奔東西跑路。”黑臉的男人朝着背後忘了一眼,倉庫裡面空蕩蕩地什麼都沒有,他卻覺得像是有人站在背後,看着他們一樣。
“爲什麼要跑路?”矮個子男人還是不明白,“咱們回去,跟老大把情況說清楚,老大總不至於把咱們趕出去!”
“你個瓜腦子!你能見到老大嗎?再說了,現在七爺進去了,條子順藤摸瓜,肯定會摸到咱們這條線上來的,七爺動厲傅曜的事情,幹得那麼光明正大,現在咱們綁了厲傅曜的妹妹,要是條子查起來,咱們幾個吃不了兜着走!”黑臉狠狠地吐了一口唾沫。
“可是……”矮子有些猶豫。
倉庫裡面突然傳來聲音,從六個疊起來的輪胎裡面傳來,很顯然被關在裡面的人,聽見了他們的對話,被封住的嘴巴里面,不停地發出嗚嗚咽咽的聲音,並且用身體不停地撞擊着輪胎。
“臭娘們,活的不耐煩了!”黑臉大步跨過去,揮手推掉最上面的兩個輪胎,裡面露出女人一張驚恐憔悴的臉來。
“嗚嗚……”厲姍姍被關在這裡已經足足有一個月,每天這個男人就餵給她吃一點青菜蘿蔔和基本只能夠維持生命的水,她身上的所有東西都被這些人搜了去,其中盛世集團的一張黑卡,被一個氣質出衆的男人拿走。
這四個男人平常的愛好就是打撲克,一邊打撲克一邊把電視的聲音開得非常大,那天厲姍姍從輪胎的縫隙之中,看到電視裡面正在播放社會節目,似乎是記者出外景,正在介紹盛世集團。
鏡頭一掃而過,厲姍姍看見一個熟悉的人影,蘇琉璃!
還有那個拿走了她黑卡的男人!
他們是一夥的!
厲姍姍以爲,厲傅曜很快就會發現自己不見了,派人來尋找自己,沒有想到這一等就是一個月,她十分不甘心的每天受盡屈辱,因爲他們嘴裡的七爺不在,這幾個男人雖然明着不敢對她怎麼樣,但是一到晚上,總有男人偷偷摸摸地過來,在她身上渾身亂摸,做那齷蹉的事情!
現在這幾個男人商量着跑路,剛好叫醒過來的厲姍姍聽見,她急忙發出聲音,提醒他們這裡面還有一個人。
“嚎什麼嚎!”四個男人之中,只有黑臉的男人從頭到尾都沒有對厲姍姍動手,他進組織的時間長,知道那將會有什麼下場,這女人雖然還有幾分姿色,但是輪不到他拿命來消遣。
“咱們跑路,這女人怎麼辦?”白臉高個子突然說話了,“把她丟在這裡,總不是一個事兒!”
厲姍姍聽到這話,雙目之中綻放出光芒,使勁地點着頭,一張髒亂油污的臉上,兩隻眼睛求救似的看着那個高個子白臉男人,這四個男人之中,高個子白臉男人偷偷摸摸的對她下手的時候,勉強算溫柔,至少不會在興奮的頂峰,說那些淫穢的話來侮辱她。
厲姍姍要是想獲救的話,她認爲那個白臉高個子還有些希望。
“七爺以前從來不會對女人下手,這女人也***不是什麼好東西,聽說對蕭爺看上的女人動過手腳,蕭爺說讓她吃點苦頭,看着差不多就可以給她放了。”黑臉的男人想到當時自己把厲姍姍給綁回來的時候,她正在跟蹤一輛出租車。
後來黑臉男人留了一個心眼,派人查了一下那輛出租車裡面坐着的人,似乎是兩個小屁孩,當時並沒有放在心上,現在突然想起來,彎腰問道:“臭娘們,你跟蹤兩個孩子做什麼?!”
厲姍姍怔了怔,她這一個月來精神恍惚,每天都被虐待,乍然被人這樣一問,嘴上的封條又被撕掉,下意識的回答說道:“那是蘇琉璃的孩子,小野種一個,我要弄死那小野種!”
“我呸,老子以爲我們纔是黑心肝不長良心的人,沒有想到你***更狠,一個孩子你也能下手!”黑臉的男人臉上盡是不屑。
“那是蘇琉璃的野種,她就是個賤人,我不會讓她回到厲家的!顏倩以前得罪過她,現在被她報復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這個賤人要是回來,一定不會放過我!哈哈哈!”厲姍姍突然仰天大笑起來,發瘋了一般地說道:“老天有眼,看我看到那個小雜種落單,我要弄死那個小雜種,我要先下手爲強,我要讓她嚐嚐什麼叫做生不如死!”
“那賤人這一輩子都別想踏進厲家的大門!哈哈哈……唔!”嘴上的封條又被人封住,厲姍姍睜着兩隻憤怒的眼睛,盯着面前的幾個男人,最後將視線放在那個高個子白臉的男人身上,心中卻是悲憤無比,發誓只要能從這裡逃生,她一定,一定要把這幾個男人給閹了!
“真***狗雜種!”黑臉男人呸了一句,大步走開,開始在倉庫裡面撿些有用的,裝進帆布的揹包裡面:“這女人交給你們看着辦,丟在這裡也好,帶走也好,反正不幹老子的事,你們記住,要想活命的話,走出這個倉庫,就別說自己是幹什麼的,也別說認識我!聽到沒有!”
黑臉男人又感覺到一陣毛骨悚然,轉頭一看,四兒正在關倉庫的門,正關到一半,他突然說道:“四兒,別關了,過來收拾東西!”
高個子白臉男人和那個矮個子站在厲姍姍蹲着的輪胎裡面,低頭看着頭髮凌亂狼狽狼狽不堪但是還是有幾分姿色的女人,高個子突然彎腰,輕輕地掀開厲姍姍嘴上的封條。
“帶我走!你們帶上我,我會做飯,會洗衣服,還會拖地!會、會陪睡覺!”眼前這兩個男人彷彿是最後一根活命地稻草,厲姍姍奮力的不停扭動幾下身子,雙手被綁在身後,低低的領口讓人從上面看上去,風光一覽無餘,她努力擺出幾分媚態。
“賤人。”那高個子男人突然冷漠地從嘴裡吐出兩個字,彎腰從旁邊的輪胎裡面掏出一把手槍,低頭上膛,打開保險,對準厲姍姍的額頭。
“你、你要幹什麼?”那矮個子男人也有些驚訝,看着高個子的動作,下意識的去攔,“你別給自己惹事!”
高個子的男人一轉頭,面無表情的盯着那個矮個子,“你想帶這女人一起走?這女人心狠手辣,你現在帶她一起走,保不準什麼時候她一邊在被窩裡面啃着你,一邊就把你順手給賣了。”
“不會……我不會……”厲姍姍猛然搖頭,因爲驚恐,眼裡淚水大顆大顆的滾落下來,她原本以爲這個高個子男人是她唯一的希望,卻沒有想到他竟然要殺了自己!
矮個子男人想了想,剛纔厲姍姍那淒厲的嘶喊還在耳邊迴響,他又仔細想了想,這女人看高個子的眼神明顯的不對勁,那齷蹉事兒肯定也不是就跟他一個人做了,越是看這女人,越是覺得心裡噁心。
擺了擺手,矮個子走到一邊,示意高個子動手。
高個子眼皮都不帶眨一下,冷漠地擡着頭,對準厲姍姍兩眼之間的驚恐,緩緩扣動扳機……
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