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琉璃,你不要血口噴人!”簡心梅渾身一個打了一個寒顫,像是被人從頭到尾全部看得通透,防備地後退。
“那麼,這是什麼?”蘇琉璃手中多了一張卡片,豎在鼻子前面,發現這張卡片純屬意外,可是有的時候命運就是這麼巧合,如果不是這張卡片,蘇琉璃也不敢大膽假設。
簡心梅盯着那張卡片,眼神怔怔,那張卡片是那個假警察給她的,她一時緊張,忘記拿出來放好,不知道怎麼的,竟然就到了蘇琉璃的手上。
“我之前在機緣巧合之下,上過兩節刑偵科,所以,簡太太,現在,我們來還原一下當時的情況,怎麼樣?”蘇琉璃身子微微後仰,“當時你接到厲姍姍入院的消息,十分着急,於是趕往醫院,接着遇到警察前來詢問,你和他交談的期間,他問你是否允許他的同事進入病房查看厲姍姍的情況,你允許了,然後他們離開……”
“接着又來了一個警察,這個纔是真的,可是你卻對他隱瞞之前發生的事情,是這樣嗎?簡太太?”
“你……你怎麼會知道……”簡心梅的腳後跟抵住牀腳邊上,頹然的坐在牀上,身子疲軟。
“那你就是承認了。”蘇琉璃按下掌心錄音筆紅色的按鍵,從椅子上面站了起來,居高臨下的盯着簡心梅,“假如我把這條錄音交給警方,你應該會得到什麼樣的處置,你心中清楚。至於盛世集團的股份,我建議你暫時還是不要動念頭,等到事情解決,該給你的,厲家會一分不少的給你,你大可放心!”
“不可能!”簡心梅突然一聲厲吼,猛然站起來,像野獸一樣的朝着蘇琉璃撲過去,她五指尖利,塗滿鮮紅的丹蔻,這一動作完全出乎了蘇琉璃的意料。
蘇琉璃一邊跟簡心梅說話的時候,一邊還在惦記着厲傅曜和雷霄剛纔說的關於蕭楠的事情,一心多用,等到簡心梅快速的撲過來,她已經躲不開。
簡心梅抱住她腰身,手臂使勁的往下拖,趁着身體衝過去的慣性,讓蘇琉璃失去重心,朝後仰過去,蘇琉璃條件反射側身,用手臂上端護住腦袋,另外一隻手橫在面前,緩衝力道。
簡心梅猛地撲過來,目標是蘇琉璃手上的錄音筆,她怎麼可能讓蘇琉璃拿着這證據,交給警方,一旦她落在警方的手中,她做過的所有骯髒齷蹉的事情,都會被警方順藤摸瓜的盤查出來,她的計劃毫無疑問的泡湯,而她本身,可能會遭遇更加可怕的待遇。
“啪!”簡心梅按住蘇琉璃的胳膊,兩條腿固定住她的腰身,可憐蘇琉璃受過的那些訓練,竟然沒有一招可以將騎在她身上的中年婦女甩出去,難怪人家都說女人猛如虎!特別是中年婦女!
很顯然我們的蘇琉璃同學搞錯了這句話的真正的韻意。
很顯然蘇琉璃同學也沒有時間去尋證這句話到底還有什麼其他的意義,因爲簡心梅已經手腳並用的朝着剛纔摔到一邊的錄音筆爬過去,速度迅速地像條噁心的蜈蚣。
“該死!”蘇琉璃迅速的翻身而去,搶過去撿錄音筆,可惜還是慢了一步,她轉頭,看見銀白色的錄音筆已經被簡心梅抓在手中,拋出一道弧線,光線照射在筆身上,銀光閃閃地穿過二樓的窗戶,然後……
“噗!”的一聲,簡心梅的臥室後方,正是游泳池。
“哈哈哈!蘇琉璃,我看你這下還有什麼辦法!?”簡心梅大笑着從地上爬起來,雙手整理枯燥的頭髮,把歪掉的衣服領口扯正,冷笑道:“就憑你,也想淌厲家這趟渾水,不自量力!”
蘇琉璃走到窗戶旁邊,看見沉下去的錄音筆,臉上失望的神態盡顯,好不容易纔套出的話,就這樣沒了,叫她怎麼不可惜。
“我現在就去找傅曜,白紙黑字的合同簽下來,撤離股份,從此盛世集團與我沒有半分關係!哼哼。”簡心梅冷笑:“蘇琉璃,你還太嫩了一點。”
“是啊……”出人意料的,蘇琉璃這一次沒有反駁,竟然順着簡心梅的話,發出一聲感嘆:“姍姍應該也是和我一樣,對人不設防備,所以纔會落得這樣可憐的下場。”
“你住嘴!”
“她年少無知,受人欺瞞,生前受盡虐待,死後還被親生母親出賣,這該是多麼的心酸,”蘇琉璃每說一句,就朝着簡心梅的方向逼過去一步,句句生冷,“簡太太,你女兒的死狀,你應該也知道吧,雖然她全無意識,不難感受到身體髮膚的痛楚,但是睜着眼睛被人活生生的剝下臉皮至死,腹中胎兒還未成型,就跟隨母親一起共赴黃泉,就因爲你這外婆爲了自己的一己私利,偏袒殺人兇手!簡心梅!你良心何在!”
蘇琉璃的臉近在咫尺,簡心梅毫無反駁的力氣,特別是蘇琉璃後面幾句聲色俱厲的質問,讓她剛纔恢復過來的囂張氣焰,頓時偃旗息鼓。
“錄音沒有了,我的確是不能拿你怎麼樣,厲姍姍的葬禮,厲家會給她足夠恢弘的派頭,至於你到底要不要現在從盛世集團撤股,並且一同拿走厲姍姍的那份,我希望你考慮清楚,我等着你的回答。”
說完,蘇琉璃大步走到門邊,打開門,走了出去。
門外厲蔓雲等着,一見她出來,迎上來問道:“怎麼樣?她怎麼說,同意撤股嗎?”
“去那邊說。”蘇琉璃轉頭,瞥了一眼身後的門,裡面毫無動靜,她眉頭皺起來,和厲蔓雲一起下樓。
“依照她的性格,一定會抽出股份,特別是在她處境並不是很好的情況下。”
“那怎麼辦?”厲蔓雲着急地兩隻手交疊不停地握着,假如簡心梅這個時候撤股,要拿什麼補上這個窟窿,那邊的大洞還沒有添上一點點,這邊又出了小窟窿,這樣下去,盛世集團,非破產不可!
“我回去跟我丈夫商量,讓他把我們公司抵押,看能夠籌到多少,先把這百分之二十的漏洞補上,另外的,我們再想想辦法。”厲蔓雲低着頭算了算,若是抵押公司的話,應該可以補上簡心梅撤走的那百分之二十的股份。
“不用,厲傅曜的公司是他的心血,你丈夫的公司,也同樣是你們的心血,再說,現在簡心梅還沒有下決定,事情還有挽回的餘地,我們不能先自己亂了陣腳。”
“可是你不是說,她一定會抽出股份嗎?出現漏洞,這是遲早的事情呀!”厲蔓雲從小受到的教育就是在危險還沒有來臨之前,先做好預防的準備,穩打穩紮的手段步驟,纔是商界最重要的。
蘇琉璃這才明白,爲什麼厲家姐弟接受同樣的教育,爲什麼厲傅曜會出色那麼多,因爲他的性格天生桀驁,不像厲蔓雲這樣穩重地有些古板,“盛世集團出現經濟虧損的消息已經放了出去,未來的五天之中,公司的股份會一直持續下跌,而且下跌的速度會讓人措手不及,手中股份越多,遭受的損失越重。”
“你的意思是……”厲蔓雲吸了一口涼氣,蘇琉璃這是在風浪之中行駛帆船,隨時都有被淹沒的可能。
“簡心梅那邊,能拖多久就拖多久,但是五天之內,必須要把她那百分之二十的股份讓出去,然後董事會那邊……”兩個人走到書房門口,蘇琉璃推開書房的門,擡頭,詫異地盯着屋內的兩個人:“雷霄!你在做什麼?!”
書房裡面的混亂程度已經不足以用任何語言來形容,櫃子、桌子、書架、茶几、沙發、甚至連窗簾,沒有一樣東西是完好的,站在一堆破損物品之中的兩個大男人,氣喘吁吁,面對面較着勁兒,彼此衣服都有被撕裂的地方,厲傅曜的又狼狽很多,襯衣的一隻袖子上,胳膊偏上,肩膀的地方,點點血跡殷紅。
“你要殺了他嗎?!”蘇琉璃氣到不行,衝過去把兩個大男人拉開,自己攔在中間,伸手護住厲傅曜,厲傅曜足足比她高出一個頭的距離,她如母雞護崽的姿勢,讓雷霄撇撇嘴:“我就是想切磋一下,點到爲止而已。”
“都已經見血了還是點到爲止嗎?”蘇琉璃氣的喘着粗氣,本來情況就已經夠她頭大了,一會兒沒看見人,這兩個人就開始惹亂子,哦,不,應該說是雷霄,厲傅曜癔症,被人攻擊,只是自然的反應,這叫做正當防衛。
“喂喂,蘇琉璃,我也受傷了好不好……”收到不公平待遇的雷霄覺得委屈,剛纔他進書房,不過是想確認一下厲傅曜的癔症到底有多嚴重,誰知道這小子伸手就是給他一拳,打在鼻樑上,幸好他退得及時,否則的話,那引以爲傲的高鼻樑早就被打斷。
“他搞不清楚狀況,你也搞不清楚狀況嗎?”蘇琉璃扔了一個白眼給雷霄,轉身找出醫藥箱子,開始給厲傅曜包紮傷口,皮外傷,應該是兩個人在打鬥的過程之中,被書櫃的木屑扎到。
“明明是他先動……”雷霄正要反駁,突然擡頭,看見厲傅曜面對着自己,緩緩地在嘴角牽着一個笑容,那笑容之中,竟然帶着……炫耀?
雷霄磨牙擦掌,憤憤,這小子!誰他媽說他癔症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