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晚上，而不是白天。
顧晨闔合着眼，調整好呼吸，彷彿依舊是暈睡不醒中。
車門“咯吱咯吱”的一下子打開，一道粗野含着凶氣的聲音傳來，“都別睡了，醒醒，醒醒！”鐵棍子是猛地敲打着車廂，“砰砰”的聲音把好幾個睡得沉的小姑娘吵醒。
車廂內一下子鬧起了大動靜，一個二個都是綣着身子往裡頭縮，彷彿這樣會讓自己感覺到安全點。
還有人挪得太厲害，都碰到了顧晨。
有異味一下子是飄到鼻子裡，顧晨只能是再次屏緊了呼吸……，實在是不太好聞。
沒有動，也沒有用餘光去打量，把她綁成這樣……，對方壓根就沒有想過讓她自己走，遲早都是要把她擡上去，就靜等他們的行動了。
“一共十五個，大嫂子，你點點。”
“這讓我怎麼數，怎麼數，一個二個東倒西歪的。哎喲，造孽，都綁成這樣，你們也不怕綁出個好歹！綁出個好歹，這價就賣不出來了！”
和和氣氣，就跟農村大媽一樣，聽聲音，壓根就聽不出來這是個人販子！
“沒辦法，碰到查的，走得急，大嫂子多擔當些。”
“行了，行了，一個二個跟朵花一樣的，都綁成這樣。哎喲，還有人尿了褲子！你們當這是豬籠車？”大嫂子挑剔得狠，車裡的人還沒有下來，就已經在挑三撿四了。
嘴裡說的話聽着像是人話，可結合眼前這情景，哪當真是沒有半點良心，在她眼裡，這些被拐賣的年青女子、甚至還是小姑娘……全都是可以賣錢的貨。
“把她們腳上的繩子解開，先下車安置好再說。”大嫂子沒有再看，車子裡撲面而出的氣味是讓她嫌棄的揮了揮手走到了一邊，“下車下車，都讓她們下車。”
接着，車輪明顯往下一沉，有兩名男子跳上車開始解開綁在腿上的繩子，嘴裡還威脅恐駭道：“放老實點，敢亂跑亂說話，抽不死你們！”
“告訴你們，老子可沒有好脾氣，看到誰犯了錯，先抽再奸！哪個想給老子當小老婆的，最好提前說！”
解開一個人腳上的繩子，一下子就推下車，十五個，都是十八九歲，涉世不深的小姑娘，被他們一威脅，已是嚇到跟鵪鶉一樣。
要不是嘴巴被封住，這會兒早又嚇哭了。
在車裡，都是一路哭着，哭累了就睡，睡醒了，再繼續哭。
到了這會兒，誰都知道碰到了什麼事，也能預見自己會是一個什麼樣的下場，惶恐，害怕，無助……所有的負面情緒如陰雲般的籠罩在每個人的頭上。
當所有的人都推下車，車內就只剩下顧晨了。
“不是說十五嗎？怎麼才十四個？還有一個呢？”和和氣氣的中年婦女又從外面傳來，“你們幾個別給我搞什麼花招，馬哥是說了，人，必須得我過個目才成！”
“還有一個躺在裡面，得哥倆擡下來才成。大嫂子別性急，這個可不是一般的好，看了，保準連個女人都要喜歡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