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瑞夙這是話中有話了,段將軍聽明白,段昭安也聽明白。這會兒,是兩位長輩你來我往,他身爲晚輩還是不摻與進去爲妙。
“你的交待是把馬哥直接殺了,一了白了嗎?”段將軍面色威儀,目光如炬地看着自己的弟弟,棱角極分明的五官隨着他的問題,愈發顯得嚴厲,“殺一個人能解決一樁事,能給一個交道,這世道不僅僅是亂了套,更沒個規矩了!”
換來段瑞夙不以爲然的幾聲笑,他雙手交叉,姿態是慵懶而隨意地淡道:“大哥,對有的人你不來點狠的,他不知道天高地厚。”
“沒錯,沒個規矩確實是會亂套。但是,大哥,這規矩不是單方遵守,這得共同遵守纔會。馬哥這種人,哪一樣是守了規矩?他若是守了規矩,就不會幹那些人傷天害理的事。”
段瑞夙沒有把段昭安牽扯進來,這是他跟自己大哥對人對事對物處理的不同看法,把一個晚輩牽扯進來未免有失長輩風範。
餘光看到段昭安手指微動,彷彿是要說什麼,還擡了擡手,示意段昭安稍安勿躁,待他說完。
書房裡的氣氛一直沒有輕鬆過,嚴肅而壓仰到空氣似乎都擠壓到扭曲起來,都是氣場極爲強大的人,便是隨意而坐也是不能輕易近身的冷冽。
隨着段瑞夙的臉色微沉,書房裡的氣氛更顯壓抑,“馬哥此人,不殺,說不過去。到手,又放掉,呵,我老岳丈的好心可真是白費了。”
段將軍素來沒有辦法跟段瑞夙辨上一辨,老四這張嘴,可是一張能巧言,也能氣人顏的嘴。沒個道理,他也能說個道理出來,讓人無從反駁。
這會兒,他又被說了個啞口無言。
只得是無奈道:“老四,殺人不過是點頭,但殺人過後,事情就真能解決了?”
段將軍爲人一向講一個規矩,做人方方正正,半點都不會出差池。而這樣的性格,反而最適合在軍隊裡,堂堂正正又不失睿智,規規矩矩,無一絲差錯,誰也挑不出他毛病,他錯處。
在軍隊,這樣的性格是好。
但在官場上,就得是段瑞夙這種八面玲瓏,有手段,有謀略的性子才成。
兩兄弟對峙,從來在都是不分高低。
好在,都是爲了這個家好,最後倆人相互讓一步,又是兄友弟恭。
“對馬哥這種東西,殺掉他,爲民除害,痛快。”段瑞夙在此事上是出外意外地半點不退步,看似,一直是嘴角含笑,實則,目光冷冷泛着點點寒光,“在國外解決掉一個禍事,遠比在國內要方便得多。”
這種人,既然有機會直接解決,就不應該留着狗命。
他的異樣反應是段昭安目光微微一動,薄脣稍地抿緊了少許後,轉而,便明白過來爲什麼如此堅持。
段將軍大抵也是明白過來,輕地嘆了口氣,“老四,這事,你來解決。我不希望,這事在以後會被人翻出來,成爲你們的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