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冥羽將若蝶推出自己的世界,其實就像是在自己的身上割肉一般,那種疼痛,猛烈地讓他懼怕,他好不容易纔將她給推開,如果出去見她的話,註定着他們之間又要糾纏不清。
到時候,會不會更痛,何況她就要和沈元亨結婚了,那是她所期待着的,他不想要去違揹她的心,也知道自己無法將她給搶走。
所以,他頓住了身形,此時此刻的他,充滿了懼怕,拿不出開門的勇氣。
叱吒風雲,天不怕地不怕的冷冥羽,突然間覺得自己很是渺小,在若蝶面前,他事事都充滿了懼怕,他無法再靠近她,因爲他已經讓自己的身上長滿了鋒利的刺兒,他害怕一靠近她,就會將她給傷着。
折返回了大廳的冷冥羽,越發地煩躁難受,他將剛剛看的報紙撕扯地粉碎。
傭人說若蝶的手上有抓痕,他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兒,但直到她一定很痛。
即使他拿不出去見她的勇氣,但他依然放心不下她,翻箱倒櫃地找着藥,將藥拿到手中的時候,他的目光落在了傭人的身上。
“你把這個藥給若蝶。”冷冥羽將藥遞給了傭人。
傭人恩了一聲,接過藥就要往門口走,卻又被冷冥羽給叫住:“你等等。”
雖然他不見若蝶,但總得給她一句話,想要對她說的話,只有三個字,那就是我愛你,但是他已經說過很多遍了,這三個字兒,不但不能夠將他們之間的距離給拉扯近,反而會將她推得很遠很遠。
所以,從冷冥羽的嘴裡面說出的話是那麼地違心,他對傭人說:“你告訴若蝶,不要像是一隻癩皮狗一樣地躺在我家門口,我沒有骨頭給她吃。”
這完全是一句罵人的話,話從他的口中說出來之後,他甚至能夠想到若蝶恨得他咬牙啓齒的模樣。
如果可以,他想要讓她愛他愛得無法自拔,而不是讓她恨她,恨得咬牙啓齒,不過有句話說,只要有恨意就還有愛,但願她的恨能夠讓他在她心裡面的記憶深刻一些。
若蝶被太陽光晃得眼睛生痛,手臂上的傷也在火辣辣地疼痛着,她不知道自己還要在冷冥羽家的門口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在這裡呆下去到底有些什麼意思。
但她就是不想離開,她低着頭,將自己給緊緊地抱着,想要讓自己睡着,睡着了之後,時間就不會如此地難熬了。
冷冥羽家的院門,突然間響起了聲音,她猛地一下子就支撐起身體,目光望着院門的方向張望着,那一刻,她萬念俱灰的心,就像是枯木逢春一般,充滿了期待。
只是,她以爲開門的人是冷冥羽,她以爲他和他心有靈犀,所以他來見她了。
但是,當她的目光落在從院門裡面走出來的人身上時候,只有失落,她萬念俱灰的心,越發地暗淡。
她再次將自己埋進膝蓋裡,心裡面想着,的冷冥羽家的傭人應該是要出去辦事兒的吧。
但沒有想到,那傭人的腳步聲音不停地在往她的方向靠近着,很快,她就聽見了本來響亮的腳步聲音一下子就停了下來。
她緩緩地支撐起頭來,
看見了那個傭人,那是剛剛買菜從這裡路過過的傭人,那個傭人正在對着她微笑。
她不解地問:“怎麼了?”
傭人衝她的手中遞過了一支藥膏,對她說:“這是少爺給你的。”
是冷冥羽,是冷冥羽讓用人來給她送藥膏的,她看着那藥膏,欣喜無比,她顫抖着手將藥膏握在手中,欣喜地問:“冷冥羽,他在家?”
傭人點了點頭,而若蝶顧不上往自己的傷口上上藥,她想要見冷冥羽的心情變得澎湃無比。
她欣喜地衝傭人懇求:“讓我進去見他,好嗎?”
傭人本來是在笑着的臉上一下子就呈現出了爲難之色:“蘭小姐,我們少爺說了,他不見你,他還說……”
傭人頓準了,冷冥羽的話太過於難聽,這讓用人顯得很是爲難,不知道那樣的話到底該不該對若蝶說。
若蝶也聽出了傭人還有話沒有說完,她充滿了期待地問:“他還說了什麼?”
“少爺還說,要你不要像癩皮狗一樣在這裡賴着,他沒有骨頭給你吃。”傭人的聲音越來越低,越來越低。
但是若蝶卻是聽得清清楚楚的,冷冥羽竟然罵她是狗,竟然要罵她是狗,又何必讓用人來給她送藥膏呢?
她生氣地從草坪上站起身來,目光狠狠地砸落在了冷冥羽家的院門上,沒有任何的猶豫,她將藥膏衝門口砸了過去。
然後冷着聲音大聲地嘶喊:“冷冥羽,你混蛋,我纔不稀罕你的施捨。”
她轉身,頭也不回地離開,對冷冥羽的愛,變成了憤怒,她是那麼地想要見他,卻沒有想到,他會這個樣子對她,一定是十分地厭惡她了的吧,所以纔會對她用那樣的比喻。
她不是狗,也不會賴皮,也不會再在他的家門口賴着不走了,只是不知道以後,想念他的時候,自己該如何是好。
冷冥羽看着傭人走出大廳之後,就一直焦躁不安,他焦急地等待着傭人會回來,想要知道若蝶的情況。
傭人回來的時候垂着頭,顯得很是低落,冷冥羽衝了過去,焦急地問:“怎麼樣?若蝶她怎麼樣了?”
傭人衝着冷冥羽道:“少爺,若蝶小姐把藥膏扔掉了,還罵你是混蛋,然後就走了。”
其實冷冥羽就知道會有這樣的結果,她生氣的樣子他都能夠想得到,他再次將她從自己的世界裡面推了出去,下一次靠近的時候,已經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
他很是難受,衝傭人道:“給我開一瓶酒來。”
失戀的人,是不是沉浸在酒精裡面,就不那麼地痛了呢?但願他醉酒之後,心情能夠舒坦一些,但願若蝶的心情也能夠舒坦一些。
捧着酒的冷冥羽突然間纔想起,若蝶還沒有給他發請柬那,雖然他已經將給推出了他的世界,但是她的婚禮他一定要參加,不然的話,他怕他會留下一輩子的遺憾。
所以傭人衝他遞過酒來的時候,他並沒有去接,而是急匆匆地跑了出去。
其實要一張沈元亨和若蝶的結婚請柬對於他冷冥羽來說,是輕而易舉的事情,但是他卻想要
她親自給他,或許那樣,痛得更加地深刻,也會銘記地更加久遠吧。
只是冷冥羽衝出去的時候,外面已經沒有了若蝶的身影,她不在了,他一個人無力地站在門口,突然間就蹲在了地上,難過不住蔓延,痛遍佈五臟六腑,失去一個愛人的感覺,比失去自己還可怕。
天快黑的時候,即使很不願意,若蝶還是回了蘭家,她早已沒有再將蘭家當成是自己的家,自從母親不再這裡之後,這裡就不再是她的家,但是她卻不得不回來,因爲不回來的話,她就沒有別的地方可以去。
一進屋子,就看見了蘭程峰,蘭程峰望着她之後,臉上就滿是訝異的神色:“若蝶,你怎麼回來了?”
這問的是什麼話,她怎麼就不能夠回來,雖然她沒有將這裡給當成家,但是她至少沒有被他蘭程峰給趕走的呀,她幹嘛就不能夠回來?
蘭程峰的話,讓她很是不爽,但是她不想去反駁些什麼,她很累,現在最想要做的事情就是躺在牀上,然後自己睡着,睡着了之後,就不會累了,而傷心難過的感覺也就都不會消失了。
“爸,我累了,我去休息了。”她答非所問地道,也沒有準備接受蘭程峰的允許,在他沒有書話的時候,她徑直往樓梯的方向走着。
“等一下,若蝶。”蘭程峰的聲音在身後很大聲地響亮了起來。
她停下腳步,看着匆匆往她的方向奔跑過來的蘭程峰,頗爲不解地問:“怎麼了?”
蘭程峰在她的面前停下了腳步,他的臉頰上掛着笑容,他滿帶着笑容對她說:“若蝶呀,是這樣的,姍姍想了很久,一直覺得很對不住你,所以準備請你吃飯給你道歉,但找不到你,她去找你了,你們沒有碰着?”
蘭姍姍因爲要和她道歉,而去請她吃飯,這讓她無比地訝異,當然也感覺到了不安。
蘭姍姍已經給她道過謙了,雖然道歉的時候,蘭姍姍是那麼地不情願,若蝶不知道要請她吃飯給她道歉到底是在打着什麼算盤。
她嘆了口氣道:“爸,我今天很累了,你打電話讓姍姍回來吧,你告訴她,我沒有生她的氣,也不用給我道歉,請我吃飯什麼的,我真的很累,很困了。”
爲了不讓蘭程峰在爲難她,她用盡力氣快速地衝樓上奔跑着離開。
蘭姍姍一接到蘭程峰的電話,就充滿了抱怨:“爸爸,你看看嘛,那個女人簡直就是不識好歹,我打了她電話一下午,都關機,我找她,找得腳都痛了,真是不知好歹。”
“回來,一定要勸她跟你去吃飯,今晚不行就明晚。”蘭程峰怕夜長夢多,所以這件事情還是早點兒做了會比較好。
若蝶開了手機,盯着手機屏幕,她不知道自己盯着手機屏幕是要幹什麼,總覺得心裡面有着某種期待,似乎還在期待着冷冥羽能夠給她發來道歉的短信。
但是,她的手機裡面沒有關於冷冥羽的任何信息,倒是沈元亨的信息鋪天蓋地的。
裡面全部都是道歉,但卻沒有一點兒的心意,她看了一眼,一共有五百條短信,內容都一樣,只有三個字,對不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