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0 我喜歡你依賴我
沁然剛沐浴完,臥室的門就被男人推開,陸梓宸深邃的黑眸落向頭髮仍舊在滴着水珠的女人,黑色的浴袍裹着她白皙如瓷的肌膚,在暈色的籠罩下泛着瑩亮的光。
陸梓宸走進兩步,拿過了沁然手裡的毛巾爲她擦拭着溼發,低沉地道,“你今天是因爲見了杜雪珊才這麼反常?”
沁然僵在了原地,她一直都知道身邊有陸梓宸的人,但是被他這樣問着,她還是覺得有些不舒服。
“哪有反常。”沁然心虛地回答他,死也不承認。
“你現在就很反常。”陸梓宸揉了揉她的長髮,把毛巾扔到一邊,坐到了一旁的沙發上。
沁然不回答她,拿過ipad就坐到了牀上,隨意地瀏覽着網站。
陸梓宸挑了挑眉,從來沒有人敢忽視他,而沁然不僅三番四次忽視他,還給他冷臉色。
而他有時竟然也愛極了她這種小脾氣,如此生動的女人,是他陸梓宸的。
“然然,你和葉家的人什麼關係?”陸梓宸的黑眸一瞬不瞬地盯着沁然,不放過她臉上一絲一毫的表情。
“沒有關係。”沁然冷淡地回他,眸光一直專注地盯着ipad,神色平靜。
“你是不是葉欽然?”陸梓宸直接問。
顧沁然和葉欽然長得一模一樣本不是什麼出奇的事情,但是沁然似乎有意針對着葉家和盛天,他如此敏感的人一眼就能看出其中的端倪。
“葉欽然已經死了,如果我是她,那麼我現在就是一隻鬼。”沁然沒好氣地丟了個白眼給男人,嘴角泛起一個淺薄的弧度。
陸梓宸掏了一根菸點燃,嫋嫋的煙霧升騰模糊了他俊美的輪廓,黑眸依舊銳利如刀,“然然,你可以相信我。”
她和葉家之間究竟有什麼恩怨他無法查清楚,但是她對葉家的恨意他感受得一清二楚。
沁然微微愣了愣,旋即嘴角勾起一個冷媚的笑,“我當然相信你,陸公子。”
臥室裡恢復了一片靜謐,陸梓宸沉默下來,幽深的黑眸凝着一層暗光,臉色微微地沉了下來。
半晌之後,沁然忽然擡起頭望着陸梓宸,紅脣輕啓道,“杜雪珊今天說了一句話。”
陸梓宸意外地挑了挑眉,吸了一口眼,點了點下顎示意沁然繼續說。
沁然把ipad放到一邊,曲着膝蓋認真地盯着陸梓宸看,這個男人無論是什麼時候都是優雅矜貴如王者,真是好看得令人難以移開目光。
“她說,你遲早有一天會玩膩我。”沁然一字一句地把杜雪珊的話說出來。
陸梓宸淡淡地勾起櫻脣,眉目間一片冷峻,“然然,我說過,我從來不玩遊戲,要玩,就玩真的。”
沁然愉悅地勾起櫻脣,忽地跳下了牀竄進男人的懷裡,手臂圈着他的脖頸,坐在了他的大腿上。
“陸梓宸。”沁然喚了他一聲,嘴角的弧度漸漸放大。
陸梓宸的手扣着沁然的腰肢,女人的主動令他的陰霾散去了不少。
沁然抽出男人指尖的香菸捏滅在菸灰缸,轉過頭對上那一雙墨黑如湖的眸子,裡面清晰地倒映着她嬌俏的小臉。
“我也只玩真的。”沁然低低地呢喃了一句,旋即粉嫩的櫻脣貼着男人削薄的脣,主動地送上熱吻,浴室裡曖昧的氣息流竄着。
沁然閉着眼睛,小手在男人的襯衫上溜竄着,漸漸地遊移到下襬,觸碰到男人早已滾燙的肌膚,她微微縮了縮,男人卻乘勢更進一步地攫取着女人的呼吸,沁然覺得自己肺部的氣息漸漸地抽離。
男人的大掌熨帖着沁然纖細的腰肢,削薄的脣漸漸滑落到女人柔滑的下巴,脖頸,沁然的小手遊移在男人熾熱的胸膛,兩人的衣衫悉數褪盡……
溫格爾盛典的前奏正式打響,萬晨的內部通知已經下來,下週沐靜和於恬將隨陸梓宸前往巴黎會見Greta的金牌經紀人,而Greta此次的甄選名額只有兩個,就算陸梓宸與是熟識,也只能給萬晨一個名額,另一個名額將花落其他模特公司。
沐靜的人氣和於恬不相上下,自從沈芷欣出國後,沐靜在萬晨的地位可以說是扶搖直上,而於恬奪得了新秀模特大賽的冠軍,人氣可謂是直逼沐靜,所以這一次兩人究竟誰能踏上溫格爾盛典的秀臺,一切都是未知之數。
陸梓宸先沁然一週到巴黎,自從男人離開了之後,沁然一個人獨佔了整一個空闊的別墅,心情莫名地竟覺得有點壓抑。
王嫂對她很是照顧,每天她工作完回來她都是準備了豐富的晚餐或是宵夜,令她倍感親切。
但是每到深夜,她又回到了以前的狀態,總會半夜夢醒,滿額的冷汗,記憶裡皆是上一世慘痛的回憶,令她覺得深深的痛心。
捏緊了五指,沁然掀開被子下牀,從抽屜裡拿了一盒煙出來。
自從住進了陸梓宸的別墅,她就沒有再吸過煙,但是此刻,她深深地貪戀菸草的味道,想要從香菸裡尋找一絲的溫暖。
點了一根菸銜在嘴邊,沁然把ipad打開,最新的八卦新聞彈了出來,是Greta敲定了最後溫格爾盛典的人選。
最後一行赫然標着於恬和葉昕。
沁然微微皺了皺眉,葉昕的傷勢還沒有復原,雖然距離溫格爾盛典還有一週,但是她的腳受了傷,恐怕短時期內都是不適合走秀的。
而且葉昕並沒有去巴黎,竟然給了她直通車,倒真是令她詫異了。
沁然繼續瀏覽着新聞,對於於恬能夠踏上溫格爾盛典她並不奇怪,沐靜畢竟是踩着沈芷欣才能上位的,她的身份始終都是一個忌諱。
而於恬則是陸梓宸的人,她看得出來陸梓宸對她極爲重視,不僅僅是因爲於恬是陸梓宸的表妹,而且於恬的年紀偏小,氣質清新靚麗,在公衆面前的形象一直保持得很好,絕對是比沐靜更加的有潛質。
沁然關了網頁,菲安給她發來了微信,她已經到了巴黎準備秀服,讓沁然趕快過去陪她。
簡氏向來在時裝界一枝獨秀,溫格爾盛典的秀服就是簡氏提供的,菲安身爲簡氏的首席設計師,早早地就到了巴黎張羅準備,還甚有義氣地親自爲她設計了一件獨一無二的秀服。
沁然親自打電話向她致了謝,菲安笑意盈盈地接下話,忽而神秘兮兮地問,“沁然,猜猜這次的盛典你和誰一起走壓軸?”
“葉昕還是於恬?”沁然隨意地問。
壓軸的模特向來只有一人,怎麼今年有了例外竟然是兩人?
菲安低低地笑了一聲,“是超模周,今年的盛典是男女一起走秀,而賣了個面子給周少淺,讓你們倆一起壓軸。”
“沒想到也是這麼容易被收買的。”沁然有些不滿地道。
她之前也有過和周少淺一起走秀的經歷,然後第二天兩人便登上了頭條,被媒體評論爲郎才女貌,天生一對,她成爲名模爲數不多的緋聞幾乎都貢獻給了周少淺。
“周氏可是溫格爾盛典最大的投資商,當然重視周少淺,而且你的確和周少淺挺配的。”菲安調侃道。
沁然無奈地翻了個白眼,“別提他了,我一想到又要和他一起上頭條就覺得煩。”
周少淺在公衆場合從來都不避忌和她走得極近,因此才每每被記者媒體捕風抓影,而且他每次向外澄清皆是曖昧含糊的回答,更是令記者們浮想翩翩。
“估計現在也沒有報社敢登你的緋聞了。”萬晨這一次提供的葉昕的猛料可謂是給了盛天重重地一擊,葉昕這次能夠出席溫格爾盛典,着實是令人覺得驚訝。
但是法國畢竟不同於中國。
輿論在國人心目中有重要的影響,而巴黎則不然,巴黎是一個開放包容的城市,只要你有名氣有姿色,就有機會登上秀臺,旁人的抨擊在他們眼中是不值一提的。
他們只需要這個秀有一個完美的過程,而這一個過程需要每一位國際頂級名模的參與,葉昕的身份和名氣都足以站在這個舞臺上,所以他們並不會放棄她。
“記者們是不會放過任何八卦的。”沁然倒是覺得就算陸梓宸能夠隻手遮天,但也總會有漏網之魚。
“我哥說,之前刊登了污衊你的那幾家報社都被陸梓宸收購了,現在可是誰也不敢挖你的八卦了。”
沁然微微愣了愣,陸梓宸從來也沒有和她說過這件事,她只知道陸梓宸對她甚是維護,沒想到竟到了這種程度。
見沁然久久地沉默,菲安揚脣淡笑,“陸梓宸是真的對你上心了。”
沁然抿着櫻脣,眸底漸漸地浮上了一層霧氣,“我害怕。”
她的聲音無助而脆弱。
菲安無聲地嘆了一口氣,握着手機的五指收緊,“沁然,跟着心裡的感覺走。”
掛掉電話,沁然把早已燃盡的菸蒂遞到菸灰缸,推門出去,走廊裡的廊光閃爍着迷離的光,清脆的腳步聲在走廊裡格外清晰。
王嫂看見沁然走出來,熱情地迎上來問,“沁然小姐,需要我爲你熱一杯牛奶嗎?”
沁然淡笑着搖搖頭,舉着手裡的馬克杯,“不用了,你早點睡吧,我想喝溫水。”
王嫂點了點頭便往傭人的房間走去,直到腳步聲最終消失,沁然才轉了身往書房走。
陸梓宸的書房是絕對的一絲不苟,文件擺放得整整齊齊,纖塵不染,沁然走進去,挑了最裡的一個抽屜打開,翻了翻並沒有找到想要的文件。
她微微地皺了皺秀眉,目光在書房裡逡巡了一圈,最終停在了書架的最右層,那裡擺着一本與其他書本風格完全不一樣的小說,粉色的封面,一看就是女生纔會收藏的小說。
沁然好奇地抽出書本,一張書籤隨之跌落下來,她把書籤撿起來,是同樣的粉紅色設計,上面有一個別扭的簽名。
“宸哥哥。”
沁然凝着黑色的字跡,秀眉攏得更深,她明明是想要笑的,但是臉上的表情就是不能緩和下來。
這本書是十多年前出版的,而粉色的書籤也泛着淡淡的黃色,沁然的指尖已經染上了一層灰,想來這本書是被陸梓宸遺忘了的。
沒想到陸梓宸倒真是一個重感情的人,竟然把人家小姑娘的書收藏的這麼好沒有丟棄,沁然不禁想要知道這個人是誰。
陸梓宸的心裡,是不是有一個人。
想到這裡,沁然的心情忽而又低落了幾分,她把書籤夾好擺回到書架上,回到臥室後,她抱着枕頭靠在牀頭,淺淺地閉起眼睛,一些模糊的回憶又涌入了她的腦海,但僅僅只是幾秒鐘的時間,又再次的化爲泡沫。
*沁然沒想到在去巴黎的航班上竟然碰巧和葉昕同機。
周少淺是和沁然一起去的,兩人本來皆是Greta的模特,只需要在盛典提前幾天到達巴黎準備即可。
沁然走進頭等艙,餘光望見已經進來的葉昕和季子彥,淡淡地皺了皺眉。
葉昕看上去似乎已經恢復了傷勢,但是腳下仍舊是穿着平底鞋,此刻正和季子彥說着什麼,而季子彥偶爾也回她一個笑容。
沁然和周少淺在他們隔着過道的位置上坐下,空姐過來詢問了幾人的飲料,旋即頭等艙又恢復了安靜。
沁然把墨鏡摘下來,正打算抽出雜誌翻看,身側傳來一道嬌媚的嗓音,“欽然,我們又見面了。”
雖然是打招呼的話語,但沁然敏感地聽出了其中的冷意。
葉昕已經知道了她本來的身份,也不再喚她Gina。
“真是巧。”沁然並不打算給葉昕好臉色,冷冷地勾起脣角應了一聲。
“看來我們真是有緣了。”葉昕一直保持着淺淺的笑意,一副溫婉大方的姿態。
沁然保持着冷傲的神色,不再回話,翻開了雜誌。
季子彥越過葉昕悄然地看了眼沁然,眸光深深地凝着沁然美好的側臉,心底泛起層層的酸澀。
周少淺坐在沁然身邊,自然地和她搭着話,站在一旁的空姐看着眼前兩位俊男兩位美女,眼底的羨慕滿溢。
沁然的心情不太好,周少淺雖然在說着話,但沁然大部分時間都是心不在焉。
雖然目光是看着雜誌,但是腦袋裡總是有一些紛亂的東西在打擾着她。
候在一旁的空姐眼睛一直盯着周少淺那妖孽的俊臉看,沁然坐在一旁就是低着頭也能感受到那灼熱的目光,“周少淺,你沒看到那位空姐對你望穿秋水了嗎?”
周少淺揚起一個邪魅的笑,低頭玩着ipad裡的遊戲,頭也沒有擡,“沒看到,但是感受得到。”
“那你不是該要去處理一下嗎?”沁然睨了他一眼。
人家空姐都對你發出十萬電波了,這傢伙竟然還能無動於衷。
“那你覺得我該怎麼處理?”周少淺淡淡地問。
“你平時怎麼處理的就怎麼處理。”周少淺向來對這種事情熟能生巧,現在竟然來問她這個毫無經驗的人。
“沁然,你在我身邊,我可是不敢隨意接受其他女人的。”周少淺暫停了遊戲,眸光深邃的落向沁然,眼底一片光華熠熠。
沁然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一旁的葉昕聽到周少淺的話,櫻脣淡淡地勾起一抹冷笑,眼底的陰寒蔓延着。
飛機緩緩降落在巴黎戴高樂機場。
沁然和周少淺從VIP通道步出,一個妖嬈豔麗的身影候在出口處,看見周少淺的一剎那,激動地朝他揮揮手。
透過純黑色的墨鏡,沁然望着那一位法國名模Lidya,脣畔淡淡地勾起,對一旁的周少淺說,“喲,你和Lidya舊情復燃了?”
周少淺挑了挑眉,他並不知道Lidya竟然會來接機,自信地道,“我的女友們一向對我至死不渝。”
沁然撇撇嘴,率先走了出去,“那我就不阻礙你們了。”
“沁然,我先送你去酒店。”周少淺摘掉墨鏡,朝不遠處的Lidya拋了個眉眼,對方娉娉婷婷地奔了過來,見到沁然,親切地朝她打招呼。
沁然和Lidya在國際秀場上碰面的機會很多,而且Lidya和周少淺在一起的時間也不短,所以兩人也算是熟絡。
“不需要,你好好陪Lidya。”沁然非常識趣地擺擺手,Lidya朝沁然感激地笑了笑,手臂已經挽上了周少淺的臂彎,一口流利的法語從口中吐出。
周少淺望着沁然已經走遠的身影,皺了皺眉,和Lidya一起走出去。
人來人往的戴高樂機場,殷雅和文茵跟在沁然身邊,文茵是第一次來法國,自然是興奮得唧唧哇哇,殷雅對這小女生的印象也不錯,兩人算是聊得來,沁然向來少言少語,很少插話。
機場外,溫暖的陽光透過茂密的梧桐樹投灑下細碎的光點,沁然望着停在大廳外的兩輛轎車,路澤站在前面的一輛車前,看到沁然,恭敬地爲她打開車門。
“Gina姐,陸總好貼心。”文茵忍不住誇讚道。
沁然淡淡地勾起櫻脣,殷雅已經拉着文茵自覺地坐上了後面的轎車,沁然坐進前面的那一輛賓利,往市區的方向開去。
陸梓宸並不在車內,沁然摘掉墨鏡扔到包裡,菲安的電話一直打過來,她現在纔開機給她回撥過去。
是知道沁然今天到巴黎,想要邀請她和菲安一起用餐,但是今晚她已經答應了陸梓宸陪他,只能讓菲安和再約時間。
轎車停在了巴黎的一家五星級酒店門前。
路澤把沁然帶到頂層的套房就離開了,沁然在原地,按了按門鈴,等了一會門纔打開。
一推門進去,陸梓宸赤裸的上身呈現在她的面前,精壯的胸膛仍舊在滴着水珠,沿着緊緻的紋理滑到小腹,沁然的目光沒有再下移,男人的長臂已經按住了沁然的肩膀,門已經被男人關上,她瞬間被困在了牆壁和男人的臂彎之間。
“陸梓宸。”沁然輕柔地喚了他一聲,清爽的沐浴露香味輕輕淺淺地飄進她的鼻尖,令她覺得舒暢好聞。
陸梓宸的俊臉壓低,薄脣遊移到女人粉嫩的耳垂親暱地啃咬着,喑啞的嗓音魅惑充滿磁性,“然然,我想你。”
沁然的身子顫慄着,酥酥麻麻的感覺從耳垂蔓延到四肢,她的手環上男人的後背,溼潤的水珠一片清涼。
“我也想你。”沁然揚起一個明媚的笑,微微仰頭望着男人近在咫尺的俊臉,他的五官俊美如神祗,深深地令人着迷。
陸梓宸再也無法壓抑情緒,薄脣遊移到沁然瑩潤的櫻脣深吻着,霸道而不失柔情地攫取着女人的芬芳。
沁然微微掂起腳尖,小手環着男人的脖頸,他身上熾熱的溫度傳遞到她的身上,體溫迅速躥升。
似乎過了一個世紀長的時間,男人的大掌已經熟練地挑開了沁然襯衫的鈕釦,光滑可人的肌膚暴露在他深沉的眸底,他低喘了一聲,想要更進一步,卻被沁然按住了手臂。
“我好累。”沁然的腦袋靠着男人寬厚的胸膛,小手握着男人的大掌,嗓音滿是疲憊。
她坐了十個小時的長途飛機,幾乎沒怎麼睡過,現在完全沒有力氣應和陸梓宸了。
男人微微沉了下臉,但並沒有動怒,摟着沁然把她帶到牀上,拂了拂她的臉頰,“先休息,一會我們去吃晚餐。”
沁然點點頭,沉沉地閉上了眼睛,男人輕柔的吻落在她的額際,一片溫綿。
溫格爾盛典定在法國最著名的會場Holly會場舉行,整一個會場配以白紗和茉莉裝扮,仿似童話中的王國,夢幻迷離。
每一位走秀的模特都被安排在獨立的化妝間,能夠登上這個舞臺的皆是國際頂級名模,每一個人皆是小心謹慎地對待,不容有一絲一毫的差錯。
沁然坐在梳妝鏡前,化妝師在她的精緻的臉上一筆一劃地塗抹着,認真而細緻,沁然閉着眼睛,今天的她左眼皮一直跳着,令她老是走神心不在焉。
果然,她的不安終於應驗了。
文茵匆匆忙忙地推門進來,手裡捧着的禮裙已經是一堆碎布,她慌亂地來到沁然身邊,急促得連話都說不完整,“Gina姐,我剛纔上去拿禮服,發現掛了你名字的禮服被…”
沁然淡淡地掃了眼已經被惡意撿的粉碎的禮裙,黑色的絲綢布料泛着盈澤的光,鑲在上面的碎鑽一閃一閃的,真是可惜了。
“你到前臺把事情跟菲安說,她知道怎麼做的。”沁然收回目光吩咐道。
文茵立刻點點頭,把禮裙放到一邊,奔着步子跑了出去。
化妝師化完妝後,沁然的眼睛再次睜開,她站了起來離開化妝間,來到旁邊的一個房間,這裡是葉昕的化妝間。
她的手握着門把,在上面裝了一個控制儀,盯着那扇緊閉的門,沁然眼底一片冰冷。
回到化妝間,距離溫格爾盛典還有半個小時不到的時間,沁然坐在梳妝鏡前,不慌不忙地往自己的櫻脣塗抹着脣彩,手機裡彈出了最新的短信,“視頻已刪。”
沁然微微地揚起脣,繼續補着妝,直到菲安和文茵的身影出現。
“沁然,你可真是料事如神,快去換禮服,時間不多了。”菲安朝沁然遞了個讚賞的眼神。
沁然前幾天就叮囑她這次的盛典可能會有變故,讓她做好完全的準備,她當時記在心裡,把所有可能發生的變故都想了一遍,當然也包括現在的禮服被毀。
“Gina姐,你是不是知道是誰做的?”文茵聽到菲安的話,一掃之前的焦慮,訝異地問。
“沒上臺前,絕對不能有一刻的掉以輕心。”沁然並沒有點明,揚手讓文茵進去幫她換禮服。
文茵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向來模特圈是爾虞我詐的地方,很多模特有了上臺的機會,最後卻都與T臺失之交臂,皆是因爲過於淡定。
換完禮服後,也到時間上臺了,文茵打開門,旁邊的房間已經圍着好幾圈的人,季子彥站在最外面,皺眉望着正在開着鎖的保安,眼底滿是不耐的情緒。
看見從旁邊走出來的沁然,他的目光定定地落在她的身上,一身黑色的禮裙增添了她神秘的氣息,驚豔得令人移不開目光。
沁然的目光也正巧對上了季子彥,他穿着剪綵得體的白色西裝,俊雅不凡翩翩公子,帥氣逼人。
走廊裡擠滿了人,沁然淡淡地掃了眼仍舊在奮力開着鎖的保安,無聲地勾起一絲冷笑,繞過季子彥往外走。
那道灼熱的目光一直追隨着她,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拐角處。
來到後臺,唧唧哇哇的討論聲不絕於耳,全都是關於葉昕被困在化妝間的事情。
於恬本是安靜地坐在一角,看見沁然走進來,她挪了位置讓她坐在身邊,“Gina姐,聽說你的禮服被剪了,怎麼回事?”
“就是被剪了,現在沒事了。”沁然一語帶過並不打算多說,除了葉昕,向來沒有人敢得罪她。
“那就好,盛典的變故真多,葉昕現在還被困着,也不知道能不能上臺。”文茵是初次參加這樣隆重的秀,沒想到T臺如戰場這句話她今天真是完全應驗了,模特間的勾心鬥角比在萬晨更甚。
“擔心自己好過擔心別人。”沁然淡淡地說。
於恬點點頭,她並不可憐葉昕,之前在錦城她和沁然的報道她已經看了,如此惡毒的女人,她真不明白爲什麼她還能登上溫格爾的舞臺。
離上臺的時間還有五分鐘,葉昕還沒有出現,匆匆走進後臺,宣佈了一個重磅消息,葉昕不上臺。
衆人一陣驚呼,但很快又平靜下來,因爲馬上就要上臺了。
菲安處理好沁然的事情後回到會場的前排坐下,這一次的秀服大部分出自菲安的手,她在服裝界的地位近幾年是扶搖直上。
簡皓望着身側的妹妹,“Gina發生什麼事了?”
“她的禮服被剪了,幸好我還有一套。”
陸梓宸剛好走過來,聽到菲安的話,皺了皺眉,眸底蔓延着層層的冷意。
“陸梓宸,都快開秀了你纔來。”簡皓最近要見上陸梓宸可是難上加難,這朋友自從戀愛了之後可是徹底地消失在了他的視線範圍內。
“不是還沒開嗎。”陸梓宸在簡皓的身邊坐下,正對着T臺的中央,一條條變幻的色彩閃爍着銀光,光華璀璨。
陸梓宸一坐下來便給路澤打了電話,讓他查清楚沁然的事情。
簡皓在一旁聽着,不時吹起哨子,“喲,這種事就算揪出了是誰做的也沒有辦法追究。”
陸梓宸的臉色冷下來,眸光凝着暗沉的光,一語不發。
簡皓也覺得沒勁了,陸梓宸對沁然有多上心他最近可是感受得一清二楚,看來錦城呼風喚雨的錦少終於栽在了一個女人手上了。
舒緩的音樂漸漸響起,左右兩邊同時走出一男一女兩位模特,最後在T臺的最前端停步展示。
陸梓宸心不在焉地望着一對對倩影,腦海裡一直徘徊着沁然的小臉,他並不擔心沁然,因爲她的能耐已經多次令人驚歎,他期待她帶給他的每一次震撼。
音樂聲被調低了之後又變得激昂,最後壓軸的模特沁然和周少淺優雅地從後臺步出。
沁然身段妖嬈,黑紗曳地,往臺前一站就將整場秀推向了高潮。
她沉靜優雅地來到T臺的最前端,依舊是一貫冷傲的女王氣場,黑色的禮裙令她的神秘感更添了幾分,圓潤的鎖骨藏在月牙狀的綁帶下若隱若現,禮服的性感和浪漫被她演繹得恰如其分。
身側的周少淺則是一身白色的小燕尾服,襯衫的扣子沒有照平常那樣繫到最上面,腳上的兩色牛津鞋看起來時尚範兒十足,邪魅的眼睛微微眯着,脣際那縷若有似無的淺笑更顯不羈。
兩人的步子停在T臺的最前端,脣畔皆是淡淡的笑意,沁然的眸子不着痕跡地落向第一排俊朗的男人,暗色的光籠罩着陸梓宸的俊臉,沁然仍舊能夠辨得出他的情緒並不好。
溫格爾盛典已經接近尾聲,還有剛纔所有走秀的模特皆從後臺步出,紛紛揚揚的雪花在高處飄飄揚揚地灑落,唯美而浪漫的氣氛十足。
周少淺貼得沁然極近,不斷地有媒體的鏡頭捕捉着兩人的動靜,沁然左右兩邊都站滿了人,腳步也挪不開,她已經能夠感受到陸梓宸的眸光一直落向他,帶着熾熱的溫度。
下臺之後,沁然一路回到化妝間,剛推開門,葉昕的身影便映入了眼簾,她憤恨的目光緊緊地瞪着她,帶着深沉的寒意。
沁然勾了勾嘴角,讓文茵先出去,化妝間的門被關上。
她淡定自若地在梳妝鏡前坐下,優雅地交疊着腿,漫不經心地開口問,“怎麼了?”
“我被困在化妝間是不是你動的手腳?”葉昕站定在她的身邊,臉上滿是不甘的神色。
除了沁然,她實在想不到誰會如此對她。
“我只不過是回敬了你剪了我的禮服。”沁然淡淡地道,一個餘光也沒有給身側的女人。
“你!”葉昕被噎着說不出話,她沒想到沁然竟然如此肯定禮服是她的剪的!
她並不想沁然上臺,這個女人竟然就出了這麼一招!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我怎麼了嗎?”
“葉欽然,這次我記住了!”葉昕憤怒地盯着她,她真是完完全全地低估了眼前這個女人。
沁然不出聲,臉上一直是冷淡的神色,葉昕有氣沒地方撒,隨手拿了一瓶爽膚水往沁然臉上扔,沁然坎坎地躲過,眼睛眯成危險的一條線,站了起來走到葉昕的面前,冷冷地道,“要發瘋給我滾出去!”
“哼,葉欽然,我們走着瞧!”葉昕繞過了沁然走出去,高跟鞋的聲音踩在地板上刺耳而陰寒。
沁然盯着落在腳邊的那一瓶已經傾瀉一地的液體,臉色一片幽冷,手機的鈴聲響了起來,她緩和下情緒拿起來,是一張照片,而主角正是和葉昕。
溫格爾盛典結束之後有一場酒會,文茵詢問了沁然的意見,沁然剛想拒絕,陸梓宸就來了電話說在秀場外等她一起去酒會。
八月的巴黎已經起了涼意,沁然換下了走秀的禮裙,穿上了一件及膝的純黑色背心短裙,簡單卻有低調的魅力。
黑色的賓利停在秀場門口,一路走出去閃光燈不斷,沁然作爲溫格爾盛典的壓軸模特,此次可以說是風光無限,在模特圈的地位更是無可比擬,穩坐世界名模的寶座。
坐進轎車,陸梓宸自然地環住了沁然的肩膀,涼意竄進了他的掌心,他皺皺眉吩咐路澤把涼氣調高。
“怎麼這麼冷?”陸梓宸握着沁然的小手,搭在膝蓋上給她傳遞着暖意。
“你握着就不冷了。”沁然靠着男人的肩膀,精緻的臉上染上了疲倦的神色。
陸梓宸對沁然的話甚爲滿意,大掌握着沁然的手緊了幾分。
“一定要去嗎酒會?”沁然低聲問。
她向來不喜那種場合,以前每每出席總是有各色的人向她搭訕,她覺得厭煩極了。
“我們呆一會就走。”陸梓宸也看得出來沁然很累,但是他答應了會出席,也不好駁了他的面子。
“嗯。”沁然應了一聲,目光望向窗外疾馳而過的夜色,流光溢彩的燈光印在她的眸底,一片熠熠明亮。
“然然,以後有什麼委屈告訴我。”半晌之後,身側的男人忽然開了口。
沁然有些訝異,旋即很快想明白陸梓宸說的是葉昕的事情。
“我不會讓自己受委屈的。”沁然回答她。
誰讓她受委屈了,她會雙倍地回敬給對方。
“我喜歡你依賴我。”陸梓宸深邃墨亮的眸子認真地盯着沁然,眼底蔓延着亮光。
沁然微微擡眸,眼睛望着暗色下男人冷峻的臉頰,纖長的睫毛眨了眨,櫻脣輕啓道,“我習慣了。”
這幾年來,她已經完全習慣了一個人獨當一面,受了委屈就默默忍受,受了挫折就一步一步地邁過去,她的心牆越築越高,最後誰也不能擊垮她。
“那現在開始習慣依賴我,你是我的女人。”陸梓宸深深地說。
沁然沉默着,斂下眸子抿着櫻脣,微不可見地嘆了一口氣,輕輕地點點頭。
望着女人的動作,陸梓宸的薄脣淡淡地勾起,黑眸凝着耀眼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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