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9 我在你身邊
千色的走廊七拐八彎,方悅並不熟悉千色的環境,助理在一邊帶路,走到盡頭拐彎,冷不丁一個模特撞到了她的身子。
“方姐,你沒事吧?”助理急忙扶着方悅,犀利的眸底銳利地射向於恬,“撞到方姐還不道歉?”
於恬捂着被撞疼的腦袋,方悅衣服上的金色釦子在她光潔的額頭上刮出了一條淡淡的血痕。
於恬的助理也同時扶着她,目光看向於恬的額頭,忍不住驚呼出聲,“恬恬,你的額頭流血了。”
方悅站穩身子,美眸打量着於恬清麗的小臉,冷漠地勾起薄脣,“既然受傷了就好好休息,這場秀暫時別上了。”
於恬抿着櫻脣,身子微微顫抖着,方悅在萬晨的地位幾乎可以比得上沁然,而她顯然還未成氣候,並不想得罪方悅。
但是爲了這場秀她之前已經做了很多準備,現在竟然出了這樣的事,她怎麼甘心。
“趕快讓開,時裝秀快要開始了,方姐不能遲到的。”見於恬僵在原地,方悅的助理不滿地皺了皺眉,語氣高傲。
於恬的人都知道方悅,此刻也不敢得罪她,於恬的腦袋垂下來,頰邊的秀髮遮住了她姣好的側臉,她忽然擡起頭,倔強地盯着方悅,“我不會放棄這場秀的。”
每一場秀對於一個模特來說都是一個機會,每一次登上t臺,都是對模特的肯定。
方悅冷笑了一聲,“你這個樣子,上去了只會丟人現臉。”
於恬摸了摸自己的額頭,溫熱的液體滲出了她的肌膚,她的指尖已經染上了嫣紅。
眼底的霧氣漸漸地氤氳開來,於恬握緊五指,臉色寸寸地蒼白。
“yan,誰的罪你了?”沁然從化妝間出來,遠遠地就看見了方悅的背影,踩着高跟鞋走到她的身邊,望見於恬額頭上的傷痕,微微皺了皺眉。
“也說不上得罪。”方悅譏誚地盯着於恬,“我只不過是勸解這位妹妹別硬撐着上臺,不過她聽不聽就和我無關了。”
“cici,你帶於恬去化妝間,通知柏林於恬不能上臺。”沁然吩咐於恬的助理,臉色陰沉了下來。
“gina姐。”於恬期盼地望着沁然,五指捏着裙襬,“我…”
“你不適合上臺,先去休息吧。”沁然明白於恬的心情,但是離上臺還有幾分鐘,現在已經來不及補妝,只能暫時不讓於恬上臺。
柏林在後臺遲遲未看見這幾位大腕已經急的跳腳,匆忙趕了過來看見這麼一幕,生氣地怒吼道,“發生什麼事了?於恬你的額頭怎麼回事?天啊!都要上臺了你們這是給我鬧的什麼!”
“柏林…”於恬皺着小臉,希望柏林能夠給她一個機會。
“於恬你先去處理好額頭的傷,gina,方悅,馬上給我過來!”柏林交代好就往後臺走,沁然向於恬示意了一個安撫的眼神,姿態冷傲地離開。
方悅也沒再看向於恬,助理爲她拂好衣服上的褶皺,兩批人離開後,安靜的走廊裡於恬依舊僵在了原地。
走秀結束後,沁然和方悅兩人同臺走秀自然成了本場時裝秀最熱門的話題,兩人站在臺下合照,沁然的餘光掃過觀衆席,冷不丁撞入一個幽深的瞳眸。
周惟毅坐在最前排的位置,剪裁精緻的黑色西裝加身,尊貴不凡的氣質流露出來。
秀場裡的燈光比較暗,沁然並不能清晰地看見他的五官,但是那一雙眸子太過於犀利,沁然頓時有種寒意傾襲的感覺。
她敢肯定這是她第一次見到這個男人,他周身散發出來的陰冷的氣息連站在遠距離的她都能感受到。
方悅顯然也看到了周惟毅,身子有一瞬間的僵硬,隨後繼續揚起嫵媚的笑和沁然合照,眸光再未看過周惟毅。
回到化妝間,文茵邊爲沁然換衣服邊在她耳邊說着話,“這場秀竟然有兩個模特受傷了不能上場,剛纔柏林在後臺都發飆了,於恬和趙穎的秀服都是這場時裝秀的主打,雖然設計師沒有說什麼,但是他顯然也是很不高興。”
“趙穎出車禍了?”沁然皺了皺眉,難怪剛纔上臺的時候沒有見到她。
“嗯,現在在醫院呢,估計要修養一段時間了。”文茵點點頭,把沁然的秀服放好。
沁然冷漠地勾起薄脣,腦海裡冷不丁又跳出那一雙幽深的眸子,秀眉漸漸地攏在了一起。
從千色離開,沁然下去停車場,剛坐進跑車準備發動引擎,副駕駛座的車門就竄進了一個人影。
沁然把墨鏡挪下來,望着坐在旁邊的於恬,她的額頭已經貼了創可貼,精緻的妝容卸下,露出一張清麗脫俗的小臉。
“怎麼了?”沁然淡淡地問,手搭着方向盤並沒有踩下油門。
“gina,你能不能帶我去見周少淺。”於恬絞着手指,秀眉打了一個結,期盼看向沁然。
沁然皺眉,“我和周少淺已經很久沒有聯絡了,你可以去周氏找他。”
“他不肯見我,下週他就要訂婚了,我一定要見他!”於恬焦慮地說着,小臉皺成一團。
“既然他要訂婚了,於恬,你還不死心嗎?”
“gina,你知道我爲什麼要進模特圈嗎?”於恬穩定下情緒,沉沉地問。
沁然譏誚地揚起一抹笑,“原來這麼久以前你就喜歡他,於恬,周少淺是什麼人難道你不清楚?”
周少淺對於女人不可否認有一種致命的誘惑,但是他從來也不會真的在一個女人身上花心思,愛上他的女人很多,但是他的心裡一直都只有一個人。
“gina,我想要爭取一次,你幫我約他,我一定要見他!”於恬並不甘心就這樣放棄,要她看着周少淺和別的女人訂婚她無法做到,因爲周少淺她已經踏進了模特圈,就是爲了有一天能夠有足夠的資本站在他的身邊。
現在她的努力好不容易有了一點回報,她怎麼能放棄。
“我送你去周氏,我和他的關係現在很僵,他不會見我的。”沁然踩下油門,車子出了黃線往外面駛去。
於恬抿着櫻脣,眼底的霧氣瀰漫開來,靜靜地看着窗外的建築。
現在是下午時間,路面上的車不多,不到半個小時沁然就把車開到了周氏的門口。
正巧周少淺從周氏出來,沁然之前的跑車拿去維修,現在是另一輛藍色的保時捷,周少淺沒有認出來。
周少淺正走向已經停在不遠處的黑色轎車,沁然按了按喇叭,示意於恬下車。
周少淺正準備坐進轎車,冷不丁一雙纖細的手臂攔住了他,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周少淺,爲什麼不聽我電話,爲什麼不肯見我!”
“放手。”周少淺面無表情地拂開於恬的手,擡腳就要上車。
“不放,永遠也不放。”於恬執拗的性子也上來了,好不容易見到周少淺,她當然不能放過這一個機會。
周少淺不耐地攏着劍眉,他交往過的女人誰都沒有像於恬那麼死纏難打的,要是知道這個女人這麼死心眼,他當初就應該一點希望也不給她。
“於恬,我當初就說過不要愛上我,我不會和你在一起的,回去吧,不要讓我對你最後一點的耐心都耗盡。”周少淺把於恬握着他手臂的手拿開,但是於恬幾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周少淺一時之間被於恬抱的緊緊。
男人冰冷不帶一絲感情的話敲在於恬的心上,她的心臟驟然緊縮,密密麻麻的疼痛滲了出來,侵蝕着她的神經。
不甘地咬着下脣,於恬吸了一口氣沉沉地問,“周少淺,爲什麼趙穎可以,我不可以?難道你喜歡趙穎?我不信!”
周少淺和趙穎的婚姻只有利益關係,她不相信兩人之間有愛情。
“反正都不會是你,我一早就說過了,你不是我的口味。”周少淺的耐心已經耗盡,大掌握着於恬的手從他的腰上拿下來,幾步跨進轎車坐好,一旁的保鏢利索地關上車門。
於恬忙追上去,轎車從她的面前一溜煙地駛離,速度極快,擦過她的身子就往馬路開去。
於恬始料不及,向後退了一步跌在了地上,小腹傳來陣陣的痛意,她捂着肚皮痛苦地嗚咽出聲。
沁然急忙推門下車,周氏的保安已經趕了過來,於恬抓着沁然的手臂費力站起來,陽光刺眼地投灑下來,於恬釀蹌了幾下徹底地失去了直覺。
“於恬!”沁然接住於恬的身子沒讓她倒下,一邊的保安已經叫來了救護車,沁然一路跟着,得了空想要打電話給陸梓宸,但是想到於恬是因爲周少淺纔出事,還是等於恬醒來再說吧。
急救室的紅燈已經整整亮了兩個小時,沁然焦急地等在門外,期間陸梓宸給她打了一個電話,她並沒有交待於恬的情況,心裡對於於恬的境況有了一絲不安。
但願並不是她所想的那樣。
“叮”的一聲,手術室的門終於被打開,一位醫生走了出來,盯着沁然問,“你是病人的家屬?”
“我是她朋友,情況怎麼樣了?”沁然擔憂地問。
“你朋友已經懷孕了一個月,剛纔由於刺激過度所以才導致暈倒,以後要注意點了,在懷孕初期胎兒是很脆弱的,稍有不慎就有流產的危險,幸好這次送救及時。”
沁然點點頭,“麻煩你了,醫生。”
於恬已經被護士推出來送到了普通病房,沁然交完費後回去病房,心裡鬆了一口氣。
幸好胎兒沒事……
但是於恬懷孕了,又是另一件大事了。
沁然坐在病牀旁,於恬還沒有醒來,臉色蒼白一片,彎彎的秀眉不時皺起來,沒有血色的櫻脣一張一合在呢喃着一個名字。
沁然淡淡地挪開了目光,心底泛起一絲澀意,於恬是陸家的孩子,如果陸家人知道了這個孩子的存在,那麼就只有兩個結果。
於恬嫁給周少淺。
不要這個孩子。
但是剛纔周少淺的態度已經表現得這麼絕然,他根本就不喜歡於恬,又怎麼可能爲了她而反抗和趙家的聯姻。
但是沁然知道,以於恬的性子,就算最後不能和周少淺在一起,這個孩子她也一定會拼了命留下來的。
因爲愛一個男人,所以就算得不到他,那麼擁有一個和他的結晶品也是一種幸福。
沁然輕輕地嘆了一口氣,指尖拂開於恬沾了汗漬的頭髮,凝望着她素淨的小臉,這個女人有一種柔弱卻倔強的美,爲她心動的男人何其多,爲何偏偏就看上了周少淺呢?
手機裡的鈴聲響了起來,沁然望着屏幕上閃爍着的“陸梓宸”的字眼,猶豫了一會走出病房接聽。
“我今晚可能要深夜才能回來,你早點休息。”
沁然斂下悲傷的情緒,平靜地開口,“嗯,別太晚了。”
掛掉電話,沁然倚着牆壁,手機調出了周少淺的電話,卻在按下去的那一刻縮了手。
回到病房,於恬已經醒了過來,眼珠子轉了轉望見沁然的身影,沙啞地問,“我怎麼了?”
沁然在一旁坐下,淡淡地道,“懷孕一個月了。”
於恬詫異地瞪大眸子,手心在小腹的位置輕輕摩挲着,在她的肚子裡,竟然已經有了一個小生命,這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
她很期待他的誕生,但是又害怕沒有人會接受他。
“你打算怎麼辦?這件事我誰都沒有告訴,這孩子是周少淺的吧?”沁然把枕頭墊高,讓於恬半躺在牀上,又爲她端了一杯溫水。
於恬點點頭,堅定地道,“我要生下來。”
沁然皺了皺眉,“你和周少淺談談吧。”
如果周少淺對於恬有那麼一點感情,然後再因爲這個孩子,或許兩人會有一個好結果。
聽到周少淺的名字,於恬的眉眼間籠上了一層淡淡的憂傷,落寞地開口道,“他知道了,應該會給我安排一個最好的婦科醫生幫我脫胎吧。”
她和周少淺歡好的次數不多,但是每一次周少淺都會做好避孕措施,而只有一次是例外的,而那一次例外,周少淺也叮囑了她必須要吃藥,但是後來她因爲喜悅而忘記了。
周少淺從來都不允許女人爲他懷孕,而她已經觸到了他的底線,恐怕他知道了,她的處境並不好過。
但是要她放棄這個孩子,那是不可能的。
“於恬。”沁然沉沉地喚她,“你現在懷孕,可能永遠都回不了t臺,你想清楚了。”
現在正是於恬的事業上升期,如果傳出了她懷孕的消息,必定會對於恬的名聲有影響,而且生完孩子後於恬並不一定能夠重新回到模特圈。
於恬現在已經是國內的一線名模,前途無可限量,如果現在被一個孩子羈絆住腳步,沁然實在是覺得可惜了。
於恬握着水杯的手收緊,眼底閃過一抹痛楚,這一年在模特圈她好不容易纔有了如今的地位,她不甘心就這樣離開。
但是孩子……
“我不知道…”於恬無助地垂下腦袋,貝齒把蒼白的櫻脣咬出了一條淡痕,無措而落寞。
沁然抿着櫻脣,眸光望着於恬悲傷的姿態,眼底的寒意一閃而過。
“gina,你說我該怎麼辦?我是不忍心放棄這個孩子的。”於恬淚意朦朧的眸子看向沁然。
“站在一個模特的角度,我希望你能夠把事業放在第一位,周少淺不愛你,就算你生下了這個孩子,他也不會多看你一眼,你忍心你的孩子沒有父親嗎?而且你現在風頭正勁,正是進軍國際t臺的好機會,不是誰都能走到這一步的。”沁然語重心長地道。
於恬有現在的名氣,除了是因爲萬晨的力捧,她本身也是足夠的努力,其中的心酸沁然就算不說她想於恬也能夠深深體會,在模特圈出頭不容易,於恬一向都是好勝心強的人,這是她自己奮鬥回來的未來,要她離開這個t臺就等於扼殺了她的夢想。
但是,周少淺也是她的夢想。
於恬沉默了下來,十指抓着牀單,眼底掙扎的情緒密佈。
“你懷孕的事情我不會說出去,但是我希望你能夠慎重做好這個決定。”沁然沉着臉戴上墨鏡離開醫院。
這件事只能於恬自己想清楚,如果她固執地要留下這個孩子,那麼她就要準備好承受所有的風險。
沁然走進電梯,中間停了一層,一個高大挺拔的身影走了進來。
“沁然?”周少淺有些意外地看向於恬,站在她的旁邊。
沁然睨了周少淺一眼,淡漠地冷着臉並不打算搭理他。
周少淺在這裡的原因沁然大概明白,估計趙穎受傷了也是住這家醫院。
真是有緣。
“來看誰?”周少淺並沒有被沁然冷淡的情緒影響,雙手插着褲袋慵懶地倚着轎廂,黑眸微微眯起。
“和你無關。”沁然回了他一句,正好電梯在一樓停下,沁然疾步走出去。
周少淺皺眉,眼底劃過一抹傷痛,望着沁然走遠的身影,壓抑住想要追上去的衝動。
回到別墅的時候已經是晚上,王嫂準備好了晚餐,沁然望着那一桌的佳餚,卻是一點胃口都沒有。
她徑直回到了臥室,沐浴完之後坐在沙發上,手裡捧着ipad看着周少淺和趙穎訂婚的新聞出神。
陸梓宸回來的時候沁然已經懶懶地睡在了沙發上,眼睛閉着,睫毛一眨一眨的,並沒有真的睡着。
男人脫掉外套,襯衫的扣子解開兩顆,幾步來到沁然的後面,抱着她柔軟的身子讓她靠在自己的懷裡。
沁然迷濛地睜開眼睛,視線觸及男人那雙墨黑的眸子,淡淡地勾起淺笑,“你回來了。”
“怎麼睡在這裡?”陸梓宸摟着沁然的肩膀,她的肌膚一片冰涼,令他蹙緊眉心。
沁然翻了個身舒適地躺在男人的大腿上,“我想等你一起睡的,然後…”
陸梓宸拂着沁然柔軟的秀髮,女子的清香瀰漫在鼻尖,他壓下了俊臉專注地凝望着沁然,“以後在牀上等我,知道嗎?”
沁然思索着男人的這句話,怎麼聽怎麼彆扭。
陸梓宸已經抱起了沁然把她放到牀上,“你先睡,我去洗澡。”
沁然應了一聲,倦意襲來,眼皮沉沉地蓋下來。
半夜的時候,沁然做了一個已經整整一年沒有出現過的噩夢,夢裡的女人有着野火性感的身材,柔美的嗓音,絕美的五官,一個動作一個笑容皆是顛倒衆生。
她惡魔般的詛咒在她的耳邊繚繞着,久久不散。
“gina,我死了也不會讓你好過!”
沁然倏地睜開了眼睛,額頭上佈滿了密密麻麻的汗水,心跳重重地撞擊着,沉重的聲音在夜裡格外地清晰。
陸梓宸的警覺性一向很高,在沁然睜開眼睛的時候他就已經醒了。
他打開牀頭的燈,黑眸望着沁然不安的表情,微微皺了皺眉,“做惡夢了?”
沁然點點頭,眼睛不敢看向陸梓宸,因爲他的眼睛和夢裡的那雙眼睛幾乎一模一樣。
心底劃過一抹陣痛,沁然吸了一口氣,平復下紊亂的心跳,“我想喝水。”
陸梓宸很快爲她端來了一杯溫水,“要不要找一個心理醫生?”
沁然搖頭,“我沒事。”
陸梓宸依舊不放心,沁然這些安慰的話根本連他也說服不了,她的心裡始終有一個心結,而這個心結只有她自己能解開。
“然然,有事別憋在心裡。”陸梓宸把沁然圈在懷裡,溫柔地吻着她的秀髮。
沁然閉上眼睛,安靜地聽着男人沉穩的心跳聲,櫻脣抿着沒有出聲。
陸梓宸見沁然並不打算說,也不再逼問,抱着她躺回到牀上,“睡吧,我在你身邊。”
沁然心裡緩緩地淌過一抹暖流,身子縮成一團靠近男人溫暖的身子,她的心跳已經平穩了下來,只是那一句詛咒卻是重新在她的心底紮了根。
於恬住院的消息儘管沁然沒有透露給任何人,但是陸梓宸還是知道了。
第二天一早陸梓宸接到柏林的電話,於恬需要請假幾天,他讓人查了事情的原因,沁然已經爲於恬保密,不讓醫院的人透露於恬的真實情況,所以現在除了她沒有人知道於恬懷孕的事情。
但是當天是她送於恬去醫院的事情陸梓宸已經查到,吃早餐的時候陸梓宸問她,“於恬那一天怎麼回事?”
“她去找周少淺,然後被他的車刮到。”沁然簡單地交代了情況,眉心微微蹙起。
陸梓宸俊臉陰沉,眼底閃過寒意,“她對周少淺還沒死心?”
沁然點點頭,無奈地嘆了一口氣,要是於恬能夠死心,一切都好辦了。
第二天的工作結束之後,沁然去醫院探望於恬,沒想到又碰到了周少淺。
“究竟是誰住院了?”沁然站在電梯前等候,周少淺在她的旁邊追問道。
“周少淺,你不要管我的事。”沁然冷冷地道,電梯門打開,她率先走了進去。
周少淺沉下臉來,他也不想管沁然的事,但是他就是控制不住地想念她,關心她,這已經成了他的習慣。
沁然按了35層,周少淺站在她的身邊卻沒有動,一定要知道究竟是誰住院了。
“周少淺,你究竟想怎樣。”沁然擡頭望着身側的男人,他明明已經傷害了她,現在怎麼還能夠厚着臉皮來管她。
“我也不知道,我明明想要遠離你,可是我發現我做不到。”周少淺沉沉地開口,妖孽的俊臉染上了幾抹憂傷。
這一個月他和沁然完全沒有了聯絡,兩人就像是從未認識過的陌生人一般,他每天在周氏過着早九晚五的生活,晚上沉醉於酒吧的聲色犬馬,用酒精麻醉自己,懷裡的女人他多希望是沁然,可是她從來都未讓他靠近過。
她的所有心思都在另一個男人身上,他無法忍受。
但是和她做陌生人,他更加的無法忍受。
沁然抿着櫻脣沒有出聲,安靜地盯着電梯裡的屏幕,刻意忽略身側男人周身散發的寂寥的氣息。
無盡的失望從心底蔓延開,周少淺盯着沁然精緻的側臉,苦澀地笑了笑。
是他親手扼殺了他們之間的關係,現在,他早已經不能後悔了。
電梯在35層停下來,沁然走出去,周少淺在身後跟着,最終停在了盡頭的一個豪華的病房前。
沁然知道周少淺就跟在自己身後,她推開病房的門,於恬正坐在病牀上看書,看見站在門口的兩人,意外地愣了愣。
於恬沒想到會在這裡見到周少淺,他是來探望她的?亦或只是因爲沁然纔來這裡?
周少淺顯然也沒想到住院的會是於恬,要是知道於恬在這裡,他一定不會來。
對於這個執着倔強的女人,他的的確確是無計可施,他明明已經狠下心來把她決絕傷害,她卻一直都不死心。
“於恬,感覺好點了嗎?有沒有哪裡不舒服?”沁然完全忽略周少淺的存在,在於恬身邊坐下,瞧着她仍舊蒼白的臉色關切地問。
於恬搖搖頭,餘光卻是不由自主地望向站在後面的周少淺,眼底的亮光漸漸明亮。
沁然察覺到於恬的目光,微微皺了皺眉,握着於恬的手低聲道,“他硬要跟着我來,你們聊聊吧。”
說完沁然就站了起來,經過周少淺身邊的時候沉聲道,“她是因爲你才受傷的,既然來了,就別愣在這裡。”
周少淺沉下俊臉,沁然已經離開關上了病房的門,此刻靜謐的病房裡只剩下兩人。
“周少淺。”於恬此刻完全不知道該以何種心態來面對周少淺,他是她肚子裡面孩子的父親,但是他卻對她沒有感情,真是諷刺。
她不喜歡用孩子來威脅周少淺,但是想要和他在一起的念想那麼強烈,強烈到她想不擇手段豁出去一次。
周少淺慢慢地走到牀邊,居高臨下地望着於恬,這個女人在他面前總是一副精力充沛的模樣,此刻她柔弱的身影映入眸底,竟讓他覺得有些心疼。
原來她也會有如此嬌弱的一面。
“傷哪裡了?”周少淺面無表情地問他,目光在她的身上掃了一圈,也沒發現這女人究竟是哪裡傷了。
於恬擡眸,深深地望着眼前邪魅的男人,眼底的痛楚一閃而過,“擦傷了手臂,沒什麼事了。”
周少淺冷淡地點點頭,“好好休息。”
“嗯。”於恬應了一聲,兩人之間誰也沒有再說話,病房裡尷尬的氣氛蔓延開來。
“那我走了。”周少淺扯了扯嘴角,他真是來這裡給自己找麻煩的!
於恬愣怔地望着周少淺的背影,最終還是抑制不住地喚住了他離開的步伐,“你能不能不訂婚?”
周少淺微微僵住了身子,旋即握上門板打開病房門,淡淡地落下一句無情的話,“不能。”
無盡的悲傷和絕望瞬間籠罩下來,於恬緊緊咬着下脣,眼底的淚水洶涌地溢了出來滑落在精緻的小臉,身子蜷縮在被單裡顫抖着。
周少淺,你果然是最無情的男人。
但是,我就是無法對你死心。
沁然一直站在病房的門外,看見周少淺出來,挺直了身子盯着他。
“周少淺,以後不要再和於恬聯繫了。”沁然冷漠地開口,眸底凝着一片寒意。
周少淺停在沁然的面前,幽深的眸子凝望着沁然精緻的小臉,苦澀地勾起一抹笑,“我會的。”
沁然應了一聲,便繞過周少淺進去病房,卻被他一把拽住了手臂。
沁然愣在原地,想要抽出手臂,但是周少淺的力度很緊,她嘗試了幾秒都沒有成功。
“放開我。”沁然的聲調極冷,精緻的眉眼間散發出一陣寒意。
“沒有陸梓宸,沒有季子彥,你會不會考慮我。”周少淺的聲音很輕,幾乎一吹就散,但還是清晰地落進了沁然的耳中。
沁然抿着櫻脣,餘光睨着周少淺握着她的手,眸子微微一縮。
“不會。”
“沁然,你真狠心。”周少淺還是不願意放開沁然,他一直以來愛得如此隱忍如此卑微,他想要爭取一次。
哪怕明知道會被拒絕,但是他就是想要去嘗試。
這一刻,他忽然就有些明白於恬的感受。
他對於沁然,就像是於恬對於他吧。
他們都是愛而不得的人。
“我本來就是狠心的人。”沁然面無表情地回答他,眸光盯着不遠處病房的門,如果於恬知道周少淺一直愛的是她,那麼她是否還願意和她做朋友呢?
“我的訂婚宴,你會來嗎?”周少淺緩緩地鬆開了握住沁然的手,她的體溫漸漸遠離,他的心臟也寸寸收縮着。
“我會祝福你的。”沁然沒有給出明確的答覆,轉身走進了於恬的病房。
沁然進去的時候,於恬一直望着窗外的櫻花樹出神,沁然叫了她好幾聲於恬纔回過了神。
“他知道了嗎?”沁然在旁邊坐下問道。
“我不會告訴他的,我已經決定好了gina。”於恬認真地盯着沁然,眼底是堅決的情緒。
沁然抿着櫻脣,已經明白了於恬的想法。
“需要我幫忙嗎?”沁然問。
於恬搖搖頭,“我會和爸媽說的,你暫時不要告訴任何人,我想去國外先把孩子生下來。”
“出院後不要回去萬晨了,現在你有了身孕,走秀太危險了。”
“現在還看不出來肚子,我想再堅持一個月。”以後的路不知道會如何,生完孩子後或許她再也不會回到t臺了,現在難得還有機會,她不想現在就離開。
沁然皺了皺眉,想要勸誡於恬最後還是把話嚥下了肚子。
她們都同樣地熱愛t臺,她不忍心把於恬的最後一絲希望斬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