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溼昏暗的房間空氣中泛着濃重的黴味,高牆上通風口風扇在運行吹動發響,喬蘇抵靠在牆壁上,雙眼無神地望着緊閉的沾着點點黃色鐵鏽的大門。
她來到這裡已經有七天了,這一個星期內除去睡覺吃飯的時間喬蘇做的最多的事就是發呆。起初她試過逃跑,四面封閉只有一個通風口以她的身高根本夠不着,何況她沒有工具去拆掉風扇。
給她送飯的人總掐在準確的時間通過門下方的小窗口遞進來,然後什麼話都沒說就走人。連讓她問一句這是什麼地方,爲什麼要綁架她的機會都沒有。
腳步聲在外的走廊上響動隔着大門隱約傳了進來,喬蘇側過臉看了眼通過通風口滲進的光線,沒有手機手錶的她只能靠着光的力度來分辨時間。
目前應該是十一半左右的午飯時間,她不能在坐以待斃,必須想些辦法逃出這裡!
喬蘇拍了拍自己的臉頰,起身踱到門邊,等候那個送飯的人走近。
‘咔擦。’
與記憶中的開啓小窗口的聲音有點差異,鐵鏽在門縫隙上滾落濺了一地,喬蘇警覺地往後退了步,雙眼凝聚在緩緩開啓的大門上。
“額?”
壓抑的聲音從喉嚨口發出。
大門敞開抵在牆上,爲首的是一位戴着黑超墨鏡穿着一身黑色西裝的男人,但這並不是讓喬蘇感到驚訝的重點,男人的身後站着一位長相魅惑嘴角揚起淺笑的男人。
韓鯉?
他怎麼會出現在這?
難道是他綁架了自己?
千萬個疑惑在喬蘇腦海中環繞,她雙手環胸往後退了步。
“別那麼害怕嘛。”
“你來做什麼?”
別去害怕?說的倒是簡單!
喬蘇緊緊盯着韓熙城,眉頭緊皺成一條線。
這個男人,是他毀了蘇沐年,他回來是復仇爲了報復喬天仁。喬蘇仇視着韓鯉,但心中有一絲慶幸,如果沒有他,那今日的她也不會站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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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是血溶於水的父親,自小受教儒家思想的喬蘇性子溫和柔順,懂得百善孝爲先深記於心中。饒是韓鯉幹過再多的壞事,她也許也無法真的怨上韓鯉吧。
只不過,這不代表喬蘇在面對韓鯉時不去警戒他
的用意。前些日子喬氏帝國散股被收購的事鮮明的呈現在腦海中,時時刻刻提醒喬蘇不要去忘了這個男人的狡猾危險。
“某人讓我來救你。”
面對喬蘇強烈的牴觸態度,韓鯉也不生氣,依舊嬉皮笑臉的模樣看上去與四十多歲的成熟男人完全搭不上邊。
“誰?”
話音剛落下的那一秒,大腦中自動浮現出了一個朝氣蓬勃的女子。
能讓韓鯉出手的人,世上估計也只剩蘇沐年了。
蘇沐年不是一直躲避着韓鯉嗎,怎麼會主動找上他幫忙?依照她對喬天仁的瞭解,他不可能會讓蘇沐年去請求韓鯉幫忙。在她不在的期間發生了什麼事?
既然喬蘇已經猜到是誰,韓鯉也沒必要開口說出來。
他推開站在前方的手下,歪着臉走了進去,掃過屋內的環境後視線鎖定在喬蘇的身上,他挑了挑眉頭,一臉嫌棄的說道:“讓我的女兒住這種破的連豬都不願意住的地方,赤家的小娃娃膽子倒是挺大的。”
赤家小娃娃?
綁架她的人是赤家的人?
“別亂認親戚,我不是你女兒!”
叫的那麼親切,好像她跟他很熟似得。
這二十年來韓鯉從未盡到過父親的責任,現在站出來說着女兒兩個字他不會覺得很諷刺嗎?喬蘇冷笑。
“你現在不認我這父親也沒關係,等幾日後你就必須喊我爸爸了。”
“我今天不願,以後更不可能會認你!”
這樣的語氣,這樣堅定的模樣,與記憶中被她視爲一切的男人十分的相似。
韓熙城……
“你會認的。”
韓鯉篤定的說着。
喬蘇在愣了愣後,皺着眉冷聲說道:“我不稀罕你的搭救,比起被你搭救出去我寧願一直待在這裡!請你現在出去,我要休息了!”
話畢,喬蘇旋身往牀位上走去。
“你不想出去我也勉強不了你,但讓沐年知道她以嫁給我爲條件還救不了你的話,她應該會挺難過的。”
倔強的眼神與她母親蘇沐年真是相像啊。無聊單一的生活偶爾出現鮮活的顏色也不爲一件好事,但倔強過頭了他可不喜歡了。
今天,無論說什麼他
都要把喬蘇帶出去。
不然蘇沐年改口了怎麼辦呢。
他一直在等候,終於等到了蘇沐年肯親口說着嫁給他。他可不會讓這個上天賜予的良好機會從自己的手掌心內逃脫。
“你說什麼?”
話說出口後的一秒,喬蘇忽然譏諷的大笑了兩聲。
“你以爲我用這種荒唐的理由就可以騙得到我了嗎?”
蘇沐年若是肯嫁給韓鯉也不用躲了二十多年的時間了。喬氏帝國的勢力不亞於韓鯉,何況這是在國內,他的眼線網沒理由會比喬氏帝國探查來的快。
“你可以不相信我,但我今天是必須帶你出去。”
“帶我出去用我去威脅爺爺他們嗎?我很清楚的知道你回來就是爲了報復爺爺當年對你做的一切。想讓我跟你走,我告訴你,你大可以死了這條心。我情願死在這裡,也不要再造成爺爺的負擔讓你威脅他!”
說着,喬蘇伸手拿過杯子往地上一甩,玻璃杯破裂成千萬碎片,她俯身撿起一塊鋒利的玻璃碎片抵在手腕,一副你若是執意要繼續,那你得到的只會是屍體一具的硬氣模樣。
喬蘇的一番話下來,引得韓鯉沉默了。
就在喬蘇以爲韓鯉會離開,他突然衝手下揮了揮手,後面站着的壯漢從懷中拿出一份報紙邁步上前遞到喬蘇的身前,示意她查看。
“你是覺得爲何不是喬天仁找到你,而是我先行找到你嗎?自己翻翻看,上面的東西會替我回答你心中的答案。”
是的,她的確疑惑這個問題。
喬蘇接過報紙,將折成正方形的報紙疊開,視線從右邊一一掃過沒發現新奇的事件,然後她將視線移到了左邊的版面上。
僅此一眼,讓她慌了。
‘喬氏帝國第一任總裁喬天仁因心臟病晚期病逝家中,據記者瞭解到……’
後半句的話語被喬蘇忽略,喬天仁病逝的字體在她眼前徘徊擴大。
“不,這不是真的!額……”
從頸後傳來的痛楚蔓延全身,喬蘇緩緩閉上了眼身體向後倒去。
“女人還是安靜柔順些纔好。”
韓鯉不知何時來到了喬蘇的身後,他伸手劈在喬蘇的後頸。然後伸手抱住暈倒的喬蘇往外走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