掀脣笑着道:"昨天我看到了,磊哥哥給你送來了不少首飾包包,聽說你退回去了?"
"嗯。"不安地點頭,手握得更緊,有種霸佔了韓晴兒東西的感覺,讓她很沒有底氣。
"女人總要個小包包什麼的呀,你看,你這個這麼髒又這麼爛。"韓晴兒拾起她一直捆在手上的那個小包包,鄙夷地挑高了眉。而後,遞過一個跟她的款式差不多的小包包道:"我也不知道你喜歡什麼樣的,就照着這個包的樣式從我的舊包裡選了一個,你一定要收下哦,否則我會覺得你是因爲看不起我而不要我的東西。"
包遞向她,江盈雪找不到拒絕的理由,遂接了下來。韓晴兒笑更加深眷,卻只在皮上滾動,怎麼也達不到眼底。
她突然起身,道:"既然東西都送到了,我也要準備把東西搬出去,你休息吧。"
"姐!"江盈雪不安地叫着她,眼底盛着愧疚。她也不知道如何處理三人之間的關係,心亂極了,但知道韓晴兒要搬走,心裡萬分地過意不去。
韓晴兒眼底泛出一股冷氣,表情都僵了起來,沒有多少感情地道:"好了,我該走了。"踏着高跟鞋很快消失在她眼前。
韓晴兒,真的要離開嗎?江盈雪握着包包,脣咬得緊緊的,很不是滋味。
接下來的日子,韓晴兒真的消失了一般,再沒有出現在她面前。兩天時間,很快過去,黎寒磊就要回來。
江盈雪的心裡說不出是喜還是憂。她的幸福如果用親生姐姐的痛苦換得,是不是太殘忍?爸爸還活着的時候總是牽着她和韓晴兒的手,一遍又一遍地道:"你們以後一定要相親相愛,互助互幫,快快樂樂地過一輩子。"
可現在呢?
如果爸媽在天有靈,知道韓晴兒將要面對被掃地出門的境況會怎麼想?
只是,她能放棄小石頭哥哥嗎?能放棄嗎?他們一起度過那麼多幸福美好的時光,她並不認爲那些誓言都是辦家家酒,至少小石頭哥哥在說的時候一臉認真,沒有半絲玩笑的意味。他一向早熟,說話算話,從來沒有騙過她……
門有節奏地被敲動,張管家出現在門口,聲音沒有波動地道:"老闆在樓下,請江小姐下樓。"
江盈雪沒有細想,走了下來,客廳裡,除了黎寒磊,還有韓晴兒,他們今天……要面對了嗎?
黎寒磊的臉色極不好,韓晴兒在抹淚,張管家臉色陰沉,沒有別的傭人。
她放輕步子走到黎寒磊面前,他只是微點頭,臉上已沒有了那天的溫柔,十分嚴謹。江盈雪略微不安地坐下,看向韓晴兒。韓晴兒繼續垂眸委屈地哭,眼淚叭叭地流個不停。
"磊哥哥,我說的都是真的。"她突然出聲,梨花帶雨,一副可憐模樣。
黎寒磊垂眸,落向江盈雪,似在觀察她。江盈雪越發覺得不安,屁股下像扎針般扭動着,小心翼翼地回視他的目光。他的目光冷寒有許多,彷彿回到了從前,韓晴兒都說了些什麼?
"是真的嗎?"他突兀開口,江盈雪微啓脣,不知道如何回答。
"是因爲你被她拒絕進入韓家才生她的氣,有意要裝扮韓晴兒來欺騙我嗎?"
江盈雪愣愣地看着黎寒磊,沒想到他會這樣問自己。韓晴兒是這樣對他說的嗎?她不是要離開了嗎?她對自己說的那番話那麼真誠,怎麼可能會發生變化。
"磊哥哥,我們這麼久的感情難道你還看不出來我的本性嗎?泰迪熊的事我一直不敢說實話,就是怕你難過呀。那年在涯上,突然江……盈雪就來了,她不服氣,狠狠地罵我,搶走了我的泰迪熊還差點把我推下涯……。"韓晴兒抹着淚聲音微啞,委屈地解釋着。
江盈雪的腦袋一時轟轟亂響起來,韓晴兒在說什麼?泰迪熊不一直是她的嗎?怎麼會變成她搶的?
"還有。"韓晴兒沒有停下來的意思,也不顧她的反應,繼續道,"我的日記本也不見了,那裡面記載着許多我和你的事情,如果被人拿走,一定會將我們以前的事知道得清清楚楚的。磊哥哥,都怪我沒用,這麼重要的東西都沒辦法保護好……"
"是你拿的嗎?"黎寒磊轉臉看着她,冰冷地問。江盈雪不適應地抖了一下身子,忙搖頭道:"不,我怎麼會拿她的東西,怎麼可能!"
"江盈雪,你上次潑我的硫酸就是想要那本日記本,除了你還會有誰?再者說了,一個日記本別人拿了能有什麼用!"
韓晴兒據理力爭,江盈雪只能不斷地搖頭。
"張管家。"黎寒磊無波的聲音開啓,轉臉看向張管家,"上我的房裡去看看。"張管家應聲,一會兒走下來,手裡握着一個巴掌大的小包,正是韓晴兒那天送自己的。
"啊,就是這個包!"韓晴兒叫起來,跑過去搶包急急地翻動。一個泛黃的小本子突然掉落,黎寒磊的目光鎖在了上面。
"我的日記本!"韓晴兒想去撿,黎寒磊已快一步撿起來。江盈雪看着那個本子有些眼熟,卻已經想不起來。
黎寒磊在本子上叭叭地翻着,突然在某一頁停下,那裡,在空白處畫着一個蛋糕,呈弧形排列着的一排蠟燭,旁邊寫着一個15。
"真是這樣嗎?"危險的聲音響在空氣裡,炯炯的目光輪翻看向江盈雪和韓晴兒。
江盈雪到現在都沒有弄清楚是怎麼回事,韓晴兒已開口:"包是我的,這個張管家也看到過,是知道的,我一直襬在牀頭。"
張管家點點頭,一臉凝重。
江盈雪看着那個包,疑惑地轉臉看着韓晴兒:"不是你送……"
"我找了好久都沒有找到,都快急死了,江盈雪,真的被你偷走啦。"
"明明是你……"
"你怎麼可以這樣?江盈雪,我已經向你道過歉了,我真的沒有辦法帶你進韓家。因爲這個,你就報復我是嗎?我該怎麼辦?"
"……"瞠大的眸子看着韓晴兒那張放肆的臉不斷卑微地表達着歉意,江盈雪無語到了極點。她……竟然有把黑說成白的本領?
求助的目光落在黎寒磊身上,搖頭表示自己的無辜,黎寒磊朝她走過來,狠狠地壓低了下巴,叭地甩開了
本子:"那一次次的小石頭哥哥的呼喚是你有意的嗎?想以此引起我的注意?我給你支票你一次次撕掉是覺得不夠嗎?是不是覺得擁有我更有挑戰性?畫在紙上的蛋糕也是爲了引起我的注意吧,包括跟你父親合謀引我去你家看泰迪熊……"
江盈雪像吞下了數只蒼蠅,只有反胃而沒有了反駁的能力,不斷地搖頭,滿臉的焦急,她竟不知道從何解釋起。
"我沒有,我什麼都沒有做。"
"郭子幕去了你說的地方救你父親,你父親連人影都沒有,又怎麼解釋?"
"……"
"這裡面的圖和你在別墅裡畫的一模一樣,絕對不是巧合吧。"
"……"
她看到了日記本上那副蛋糕圖,真的和她畫的一模一樣,只是,這兩幅圖原本就是她畫的啊。
黎寒磊冰寒的氣息噴在她身上,讓她感到絕望。
一切怎麼會這麼巧,爸爸爲什麼要陷害她,她現在連解釋的機會都沒有。
韓晴兒……終究沒有退出的打算,無情地誣陷她。
她是自己的姐姐啊。
眼淚叭叭地掉下來,江盈雪的心痛得幾乎要裂開,再也解釋不出一句。
"磊哥哥,如果我是假的韓晴兒,我父母這些年怎麼可能看不出來?就算我父母看不出來,我哥哥也能感覺得出來啊,他一直都那麼針對我!"
韓晴兒撲在黎寒磊的身邊,眼淚汪汪,比江盈雪還委屈。
黎寒磊緩緩回身,扶起韓晴兒,緩緩掏出手機撥下一個號碼:"韓宇峰,你在哪裡。"
"磊哥哥……"
沒想到黎寒磊真的打電話給韓宇峰,韓晴兒的臉驚得發白,連忙阻他:"夠了,盈雪她怎麼說也是我妹妹……"
黎寒磊沒有理睬,而是揪起了江盈雪的臂,用力地將她往外拖,拋上了車。
"磊哥哥,算了!"韓晴兒還在勸,黎寒磊一踩油門走遠。
韓晴兒不顧一切地跳上自己的車跟上了黎寒磊。
車子在韓宇峰的別墅外停下,江盈雪被蠻力扯了出來。韓宇峰剛好出現在門口,臂間挽了個女人,戴了墨鏡,看到這裡的情景勾高了脣角,紈絝形象與黎寒磊的冷寒形成了鮮明對比。
江盈雪的身體被一股力量強推,她叭地倒在了韓宇峰的腳下。韓宇峰冷凝着黎寒磊,緩緩壓身,將江盈雪拉起。"怎麼?磊少?你連女人也打?"韓宇峰的脣勾成諷刺的弧度,將她拉起來時爲她拍掉身上的泥土。
黎寒磊怒氣衝衝地看着韓宇峰對江盈雪做出的這些親熱動作,眼裡燃起了熊熊烈火,嘴裡狠聲問:"告訴我!她是誰!"
韓宇峰偏臉,白皙的公子哥兒的臉龐上有着驚訝,冷哼:"你不是吃錯藥了吧。她是誰都不知道。"
"哥,我是韓晴兒。"
江盈雪虛弱地低呼,韓宇峰對她的保護讓她找到了安全感,動情間承認了自己的身份。
韓宇峰突然頓住,挑高的眉頭久久未能垂下,盯着江盈雪,就像盯着一個怪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