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明白的。我會乖乖待在家裡,等待你的好消息,儘量不給你添亂的。”黛西哽咽着,除了乖乖地聽話,她也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什麼。
“對不起,讓你擔心了。”亞倫將她擁入懷中,心裡止不住的愧疚。
“所以你千萬不要離開我。”黛西將頭靠在他的胸前,委屈地說到。
亞倫嘆息了一聲,摟着她,久久沒有言語。
許寧靜匆忙跑出去,不去理會那些人異樣的眼神,直接奔向大門口。
可是昨晚停車的那裡空無一物,根本不可能有冷安的影子。
“許小姐,公爵吩咐了,您不能離開這裡!”一名女傭連忙跑過來拉住許寧靜。
“有沒有看見跟我一起過來的人!”許寧靜反拉住她,焦急地問道。
女傭搖搖頭,“許小姐,如果您要找人的話,去跟管家說,他一定會盡力幫您尋找的。”
可是許寧靜根本聽不進去,冷安幫過她那麼多次,如果再次因爲她而出了什麼意外,她一定不會原諒自己的。
可是找遍了公爵府,她都沒能找到冷安,他到底去哪裡了呢?
經歷這些變故,許寧靜挫敗地蹲坐在地上,爲什麼只是來參加一個宴會,事情會變成這樣呢?
歐巖肯定還在等着自己回去,可是發生了這些事情,她根本就走不開。
“許小姐,找到冷安先生了!”不遠處一箇中年男子朝這邊跑來,氣喘吁吁地在許寧靜面前站定,“傭人說您到處在找冷先生,我已經找到他了。”
“在哪裡!他在哪裡!快帶我去見他!”許寧靜站起身,拉着管家焦急地詢問。
管家示意她不要着急,“許小姐,冷先生因爲在外面昏迷了一晚,現在還在發燒。”
“昏迷?他受傷了?”
“只是被人擊暈了,除了發燒,沒有什麼大礙。”
許寧靜鬆了一口氣,“那快點帶我去見他!”
“好的,這邊請。”
許寧靜覺得自己已經不再適合配備管家了,潘森出事還沒多久,冷安又出事了。
“哎,冷安你真命苦。”許寧靜守在冷安的牀邊,等着他醒來。
打了退燒針後,冷安躺了兩個小時,才悠悠轉醒。
“小姐……”冷安的嗓子沙啞着,看到身邊的許寧靜,有些沒想到。
“你醒了?頭還痛嗎?”
冷安掙扎着坐起來,“我沒事的,小姐,你怎麼樣?”
“你先告訴我昨晚你是怎麼了?”許寧靜表情凝重,她懷疑這是一個事先就設好了的局。
“昨晚我出去開車,在門口等了你好久,見你遲遲沒有出來,我就下車準備去看看,結果剛一下車門,就有人從背後襲擊我,然後我就不知道發生什麼事了。”
回憶起昨晚的事情,冷安也覺得很蹊蹺。
“你說這會是莫斯伯爵他們乾的嗎?”看着許寧靜陷入沉思的表情,冷安輕聲問道。
許寧靜搖搖頭,“我也不太清楚,好像是他們,好像又不是。但不管怎麼說,跟他們都脫不了干係。”
“那昨晚你有沒有怎麼樣?”自己根本就不可能會成爲別人的攻擊目標,只有一個可能,那些人針對的很可能是許寧靜。
一提起這件事,許寧靜就頭疼,可是她又不知道該如何告訴冷安,畢竟說出來恨還是尷尬的。
“冷安,我現在遇到了麻煩,你先休息一天,然後明天一早回城堡,告訴歐巖他們不要擔心,等我把事情處理好了再回來。”
以歐巖的個性,如果她遲遲不回去,肯定會擔心,然後一個人找過來都有可能。
冷安有些猶豫,“小姐,你一個人留在這裡可以嗎?你可以先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許寧靜看着他,張了張嘴,想了好久,纔將發生的事情一一告訴了他。
聽罷,冷安氣得握緊了拳頭,“這些人太卑鄙了,竟然用這麼陰損的方法來對付你。”
“哎,也怪我自己太大意,低估了他們齷齪的限度。”這樣的教訓,足以讓她刻骨銘心了。
“你一個人在這裡肯定是敵不過他們的,要不我留下來吧。”冷安不放心地說到。
許寧靜搖搖頭,“不行,你得回去,但是不要告訴歐巖我這邊出的事情,就說公爵留我暫住,我過陣子再回來。”
“可是……”
“就這樣決定了,不要再囉嗦,你好好休息。”
說完該說的話,許寧靜毫不遲疑地走了出去。
下樓的時候,正碰上亞倫從外面進來,他送黛西回去了剛回來。
兩人見面,難免有些尷尬,“許小姐,冷管家還好吧?”
“打過退燒針,現在已經醒過來了。”看着這張臉,許寧靜還是覺得彆扭,“亞倫,我們去花園裡聊聊吧?”
亞倫遲疑了一會兒,才點頭說,“好吧。”
女士優先,亞倫讓許寧靜先走一步,自己跟在她身後,順便對一旁的傭人吩咐到,“準備一壺紅茶,一疊馬蹄糕,送到花園去。”
聽到他的吩咐,許寧靜的心裡再起漣漪,她最愛的喝的是紅茶,最愛的點心是馬蹄糕。
很久以前,林措也是這樣吩咐傭人的,有那麼一瞬間,許寧靜真的以爲,林措回來了。
可是回頭對上亞倫陌生的視線,許寧靜又放棄了這個念頭。
亞倫只覺得奇怪,已經不止一次了,好幾次許寧靜都會用這種悲傷的眼神看着自己。
花園裡的石桌上,亞倫與許寧靜相對而坐。
“許小姐,你想跟我聊什麼?”傭人很快備齊了茶點,待他們下去之後,亞倫纔出聲問道。
看着他的臉,許寧靜終究還是沒能忍住,“你真的不記得林措這個名字嗎?以前的事情你全想不起來了嗎?”
亞倫嘆了一口氣,“許小姐,關於以前的事情我是真的記不起來了,我也曾試着去留意失蹤人口信息,但是還是沒能找到自己的信息,所以不管我是不是你口中的那位林措,我都記不起來了,很抱歉。”
是啊,就算他是林措,他也已經忘記了自己。
“對不起,我失態了。其實你肯定不是他,只是長得實在是太像了。他已經……不在了,不在很久了。”許寧靜臉上雖然還掛着笑容,可是眼神裡的哀傷溢滿了整雙眼睛。
“不好意思,讓你想起了傷心的事情,可是冷管家跟我也挺像的,你怎麼沒認錯過他呢?”亞倫很好奇,雖說天天底下相似的人多得去了,可是同時遇見兩個,也太巧合了。
許寧靜微微一笑,“剛見到他的時候,我確實也認錯了,但是細看之下還是有差別的。”
“不介意的話,我可以問問你們是,什麼關係嗎?”
想到這個問題,許寧靜怔住了,看着前方盛開的杜鵑花,眼神突然變得模糊,她連忙低下頭去,忍住心頭的哽咽,擡起頭,笑着說:“他啊,是我曾經最愛的人。”
亞倫突然生出了一種想要上前擁住她的衝動,他不禁爲自己心中的念頭感到吃驚。
“知道爲什麼我會幫你跟黛西嗎?”許寧靜突然問道。
亞倫不解地搖搖頭,“難道不是因爲你也有喜歡的人,不希望被捆綁嗎?”
“不全是。”許寧靜撐在石桌上,拿起一塊馬蹄糕,只是靜靜地看着,喃喃地說到,“因爲很久以前,我經歷過同樣的事情。”
“林措還在的時候,我們很相愛,但是因爲可笑的身份問題,我的祖父強烈反對我們在一起。那時候,我們一起跪在祖父面前,希望他可以祝福我們,但是不管如何怎麼說,我祖父都不爲所動,後來還是我父親出面,祖父才勉強同意。”
“但是我沒想到,祖父會心狠到那種地步,他表面上接受了我們,可背地裡卻想方設法地逼林措離開我,林措爲了不讓我擔心,一直沒告訴我。可是這就是悲劇的源頭。”
“後來我知道了祖父做的這些事情,但是一切都已經晚了,林措被我大伯誣陷,說他接近我是爲了奪取家產,祖父勃然大怒,於是讓父親立即將林措帶去他面前,但是父親知道林措是被冤枉的,所以偷偷放走了林措,讓林措先出去躲避風頭,然後他來想辦法澄清林措的罪名。”
“但是林措沒有等到罪名澄清的這一天,大伯猜中了父親的心思,所以帶人包圍了城堡,強行帶走了林措。我不願意看到林措被這些人爲難,所以偷偷救了他出來,準備跟他一起逃走。”
說到這裡,許寧靜停住了,後來她一直在想,如果她肯聽父親的話,耐心等待,不那麼心急地救林措出來,林措很可能就沒事了。
“我跟林措坐船準備逃去中國,爲了得到城堡,大伯這個人是不會那麼輕易放棄的,所以他明面上派了一些人來追查我們的下落,私下裡又派了一夥人,真正追上我們的,正是私下裡派出來的這夥人。”
“這夥人是想置我們於死地的。當時我哀求大伯,我天真地以爲只要我們乖乖跟他回去,他就會放過我們,但是,迴應我的是大伯的槍。林措爲了救我,連捱了兩槍,那兩槍全落在胸口,他當場……就沒了呼吸,然後被拋下了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