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啊,差點忘了這裡還有孩子的存在,蘇遇暖連忙鬆開牧明佑,“牧老師,等你上完課,我們再好好算賬。”
有她在,自己怎麼可能還有心思上課,“同學們,那今天的課就上到這裡嘍,你們快回去吧,路上小心,到家了再出去玩知道嗎?”
那些小孩子似乎都很喜歡牧明佑,而且很聽他的話,走的時候還一一跟牧明佑告別。
一年多的時間,牧明佑好像也改變了不少呢,蘇遇暖微笑着看着他,等他忙完了才重新走上去,“怎麼樣啊牧老師,你是不是應該好好解釋一下啊?”
“在我解釋之前,我想先知道你是怎麼找到我的,是不是大家都知道了?”他就是爲了享清閒所以纔會在這裡穩定下來,要是被外界知道了,那又是一陣轟動。
“放心吧,別人都不知道,至於我,等你解釋完,我再解釋!因爲是我先問的!”蘇遇暖吐吐舌頭,然後迅速地朝外面跑去,一邊跑一邊招呼牧明佑快一點。
在牧明佑面前,蘇遇暖就像是一個長不大的女孩子一樣,毫不做作地撒嬌耍賴,一切都是那麼自然,那麼順理成章。
“我都還沒有吃飯,不如你帶我去吃飯,我們邊吃邊聊?”蘇遇暖摸摸自己的肚子,還真是不經餓啊,這纔多久,又餓了。
正好這個點也該是吃晚餐的時候了,牧明佑便帶着她去了最常去的一家小飯店。
“好了,現在可以告訴我你的傳奇故事了吧?”蘇遇暖雙手支撐着下巴,晶亮的眼眸一動不動地盯着他。
牧明佑啞然失笑,真是拿她沒辦法。“沒有什麼傳奇故事,不過是我幸運加命大,然後就來到了這個地方,一待就是這麼久。”
察覺到他不太想提及過去的事情,蘇遇暖便不再多問,畢竟那段往事,她也不願意回想。
“好了,現在輪到你說了,怎麼找到我的?”牧明佑還以爲蘇遇暖是特意爲他而來的。
“我不是來找你的,只是出來散散心,隨處走走,來到這裡的時候,覺得這裡非常舒服,所以就留了下來,再然後就是遇見了你這麼一個驚嚇了。”
看來她也是不願多說的,牧明佑給她添上一杯熱茶,重新問道:“那你打算待多久呢?”
這個問題哪裡有答案,蘇遇暖搖搖頭,“反正暫時不會離開,我想留下來,因爲我非常喜歡這裡。”
但是要留下的話,就必須想到生存這個問題,比如,今天晚上她住在哪裡?
一聽蘇遇暖這樣說,牧明佑便大概知道蘇遇暖只怕又是跟遲玄鬧矛盾了。
“還沒找到住的地方吧?別擔心,我會幫你安排好的。”這個小鎮說大不大,牧明佑基本上已經將這裡的人全部認識完了,所以要給蘇遇暖找一個住的地方,那是毫無壓力的事情。
蘇遇暖立即眉開眼笑起來,沒有一點難過的樣子,牧明佑不禁奇怪了,如果是吵架,那麼她應該是滿腹心事纔對,怎麼會有這樣輕鬆的表情?
“小暖,你沒事吧?”牧明佑擔心蘇遇暖是強顏歡笑,所以就多問了幾句,“你不會又是來躲避什麼事情的吧?”
難道她還是“慣犯”嗎?蘇遇暖犯了個白眼,見飯菜上來了,也就不再跟牧明佑計較,“我先吃飯,我真餓了。”
再不吃飯的話,肚子也該叫了。
看着蘇遇暖狼吞虎嚥,一點也不顧忌形象的樣子,心中不禁暗自思忖,這到底是幾天沒吃飯了啊?
“你慢點,別噎着了。”牧明佑也不吃飯,就這樣看着蘇遇暖,嘴角眉梢,全是笑意。
“我這陣子消耗量有點大,所以吃的也多,不要被我嚇到哦。”幸好蘇遇暖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的吃相有些恐怖。
牧明佑忽然就開始心疼起來,“你一直是一個人?也沒怎麼好好吃飯是吧?”
蘇遇暖從面前的飯碗裡擡起頭來,思考一下說:“我一直都有吃,可能是吃得太少了吧,所以總是覺得餓。”
“你啊,還是這麼不拿自己的身體當事,以後不許這樣了。”牧明佑柔聲責怪道。
有多久沒有聽到這樣半是威脅半是心疼的囑咐了?蘇遇暖只覺得自己又想哭了,動不動就流眼淚,她也不喜歡這樣的自己。
“你放心吧,我對自己好着呢!”蘇遇暖將淚意給憋回去,繼續奮鬥着面前的美食。
這陣子總是快餐應付着來的,蘇遇暖都快要吃吐了,火車上的飯菜本就難吃,可是她還堅持了那麼久,也算是人才了。
對自己好那就好,牧明佑也就放心了下來,“你慢點,喝口水,不着急。”
“你還活着的事情,爲什麼不告訴越越?這樣她該多高興啊!”蘇遇暖啃着雞腿,不解地看着他。
不告訴別人,她可以理解,畢竟牧明佑是公衆人物,但是連蘇越也不告訴,那就太不合乎情理了。
“剛開始的時候,是不想給他們添麻煩,後來就是純粹自私的想法了,不願意再被打擾,既然所有人都認爲我不在了,那我自己也就當自己不在了。”
牧明佑說的雲淡風輕,蘇遇暖卻聽得心驚膽戰,因爲不論是死裡逃生還是在這類生存下來,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可是牧明佑做到了。
蘇遇暖握住牧明佑的手,想到這隻手剛剛啃過雞腿,連忙用紙擦了擦,然後重新握住。
“明佑,我一直都想跟你說聲對不起,因爲你是我們給連累的。”
“這何嘗不是一種因禍得福,不要覺得內疚,我覺得自己現在這樣比之前好多了。”
牧明佑說的是真心話,蘇遇暖微微一笑,在他的催促下,重新開始吃起美味的飯菜來。
一大早,遲玄用完早餐,準備離家去公司,車剛開出大門,便被突然竄出來的人給攔住,嚇得遲玄趕緊剎車。
“該死!”遲玄看着車前,一臉毅然的劉思盈,惱怒地罵了一句,然後搖下車窗,“你來這裡幹什麼?找死?”
就算是找死也該看看地方,別弄髒了他的車。
劉思盈的淚水一下子就涌了出來,撲通一下跪在了地上,“我求求你,救救耀耀吧。”
遲玄眉頭一皺,再沒有多餘的表情,“他怎麼了?”
“耀耀他……他被確診爲白血病!”現在劉思盈終於相信什麼叫做報應了,可是報應爲什麼不是報在自己身上,而是一個小孩子身上,難道上帝都知道這纔是最折磨她的方式嗎。
這的確是一個令人震驚的消息,遲玄眉頭皺得更緊,眼神裡確實一絲疑惑,“有病的話就去找醫生,你找我幹什麼,我都不是他的親生父親,想捐骨髓也沒用。”
還真以爲他現在仍然什麼都不知道嗎,那劉思盈就真是太天真了,就算自己真的一無所知,他也不去給那個孩子獻血。
這下換劉思盈震驚了,雖然她不是來找遲玄求捐骨髓的,但是她沒想過遲玄竟然已經知道了這件事情。
既然知道了,那爲什麼還要裝作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呢?遲玄不是最痛恨別人的欺騙嗎?
“你……你都知道了?”劉思盈緊張地看着遲玄,既然他已經知道了事實真相,那自己想要的求助的事情估計也沒戲了吧。
“我說過,你的把戲,在我眼裡根本就不夠看的。”遲玄重新搖上車窗,準備走人。
劉思盈及時抓住那被搖上去的車窗,乞求着說道:“遲先生,求求你幫助耀耀,他的病需要一大筆錢,我求求你,幫我一下。”
世上怎麼會有這麼厚臉皮,不斷刷下限的女人,遲玄臉色已經鐵青一片了。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我曾給過一張支票。雖然我多的就是錢,但是也不會無緣無故地給一個一直在蓄意謀害我的人。”
有困難的時候,就天使面孔似的來求;自己稍稍一落勢,便勾結他人,企圖傷害自己,傷害蘇遇暖,然後頂替自己所有的財產。
劉思盈快要絕望了,如不是已經被逼到了絕路,她又怎麼會送上門來讓遲玄侮辱。
“我知道我做了很多錯事,但是得到報應的應該是我,耀耀是無辜的,我求求你,看在他曾經叫過幾聲爸爸的份上,救救他吧。”
的確,遲玄曾經試着將那個孩子當做自己的孩子來看待,但是這個孩子真的是無辜嗎?他可不這樣認爲。
一個五歲的孩子,便已經有了那樣毒辣的目光,跟他的媽媽實在是像極了。
“不要跟我多廢話,我不是你的提款機,滾開。”如果孩子是他的,他會不遺餘力的挽救,但是那既不是自己的孩子,也沒有做過什麼讓他覺得貼心的舉動,憑什麼就這麼幫助他們?
世界上這麼多得了白血病的人,難道每一個都需要自己去救助?他可不屑做什麼救世主。
“遲先生,錢我可以自己想辦法,我只是想請求你幫我尋找一下合適的骨髓,求求你了。”
“骨髓的事情,我認爲找醫院比找我更加合適,現在,你還有什麼要求?”遲玄是鐵了心不會幫助劉思盈的,這樣不知悔改的人,他憑什麼給與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