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是真的!”內特打斷了她的話,“當時說的話都不是出自我本意,我的真實想法,你想聽嗎?”
遲若雨淒涼的眼神漸漸變得不解,他這是什麼意思呢?“你想說什麼?”
“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換個地方。”人來人往的街頭,內特忽然就紅了臉,他一個三十歲的老男人,竟然在遲若雨這個二十出頭的小丫頭面前紅了臉。
緊接着,遲若雨的臉也紅了,之前是因爲憤怒,現在,卻是因爲緊張加害羞。
她沒有表態,算是默認了吧,內特拉着她的手便往自己的車走去。
二十二樓,洛非凡站在窗邊,將這一幕看得清清楚楚。
這時,楊寒走了進來,熟練地從休息室裡取出了醫藥箱。“洛總,該上藥了。”
洛非凡回過頭來,眼神有些傷感。“楊秘書,我好像,失戀了。”
楊寒擡頭看了他一眼,又迅速地低下頭去。“您和遲若雲小姐的戀情,在上個月便已經走到了盡頭。”
她怎麼會懂呢,洛非凡嘆了一口氣,像每個陷入失戀的痛苦中的人一樣,傷感地說:“我的傷痛你根本就不懂。”
聽他說這話,楊寒忍不住加重了手中的力道,聽見洛非凡“嘶”了一聲,才冷聲說:“現在洛總還敢說我不懂你的傷痛嗎?”
算她狠!洛非凡悶聲不語,乖乖地讓楊寒上藥,心思卻忍不住飄遠了。
遲若雨那個女人肯定已經投入內特的懷抱了吧?現在內特終於肯表達自己的心意了,那個女人一定很開心。
沒想到自己都還沒得及出手,便失敗了。可惜啊可惜。
等到楊寒上完藥了,洛非凡才傻兮兮地問道:“楊秘書,你覺得剛剛那個男人和遲若雨配嗎?”
楊寒一邊收拾醫藥箱,一邊回答說:“我一向不管別人的事情。”也就是說他們兩個配不配,跟她沒關係。
這個女人怎麼呆板啊!上司失戀了,難道她不應該安慰一下嗎?“那你覺得遲小姐適合怎樣的男人?”
這下她總能回答了吧,她跟遲若雨也算是熟悉。“洛總,關鍵不是適合與否,還要看遲小姐的心意,你覺得呢?”
在洛非凡的注視下,楊寒慢條斯理地收拾好一切,然後鎮定地將醫藥箱放回到了遠處,之後纔回到自己的工作崗位,繼續自己的工作。
他要換秘書!這麼不懂情趣的女人怎麼可以做他洛非凡的秘書!
回到車裡,內特認真地凝視着遲若雨。“小萌,我想告訴你,我的真實心意。”
這是不是意味着,那天他所說的一切都是假話,那麼不喜歡的反義詞就是……遲若雨忽然緊張起來,甚至不敢擡頭去看他。
“你都已經說過不喜歡我了。現在又要說什麼呢?”
“小萌,我們的確,不可能在一起。”這一句話讓遲若雨雀躍期待的心再次被澆了個透。
她愣在那裡,忽然笑了,她在嘲諷自己。“內特,耍我很好玩嗎?”
說着,遲若雨伸手要去拉車門,被內特給即使攔住。“你聽我把話說完,我沒有耍你,我都是爲了你好!想想我是什麼人,我能給你什麼未來?”
“你這是什麼意思?”遲若雨寒着臉,目不轉睛地盯着他。
內特頹然地嘆了一口氣,他何嘗不想跟喜歡的人在一起呢?但誰叫他喜歡的偏偏是一個小丫頭呢?
“小萌,我的生存環境沒你看見的這麼簡單,隨時都會遇到危險,跟我在一起,就意味着要過上密不透風的生活,不可以讓別人察覺到你的行蹤,也不可以讓別人知道你的身份,我不可能時時刻刻都守在你身邊,所以你的處境會比我更加危險。我這樣說你明白嗎?”
明白,她怎麼不明白呢。遲若雨冷笑一聲,“你的意思不就是覺得我會給你添麻煩?”憑什麼他認爲自己一定是被保護的對象?難道他忘了小時候的事情?
“我不是這個意思!”內特無比沮喪,爲什麼那麼聰明的遲若雨就喜歡在感情裡面鑽空子呢?
“好了,我知道你是什麼意思。你也喜歡我對不對?”遲若雨勇敢地對上他的視線,她要一點點地逼着內特面對自己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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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她美麗的雙眸,內特艱難地點了點頭。“對,我喜歡你,可是又怎樣,爲了你的安全,我不可以這麼任性。”
“爲什麼你要覺得這是任性!爲什麼你一定要覺得跟我在一起就是讓我置身於危險之中?爲什麼你要覺得我沒有能力自保?”
“因爲我愛你!所以我不允許有任何的意外出現!我不想拿你冒險!”
“那你爲什麼不繼續瞞着我?你在說你愛我之後,又告訴我不可能在一起,你真殘忍!”
“我不希望你再跟洛非凡糾纏下去!他不是什麼好人!”
可偏偏是這個壞人,幫助了自己很多次,在自己最需要幫助的時候,身邊出現的總是這個壞人,這個壞人因爲欺騙了姐姐,佔了自己的便宜,所以被大家釘在了壞人的十字架上,不得翻身。
那麼內特這個好人呢?越來越疏離她,之後無情地拒絕了她,現在又以安全爲藉口再次碾壓着她的心。
“內特,如果我說絕不會成爲你的負擔,我會保護好自己,你會跟我在一起嗎?”她就在努力這一回,如果還是一樣的結果,她不會再糾纏。
在遲若雨殷切的注視下,內特搖了搖頭,“我不同意。”
“內特,你就是個膽小鬼!”遲若雨發瘋似的吼道,然後迅速拉開車門,奮力地向前奔跑,她要離開這裡!
“小萌!”內特趕緊下車追上去,但是遲若雨已經穿過了公路,綠燈轉紅,就這樣將他們兩個阻隔在車海之中。
她應該不會有事吧?內特擔心又發生上次一樣的事情,趕緊給徐均卓打電話,遲若雨現在肯定不想看見自己。
吸取上次的教訓,遲若雨直接回去了工作室,一聲不吭地將自己關在了還滿是味道的辦公室裡。
徐均卓很快就打電話過來了,聽說她在工作室,便驅車趕來了這裡。
“大小姐怎麼了?看你都要哭了。”徐均卓推門進來之後,便看見遲若雨苦着一張臉,只差沒吊上兩行清淚了。
見他來了,遲若雨連忙起身,然後投入了他的懷抱,緊緊抱着他的脖子。“徐大帥。”一喊完,還真的哭了。
聽到她的哭聲,徐均卓心疼極了。“別哭了,一會兒我該笑話你了。”
這一勸,遲若雨反而哭得更兇了。“爲什麼我這麼傷心,你還要笑話我,你們都欺負我,難道我就這麼好欺負嗎?”
“誰敢欺負你啊?我滅了他去!”
“內特。”
遲若雨不哭了,一本正經地看着他,等待着他履行自己的諾言。
如果是別人的話,他還可以考慮一下,但是內特的話……“你還是拿我出氣吧,沒關係,我皮厚,怎麼打都不疼。”這都是蘇越女士鍛煉出來的結果。
爲了試試這是不是真的,遲若雨抓起他的胳膊,狠狠咬了下去,徐均卓微微擰了擰眉頭,愣是沒喊一聲疼。
這丫頭還真是下得去嘴啊,都破皮流血了。
口腔裡都已經嚐到血腥味了,可是徐均卓沒有半點怒意。
遲若雨連忙鬆口。“你傻瓜啊!不疼嗎?”
“我都說了我皮厚,一點感覺不到疼,要不你再咬咬?”徐均卓揚起自己的胳膊,主動送到遲若雨的嘴邊,供她發泄。
剛剛被咬過的地方,血跡漸漸滲透了襯衫,徐均卓忽然懊惱自己竟然穿了一件白色的襯衫出來。
“你還是咬這一條吧。”那邊有血,免得她看着糟心。
遲若雨鼻頭一酸,錘了他一拳。“你傻瓜啊!都流血了!”她也是個沒輕重,怎麼就下這麼重的口呢。
“真沒事兒,我說了自己皮厚嘛!”徐均卓笑得很是燦爛,這點小傷對他來說根本就不算什麼。
遲若雨扯過他那條胳膊,輕輕吹了幾口氣,然後小心翼翼地扒開他的衣袖,仔細檢查起自己的“傑作”來。“還皮厚呢!乾媽要是看見了,還以爲我要謀殺你呢。”
“我媽都知道我皮厚,這個……可能是因爲你的小虎牙太尖銳了,所以我的皮敗在了你的鋼牙之下。”徐均卓一本正經地解釋道。
“噗!”這是什麼搞笑解釋!遲若雨忍不住笑了。“走吧,我們去醫院消毒,我這裡也沒有醫藥箱。”
開玩笑,這麼一點小傷就要去醫院,老爸該笑話他了!徐均卓連忙制止遲若雨。“別別別,多大點事兒啊,你看血都沒流了,還去什麼醫院,用清水洗洗就好了。”
也不怪徐均卓大大咧咧,徐家有蘇越在,兒子一向養得比較粗糙。不像一般的豪門公子哥活得精緻。
遲若雨白了他一眼,這要是擱在他們家。蘇遇暖一定會拽着他去醫院不可,不然就會嘮叨死他。
“你說不去就不去吧,那我們出去玩會兒?”就當做賠罪,也當做是散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