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天昊決定今晚就要品嚐這個女人臣服在他身邊時的美妙滋味。
他如一隻常年潛伏的攻擊力強盛的野豹,危險性十足的目光緊緊鎖住葉安然。
呵,他發現這個女人自從醒來之後安靜得很詭異,很乖,居然沒有做任何違抗和逃跑的動作。
“女人,你難道一點也不好奇爲什麼一覺醒來你不在周北的手裡,卻在我的車上?”葉天昊很感興趣的問道。
周北?!
周北大哥?!
葉安然在聽到對方提到周北的名字的時候就愣住了,難怪覺得那個人的身高和眼神有一點點熟悉。可是,那個人是藍眸啊,難道周北大哥也易容了?
周北大哥不是應該在D市麼,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裡?是爲捉拿自己哥哥秦柯來的麼?
還有,這麼說在洛杉磯的那個夜晚,佔有自己的人,也是……周北大哥?!葉安然發現自己的心跳得很快。
可是,既然是周北大哥,爲什麼她面具掉下來的時候,明明他是認識自己的啊,他都已經知道自己是葉安然了,爲什麼還假裝不知道,爲什麼一句多餘的話也沒說?他一定是……不想負責任吧?呵,因爲是認識的人,所以他後面對自己的態度纔會好了很多,但裝糊塗沒叫出她的名字,一定是怕她過多糾纏吧。
葉安然心裡剛冒出的驚喜又被心酸代替。
就算那天晚上的人真的是他,她也沒想過要糾纏要哭求他負責,這麼多年來,她的仰慕與喜歡,一直都是帶着距離的、私密的、乾淨純粹的。如果周北大哥真的以爲她是胡攪蠻纏的女人,她心裡會很難過。
但葉安然錯漏了一種情況,那就是……她萬萬沒料到狂拽炫酷屌炸天的國際刑警隊長周北是非常強烈希望她能哭求他負責的!當然,這是後話。
“喂,女人,傻了?!”葉天昊見她發愣,不客氣地拍了拍她的臉,力道並不輕。
葉安然皺眉,冷冷道:“葉天昊!被葉氏家族除名之前你就胡作非爲、爲非作歹,現在更是變本加厲做一些傷天害理的事情,你纏上我哥,是想讓他給你提供販毒途徑和人員名單麼,我告訴你,我哥已經改邪歸正了,你這些污濁事別找他!”
葉天昊對於葉安然竟然將他的身份知道得如此清楚感到很吃驚,即便整個黑道組織也很少有人知道他的詳細身份和姓名,因爲,他在複製秦柯當初的成功模式,他現在像秦柯一樣,一直是活在暗處的,什麼事情都吩咐別人去做,他覺得安全。
於是,他問:“女人,你以前見過我?”
葉安然當然不會告訴葉天昊,她曾經在哥哥秦柯的視訊通話裡見到過囂張跋扈的他。
見她避而不答這個問題,跟啞巴似的,葉天昊卻已經不耐煩了,他的大手強勢的抓起她雪白的小手就往車外走,他要帶她去開房間!他現在就要她!葉安然一路靜默無言的任由他拉着她滿是鮮血的手臂往娛樂城裡面走。她現在沒有力氣掙扎,她的體質,一旦流血就會變得有些虛弱。況且,現在的情況,掙扎也沒用,靜觀其變吧。
如果葉天昊真的想要從哥哥秦柯那裡取得某些關鍵地盤、人脈和好處,應該在與哥哥正式談判之前,不會真的傷害她纔對。
但是,葉安然料想錯了,葉天昊完全就是個不按牌理出牌的人,是個只憑個人喜好的自私自利到極點的瘋子!
娛樂城裡霓虹閃耀,非常熱鬧。
葉天昊揚起了嘴角,露出了十分意味悠長的笑容。他今晚要葉安然心甘情願的在他面前脫下所有衣服。
葉安然從小也是在危機意識裡訓練長大的孩子,她也很擅長觀察人,當她捕捉到葉天昊嘴角的那抹不懷好意的笑容之後,她心裡已經警鈴大作。
她提高警惕隨葉天昊走向櫃檯開房間,她邊走邊問:“既然你想拿我威脅我哥哥,和他談判,那你通知他我們現在在這裡了麼?”
“NO,NO,NO,不急,來這裡只是單純我高興,我喜歡,接下來的事情我不想讓人打擾罷了。”葉天昊狂妄的說道。
他剛一說完這句話,立刻出示了一張金卡,並對櫃檯小姐說:“給我開一間貴賓房,別讓服務員前去打擾。”
“爲什麼只開一間房?你想做什麼?”葉安然心裡有些沒底。
“因爲我有很重要的機密事情需要與你深刻交流啊。”葉天昊依舊面不改色。
葉安然相信自己心中不安的直覺:“如果你還想拿我當籌碼跟我哥哥談判的話,現在最好先帶我去見我哥!”
“這是在威脅我?”面對她的不妥協和謹慎,葉天昊頗爲不滿,直接說道:
“那我也來威脅你好了。聽着,看他之前保護你那樣,你應該不會不在乎他的死活吧?我能從他手中帶走你,你就沒想過他現在怎麼樣了?是,他平時是很厲害,但再強的人也有疏漏的時候,他已經落到我手裡了,如果你不想周北有事的話,最好聽話一點!今晚……乖乖的。”
這話不僅帶着威脅,還曖昧至極。
葉安然因爲擔心周北真的落在了他的手裡,所以不再反抗。因爲葉天昊的心狠手辣是出了名的,簡直與他英俊的面容成反比,手段殘忍陰狠至極!她在不能完全確保周北大哥是否真的落入葉天昊手中之前,她只能隨他一起進了房間。
在她進入房間的那一瞬間,“啪嗒!”一聲,她身後的門被緊緊關上了!
鋪天蓋地的吻落了下來……
葉天昊如一頭飢渴的猛獸將她禁錮在門的後面,他肆意瘋狂的侵襲着葉安然嬌豔的雙脣,讓她覺得天旋地轉。
他的手也沒停下,用力撕扯着她的衣服,根本不顧及這樣是否會碰到她的傷口……
葉安然氣憤得也不怕自己的手腳是否會因此殘廢,她拳打腳踢,用指甲去抓對方的脖子,血痕遍佈……
終於,葉天昊眯着危險的眼眸暫時甩開了她,她的頭狠狠的撞擊到門上,發出悶悶的響聲!
很疼,但是那個男人卻很滿意的看着她笑,彷彿在說:“活該!不聽話的女人就該付出代價!”
葉安然知道自己使用武力與對方搏鬥是不太可能贏了,身體若是正常狀態葉天昊這個混蛋絕對不是她的對手。
她看了看房間裡的環境,想憑藉她的冷靜和智慧儘快逃出去,如果先前那個人真的是周北大哥,不管他怎麼看她,她都必須儘快找到他,確保他沒事。
於是,她妖嬈一笑,扶着反鎖的門站了起來,說道:“……你要做的事情我已經沒力氣阻止了,但是我愛乾淨,所以我要先進去洗個澡。”
說完,她摘下了自己手腕上的中性手環,放在牀頭櫃上,轉身緩慢的往浴室方向走。
葉天昊心想,知道逃不掉了嗎?剛開始就這麼乖該有多好。看着她全身上下多處的擦傷和血跡皺起了眉頭,恩,洗洗也好。
他好整以暇的把自己拋在大牀上,枕着雙臂,一點也不擔心虛弱的葉安然會跑掉,就那樣看着她走進了洗手間。
很快,嘩啦啦的水聲傳來。
葉安然把水龍頭開到最大,拉開浴室的窗簾往下看,四樓,牆壁上沒有下水管道可以供她攀爬,但是有空調的外機箱,這樣就足夠了。
窗口很小,但是比這更小的逃生窗口她都鑽過,這個不在話下,只要她不憐惜鑽的過程中會嚴重擦傷自己就可以了。
忍住,告訴自己不疼,告訴自己只要逃出去,以後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她現在還無法確定那次黑夜裡強要她的人是不是周北大哥,但不管怎樣,身體已經不乾淨,她不能再被其他惡魔再次玷污了,她不哭,她一定要努力!
有這樣的毅力支撐着她,所以她很快就沿着空調的外機箱爬到了外面的地上。
可是,很不幸,她碰到了娛樂城在外把守和視察的警衛人員。
沒有辦法之下葉安然只能裝出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說道:“大哥!警衛大哥!我看見有個人身上有白粉!”
警衛上下打量這個衣服明顯是被人惡意撕碎、瑟瑟發抖的女子,加上她身上有多處傷痕,臉色慘白,所以警衛相信了她的話,眉心職業性的緊緊皺了起來。
Z城鄰縣這間大型娛樂城,嚴禁毒品交易。
可以娛樂,可以開情侶房間,但是如果在誰身上搜查到白粉一類的東西,一定會嚴懲拘留!
因此,警衛立刻要求葉安然帶他們前往白粉可疑地點——葉天昊的房間。
有這麼多警衛跟着,葉安然自然不再擔憂。
她在前面領路,偷偷的燦爛一笑,呵,她從來都不是軟弱的女子,誰欺負了她,如果有機會反擊,她一定不會放過!
她要葉天昊那個混蛋後悔之前對她的粗魯與侵犯!
話說葉天昊躺在房間的牀上,浴室裡的水聲一直沒有停過。
這洗的時間未免也太長了點吧?
要不,他進去和那個水嫩嫩的女人一起洗?
這麼一想,他又興奮起來,動作迅速地剝下自己的上衣,正要起身朝浴室走,這時,門外傳來急切不耐的敲門聲!
敲門聲很大很響,看來對方不是太沒教養就是跟他一樣太過囂張!葉天昊冷着眉眼過去開門,他依然裸着上半身,雙手環胸靠着牆壁,一副傲慢的樣子。
看見門外一行人的穿着之後,他愣住了。
十幾個拿槍的警衛人員!
還沒等他回過神來,爲首的警衛人員就嚴肅地說道:“這位先生,你好,現在我們懷疑你私藏毒品白粉,請你讓一讓,我們必須進去搜查一番。”
……
就這樣,警衛人員在葉安然之前描述的地方很快就搜查到了白粉,葉天昊被拘留了。
葉安然被警衛人員邀請去最後確認一下嫌疑犯。
她進去的時候就看到葉天昊坐在昏暗的拘留所裡,低着眉看着手中的中性手環,手環裡的白粉已經被警衛搜走。
葉天昊就像並沒有覺察到她的到來一樣,他繼續仔細的觀察着空心手環內部的構造,目光很快鎖定手環花紋中間一條隱秘的拉線。
他把拉線頭扯了出來,是一條極細的鋼絲。
呵,這個時候葉天昊才突然擡頭看了葉安然一眼,他很小聲地詢問她:“這是你平時殺人的武器吧?裡面碰巧裝了可以暫時麻醉人的白粉?如果不是你的手臂受了嚴重的傷,是不是你會用它來勒死我?”
說到這裡,他微笑起來。
他是嗜血殘忍的人,而眼前這個女人,多麼契合他的胃口!
他微笑的時候,葉安然隔着鐵欄,兩個人對視。
葉天昊看着她,一邊眉毛挑起,此時這個女人已經換上了娛樂城酒店侍女的服裝,明明是很普通的衣服,穿在她身上,卻也曲線優美的可以!非常漂亮!
葉安然並不正面回答他的話,只是淡淡的說了一句:“葉天昊,你就在這兒呆着反省吧。”便宜他了。
葉天昊還是微笑着,也沒動怒,而是笑得一臉詭異,似乎一點也不擔心被拘留。
葉安然覺得這個男人笑得沒那麼簡單,於是便問跟在身後的警衛人員:“大哥,他至少可以被拘留多久呢?”
“十天半個月少不了。”
葉安然放下心來,也不再多說話,直接轉身離開。
她的臉色蒼白得厲害,她看了看流血過多的傷口,虛弱的笑着搖了搖頭,小時候,她每次受傷都是哥哥秦柯給她包紮的。
胡亂包紮了一下自己的傷口,葉安然十分疲憊的又直接回到了葉天昊之前在娛樂城預定的那間房子裡,她想看看葉天昊有沒有留下什麼線索,能讓她快速找到周北大哥。
就在這時,有人在門外按鈴。
她警覺起來,快速來到門邊:“是誰?!”
“小姐,你好,我是娛樂城貴賓房的服務人員。”
回答葉安然的是個女人的聲音,很客套的標準普通話。
葉安然鬆了一口氣,慢慢的打開了門。
不對!
她剛開啓一條門縫,女服務員的臉剛出現一點點,就有一股蠻力從外面抵住了門!
葉安然立刻意識到了不妙,試圖重新將門關上,可卻怎麼也敵不過那股強勢的力道!
門被外頭的人抵住,緊接着,那人竟一腳踢開了門!
葉安然被門撞倒在了地上。
本該呆在拘留所裡的葉天昊一臉勝利者的笑容,他陰狠的笑着說道:“女人,你以爲我那麼容易就束手就擒?呵,你不知道吧?警衛處的水也深着呢,老子認識的人多着,要脫身容易的很。”
葉安然心裡一驚,她迅速從地上爬了起來,卻比不上猶如野豹一樣的男人快,一眨眼工夫她就被他按在了地上!
葉天昊回頭,一手按住身旁力氣野蠻的女人,同時對着那個早已被嚇得面無人色的女服務員冰冷的命令道:“還不快滾!給我關上門!”
門一關上,他便捏住葉安然白皙的下巴,擰起,要她的臉擡起來,惱怒兇狠的說道:“我最討厭兩件事,第一,蹲監獄;第二,被女人誆騙!呵,女人,你很不錯嘛!這兩樣你一下子全都佔齊了!”
說的時候,他低下頭埋進她纖細的頸項,狠狠咬了一口!
緊接着葉天昊如一頭又飢又渴的猛獸沿着她優美的頸項線條一路向上瘋狂尋找她的脣,逼得她不得不一直偏頭躲閃。
葉天昊看着她躲閃的樣子似乎很興奮,很得意,並不打算就這樣輕易的放過她,他還想念她嘴脣的味道!
葉安然想要咬他,牙齒即將要咬到他時,她卻突然感覺到腰間一陣劇痛……
混蛋!葉天昊他竟然一拳揍向了她的肚子!
好痛……
葉安然痛得眉頭都緊皺了起來,本就蒼白的臉上更是冒出了冷汗。
眼前這個兇猛如狼的男人只有性,沒有愛,比起那一晚身份不明的男子更加不如,簡直死不足惜!至少那一晚,如果她沒有刻意欺騙自己的話,那個男人的每一個動作都帶着憐惜和輕柔,生怕弄疼了她。
葉安然的眼前昏花起來,如果不是她這麼多年受了不少的傷,對疼痛有了抗體,那這一拳足以讓她昏厥!
一時的疼痛麻痹了神經,她的嘴被他掐得微微張開來,任由他採擷……
她討厭他的吻!
可是葉天昊卻似乎十分享受。
葉安然嘴裡的清甜氣息奇異的讓他深陷其中……
綿長霸道的吻中,葉安然羞憤的從疼痛中恢復了理智。
就在葉天昊意亂情迷之時,葉安然得了空隙,手掌揚起,她對着對方的後腦勺與脊椎的連接處用力劈下!
葉天昊中了招,悶哼一聲,之前按住她細瘦白皙的腳踝之處因爲這樣而不得不放鬆了力道,於是,立刻就被葉安然趁機掙扎逃脫開了!
她快速的站起來,實在是氣不過,孩子氣的照着葉天昊的腿狠狠踢去……
沒錯!她就是很生氣!就算是那天晚上的男子也比眼前這個傢伙有紳士風度多了!
雖然那晚的男人也霸道,也強勢,也和她百般搏鬥與刁難,在不確定那個那人是不是周北大哥之前,她也十分憤恨,但是卻不像葉天昊一樣讓她感到非常反感!
可惜葉安然沒有穿鞋子,腳上用了全力也只是讓對方皺了一下眉頭而已,吭都沒吭一聲。
葉天昊被踹得翻了個身也無所謂,直接順勢仰躺。
“哈哈……哈哈哈……”
他笑得十分瘋狂,十分沒心沒肺!
葉安然聽到他的笑聲之後更加覺得這男人太可惡了,她將腳再度提了起來,腳尖偏了一下位置,想要踹葉天昊的最脆弱的部位,可是……
可是就在她即將成功的前一秒卻反被葉天昊狠毒的抓住了腳踝!
對方扳住她的腳用力一翻,力氣很大,葉安然再一次翻身跌倒在了地上!
這一次摔得極重,地毯一點緩衝作用也沒有,葉安然的臉色之前是蒼白,現在已經是慘白了。
瞬間,葉天昊的臉已經籠罩在葉安然的上方……
他低着頭,眼神深邃,泛着陰狠慾念的光澤,濃密的眉梢向上揚起,百分百壞人的笑臉說道:“……不乖的女人是需要一點教訓的!”
說完,他再度瘋狂的吻上她的脣!
“……唔!”葉安然拼命掙扎,卻始終擺脫不掉對方的禁錮!
眼看形勢越來越危機,葉安然的衣服已經被完全撕裂……
白皙如玉的大片肌膚露了出來……
胸衣被粗魯的扯掉……
長褲的暗釦也被損壞……
眼看着……眼看着將要羞裸於葉天昊的眼前……
葉安然痛苦而絕望的閉上了眼睛。
有淚從她的眼角無聲的滴落。
從來沒有這樣無助過。
失去初夜的時候至少她搏鬥到了最後一刻,可是現在她一點反擊的力量也沒有。
葉天昊的吻不斷的落下,她聽到猶如野獸一般粗重的喘息,她看着那個混蛋一樣的男人就那樣攀附在她的身上,那樣激昂,那樣興奮,她的脣咬出了血……
誰來救她?
身體再這樣被弄髒,連她也會瞧不起自己的!她會瘋掉的!她會死的!
可是,誰來救她呢?沒有人……
沒有人來救她。
葉安然的心猶如掉入無底的黑暗旋渦,不停的下沉,下沉,她感覺……好冷啊……
曙光與希望總是在一個人最最絕望的時候出現的。
就在這時,房間的門被轟然撞開!
一道決然清冷的黑影飛一般的掠了過來!
人未到,溫暖的外套就已經飛過來,輕輕覆蓋在了她的身上,絕對的保護姿態。
葉安然裹緊身上的西裝外套,她忽然有一點想哭,因爲整個世界能第一時間考慮到她的,到目前爲止只有一個男人,那就是——哥哥秦柯。
在她最需要他的時候,哥哥秦柯趕來了。
秦柯一身合體的黑色玄衣飛奔而來,那矯捷的身姿,凜冽的殺氣,再加上那勃然的怒氣,與那冷酷高大的身影、氣勢完全融合在一起,讓葉安然看的有一瞬間失神。
彷彿以往那個唯獨面對她的時候的溫潤男子突然之間就消失了,這個冰冷決絕的趕來與葉天昊大打出手的男子纔是真正的秦柯。
因爲從小到大他對她太好,雖然空白了這麼些年,但重逢之後秦柯並沒有變過,他對她好到葉安然總是一下子忘記了哥哥秦柯本身也是一個黑道惡魔,也是極其具有攻擊性的,是別人眼中危險的很難對付的大人物!
一拳!又一拳!
砰!砰砰砰……
搏鬥的聲音是那樣的讓人膽戰心驚!
由於葉天昊之前並沒有防備,他完全陷入了想要侵佔葉安然的慾念之中,沒料到秦柯會突然趕來,所以結結實實的挨下了秦柯這個護妹狂魔的一拳又一拳!
有血液從葉天昊的嘴角流下來,給他整張過分陰柔俊美的臉龐更加增添了一抹狠厲的色彩。
葉安然很想親眼看看葉天昊是如何敗在自己哥哥秦柯手下的,可是這一個晚上發生了太多的事,一驚一乍,她的體力與精神漸漸不支,在地上直接昏了過去……
也因此,她沒有看到在她昏迷過去之後,秦柯立刻住了手,與葉天昊密切的進行了談判,最後兩個男人終於達成了某項十分機密的協議。葉安然昏迷過去之後秦柯與葉天昊最後的對話是這樣的:
“好,葉少,我幫你坐上新一任黑道少主之位,也會想辦法拿到已經失蹤的核武器芯片,你想要做什麼甚至利用核武器來統治世界我都不想管,但是,我和周北之間的私人恩怨希望你不要再插手,不要想利用我和周北之間常年的嫌隙敵對關係再橫插一腳漁翁得利,也不準再傷害葉安然,離她遠點!”
“可以啊,秦柯,我說過我一直都很欣賞你,只要你協助我拿到我想要的位置和東西,讓我完成我自己的雄圖偉業,我可以在你和周北的事情上隔山觀虎鬥,也可以放過葉安然,但是如果中途你敢反悔,成爲我事業上的絆腳石的話,小心我毀了你最在乎的寶貝妹妹!到時候就不僅僅是要了她的身這麼簡單,我會要她死!”
——兩個實力強盛的男人就這樣雙雙嚴肅的對視了很久很久。
最後,還是秦柯因爲葉安然受傷嚴重處於弱勢、又有些顧忌葉天昊平時太過陰險狡詐的作風,所以他不得不退讓了一步,抱着昏迷的妹妹連夜離開了娛樂城。
葉安然醒來時已經回到了自己的住處。她立刻起身,算算時間,已經過去很久了,如果之前那個人真的是周北大哥,如果真的落到了葉天昊手裡,現在不知道怎麼樣了,她必須要確認一下他的消息和安危!
她打算先打電話給冷辰風,問一問周北大哥是否還在D市,再努力回憶一下先前從酒店離開,那輛越野車在偏僻道路上的行駛軌跡。
正在找手機的時候,哥哥秦柯什麼時候拿着藥膏進來她房間的她並不知道。
秦柯無聲地坐在了牀邊,看着她原本光滑白皙的後背上多出來的一條條抓痕。
他的手指輕輕觸碰她的後背……
葉安然立刻從他的動作中驚醒過來,她條件反射的跳起來,轉過身就要扼住來人的脖子!
“……小安,是我。”秦柯溫潤的聲音傳來。
葉安然聽到之後及時地收回了手,無力地垂了下去,她扯過被子裹住自己,不想讓哥哥看見她身上的狼狽痕跡,那是葉天昊那個混蛋差一點就得逞的證據,吻痕和抓痕!
可是就算她再不願意,這一切還是被秦柯早就看到了。
一時間有憤怒在心底慢慢滋生,怒氣帶着劇毒幾乎要矇蔽掉秦柯的理智,可惜他是秦柯,一個足夠冷靜、擁有超強自制力的人,他從不允許自己被任何事物影響,否則絕對活不到今天。雖然,他現在是真的很心疼妹妹,很想馬上去殺了葉天昊那個畜生!
他帶了藥來,像以前小時候相依爲命的數年裡,無數次對不幸受傷的妹妹輕聲說道:“小安,我替你上藥。”說完,他扯下了葉安然剛剛覆蓋在身上的被子。
光滑如最好的白玉綢緞的肌膚上滿是傷痕,秦柯的眉頭又一次緊緊的皺到了一起。
他的手指修長而輕柔,帶着一點點長期訓練之後留下的粗繭,又帶着藥膏的沁涼,在葉安然的傷口上撫摸。
秦柯一眨也不眨地看着自己手上的動作,他讓自己更小心,不再弄疼葉安然的同時,他要自己的眼睛和心都記住這一刻。
總有一天,在達到他的某些目的之後,他會殺掉葉天昊的,到了那個時候,他會捨棄一切來彌補唯一的親妹妹、好好照顧她的。
秦柯深深地看着受傷後的葉安然。
他開始思考這個妹妹在他生命中所扮演的角色和意義。
其實……他知道,葉安然在拼命維護他這個哥哥。但是……
葉安然見秦柯一直看着她,她略微感覺有些不自在,困難地坐了起來,她的目光順着他慢慢爲她擦藥的手指,來到他的臉上。
應該說此刻秦柯的臉色很不好,已經不再溫暖如陽,而是十分的陰霾,這樣的哥哥,她是有些陌生的。她能感覺到哥哥秦柯一直對周北的敵意,兩個人立場完全不同,鬥了這麼多年,雖然哥哥答應她退出來,但是葉安然比較敏感,不知道爲什麼,她依然不太敢在秦柯面前提周北大哥,打算等秦柯回房之後她再溜出去打電話和找人。
他眼睛盯着葉安然的後背,那裡擦傷撞青了一大塊!
他的視線定格,皺眉說道:“……疼就叫出來,不要忍着!從明天起,我要加強你的自我保護能力,親自訓練你的遇敵技巧!”
葉安然擡頭,正撞見他的目光,她甜甜的一笑,順從地點了點頭。
她不知道,自從她的哥哥秦柯自己調查到奪走葉安然初夜的男子正是周北之後,他周密的復仇計劃已經全面啓動了……
愛之深,痛之切!當年他家的悲劇,他要在仇人的身上重演!他要周北倍受打擊和欺凌,他要他身敗名裂!他不是國際刑警大隊隊長麼,不是常年揪着他不放、打着愛國的旗幟麼?如果讓他也被國家深深拋棄會怎樣?
秦柯永遠不願意回想的是妹妹心臟被封存核武器芯片、被送走、而殘暴不仁的父親也死後,他獨自一人被國家放棄、被所有人像死人一樣對待的黑暗日子。
他看着眼前的葉安然,雖然自己的妹妹現在所從事的職業也十分危險,但她依然擁有一顆七彩玲瓏心,她天真善良,想要勸她這個黑透了的哥哥迷途知返。可是,黑透了的他始終無法忘記一些慘烈的過往。
叛國的父親死後,作爲一個從小被迫在黑道里長大的半大的孩子,他被所有人放棄,都以爲他必死無疑時,他逃亡和流浪的途中不小心得罪了街頭混混,被人狠狠的教訓!
那時候,他小小年紀,沒人疼惜,被人打斷了兩根肋骨,全身青紫,遍佈傷痕。
那些混混用拳頭教訓完,把他拖到黑黑的橋洞廢墟底下,再用浸潤了鹽水的藤鞭抽他!
那鞭子抽打在身上的聲音,那麼響,那麼毒辣,那麼疼痛,甚至帶起了呼呼的風聲,秦柯可能一輩子也無法忘記。
當時,沒多大的他瘦骨伶仃,疼得流血,流冷汗,卻沒有流一滴眼淚。
汗水和血水劃過他的眼睛,他一眨不眨,因爲他要記住施刑人的臉。
不屈不饒拼命想要跟不公的命運、蒼涼的世道抗爭的半大的男孩,天生就有野草一樣的復原能力,一個月便已康復,只有,他的後背寬且深的一條條鞭痕,鐫刻進骨血,要伴隨他一生。
後來,他頑強的活了下來,尋找妹妹,報復這個拋棄他的社會,成爲他活下去的動力。
小小年紀,他運用超人的毅力和智慧開始了小心謹慎的報復。
那時候,他和現在一樣,仍然沒有能力與人抗衡,但是年幼的他卻成功先殺掉了那些曾經殘酷對待過他的那些街頭混混。
八個混混,連續八天,一天一個的離奇死去……
他們在他身上曾經落下了多少拳頭,就捱了他多少刀。
最後一刀,他會刺進對方的心臟,快,狠,準,瞬間就可以聽見皮開肉綻的聲音。然後,他握住刀柄,刀鋒再轉一百八十度,攪碎敵人的心。
——他是一個失去所有親人、所有財富,一夕之間一無所有的流浪孩子,他痛恨國家、痛恨所有表面上深明大義的警察。
那些道貌岸然的穿着制服的人們,在殺死他罪有應得的父親之後,卻一併放棄了無辜的他,雖然沒殺他,卻讓他的命運連孤兒院的孩子都不如,像一條野生的狗,眼睜睜的看着他這個曾經的黑道之子被其他仇家拖走,獨自淪入更黑暗的血色漩渦,當年,沒人管他的死活。
那些所謂的保家衛國的刑警們,都太虛僞了。生活已經教會了他對待那些人絕對不能心慈手軟。
這些年,他將自己訓練成最厲害的殺人武器。走私,暗殺,情報竊取,偷盜,販毒,一路走來,他沒有固定的身份。
少年時代,秦柯爲了活下來,爲了變得強大,爲了讓任何人再像看死人一樣看他,做一些事情的時候,他從不含糊。
他沒有絲毫的罪惡感。現在的葉天昊,呵呵,很像那個時候的他。
妹妹讓自己退下來,也不是不可以,但早就黑透了的人,他不相信這個世界上真的有所謂的退路與救贖,也有一些不甘心,不甘心沒有毀滅這個對他滿懷惡意的世界,不如,就讓葉天昊來好了。
至於周北,先是在他最困難的時期毀了他無數的生意、多年對他窮追不捨,現在,又膽敢欺負了他的妹妹,敢玷污他潔白無瑕的妹妹,就該付出代價!
這個人,他絕不放過。
*
那天葉天昊將葉安然扛在肩上帶走之後,夜幕更加深沉,冷風呼嘯於耳畔,更顯寂寥冷清,有死亡的氣氛。
周北滿身是血的卡在跑車內,無法動彈。
跑車懸在偏道與山崖之間,將墜未墜,危險至極。
周北告訴自己,他還不能死,他要努力自救。
心裡有了愛,也就有了求生的意志。
在不確定葉安然被葉天昊帶走之後是否安全,他怎麼能死?
咬着牙,周北俊美如天神的臉上有着前所未有的堅毅表情!
他的手機就在越野車後座的黑色風衣口袋內,那是之前怕葉安然冷,爲她披上去的,可是後來發生了車禍,葉安然陷入昏迷,被葉天昊強行帶走時,他的黑色風衣便孤單的遺落在了後座。
手機鈴聲一直在響,他猜想一定是週二在找他,可是他無法去接電話。
越野車的前座和玻璃已經完全坍塌,他的雙腿卡在中間,有玻璃的尖利碎片深深的刺了進去,血流不止。
如果用力強行的把腿拔出來,很可能會很快殘廢。
但是如果什麼也不做,時間一長,同樣會失血過多,傷口發炎,或死或殘廢。
而且……車子一直搖搖欲墜,根本不知道什麼時候會突然掉下山崖。
周北在爭分奪秒的思考,到底該如此做才能聯繫上週二,讓組織上的兄弟迅速來救他。
雙腿不能動彈,雙手也被傾斜倒塌的車門卡死,只有手指頭能夠活動,而他全身的力量因爲身體是被側面扭曲壓倒的,受到很大的限制,根本掀不開壓在身上的重物!
手距離後座太遠,他根本拿不到後座的風衣外套,如此一來,他就無法接聽口袋裡的電話,聯繫不上週二。
前座完全被撞得變了型,除了玻璃碎片,找不到任何的東西可以幫忙。
怎麼辦?到底該怎麼辦呢?
周北看着手指旁邊的玻璃碎片,下了一個十分艱難的決定。
絕處逢生,一定要有置之死地而後生的勇氣。
他不再猶豫,用力握住了玻璃碎片!瞬間……鮮血從手掌心快速的流了出來,可是他像感覺不到痛楚一般,繼續緊緊握住玻璃碎片,不願鬆手。
他用玻璃碎片割破了座椅上的皮墊子。
然後他用手指將一條一條的皮墊子扯下來,碎條打上結,弄成一根較長的繩子,再將繩子浸溼在自己的鮮血裡。
如此一來,被鮮血浸溼後的布條就沒那麼柔軟,有了一定的重量,方便他用手指甩動。
緊接着,他將一塊較大的玻璃碎片用布條包住,捆綁在了繩子上。
做好這繁瑣的一切,他僅用了幾分鐘時間,這完全可以看出他是一個行動力多麼果決迅速的人。
工具做好之後,他試了好幾次終於將繩子成功甩到了後座的黑色風衣之間。
繩子前方用布條裹住的碎玻璃栓住了風衣,他一點一點的將衣服拉過來……
撞變型的越野車內上演了一條血之路。
終於,周北憑藉他個人的毅力拿到了自己的手機——目前唯一能與外界取得聯繫的通訊工具。
手機拿在手上,卻無法擡高一點,也根本不可能拿到耳邊或眼前,他看不見來電顯示,只是憑感覺摸索到了接聽鍵。
電話接通之後立刻就聽到了週二焦急而熟悉的聲音!
“老大!老大你現在在哪裡?不是在Z城酒店現場秘密稽查毒販麼?怎麼會突然失去聯絡?大家都很擔心你的安危!”
周北不再浪費時間,簡單的報了自己現在的大概位置,然後,手機滑落,他暈了過去。
暈過去之後,他英俊的面容一直緊皺的眉頭終於舒展開了,因爲無論是生是死,他能爲自己做的,都盡力做了。
如果能夠活着,呵呵……他會更加強大,更加無堅不摧!該爭取、該得到的幸福,他都會憑藉自己的努力與誠意去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