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姐似乎不甘寂寞,不斷地問着她在冷宅的生活情況。
“冷莫言是不是對女人特別溫柔?他有沒有什麼喜好?他都一般什麼時候在家,做些什麼……”一連串的問題全都落在冷莫言身上,再遲鈍的人都知道,她對冷莫言有想法。
“問些什麼,這些是你問的嗎?這是人家夫妻的事!”父親第一次出言阻止他這個大女兒的言行。
“怎麼不可以,當初要不是我讓給她……”二姐不服氣地反駁。
“什麼你讓,帶你去相親,人家根本就沒看中!”大哥實話實說。
“吵什麼!窩裡反哪!”大媽不滿地撇一眼大哥,而大哥縮縮脖子,不敢再出聲。
雅靈簡單吃了些菜,很快結束了這場不甚和諧的家庭聚餐。大媽扭着腰嗵嗵地上了樓,二姐帶刺般的眼光不斷在她身上掃視,想從她這位冷夫人身上看到些變化,媽媽在大哥和父親的吹捧中笑得花枝招展,雅靈厭煩地揉揉眉,開始後悔回來這一趟。
無聊地掏出手機,發現上面竟然有幾個未接電話,有一個是宛顏打的,剩下的是一個陌生號碼。
撥回去,宛顏驚喜的聲音響起。“雅靈,你沒事吧,你還活着,真是太大的驚喜了。”將身體移遠些,她可不想媽媽聽到這樣的話。”
“我很好,今天回家來了,嗯,想和你見個面,好吧,老地方見。”掛斷電話,站起身,雅靈決定離開。
“靈靈,才吃過飯就要走?不再呆會兒?”媽媽臉上閃現着失望,她剛剛被拋上雲頂,興奮感尚未退卻,這種感覺讓她很是留戀。
“你呀,人家新婚燕爾,怎麼離得了太久呢。”父親體貼地開起玩笑,這是有生以來的第一次。
大哥站起來,叫着。“我送你,雅靈。”
“不用,我還有事。”雅靈朝大哥笑笑,這個大哥,雖然異母所生,卻是矍家裡對她和媽媽最好的人。
二姐仍做着盛情的挽留,到最後才訕訕問道:“我可以去你家做客嗎?”
“嗯。”應該可以吧,雖然她只是冷莫言高價買下的女傭。
脫離了矍家人的虛情假意,站在陰沉沉的天空下,雅靈盡情地呼吸着。要下雨了吧,天比來時更陰了一分,想必不久就會有場大雨下下來。
她加快了腳步,來到以前常和宛顏見面的那個有湖的公園。
“雅靈。”不遠處,宛顏興奮地招手,而旁邊,站着誠傑宇。
“宛顏?”雅靈把目光投向宛顏,她不明白,怎麼誠傑宇也會來。
宛顏無奈地攤攤手。“他說一定要來見你,我也沒辦法。”
誠傑宇根本沒有聽她們話說,他幾乎將眼珠子塗在雅靈的身上,自從見到雅靈的那一刻起,他就失去了自我。
“雅靈,你沒事吧,宛顏說你……,該死的冷莫言,他都對你做了些什麼……”
“傑宇哥。”宛顏拉了拉他的衣角,暗示他理智一點。誠傑宇拉上了雅靈的手,緊緊地將它攥在手心,對宛顏拋一個祈求的眼神。“宛顏,我要和雅靈單獨談談。”
宛顏怏怏不樂地離去,若大的公園裡,只有他們兩個。
“傑宇哥,你……鬆手吧。”雅靈的手被他握得發痛,投個眼神,手頭立即一鬆。誠傑宇尷尬地用手理理髮,“我太擔心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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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找一張面湖的長椅坐下,雅靈沉默下來。
面前的湖面好靜,靜到水下游動的魚兒都不能掀起它的波紋,就如此刻她的心!耳腮邊有默默拂動的風,撩撥着她柔軟的發,如同一隻手,直撩到內心深處。這風,就如傑宇哥吧,總會在她困難的時候,伸出手來。
“來,這些錢我暫時用不了,幫我存一陣子吧。”每每她遭遇經濟上的拮据,他總這樣說。
“存款期限是多久?”
“一萬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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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會同時笑到如滿葉的柳樹,只有在他面前,她纔會如此放縱情緒。
“雅靈,對不起,我沒有幫到你。”誠傑宇坐在她的旁邊,自責起來,嗓音變得硬硬的,十分不自然。
擡手拂回被風吹亂的髮絲,雅靈輕輕地搖着頭:“這是我自己的選擇,誰也幫不了。”
“那,你以後打算怎麼辦?”
怎麼辦?雅靈眯起了眼睛,粉脣一揚,沾上一抹清淡的笑。湖那一頭,一隻白鷺貼水飛動,孤獨的身影划向天空。
“離婚,然後,過回以前的日子。”
白鷺的身影在茫茫天際縮小,再縮小,最後化成一個小點消失。雅靈定定地望着它消失的片雲層,淡淡地說。
矍氏資金問題,她和冷莫言以另外一種方式了結了,現在,他們兩個應該互不相欠。放回自己,是對兩個人最好的解脫。
“太好了!”誠傑宇差點沒拍起手來,“雅靈,我真的希望你快點離開那座魔窟。你知道嗎?聽宛顏說,你們要開展那樣的賭局,我差點沒瘋掉,可是什麼辦法也沒有。我跟自己說,如果你死了,我也不會獨活!”
這是表白?還是誓言?雅靈有些恍惚地看着誠傑宇發紅的臉,他的眼神是那樣的堅定,他的語氣是那樣的堅決,他不是在開玩笑!
有水滴打在身上,冷冷的,她衣着單薄,不自覺地打個冷顫。
下雨了!
“來。”誠傑宇發現了她的顫抖,快速解下身上的工作服,細心地爲她披上,而自己,僅剩一件小小的白色背心。雅靈拒絕一次,最終還是裹到了她的身上。“你在我心中是最爲嬌嫩的花朵,需要隨時保護。”
他咧開嘴,有了今天的首次微笑,溫暖,和煦,如往日一般。
“我們走吧,雨越來越大了。”周邊已經有了雨水的沙沙聲,他們馬上就有被淋成落湯雞的可能。誠傑宇很自然地擁着她,把她放進自己並不寬的懷中,如同護着一顆珍寶。雅靈擡起頭,他的下巴擡得很高,她正對着他的喉結,喉結微微滑動着,顯得剛毅專注。他整個注意力都投在雨水和她的身上,慢慢地帶着她順着樹蔭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