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俊突然毫無章程,不按套路的出牌,乖乖的來了一次爲情自投羅網,反倒打亂了寒子劍和鐵芸嫣總部署。
不過,這個已經讓人愛恨不得的冷俊,做事確實周密得讓衆人歎服。
那日臨去時,冷俊竟又當着衆人的面,還以帝國集團總裁的名義,正式親簽了兩份任命書:
任命一,甘彤彤直接升任爲帝國集團代總裁,總裁不在時,代總可以行使一切權利。
任命二,冷靈兒爲帝國集團第一總經理,兼任集團總監,協助代總駕馭集團。
事後,悲悲慼慼的冷靈兒和甘彤彤,本欲就在蘇北的鄉下,帶着夏沁一起相依療傷,可偏偏又警命難違,只能乖乖的回去接管那個龐大的帝國集團。
之所以要這樣做,倒不是鐵國興心狠不近人情,因爲石頭城換血在及,從穩維的立場出發,先要穩定帝國集團內部的十多萬員工。
不管怎麼說,一定要讓這些人統統有工做,有飯吃吧。
還有一點也比較重要,可不能因爲從此沒了冷俊,而讓這個大財團,因管理疏漏而導致產資流失。
依計領命回去後,冷靈兒和甘彤彤自然是按指示,先對帝國集團的內部,做了一頓低調的內外科手術。
常小春同志,立即被委於安保部長,對一些有問題,該捕拿的集團高層,立即秘密捕拿,這個是必須的。
不過雖然低調,但是兒子的企業內部有了動靜,自然瞞不了冷鵬程眼睛。
好奇的去視察一番後,冷鵬程反倒放心了。
有着特大問題的兒子,悄悄躲到幕後去,現在由親生女兒和心定的兒媳婦,來接管集團,來洗白財富,冷鵬程美滋滋的認爲,這個小時候就弱智的兒子,這一次簡直就是太聰明,太厲害了。
既然兒子你躲了,老子也就不再打擾了,不過是暫時少了一個尋歡作樂的地方而已,何況這個問題根本不是問題。
再何況,慶國中秋將至,老子不但很忙,而且絕對是太忙。
反正冷鵬程當時,就是這麼想的,他竟然連電話都沒給撥冷俊一個。
至於夏沁那個老黃臉婆,有多久不見,他記不得了,也不需要記得。
越發老當益壯,精氣神十足的冷鵬程,最近正和死鬼褚墩那嫵媚的馹本老婆,還有他那才上初一的混血小女兒,樂得正歡呢。
但是實話實說,冷俊這回一自首,帝國集團的小裝武力量和他那火力較強的器武庫,立即被悄悄的密繳,確實給同志們減輕了不少壓力。
秋高氣爽中,明天就是雙節之日,石頭城的主幹道兩側,幾天前就赤旗飄揚了。
長江南岸,石頭城東的西霞山臨時總部裡,鐵國興已入駐。
中秋凌晨,一座民國時期建成的老火車站裡,不但站內備戒嚴森實行了燈火管制,就連站外所有的大小路口,統統都在兩個小時之前,被臨時一道道的施工牌封閉,也實行交通管制了。
悄無聲息中,一輛從中原方向開來的綠皮專列,停靠在了這個歷盡滄桑,有些荒涼的站臺上。
一切都在井然有序中,六百多名身穿便裝,揹着各式各樣的大小包包,看上去鬥志昂揚,身份不明的年輕人,靜悄悄的離開專列後,直奔寂靜的江邊。
一艘大型老舊的鐵殼擺渡船,早在江邊待命。
待這些人迅速上船後,那鐵鏽斑駁的鐵殼擺渡船,在三艘白色巡江快艇的引領中,順流而下幾公里後,才重新在一個民用小碼頭,靠岸停了航。
待這些人悄然上岸後,便兩三人一組,或步行,或自尋交通工具,又迅速朝自己的既定的位置而去,很快就消失在霧茫茫的晨夜裡。
天亮後,千里奔襲而來的謝若蘭,洗去一路風塵,吃過早餐,欲尋找領導彙報時,卻被告之,鐵國興天剛矇矇亮,就去釣魚了。
於是,昨晚也已入駐進來的黃博,便領着謝若蘭,提前三份熱乎乎的小米粥和雞蛋餅,順着後山一條崎嶇的密林小道下去,到了一座峭壁下的江邊。
此刻,戴着草帽的鐵國興和寒子劍,正各自單手持竿,盤膝在一塊兀起的怪狀大江石上,似在垂釣,似在調息。
“呆子劍,快提竿呀!”一旁相陪的鐵芸嫣嘻嘻笑着,急忙伸手去搶竿。
於是,回神的寒子劍,和鐵芸嫣合力一提後,卻見那鉤梢一沉,魚線在那渾濁不清的江水中,劃出一道弧線,發出一聲悅耳的‘嗚嗚’聲後,被魚兒拉跑了。
“哇哦,大魚大魚,”鐵芸嫣樂得,急用雙手猛拉,卻被寒子劍壓了回去。
“不急,它跑不了,咱們有超強的魚竿,超大力碼的線,先體會一下溜魚的快樂,就等着它翻了肚子,乖乖就擒吧,”摟着鐵芸嫣的肩,寒子劍呵呵一笑。
十來分鐘後,這條渾身發黑,二十多斤的江鯉,終於精疲力盡,翻着白肚,被擒拿上岸入了魚兜。
在黃博的開心掌聲中,謝若蘭也難壓快樂,她突然像小女孩一般,越過三四米寬的水面,跳到鐵國興身邊笑着問:
“鐵老頭子,你有收穫嗎?”
“哈哈,我釣了一條大美女魚。”
鐵國興哈哈笑着,他提起空魚兜後,看着謝若蘭那短髮中的幾根銀絲,也樂得像個老小孩。
見黃博和兩個孩子,都將頭轉過去在偷偷的壞樂,謝若蘭臉立馬兒一紅。
將魚竿遞給謝若蘭後,鐵國興回頭,看着黃博笑着說:
“黃薇薇和陳中華來了沒有?”
“來了,來了,正等着您給他們安排任務呢,”黃博笑答。
摘了草帽,鐵國興遠眺江心的滾滾江水說:
“嗯,不錯,不錯,這兩個孩子都非常優秀,真是長江後浪推前浪呀!”
黃博也笑着有感而發:
“是呀,後浪推前浪,一浪更比一浪強,我們這些沒用的老東西,已經被孩子們拍在沙灘上了!”
笑聲中,謝若蘭重新將魚鉤掛餌,讓鉤沉江後,她從兜裡掏了一隻信封,遞了鐵國興。
鐵國興可能有些誤會了,還以爲是情書呢,他避開大家的視線,轉身拆開一看,卻愣住了,他急忙回頭問謝若蘭:
“你今年才55歲,難道就想退休了嗎?”
謝若蘭看着江水拍礁,英爽得揮手一笑道:
“退啦,退啦,把重要的位置,讓給年輕人,讓他們有更多和更好的機會,去盡顯雄才大略,請長官成全,儘快批准吧。”
鐵國興一聽,又結結巴巴的問道:“那你…那你退了以後,有什麼打算呢?”
“我呀,以後就跟子劍和芸丫頭一起生活了,就準備給他們帶寶寶吧,”謝若蘭又笑看寒子劍和鐵芸嫣。
這回第二樂的,當然是鐵芸嫣了,她扔了魚竿,來拉起謝若蘭,然後用一份母女般的親蜜,抱着她嘻嘻哈哈的喜得直跳。
“行呀,那就定了,等站好這最後一班崗,共同完成石頭城的擒魔換血,咱們立即一起隱退,以後就鄉間田園,一塊菜地,一圈籬笆,雞鴨三倆只,幾攏瓜果香,從此同作同息,同看夕陽紅吧,”此刻的鐵國興,自然是第一快樂人。
這魚是無法再釣了,鐵國興一聲令下後,大家一起收杆提魚回山頂。
途中,儘管任務早已落實到位,謝若蘭還是彙報了一下工作。
此次任務,將由千里而來的中原局執行,六百三十六名T警和警武戰士,將在今天中午十二點前,二人一組,在黃薇薇和陳中華的配合下,鎖定各自的目標。
那輛專列的一半空車廂,將是準備用來押送俘虜的。
石頭城的換血行動,將在中秋之夜的零點以後,全方位多角度的同時打響。
另外,今夜零點整,還會有另外一輛專列,大張旗鼓的開進石頭城站,兩千名幹警和準備接管的同志,將會在中秋次日天亮前,接過新石頭城。
關於冷鵬程,在確保他不會離開石頭城的情況下,明天早晨上班時,鐵國興將會親自出馬,在他的辦公室裡,以禮相請。
寒子劍和鐵芸嫣,則與這個浩大的任務無關。
回到山頂總部後,甘彤彤和冷靈兒也已經到了。
此次任務,本來沒她們兩個的事,可甘彤彤覺得,自己潛伏了那麼久,如果不能參加這場百年一遇的戰鬥,豈不是白傷了感情,白傷了心。
冷靈兒呢,自幼便有俠女夙願,能夠除暴安良,匡扶正義,一直是她的理想,面對這個能大快人心的行動,她自然不肯錯過。
但是,冷靈兒心裡卻明明白白,這一次行動,爸爸恐怕是要首當其衝的在劫難逃了。
可是,曾聽哥哥悄悄說過,爸爸大不了就是比較嚴重的生活問題,可能罪不於死,頂多就是從此被圈禁罷了。
有過必究,有罪必罰,本是天經地義,大不了自己不去抓爸爸就是了,至於其他壞人,爲什麼不能去逮呢。
反正,那日的冷靈兒,就是用這種心態而來參戰的。
鐵國興用爲難的眼神,看着冷靈兒和甘彤彤,比較嚴肅的發問:“你們兩個怎麼來了?”
冷靈兒和甘彤彤,立即同時敬禮,誠誠懇懇的請求參加戰鬥。
見鐵國興滿臉難色,寒子劍也認真的開了口:
“你們統統都留在這裡,誰都不許亂跑,包括鐵芸嫣!”
鐵芸嫣一聽,急得瞪眼大喊大叫道:
“我是重案一組的大組長,我命令寒子劍同志,必須要帶我一起去抓捕那個,曾經慘害過十名女童的大惡鬼!”
鐵芸嫣此言一出,唯獨不知情的冷靈兒一驚,她已經驚得,雙眼直噴怒火。
這份爲警的恥辱,已經埋在心裡好久好久了,冷靈兒見寒子劍一臉自信,忙到鐵芸嫣身邊輕聲相求道:“芸姐姐,我也要和你們一起行動,我一定要去!”
鐵芸嫣一聽,甚至連想都不需要想一下,她直接將頭一點說:
“批准了,冷靈兒,甘彤彤,黃薇薇,陳中華,常小春還有其他六位T警戰士,從現在起聽我指揮,配合寒子劍同志行動,請你們立即交出所有的聯絡工具!”
“是!”
整齊響亮的應答聲中,冷靈兒第一個交出了手機。
見寒子劍正欲發火,鐵國興拍了拍了他的肩頭,笑着說:
“行啦,子劍你就乖乖聽芸兒的話吧,此惡鬼的武藝高強,你們這個特戰小分隊,有這樣的組合,我也就能放心了,不過我特批,必要的時候,你們直接可以千彈齊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