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眼前這五位女孩那不解的眼神中,寒子劍看着那原本長如水袖,此刻被兩根繡着銀絲小花的長寬帶,密密綁貼手腕中的衣袖,可憐巴巴的說:
“能否用剪刀,將這拖拖拉拉婆婆媽媽,礙事的長袖,和衣服的屁屁向下統統剪了,以後每天這穿衣脫衣時,也太煩了吧。”
梅,蘭,竹,菊一聽,這纔在心兒帶領下,統統又一大樂,筱梅又來替寒子劍細心整理了一下衣領後,嬌笑道:
“嘻嘻,不怕,不怕,以後奴婢們天天侍候您穿衣脫衣便是。”
簡直就是身不由己了,不由得偷偷瞪了一下心兒後,寒子劍去小愛迪庫艙裡,取來兩壺好酒後,筱竹已從洗浴間,抱出一捧髒衣服問道:
“寒公子,您這些衣服和鞋上已髒兮兮,血跡斑斑的了,不如扔了吧。”
寒子劍聽了又一急,忙叫道:
“不能,麻煩小姐姐幫我洗洗吧,等到了安穩之處,再找一個製衣製鞋匠,替我春夏秋冬各做上幾套吧。”
心兒一聽,指着筱竹懷裡的那件藏青色運動服,笑着說:
“梅丫頭,你快將子劍的衣服,穿了讓我們看看。”
筱梅一聽,美滋滋的立即執行。
等筱梅將寒子劍換下來的髒衣上身後,筱蘭歪頭一看,首先拍手歡呼道:
“哇哦,好看,好看,女孩子穿上竟也颯爽英姿,等安穩了,我們每人都要做上幾套五顏六色的穿穿。”
看着此刻美美的筱梅,心兒也笑道:“我也想要幾套這樣的衣衣呢。”
“公主您要想穿的話,奴婢們可不敢去冒僭越之罪,免得再和您撞衫了,”筱蘭愛不釋眼着嘟嘴,緊盯筱梅身上那件寬寬大大的運動服。
心兒又將纖手兒一揮,矜矜的笑着說:
“沒事哈,到時本公主特批你們四人可穿便是。”
捨不得脫下這髒兮兮,卻自噴無限陽剛之氣的地球運動服,筱梅忽的腦洞一開說:
“等大功告成後,咱們就開一家特大的成衣鋪,到時候請小愛迪做總設計師,寒公子做品牌代言人,咱們就專做地球人的新潮美衣,指定能流行火鳳星,肯定能賺大錢,哈哈。”
“好主意,好主意,到時再開他幾百家分店,嘻嘻…”
“好,到時候,咱們一起打理哈…”
“恩,不錯,不錯,到時直接國有化建制,壟斷全球,嘿嘿…”
“……”
在梅蘭竹菊四人的快樂嘻嘻哈哈中,寒子劍又輕輕拉過心兒那隻,仍被布條吊着的受傷左臂問:
“明日即將遠行,心兒姐姐的傷處要緊嗎?還疼嗎?”
又是一股暖洋洋撲面而來,心兒苦着臉,將頭歪靠在寒子劍的胸前,弱弱的搖了搖頭。
又回頭看着梅,蘭,竹,菊四枚瘋丫頭,寒子心疼得說:
“四位小姐姐,你們先別鬧了,快來將心兒的衣衣鬆開,讓我看看她的傷口。”
應該是調皮的心有靈犀吧,梅蘭竹菊四人竟異口同聲笑道:
“有寒公子您在,奴婢們可不敢觸碰公主鳳體,您請自便吧,嘻嘻。”
明知道這四個瘋丫頭是在使壞,寒子劍聽了,只能牙癢癢着裝呆。
又見心兒飛來了兩束期待的眼神,無計可施時,寒子劍先小心鬆了她的左臂繃帶,再笨手笨腳的替她撩開了那幾枚精緻的龍鳳盤金扣,然後撥開領襟後,纔將她這隻傷臂,慢慢的從衣袖裡輕輕抽了出來。
儘管寒子劍此時已是格外的小心翼翼,但還是不知真假的突然撥得心兒‘哦’了一聲後,眉頭緊蹙着,又扎進他的懷裡。
此刻,已經玉面粉紅,嬌嬌的心兒,微微一顫後,故意將那滑若玉酪的肩衣抖下,讓那顆豔若桃花的百合小胎記,又讓寒子劍加深了一次記憶後,才壞笑着自己擼起衣袖,將那纏着白布的刀疤處,送到了他眼前。
見那輕纏的白布條,已無血跡滲出,寒子劍又將心兒送到了沙發上。
然後,寒子劍緩緩揭開這塊白沙布一看,見那道深深的刀疤,竟有寸餘寬。
不過尚好,此傷應該是一月前所傷,雖未痊癒,但現已開始結痂了。
原來,她剛纔那疼,是假疼裝疼。
笑着,寒子劍輕輕扭着心兒的耳朵問:“又沒傷筋動骨,幹嘛要吊起來?”
挨扭得幸福笑嘻嘻,心兒朝梅,蘭,竹,菊嘟着嘴答道:“是她們四個非要這樣弄的,還嚇唬人,說要吊三個月後,才能取了。”
“這是誰的餿主意?如果再這樣吊下去,就後血脈不暢,永遠變成獨臂公主了,”寒子劍回頭笑問。
仍然捨不得脫了那件地球人的髒運動服,筱梅壞笑着,振振有詞的答道:
“啓稟寒公子,這是公主宮全體內閣成員的主意,公主殿下金枝玉葉,萬一因護理不妥而殘了,將來嫁不掉,我們可都是要掉腦袋的呀!”
看着梅,蘭,竹,菊四丫,寒子劍又一本正經的認真交代道:
“行啦,別纏別吊了,以後每天擦一次藥,保持清淨即可,晚上睡覺時也別捂着,要讓傷口處儘量多吸收氧氣,這樣纔會更有助於恢復。”
筱梅一聽,又捂着嘴傻樂道:
“是,謹遵寒公子命,反正這回公主再也不愁嫁不掉了,嘻嘻。”
又小心翼翼的替心兒套上衣袖,披好上衣,寒子劍再回頭,他瞪了一眼筱梅後,才提起那兩壺好酒,又對正一臉快樂的心兒說:
“你們就繼續鬧吧,我要去藍將軍哪裡,陪他聊聊喝兩杯,然後就與衆將士們,同睡帳篷裡了,小愛迪今天才加滿水,姐姐速讓那二十位,受盡辛苦的公主宮女戰將,統統都上來洗洗香吧。”
心兒一聽,急忙伸手拽住寒子劍不肯放手說:
“不行,不行,我不能讓你睡在帳篷裡,你玩一會就回來吧,小愛迪這裡有三間舒適的休息室,筱菊靠洛兒睡,讓梅,蘭,竹這三隻瘋丫頭,等一會打地鋪就是。”
搖了搖頭後,寒子劍又認真的說:“從現在起,我該和衆將士們同甘共苦,同吃同住了,姐姐您莫再勸阻。”
見寒子劍執意,心兒再三勸阻無果後,只能打發筱竹和筱菊送他去了藍春暉君君的帳裡,順便下達明天的戰令,並給他安排好一頂單獨的睡帳。
那二十位已經在各自帳內安息下,可能已發了臭的公主宮少女戰將,一聽說,可去痛痛快快的洗一場熱水澡,自然是歡呼雀躍的奔出帳篷,隨筱梅一起涌進了小愛迪的艙內。
看着這些個不屈不撓,忠心耿耿,真已經發了臭的嬌女孩,心兒心疼之餘,忙又令梅,蘭,竹,菊趕緊開火,用大鍋煮鹿肉煮羊肉。
星夜下,秋風蕭瑟裡,正和三位副將,在帳中議事的藍春暉將軍,見寒子劍提着酒突來,自然是有些意外。
大家一一見禮後,才又去了帳外篝火邊,寒子劍索性將衆將士統統喚來,大家圍在火堆邊,重新割那傷殘將死的馬腿,開始烤肉。
其實,根本不用再交代,衆人皆已心知肚明,寒子劍必將會統領這支殘軍。
此刻,又見寒子劍如此低調謙恭,藍春暉將軍如同見了曙光的同時,也是難得的輕鬆,忙令麾下將那繳獲的酒,大壇大壇的抱來。
忠勇的衆將士們,見寒子劍默允,也倘若找到了庇護,立即將多日的陰霾掃去,開始盡興的大碗喝酒,大口吃肉。
陪着這些紀律嚴明,被一路追殺,爲忠心護主而千中剩一,從死人堆裡爬出來的衆精英,開懷暢飲兩個時辰後,見夜幕裡的寒氣漸濃,也怕衆將酒多誤事,寒子劍這才果斷叫了停。
被兩名坐在身邊的兵士,恭恭敬敬送回那那頂,鋪着枯草墊着馬革的帳篷後,寒子劍和衣而臥,他閉着眼睛裹着厚厚的行軍被,卻無一絲睡意。
此刻,他又情不自禁的想念嬌妻芸兒了……
此時,他想去恨那小愛迪,可一想到心兒所遭受過的苦難,卻立即又恨無所起了……
忽然,紅星一閃中,調皮的小小丫終於耐不住寂寞,衝出了她的手指家,在空中繞了一個美麗的小圈圈後,才飛到寒子劍的大鼻尖上,嗲嗲的嘻笑道:
“師 傅,師 傅,您又在想師孃了吧…”
輕輕的嘆了一口氣後,寒子劍苦笑着,他用手指輕輕點了點,這最可愛,最淘氣的小小丫。
又是紅星一閃後,精靈般的小九丫,也飛了出來,她跳上了寒子劍的鼻尖後,嬌滴滴的嘻笑道:
“師 傅 呀,您這回真的是身在花園裡了,那傾國傾城的心兒小公主,和她那四位花容月貌的陪嫁俏丫頭,可都已芳心暗許了哦,嘿嘿。”
寒子劍撇嘴着,他看着兩顆在搖在擺的紅星小衣領說:“不要瞎說八道,心兒是親姐姐一樣的小姐姐,永遠,永遠都是。”
“小丫頭,別再亂說話,師傅此刻心裡苦苦的,難道你們不知道嗎?”紅星又一閃,玉珠大丫衝出來後,站在寒子劍的額疤上,直接開口訓人。
“就是,就是,想必芸兒師孃也是日日以淚洗面,無時無刻的不在思念着師傅呢,”聲音響亮的小二丫頭,也跟着飛出來了。
衆星飛舞中,這回,十隻精靈小鬼丫統統飛了出來,一直文文靜靜沉默寡言,纔是第一次開口說話的小六丫,也用她那如鶯如燕的聲音,感慨頗深着安慰寒子劍說:
“哎…苦苦的人生,哪能全都如意呢,凡事只求半稱心,師傅您被臭愛迪跨星虜來,已是一份情緣相欠,眼前既無退路,您就先寬寬心,隨遇而安吧,可不能因長久心鬱,而傷了身子…”
聽了小六丫這番,倒也似乎合情合理的話語後,寒子突然鼻子一酸,他舉手揉了揉雙眼後,又看着眼前這些懂事的小精靈,酸幽幽着說:
“該我承擔的,我自會義無反顧的去擔當,等報了這天大的救命之恩,如果沒有戰死沙場,倘若真回不了芸兒的身邊,我定要找一處深山老林,去削髮爲僧,從此不見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