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男的怎麼了?
龍孝澤和鬼魅被慕梓靈這副氣定神閒的無辜模樣,簡直搞得哀愁苦氣極了。
王妃竟然讓他去勾引人,這不是要把他給玩壞了嗎……想到這,鬼魅從容淡定的臉色突地有了一絲裂縫,他平生第一次感覺到怕了。
這種勾引人的活,是他一個紀律嚴明冷肅無情的護衛乾的嗎?堅決不是的啊。
可是,他是下屬,根本就不能對主子的命令有半點違抗的意思,只能無條件遵從服從。
所以這個時候,鬼魅只得把希望寄託在龍孝澤身上,他第一次用那種求助的眼神望着龍孝澤。
龍孝澤何嘗又不是感覺自己被推到風口浪尖?任憑強風襲擊,愣是沒有回頭的路。
他扯着紅豔豔的脣角,皮笑肉不笑,好聲好氣地解釋:“三嫂,男的美不了,用不了美人……計。”
說到了最後一個‘計’字的時候,龍孝澤幾乎是吐出了字,卻沒發出半點音,一點點抗議的底氣也沒有了。
慕梓靈雙手環胸,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又笑眯眯地反問:“美男子呢,怎麼就用不了了?”
“就是就是!”青凌忙不迭應聲,學着龍孝澤剛剛拍胸脯保證的姿態,義正言辭的說:“你們放一百個心,關於這美人計一事,就包在我身上了,我師門獨傳一技……移顏換容,絕對能讓你們千嬌百媚,引人入勝,不是女人,卻更似女人。”
其實慕梓靈也是之前就知道了青凌有這門改頭換臉絕技,所以她纔會用這招絕佳的方法。
要知道,龍孝璃那個嗜女人成性的禽獸,非常人,自然得用非常之計了。
還移顏換容,千嬌百媚……這個詞用在他們兩個大男人身上,真的合適嗎?
龍孝澤和鬼魅頓時感覺自己全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心中淚流滿面,險些沒要給這兩個整人的小祖宗跪了。
這個青凌不說話會死啊?龍孝澤一雙桃花眼像是積滿了仇怨似的,暗中恨恨地瞪了青凌一眼。
後者則是得意洋洋地輕瞟着他,還不動聲色地往慕梓靈身邊挪去,像在顯威似的,頤指氣使地揚着下巴,挑釁着。
青凌這樣傲嬌的舉動,惹得龍孝澤心底憋了一股氣,真想一把將她拎起來丟到外面去。
但是……
唯小人與女子難養也,好男亦不能跟女鬥。龍孝澤在心裡這樣默默安慰自己。
然後,他緩緩地吐了一口濁氣,動了動脣,苦兮兮地望着慕梓靈。
猶豫了好一會兒,龍孝澤才張口,想商量:“這招太那個了,可不可以換個……”
誰知,他的話還沒問完,慕梓靈卻一把拉住青凌,站起身,哼哼兩聲:“不就是美人計嘛!他們不去,那我們自己去,走!”
慕梓靈懶得再跟這兩個磨磨唧唧的男人廢話,直接用上了激將法。
不得不說,激將法一如既往的好用。
但是,與其說是激將法,不如說是赤果果的威脅。
讓她們去春樓對龍孝璃玩仙人跳,這還得了?龍孝澤和鬼魅神色一緊,不由地慌了。
龍孝澤趕忙跑上前,攔住要走的慕梓靈她們,他咬牙,鄭重其事地點點頭:“好,我去我去,我去還不行嘛!”
“這才乖!”慕梓靈故作老成地拍拍他的肩膀,脣角勾起一抹滿意的笑,隨後視線又幽幽地轉向鬼魅,卻笑不言。
可是這對鬼魅來說,此時無聲勝有聲。
只見接收到慕梓靈如笑面虎一般可怕的視線,鬼魅臉色又是一變,卻又不得不遵命,他弱弱道:“屬……屬下也去。”
對於龍孝澤這嘻哈孩子扮演女的,慕梓靈倒沒多大興趣,但是鬼魅這雷打不動的木樁……單是想想那畫面,慕梓靈就忍俊不禁。
她按捺住想笑的衝動,一本正經地說:“給你們一天時間排練,龍孝璃每晚都會去迎春樓,計劃好對策和路線後,明晚就行動!”
青凌又揮揮拳頭,激動地補了一句:“嗯,我們先偷鑰匙,再闖寶庫,搶他個精光,底褲都不給他剩。”
如此彪悍的丫頭,在這古代,也非青凌莫屬了。
慕梓靈終於忍不住‘噗哧’一聲笑了出來,她笑看着龍孝澤他們,問一聲:“聽明白沒有?”
龍孝澤和鬼魅心中是有千不願,萬不甘,卻還是不得不老老實實地點頭稱:“明白!明白!”-
隴月宮。
夏日炎炎,驕陽似火。
隴月宮莊園處,大片大片的血色玲瓏花,在烈日的照耀下顯得愈發火紅烈焰,像是一片不可湮滅的火海。
而就在這個時候,罅隙交疊之處的一個至高點,緩緩出現了一道頎長的玄黑色身影。
只見那一道漆黑如墨的矜貴身影一出現,仿若風光霽月,直接就能讓下方的那一大片‘火海’瞬間變得黯淡無光。
四周無一點風聲,似乎空氣中的流動因子,因爲這個身影的出現而停止了流動。
他一出現,周身的景物因此而被襯得如夢幻鏡一般,美不勝收,畫面驚美到讓人移不開眼。
男子負手而立,玄黑色錦袍下襬,無風自動,如流波一般徐徐拂動,獵獵生風,舉手投足間流露出來強大的氣勢,似能給人一種強烈的壓迫感和極致的畏懼感。
他一雙如黑曜石般的漆黑星眸,微微眯起,幽深的眼底,靜若秋水,毫無波動地俯瞰着下方那一大片由血色玲瓏花匯成的深淵迷宮。
此刻,誰也猜不透男子冷寒的冰眸中,高深莫測的眼底在想些什麼。
畫面靜好,他屹立不動,尊貴凜然,周圍連帶着他,似一切好像靜美驚人的景物,原生態的固定在這一瞬間,美輪美奐,精緻如畫。
不多時,又一道白衣勝雪的身影,緩緩出現在這裡。
隨後,鬼影也緊隨而至。
樂天一路追逐龍孝羽而來,自視輕功頂呱呱的他,卻此時,因連日不停歇追逐也不免累到喘上兩口氣。
此刻,相比龍孝羽的靜淡泰然,清靜整潔,樂天一身倒顯得風塵僕僕,髮絲略顯凌亂,看起來還有些頹然。
他一邊喘着氣,一邊抱怨:“孝羽,不是我說你,你離開這麼段日子,速度怎麼就變得這麼快了?搞得我都追不上。”
其實樂天沒有直白說的是——
他本來就追不上,只不過現在與龍孝羽比起的速度,那距離離的長度更甚,這讓樂天心中不斷哀嚎。
這簡直太不符合常理了。
祈王殿下,實力逆天的存在,速度驚人的神速,讓人羨慕嫉妒到不恨,有木有?
就在樂天一邊抱怨,一邊不由自主的要將手搭在龍孝羽肩上,然後像好兄弟一樣的勾肩搭背,靠着喘息休息的時候——
龍孝羽凌冷的目光輕描淡寫地衝着樂天要搭過來的手臂上一掃,聲音淡淡:“手不要了?”
頓時,樂天渾身打個激靈,頓時後知後覺過來。
“呵呵……哪能啊?”樂天條件反射地縮回手,作勢在腦袋撓着癢癢,面上乾笑幾聲,心中卻猶如比吃了黃連還苦。
誰會想到,樂天這些時日經常被那歡天喜地的龍孝澤勾肩搭背,一同拉着去鬼混,現在簡直都‘近墨者黑’了。
所以說,物以類聚人以羣分。
此時,樂天那什麼翩翩公子的優雅形象,早已被丟到十萬八千里的九霄雲外了。
龍孝羽沒再瞅樂天那一副呵呵笑的傻樣,他眸色輕眯,神色微閃,繼而,靜淡的目光又落到下面那一片赤紅的血色玲瓏花上。
只見下一秒,龍孝羽一個急速閃身,身輕如燕,頎長的身姿如離弦之箭,直接衝着下方那一片花海爆射而去。
這個時候,樂天斂了斂容,視線往四周環顧了一圈,眼底閃過一絲疑惑:“不過,我們來隴月宮做什麼?你該不會真是要親自過來接——”
樂天的話還沒說完,只感覺眼前一陣寒風掠過。
一時間,突來的寒風,惹得樂天整個人都冷了起來,禁不住打了個哆嗦。
再一看,眼前已經沒有了龍孝羽的身影。
呃!
樂天下意識地衝着下方的花海定眼一看,看到下面已經身處花叢的龍孝羽,他險些沒咋舌了。
要知道,血色玲瓏花飽含世間劇毒,一旦觸及,後果不堪設想,現在龍孝羽就這麼毫無防範地衝下去,那不是……
然而,樂天心中的擔憂還沒設想完,鬼影也剛擔憂的要追隨下去。
卻不過眨眼之間,龍孝羽已經從花海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迅速栽過一朵火豔的血色玲瓏花飛身而上。
樂天愣了神,還來不及反應,龍孝羽就已經將手中的花隨意丟到他懷中,不容置喙地說:“給你一個時辰,煉解藥!”
“這是……花!”突然扔過來的血色玲瓏花,讓樂天嚇得語無倫次。
最後,他好不容易,險險地接住龍孝羽扔過來的血色玲瓏花,還未來得及鬆口氣。
卻在同一時刻,聽到龍孝羽不容反駁的話,樂天險些要將此刻被他小心翼翼捧在手中的花,給緊握在手心裡。
樂天糾結着一張臉,毫不誇張的叫嚷道:“老大,這花可是帶有世間劇毒,一個時辰要我出煉解藥,你這也太看得起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