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爲什麼,在聽到了這句話之後,阮惜玥只覺得心裡有些鬱悶起來,太子這是到底想要表達一些什麼呢?想着,便沉下了心裡的一口氣,轉過身目光清淡的看着面前之人:“那麼不知道什麼樣的人才太子殿下你的心裡,纔不是俗人呢?”
“你不知道?”他半眯着眼睛。
阮惜玥根本不知道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當下便斂起了神色,靜靜的站在了湖邊上,湖面的微波盪漾了起來,春風拂過撩起了她的髮絲,整個人美的如此不真實。
站在假山後的秦語嫣手指忍不住收緊了一些,她真的很嫉妒阮惜玥,也嫉妒這個襄寧公主。世人都說太子妃傾國傾城,然而當她站在了這個女人面前的時候,竟然也會黯然失色,太子殿下是不是也因爲那張臉,所以喜歡上她呢?
“還沒有人用過這樣的語氣跟本公主說話,太子殿下果然是有趣。”說着,她的薄脣微微揚起了一個弧度。
孤御鴻聽聞了這句話後,笑意更深了起來,擡手接住了從她指尖吹落過來的手絹,帶着淡淡的脂粉香,正要說什麼的時候,雪梅便小跑了過來。
“主子,原來主子你在這裡啊?”雪梅笑眯眯的說着。
“怎麼了?”她不過是出來走走而已,裡面的氣氛實在是太悶了,有些不習慣。
孤御鴻看到了她的侍女過來了,也就只好先離開了原地。
雪梅低聲說道:“那阮明槿上臺去獻舞了,下面的人都說什麼,若是皇上一個高興就能夠給她賜婚。”
“賜婚嗎?”她的神色很平淡,像是不在乎的樣子。
望着阮惜玥這個模樣,雪梅不禁說道:“可是誰都知道三小姐喜歡的人就是我們王爺,主子,你說三小姐會不會……”
“其一她現在不敢這麼做,因爲我是樑國公主,就算是皇上有意要賜婚也要問問我這個公主的意思吧?其二,阮明槿是一個聰明的女人,現在進煜王府不是來丟人現眼的嗎,她可不會這麼蠢。”
“說的也是啊!”這下子,雪梅倒是不擔心了。
阮惜玥進入了大殿的時候,正好看到了阮明槿在殿前獻舞,阮明玉看到了她的時候揚起了下巴,一副高傲到不可一世的模樣,而阮惜玥也僅僅是淡淡一瞥就走了過去,絲毫沒有給阮家的人留面子。
阮明槿一舞的確是令人驚豔無比,就連皇上皇后都開始讚不絕口了,這個時候有人就把注意打到了阮惜玥的頭上了:“襄寧公主出身在皇室中,想必對歌舞也是極爲擅長的了,不知道有沒有機會可以看到襄寧公主的驚鴻一舞呢?”
“是啊,襄寧公主如今嫁到了我們周國,也就是煜王妃了,不如煜王妃就給衆人開開眼吧。”其他人也都開始拍馬屁起來。
然而,只看見阮惜玥輕抿了一口茶水後,慢悠悠的放下了,擡眸看着衆人斟酌了片刻才說道:“本妃乃是千金之軀,又
不是什麼下舞女,豈能在衆人面前獻舞,這樣不是丟身份的事情嗎?”
“你……”阮明槿氣的紅着臉,她居然變着方的說自己是舞女,真是太可惡了。
阮明玉卻是笑的炫目了起來,對手越是強大,她就越是有興趣。
聽到了這句話後,大家果然沉默了下來,賢妃的臉色也不是很好,卻聽皇上笑呵呵的說道:“說的沒錯,這是我們周國的煜王妃,豈能在衆人面前獻舞?”
“多謝父皇。”阮惜玥溫和的說了一句。
皇后到了嘴邊的話又給嚥了回去,隨後心裡不禁在想着:這個煜王妃還真是有點本事啊,這樣直截了當的一句話不是在打阮家人的臉嗎?如果她真的是阮惜玥的話,又何必這樣做呢?她不是應該萬事都爲阮家人着想纔對?
紅玉湊在了皇后的耳邊低聲說了一句話,皇后這才輕嗯了一聲,看着天色不早了,便說:“好了,這歌舞也看的差不多了,不如咱們出去放河燈祈福吧,本宮今日還請了法師一同爲我周國祈福!”
法師?是了,阮惜玥記得當年皇后貌似請了一個法師,說她是什麼妖孽,非要處死,若不是孤御銜想辦法幫她的話,也許當時的她就已經死了。
看着天色漸漸暗沉了下來,人羣中的阮惜玥帶着靜靜的看着這一幕,難道是她的直覺出了問題嗎?竹青一臉高興的把花燈交到了她的手裡,笑嘻嘻的說道:“主子你看,這盞花燈好不好看啊?”
“好看。”她微微勾脣,正打算接過這一盞花燈,就被人給拿了過去,當下側眸看着來人。
阮明玉笑眯眯的說道:“煜王妃這花燈的確是不錯,但是你可是公主啊,這樣的花燈怎麼能配得上公主的身份呢?不如用我的吧?”
看着阮明玉手裡的花燈的確很不錯,她便勾起了脣角,淡淡的說道:“謝謝你的好意了,但是本妃不需要。”
一句話就讓阮明玉的笑臉彷彿給打了一巴掌一樣,但是畢竟這樣的場合經歷的太多了,阮明玉也就沒有說什麼,在阮惜玥要走的時候,反而低聲說道:“雖然我不知道煜王妃爲什麼對我有着這麼深的成見,但是畢竟每個人都有秘密的,真希望你的秘密可以保存的久一點不被人發現。”最後一句話她說的很小聲。
目送着阮明玉消失在人羣中之後,阮惜玥這才緩緩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她這句話是什麼意思?難道阮家的人已經知道她的身份了不成?只不過知道又怎麼樣,凡事都是要講究證據的,拿不出合適的證據來那就是在誣陷啊?
竹青低聲說道:“主子,這個阮明玉怎麼會那麼好心給你送花燈呢?我覺得她一定是存了什麼壞心眼,說不定在花燈裡動什麼手腳呢,比如說下毒、寫了主子你的壞話。”
“我說竹青,你什麼時候變的這麼可愛了?”阮明玉她就算是有天大的膽子,怎麼可能會在這個時候得罪她呢?
聞言後,竹青不禁撇撇嘴巴,似乎想到了什麼,才說道:“奴婢今晚似乎沒有看到侯爺呢,難道侯爺真的是病了嗎?”
病了?聽到竹青這麼說之後,阮惜玥倒是認真思考了起來,今晚的確是沒有看到父親,看來之前他們兩姐妹倒是沒有騙自己。
“玥兒。”孤御銜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了她的身邊。
回神過來,阮惜玥輕聲說:“我父親是怎麼回事?宮中祈福燈會這麼重要的場合他都沒有出現,真的有那麼嚴重嗎?”
既然她都已經這麼問了,孤御銜便也認真的告訴她:“定南侯因爲你的事情的確是大病了一場,現在應該已經好的差不多了,但是因爲打了敗仗回來,父親罰了他在府中休養,所以才缺席了今日的燈火。”
“罰?”阮惜玥頓時覺得有些可笑起來,不禁嗤笑了一聲,說道:“父親東征西戰二十幾年,爲周國打下的半片江山,只是因爲吃了一次敗仗就如此罰他,皇上還真是有點意思啊?”
聽着阮惜玥的語氣,孤御銜便握住了她的手:“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回去吧!”
“走吧,我早已經厭煩這宮中的一切了。”說着,兩人便轉身離開了。
出宮以後,阮惜玥便靠着他的肩膀,說道:“阿銜,我們先去走走吧,我聽說京城裡很熱鬧的,現在回去不是很可惜嗎?”
“嗯?我的玥兒不是不喜歡熱鬧的嗎?”孤御銜半眯着眼睛,笑哭着鬧着身邊的女子。
阮惜玥沒好氣的瞥了他一眼,而後才說道:“誰說的啊,我的確是不喜歡熱鬧的地方,但是因爲可以跟你在一起,所以不管是什麼地方我都很喜歡的,現在知道了嗎?”
“原來是這樣啊?”孤御銜不禁挑眉起來,而後才笑着問道:“我一直都很奇怪,你爲什麼要喜歡我呢?”
這一點或許連阮惜玥都不知道是爲什麼,她只記得小的時候腦海裡就裝下了這個名字:“我當年不是把自己的玉佩送給你了嗎,怎麼一直都沒有見你佩戴過那個玉佩,老實說,你是不是嫌醜?”
聞言後,孤御銜的目光中似乎閃過了一抹什麼,但是很快就消失了。玉佩嗎?他清楚的記得當時七八歲的阮惜玥把玉佩給了孤御鴻,問他叫什麼名字,而當時孤御鴻說的是自己的名字,玉佩,從哪裡拿出來給玥兒看呢?
見孤御銜陷入了沉默中,阮惜玥便笑了出來:“我逗你呢,這麼多年過去也許早就弄丟了,但是還好我們相遇了,真好……”
“是啊,真好。”說着,孤御銜摟着她的肩膀。
下了馬車後,兩人牽手走在了人羣中,不管淹沒在多少人羣中,她總是最耀眼的那一個,孤御鴻遠遠的站在了閣樓上,淡淡一笑。
“阿銜,你看這個花燈真好看,買了好不好?一會我們一起去放花燈。”她勾脣一笑,炫目的整條街的燈火都失去了顏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