綜乾並不急着去蘇城視察,他本身就因爲在都城玩膩了,纔出來換換心情,對綜毅說的視察一事壓根兒就沒放在心上。他前腳剛到,底下的人後腳就送來了美女和好酒,他也樂得消受。
“稟告王爺,外面來了一個男人,自稱要告狀。”下人的稟報壞了綜乾的興致,他“砰”的一聲放下酒杯:“要告狀去衙門,來我這兒做什麼?叫他去蘇城知府衙門去!”
“是。”
“南楚王好大的架子!”宇文曇鶴施施然進門,那一身氣度直叫正在翩然起舞的舞娘看癡了,不知不覺就停了舞步,惹得綜乾一陣不快,衝着舞娘道:“下去!”
“你是何人?來此所爲何事啊?”綜乾不善的看着他問道。
“在下宇文曇鶴。”宇文曇鶴道。
“雲荒谷宇文曇鶴?天下第一神醫?”綜乾有些驚訝,不明白他是爲何而來,“你來找本王有何貴幹?”
“正是。”宇文曇鶴徑自尋了把椅子坐了下來,“來替睿和王妃前來找王爺告狀的。”
“睿和王妃?是她?”綜乾想起了那個讓他念念不忘的絕色美人,只可惜前段時間嫁給了綜軒,聽到是與她有關,他頓時生了興致:“哦?不知所告何人吶?”
“蘇城知府,鄭遠達!”
綜軒依舊沒有任何消息傳來,這讓張建峰的心越來越往下沉,恐怕他還是沒有軒轅劍的下落,安府這邊,也沒有進展。安茜茜倒是來找張建峰來的頻繁,二人商量來商量去,還是沒有一個好的辦法從安斌的身上得到鑰匙,有次安茜茜故意裝作無意掀起安斌的衣袖,詢問安斌手上的鑰匙是怎麼回事,被安斌輕描淡寫的一句“大人的事小孩子不要管”給打發了。而劉元那邊還沒有動靜,張建峰也只有祈禱綜軒可以儘快找到軒轅劍。
此時的綜軒正生死不知的躺在天山派的客房裡,身上的血衣已經被換過了,身上的傷口已經處理過了,就是臉色蒼白到幾近透明。
“哥哥,他失血過多可能要養一陣子了。這把劍,你竟然真的解封了!你瘋了嗎?難道不記得爹孃臨死前是怎麼說的嗎?軒轅劍一出,非飲血不得歸!”於淼淼放下爲綜軒把脈的手,對面前雲淡風輕的於天凡說道,房間裡泛着血腥的煞氣讓她知道,軒轅劍是真的出世了!她擔憂的皺着眉頭,看着於天凡的方向一臉不贊同。
“是他的選擇,有所圖,必有所失,只希望他將來不會後悔纔好。”於天凡淡淡道,“至於軒轅劍,既然已經認他爲主,自然不再是天山之物了,我和他不過是一場交易,日後如何,與我何干。”天山派早已避世多年,世間塵事都與他們無所關聯,他之所以有意引導綜軒去收服軒轅劍,看上的不過是宇文曇鶴而已。
“好了,走吧,命人給他弄些補血的東西。”於天凡看了一眼綜軒身邊的玄鐵,轉身離開了房間。
於淼淼摸索着將綜軒的手臂放回被子裡,輕嘆:“軒大哥,但願你不會後悔今日的舉動。”
綜
軒覺得全身無力,眼皮似有千金之重。好不容易費力睜開眼,看到的就是頭頂上青白色的紗帳,想來是於天凡將他從寒潭搬回來的,沒想到竟然失敗了,軒轅劍啊軒轅劍,到底要如何我才能拿到你?
手不自覺得動了動,竟然碰觸到一片冰涼,是什麼?低頭看去,左手邊竟然放着一把通體幽黑的玄鐵寶劍,拿起劍仔細觀摩,劍身鋒利,劍柄刻着一條九爪飛龍,栩栩如生,與劍身相連處書刻“軒轅劍”三個字,整柄劍看着氣勢恢宏,綜軒隱隱感覺到一股煞氣和血氣。
“這就是軒轅劍?”綜軒拿着劍呢喃。
“不錯,你手上的正是軒轅劍。”於天凡走了進來,“醒了?”
“恩,這劍?”綜軒疑惑的看着他。
“你拿到的,他已經認你爲主就是你的了。”於天凡說道。
“我拿的?”綜軒有些詫異,“我明明在潭底什麼都沒有看到,除了一隻怪物。”
“它的確是你拿的,不過確實它自己出來的。”於天凡道,看着綜軒依舊不解的模樣,他只好繼續說:“是你的血,讓它開了封印。”
“什麼意思?”綜軒看着手中的劍大惑不解。
軒轅劍,傳說這病寶劍削鐵如泥,十分鋒利,更有重要的一點是,它嗜血!百年前,曾在一人手中屠戮過一國城池,這把劍凝聚着無數人的鮮血和煞氣,當初天山派的祖先費勁九牛二虎之力纔將這把劍封印起來,並讓後世子孫世代守護着,就是爲了百年前的慘劇不再發生。它嗜血,所以鮮血就是這柄寶劍最好的營養,綜軒在跳下寒潭的同時,於天凡用冰針悄悄打進他的小腿部,由於動作快速,加上綜軒心繫軒轅劍並未注意,於是在入水之後,冰針遇水化開,出現細小的傷口,血慢慢的滲出,直到最後血越流越多,寒潭水刺激之下,綜軒才感覺到疼痛,這個時候血氣不僅被封印在潭底的軒轅劍所吸收,更是引來了那隻在潭底守護軒轅劍的怪物,於是,綜軒和怪物纏鬥之下,身上的傷口不斷,血流不止,軒轅劍吸收足了鮮血,破了封印,那怪獸感應到軒轅劍即將破封才丟下綜軒離開,誰知還是晚了一步,軒轅劍已經被完全解開封印。
是以,綜軒從寒潭上來的時候,雖然立即昏死過去,於天凡卻沒有第一時間帶着他離開,兒時靜靜的在岸邊等着,直到一聲“嘯”音,有什麼從潭底破水而出落到綜軒的身旁,他纔將人帶回去進行醫治。
“原來是這樣。”綜軒恍然大悟,“那麼,從現在開始它是我的了?”
“自然。”於天凡點頭,表情淡漠,“不過,要拿走它,你須得應我一件事。”
就知道沒那麼簡單,綜軒眼裡瞭然,“什麼事?”他問。
“傷好之後,帶着淼兒一起下山。”於天凡道。
“什麼?”綜軒以爲他會提什麼過分的要求,已經做好了討價還價的準備,軒轅劍他是一定要帶走的!卻沒有料到,於天凡竟然提了這樣一個要求。
“我知道你回去蘇城,帶着淼兒去蘇城,宇文曇鶴在那!我要求你不論用什麼辦法都要讓他醫好淼兒的眼睛,然後親自送淼兒回來!”於天凡道,直視綜軒的眼睛裡有着不容拒絕的堅定。
“什麼?你說宇文曇鶴也在蘇城
?”綜軒聽到宇文曇鶴的名字時,眉頭突突的跳。
“不論怎樣,我要淼兒的眼睛好起來!”於天凡語氣嚴肅,綜軒自然看得出他對於淼淼的疼愛與重視。
“好。”綜軒承認他沒有辦法拒絕這樣的要求,畢竟軒轅劍是他們世代守護的東西,拿走了這樣貴重的東西,於天凡這麼一點要求甚至連過分都算不上。
“哥哥,我說了我不在意,你爲何要如此執着呢?”不知何時,於淼淼從門外走來,“你難道不明白,我這雙眼就是軒轅劍的懲罰嗎?”
於天凡一怔,繼而垂下眼簾淡淡道:“如今,軒轅劍已非我族之物。”
於淼淼聞言沉默,她自是知道於天凡的意思,於家世世代代守護軒轅劍,不知道從哪一代開始,凡是於家所出女子,全都生來殘疾,於天凡和於淼淼的姑姑就是天生啞女,再上幾代的於家女性,不是天生五感失去一感,就是天生頑疾不可根治,於家人以爲這是他們世代守護軒轅劍的懲罰,所幸於家男丁安然無恙,所以也就認命了。小時候於天凡不明白爲什麼每次父母看着還在襁褓中的妹妹都一臉的愁容和憐惜,母親更是好幾次被他撞見看着睡着的妹妹流淚,後來等於淼淼長大了,懂事了,抓着自己問“哥哥,爲什麼我看見你們呢?”的時候,於天凡才知道,原來自己的妹妹是看不見的,他從試圖閉上眼去感受妹妹的世界,只有一片黑暗和無盡的惶恐不安,然而看着漸漸長大和懂事的妹妹從哭鬧不休變成安慰家人,說她不在乎看見與否,於天凡心中的執念卻越來越深,於淼淼越是說她不在意,他就一定要讓她重見光明!軒轅劍已經給了綜軒,就算是詛咒,是懲罰,他也要破了詛咒,消了懲罰!
一時間,隨着於淼淼的沉默,兩個男人也難得沉默下來,綜軒隱隱明白眼前的兄妹二人似乎並不止他所看到的這樣。不過,和他無關不是嗎?軒轅劍已經拿到,等到身上的傷好了,就立刻動身回去,先把軒轅劍交給張建峰,再去蘇城見卿卿,想來卿卿應該對自己生氣極了吧!還有那個宇文曇鶴,卿卿都已經和自己成親了,他怎麼還是陰魂不散,不是說去塞北嗎?
怎麼又回來了,還出現在蘇城,希望卿卿沒有和他碰過面,等他到了蘇城一定要立刻帶着卿卿會京都!
很顯然,老天爺並沒有聽見綜軒心理的話,宇文曇鶴不僅和顧卿卿早就碰面了,還合夥整治了某個紈絝子,不過從鄭遠達出現開始,顧卿卿就打算改變計劃了。如果顧卿卿知道了此次來到蘇城的巡按大人是誰的話,她寧願當初就拿出令牌表明身份,也不會讓宇文曇鶴走那一遭,然而,千金難買早知道,所以當顧卿卿隔着牢門與南楚王綜乾大眼瞪小眼的時候,早就悔得腸子都青了,這張只見過一次的臉,顧卿卿自然印象深刻,更別說當初他還和綜軒一同拿她做賭注來着,想讓顧卿卿忘記他都難。
“好久不見,美人。”綜乾看着顧卿卿那張美麗更甚從前的臉,笑道。跟在他身後的宇文曇鶴聞言,皺了皺眉,眼裡劃過銳利,好一個南楚王,欺卿卿身邊無人了嗎?可恨!
“卿卿倒是沒有想到,蘇城的巡按會是王爺您,不過卿卿日前才與綜軒成親,這於情於理,王爺是否注意一下稱呼呢?”顧卿卿笑的溫婉端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