綜軒聽出了他的限弦外之音,“你的意思是?”他的表情變得冷厲。
“我的意思是,那梅迂雪很有可能就藏在你這個睿和王府中!”宇文曇鶴指出他心中所想道,“還有,你就從來沒有懷疑過你那個所謂的舊情人有過問題嗎?”他冷笑,“還是說,你們兩個依舊餘情未了?”
懷疑到林思瑤的頭上不是沒有根據的,所謂旁觀者清,宇文曇鶴看着比他們都要清楚,顧卿卿和綜軒的問題全都是從這個叫林思瑤的女人出現開始的,想讓宇文曇鶴不懷疑她都難!
宇文曇鶴的話點醒了綜軒,這些日子因爲許多亂七八糟的事情讓他無暇分身去解決他和顧卿卿之間的問題,對林思瑤他的確是沒有過多的懷疑,三年前的短暫相處,他自問對林思瑤的品行還是瞭解的,對方說不上有多善良,但是行事至少是光明磊落的,這段時間他把人有意軟禁在後院,限制了行動,就是爲了監視對方的一舉一動。
現在宇文曇鶴忽然將懷疑的矛頭對上了林思瑤,綜軒雖然表面上沒有任何表示,但是卻也暗暗記在了心頭,生出了要好好查探一番的心思,只是還沒有等到他有所行動,他和顧卿卿的關係就瞬間降至到了冰點!
那是宇文曇鶴找上他的第四天,他按照平時的時間去顧卿卿的房間裡看望,雖然兩人現在已經分居而眠,但他依舊堅持每晚到顧卿卿的房間,哪怕就是兩人相坐無言,他也會堅持待上一個時辰纔會離開,對此顧卿卿並不是毫無感覺,只是她卻沒有勇氣做出挽留。
只是,當這一晚綜軒照常推開顧卿卿的房門是時,一句“卿卿”還卡在喉頭,他就被眼前所看到的景象刺激的目眥欲裂!顧卿卿竟然香肩半露的倒在宇文曇鶴的懷中,一室曖昧和旖旎,兩人眼中都呈現出迷醉之態,顧卿卿更是已經神志不清了。
綜軒的手瞬間就覆上掛在腰間的玄劍上,那是軒轅劍!如果說,之前他還能有一絲理智尚存的話,那麼摸上軒轅劍的一瞬,綜軒的內心和腦子就完全被狂怒和嫉妒所覆蓋!手中的劍在顫抖,已經分不清是劍本身在抖,還是握着它的人在抖!
“宇文曇鶴!”伴隨着一聲衝破天的怒吼,一道滿含殺氣與怒意的劍影直劈上宇文曇鶴的頭頂!
對危險的敏銳直覺,讓宇文曇鶴瞬間清醒,他還來的及查看懷中的顧卿卿的情況,就被綜軒的劍氣逼得不得不放開顧卿卿跳開到一邊!
“綜軒,你瘋了!”宇文曇鶴的意識清醒了大半,卻還是顯得有些力不從心,“你沒有看到我和卿卿兩個人是被人陷害的嗎?”聞着房間中那一絲容易被忽略的甜膩之氣,宇文曇鶴面色難看到了極點,當下就要從懷裡拿出裝着解毒丹的瓶子。
已經被滔天的怒火佔滿了全部心神的綜軒又豈能讓他如願,當即手握玄劍橫斬,竟然要將宇文曇鶴斬成兩段的模樣!
看着雙眼通紅的綜軒,宇文曇鶴有些混沌的腦子漸漸發現了不對勁來,綜軒此刻的樣子完全像是失去了理智,眼中兇狠異常的紅光,讓宇文曇鶴突然聯想到某些兇猛毫無人性的獸類!
“綜軒!你冷靜點!”宇文曇鶴不顧自己身上還存着藥效,拼着重傷的危險,運氣吼道!含着內力的吼聲似乎讓綜軒的身形一怔!一旁的顧卿卿也因此
被震懾的漸漸有了清醒的跡象。
後院,‘卿園’中,林思瑤聽着那一聲飽含內力的吼聲,與梅迂雪相視一笑道:“好戲,開始了。”
梅迂雪眼中精光乍現,笑的邪肆又快意。
只是,綜軒的怔愣也僅僅是一瞬,下一刻更加兇狠的攻擊就隨之而來,宇文曇鶴避之不及,被生生劃破了胸膛!宇文曇鶴大駭,這麼重的煞氣!他感覺到這股煞氣似乎從綜軒手上的玄鐵劍上散發出來的,這把劍,他從來沒有在綜軒身邊見過。
綜軒手上的軒轅劍沾上宇文曇鶴的血,變得更加興奮,整個劍身都在顫抖着轟鳴作響。
那把劍很詭異,這是宇文曇鶴的想法,然而他已經來不及有更多的額想法了,綜軒的劍眼見着就要劈至眼前,宇文曇鶴的身體在藥物和強行運功的雙重作用下已經力竭,再想躲閃已然來之不及!
突然,張建峰和另外一道黑影同時出現,宇文曇鶴看到,張建峰目標直指綜軒拿着劍的手,劈掌奪下還在不斷轟鳴的軒轅劍扔到一旁的地上,另外一個人面無表情的伸手點住綜軒,將他定在了原處。他們都是被宇文曇鶴那一聲吼給引來的。
“這是怎麼回事?”張建峰看着眼前的景象,混亂不堪的屋子,顧卿卿正衣衫不整的趴在桌子上,宇文曇鶴胸前鮮紅一片,狼狽的倒在一邊,兩人的樣子都有些不對勁,空氣中似乎還瀰漫着一股甜香。
“捂着鼻子!”日蝕突然冷冷的開口,然後開始在房間裡四處查看起來。
張建峰聞言,立刻捂住鼻子,看着眼前這個同自己一起出現的男人在屋子裡四處查探着,這睿和王府果然臥虎藏龍,沒有想到竟然還有着這麼一個人物的存在!
眼睛定格在靠近窗臺的香爐上,日蝕毫無情緒的眼睛起了一絲波瀾,轉身拿起桌上的茶壺,將一整壺的茶水盡數倒進香爐中,然後從懷中拿出一條黑色的手帕把香爐包起來,收到自己的懷中。
宇文曇鶴看到他的一系列動作,目光一動,眼底流淌着讚賞之色。他倒是不知道到綜軒的身邊何時出現了這樣一個精通醫理的高手。
“這是什麼?”張建峰放下捂鼻的手,看着日蝕問道。
日蝕卻是理也不理他,徑直走到綜軒面前,如法炮製的從桌上拿起一杯倒好的茶水潑在綜軒的面上。
“你?”張建峰目瞪口呆的看着他,竟然敢潑綜軒茶水,這個男人到底是誰?
綜軒被潑了之後,雙眸的血紅之色漸漸退去,一瞬間的茫然過後,他的眸色凌厲起來,看着日蝕,冷冷道:“解穴!”
日蝕看着他,沉默的替他解開了穴位,然後退到他身後。
重獲自由的綜軒首先看了一眼倒在地上動彈不得的宇文曇鶴,宇文曇鶴從那一眼中看到了毫不留情的殺意!隨後,綜軒走到顧卿卿身邊,脫下身上的袍子蓋在顧卿卿的身上,將顧卿卿打橫抱起,大步就往外走去,期間他一句話都沒有說,只是臉色陰沉冰寒到了極點!
“綜軒?”顧卿卿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看見他冰冷的表情,遲疑的喚了一聲。
綜軒低下頭看了她一眼,看着她臉色不正常的紅暈,抱着她的手臂不自覺的收緊,腳步一刻也不停的出了門。
迎面正
撞上急匆匆趕來的穆飛,綜軒的腳步一頓,然後開口道:“宇文曇鶴,即刻關進王府地牢!今晚的事情本王不希望聽到任何風聲,包括王府之內!日蝕,將軒轅劍給本王收好了!”說完,抱着再次失去意識的顧卿卿頭也不回的消失在夜色中。
穆飛還沒有完全弄清楚到底是什麼情況,擡起頭和日蝕的目光在空中對上,對方的眼裡什麼都沒有,卻硬是讓他打了個寒顫。
日蝕見綜軒離開,撿起地上的軒轅劍也提步就走,與穆飛擦肩而過的時候,穆飛似乎聽到了對方從喉嚨處發出的一聲笑聲。
“張公子,這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了?”穆飛不解的看着張建峰問道。
張建峰卻只是看了他一眼,只說了一句:“宇文曇鶴就在裡面。”然後也離開了。一時間院子裡就只剩下穆飛一個人在茫然中走進房間,看到房間中景象的一剎那,穆飛的臉色就變了,面容嚴肅的看着倒在地上強撐着意識的宇文曇鶴,穆飛拱手說道:“宇文公子,得罪了!”
“咳咳。”宇文曇鶴輕咳兩聲,虛弱的開口道:“無妨,我的懷中有一瓶解毒丹,你拿出來給卿卿服,服下,告訴綜軒、我和卿卿,我們、”話還沒有說完,宇文曇鶴就失去了意識。原本就因爲藥物的反應無法運功,最後他強行運氣的那一聲吼讓他反噬吐血重傷,加上綜軒那用盡全力的一劍,宇文曇鶴能夠強稱到穆飛進來已經是極限了。
“宇文公子?”穆飛一驚,手探到對方的鼻子下,感受到對方的鼻息才舒了口氣,從宇文曇鶴的懷裡拿出一個白色小瓷瓶,倒出一粒喂到宇文曇鶴的嘴裡,這才扶起宇文曇鶴向屋外走去。
綜軒抱着顧卿卿一路低壓風暴的走到書房後的閣樓上,這棟閣樓是他當初爲他的母妃而建的,閣樓一共兩層,第一層被他改成了供奉靈牌的祠堂,第二層卻是有幾個房間,其中一個就是他最近一段日子所睡眠的地方。
踢開門,綜軒抱着顧卿卿來到牀邊,小心翼翼的放下顧卿卿。顧卿卿面色緋紅,卻神志不清,綜軒就再笨,也知道了事情的不對勁!
其實早在日蝕用茶水將他潑醒的時候,他就明白了事有蹊蹺,只是他還是命令穆飛將宇文曇鶴關進了地牢,只因爲他無法忍受今晚的一幕!即使是明知道事實的而真相併不是他所看到的那樣。
“王爺!”穆飛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進來。”綜軒冷聲。
穆飛聞言推門而進,將手中的小藥瓶遞上來:“這是宇文公子讓屬下交給您的,說是給王妃的,另外,屬下已經將人關進了地牢中,只是,宇文公子看起來傷勢頗重,不知道王爺?”他想到宇文曇鶴的那一身傷勢,猶疑道。
“去,把李太醫召進府裡來。”接過藥瓶,綜軒想了想,說道。
“是,屬下這就去!”穆飛爽快的應道,那樣子看的綜軒皺了皺眉頭,眼裡的不悅一閃而過,只是穆飛一說完人就飛快的離開了,想發作又找不到人,於是臉色又沉了下來。
看了看手上的白色瓷瓶,他最後還是打開倒出一粒,給顧卿卿服了下去。
顧卿卿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竟然身處於陌生的環境中,不由的一陣慌亂,等看到綜軒推門而入的時候,她才鎮定了下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