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因爲換了一個環境,顧卿卿這兩天的心情輕鬆暢快的不得了,老人的這處院子真心不錯,顧卿卿每天都會躺在院子裡的葡萄架下,看看書,或者小憩一會兒,再和老人下下棋。令她感到驚奇的是,老人竟然會中國象棋,雖然規則與章法有所不同,但是顧卿卿敢肯定,那就是中國象棋!
手中動作微動,讓己方的‘馬’躲開對方直面而來的‘車’,顧卿卿微笑的看着對面同樣笑容面目的老人,“該您了。”顧卿卿笑道。
老人的“炮”直接略過了顧卿卿方纔讓開的間隙,穩穩的停在紅色的“大帥”之前,“將軍!”顧卿卿一看,微微一愣,繼而笑開,“卿卿輸了。”
“呵呵,王妃心腸太過仁善,日後恐怕要吃大虧啊!”老人笑容不變,卻嘆息一般說道。
“人生在世,與人爲善,方能不負這一場在世爲人的恩惠!”顧卿卿笑道,笑容清雅如蓮,竟讓老人微微愣了一下!
“王妃胸懷豁達,是老夫看不透了,慚愧!”老人苦笑道,眼前的女子,絕美仙姿,心胸達觀,即使日後有短暫的苦難折磨,也會有貴人相助,得另一番機緣,是他執着了!
顧卿卿淺笑,這兩人老人一有時間就會拉着她下棋對弈,她何嘗不明白是老人在對她循循善誘,告誡她,遇事不可一味兒退讓!老人一番善意,顧卿卿自然感激,只是她有自己的一套爲人處世方法,退讓不代表任人宰割,她只是覺得有些事情不必太過掛懷,就像“柔公子”和梅迂雪,如果他們可以停止對自己的追殺,顧卿卿同樣可以放下,不再與他們爲敵,她現在已經有了孩子,在孩子還沒有出生前,她需要爲下一代積德,前世她的手上時沾過鮮血的,即使對方是罪犯,顧卿卿心裡也清楚,那些依舊是一筆筆罪孽!
就像她對老人說的:與人爲善,才能不負再世爲人的恩惠!本來已經死了她,卻能在另一個空間重新存活,現在更加有了丈夫和孩子,還有知己朋友,這不是上天的恩惠是什麼?
“卿卿。”宇文曇鶴走了過來。
“曇鶴、啊!”顧卿卿站起身,卻因爲起身的動作太過突然,身形不穩,眼看就要摔倒,宇文曇鶴連忙一個飛身抱住她:“卿卿小心!”
“呼,曇鶴幸好有你,否則我可就要受傷了。”顧卿卿拍着胸口道。
“受傷?受傷倒是其次,你知不知道你已經懷孕三個多月了?眼看着就到了四個月,你還不小心點兒!”宇文曇鶴輕聲斥責。
“我知道錯了。”顧卿卿低着頭道,然後擡起頭問道:“你不是回睿和王府去了嗎?怎麼樣?”
“什麼怎麼樣?”宇文曇鶴裝作不解道。
“你再裝!”顧卿卿拍打了他一下,說道,“王府這兩天有動靜嗎?”
“卿卿,我先問你,你對那個林思瑤瞭解多少?”宇文曇鶴突然問道。
“林思瑤,瑤兒?”顧卿卿對宇文曇鶴突然提到林思瑤感到不解,“她怎麼了嗎?”
“先回答我的問題,卿卿。”宇文曇鶴道,“然後我才能告訴你她有什麼問題。”
“我認識瑤兒、不是,是林思瑤也沒有多久,大概兩個月吧。”顧卿卿說道,“我和她是在
大街上意外遇到了,那個時候我們相互都被撞倒了,然後我們就認識了,那個時候她是玲瓏閣的掛牌花魁,後來我曾想幫她贖身,結果玲瓏閣的老鴇不答應,最後竟然被綜乾贖了身,又送到了睿和王府,我那個時候已經和林思瑤是好朋友了,所以就央着綜軒答應讓她留在府上。”
“後來呢?她來到王府,就沒有發生什麼嗎?你又是怎麼知道她和綜軒之間的關係的?”宇文曇鶴追問道。
“後來,後來就沒有什麼了啊,哦對了,綜軒生辰的那幾天我求她教我做糕點來着,她教了我做桂花糕,而且還讓我放很多的糖。”顧卿卿突然想起林思瑤教她做桂花糕的事,於是補充道。
“桂花糕?放很多糖?”宇文曇鶴腦子裡靈光一閃,“你做給綜軒吃的?”
“對啊,林思瑤說桂花的花瓣有苦澀的味道,多放點糖就好了。後來綜軒就來了,還吃了一塊呢!誇我做的不錯。”顧卿卿想到那時的情境,不由自主的綻開甜蜜的笑容。
宇文曇鶴聽後,面色難看道:“卿卿,綜軒是從來不吃甜品的,尤其是甜的發膩的糕點之類,他唯一願意吃的甜品就只有一樣,那就是蓮花羹,但是裡面必須是無糖的。”
“什麼?”顧卿卿滿臉驚愕,“他不吃甜點?那他那天還、”她想起那天在王府的廚房,綜軒面不改色的吃了一塊甜到發膩的桂花糕,臉色難看起來。
聰明如她,不可能發現不了其中的蹊蹺,綜軒從來不吃這些東西,那麼正常情況下綜軒應該是不會吃的,在她的記憶裡綜軒從來沒有勉強過他自己做任何事情,哪怕是爲了鼓勵自己,綜軒也不會整塊糕點都吃了,最多嘗一口就好,然後說些鼓勵自己的話,那樣甜到極點的東西,卿卿自己都不愛吃,更何況是綜軒。
“你的意思是?”顧卿卿看着他,眼裡的神色有一絲明瞭,一絲困惑,還有一絲複雜。
“卿卿已經猜到了不是嗎?”宇文曇鶴憐惜的看着她,說道。
“真的是她!”顧卿卿嘴角一抹苦澀。她剛剛就想起來了,當初綜軒吃下那塊桂花糕是,林思瑤臉上驚訝和不可置信的額表情,那種沒有料到綜軒會吃下去的驚訝和不相信,顧卿卿不會天真到以爲她是因爲看到綜軒一個大男人會吃點心而感到吃驚,所以事實就只剩下一個:林思瑤知道綜軒不會吃!只是綜軒卻出乎她意料的吃了,所以她纔會露出那樣的表情。
“那之後不久,你是不是就知道了她和綜軒的關係?”宇文曇鶴見她已經想明白,於是問了另一個問題。
“恩,在綜軒的生辰當晚,她獻了一曲,然後自稱林思瑤。”顧卿卿點頭,“再後來,她就躲了我好幾天,最後還是我提前去堵截的她,然後她告訴我她叫林思瑤,以及、以及和綜軒的三年前。”
“呵呵。”宇文曇鶴冷冷的笑着。
“卿卿,你太單純善良了,這一切從一開始就都是她的計謀,你仔細回想看看,這一切是不是太巧合了?大街上那麼多人,偏偏就你們兩個撞倒了一起,然後你贖身贖不了,綜乾一贖身就走,南楚王的名頭比你睿和王妃還要大嗎?最後,她什麼不教你,就教你一份甜死人的桂花糕給綜軒,再當中表明身份,三年前綜軒
爲了她翻天覆地是衆所周知,我就不信綜乾不知道,還有把綜軒當做寶貝的皇帝,他們肯定是知道林思瑤的存在的,林思瑤當衆表明身份就不怕綜毅對付她嗎?當初綜毅應該就是爲了阻止她和綜軒在一起才匆匆下旨賜婚的。還有那個南楚王綜乾,他把林思瑤送來,究竟是什麼目的?”宇文曇鶴一層層的分析下來,讓顧卿卿的臉漸漸白了起來,竟然、竟然從一開始就是陰謀嗎?從和她相遇開始,道最後入住睿和王府,這一切的一切都是林思瑤自導自演的而一場戲?!
“卿卿,你還記的你說你自從知道了林思瑤和綜軒的事情後,昏迷醒來,就覺得無法面對綜軒,對林思瑤心懷愧疚嗎?”宇文曇鶴說道,昨夜的事情讓他敲響了警鐘,林思瑤心思如此縝密,卿卿有這麼單純對她毫不設防,所以他必須要讓顧卿卿看清楚林思瑤的真正面目。
“恩,我記得,你不是說懷疑是梅迂雪做的手腳嗎?”顧卿卿還沉浸在剛剛的事實中,回答的有些心不在焉,“我記得那時在昏睡中,隱隱約約好事是聽到了一些笛音,不過我有些不確定。”
“如果我告訴你,林思瑤也會笛音攝魂呢?”宇文曇鶴沉聲道,“林思瑤的笛音攝魂絲毫不亞於梅迂雪!”
“這怎麼可能!”顧卿卿失聲道,“她怎麼會笛音攝魂的?難道她也是‘柔絲’培養的殺手?”
“她是不是殺手,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她昨天晚上企圖對綜軒攝魂,還在綜軒的食物裡下了迷魂散。”宇文曇鶴將昨天晚上發生的一切告訴了顧卿卿,“她要爲綜軒吹笛,結果,那笛音中暗含攝魂之術。”
顧卿卿大驚,林思瑤竟然對綜軒攝魂!她的擔憂毫不掩飾的顯露在臉上,僅僅的抓住宇文曇鶴的胳膊,她急切問道:“那綜軒有木有怎麼樣?迷魂散?那是什麼?他被林思瑤攝魂了嗎?被控制了嗎?”
宇文曇鶴看她滿臉焦急的神色,掩飾住眼底的落寞,安慰她道;“你先別激動,綜軒沒有事,我事先給他吃了解毒丹,林思瑤攝魂笛音後來也被於淼淼用箏琴聲給破壞了,所以她並沒有成功!”
“那就好,沒事就好。”顧卿卿心頭一鬆,舒了一口氣,“林思瑤,她到底要做什麼?”顧卿卿對林思瑤的一番行爲不甚理解,她愛綜軒,顧卿卿固然知道,只是這樣明顯是傷害綜軒的手段,顧卿卿不明白林思瑤竟然也會用!更讓她大惑不解的是,林思瑤竟然也會笛音攝魂之術!
笛音攝魂?笛音攝魂!顧卿卿驀然睜大了眼,一臉震驚的看着宇文曇鶴。
“卿卿?卿卿,你想到了什麼?”宇文曇鶴見她沉思過後,突然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不由出聲喚道。
“曇鶴。”顧卿卿受傷的叫了他一聲,“我想我自己是真的蠢,有了一個梅迂雪的教訓還不知道吸取,又來了一個林思瑤,要是以後再來一個跟她們一樣的人,那我就真的是滿額了!”
宇文曇鶴雖然對她的話聽不大懂,但是顧卿卿語氣裡的沮喪是毋庸置疑的。
“到底怎麼了,卿卿?”宇文曇鶴問道。
“我之前說過小白和這裡的主人曾經救過我,你記得吧。”顧卿卿說道。
“恩,我知道。”宇文曇鶴點頭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