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她水蓮既然是谷主的得力助手,自然就不會視而不見,反正谷主也就隔個一週纔來看她一次,大部分的時間都是讓她在旁邊照顧於淼淼。這點其實她也挺不爽的,谷主說什麼淼淼姑娘眼睛看不見,到處走怕她會摔倒不方便,所以讓她跟在左右照顧她。
她可是更喜歡跟着公子的日子,跟着公子每天看到公子心情就會很好,而且自己也有武功,身手不錯。既可以給公子做丫鬟也同樣可以做侍衛。但是要她天天給一個瞎子端茶送水,還有扶着她到處走,想到這個她就覺得頭大,自己這真的就成了個丫鬟。
於是剛開始相處的大半年,水蓮總是給儘可能地給於淼淼找各種麻煩,比如把飯放在桌上交代一句就走了,讓於淼淼自己摸着東西到飯桌邊自己吃。還有故意和她說要帶她出去走走,結果扶着於淼淼走出屋子沒多久就把於淼淼一個人留在那裡,藉口說自己有事情要處理。結果於淼淼白白在那裡等了她一個時辰。反正水蓮只要在宇文曇鶴看不見的地方就各種給於淼淼找麻煩。
於淼淼也不是傻子,她知道水蓮對她的敵意。但是她卻也從來沒有表現出來,有好幾次自己在外面走路摔倒了她也沒有說過,反而是對水蓮一如既往地好,而且很關心水蓮,每次宇文曇鶴給她帶來什麼好東西,她都會拿給水蓮一些。儘管眼睛看不見,她還會自己摸索着做些手工活。
那一雙手常常被針扎破,儘管這樣她還是堅持。硬是給宇文曇鶴和水蓮都做了一雙鞋送給他們。宇文曇鶴很不好意思地收下了,於淼淼對於自己的感覺他不是不知道,也不是一點都察覺不出來,只是他總是自欺欺人,覺得一定是自己想多了。
他告訴自己別想那麼多,自己只是按照約定給於淼淼治病的大夫,而且於淼淼也是這麼看自己的,她只是把自己當做是他的救命恩人,是哥哥一般的存在罷了,所以纔會對自己那麼好。而自己對她也並不能太無情了,醫生對自己的病人關心負責也沒有錯,他一心認爲自己的心裡一直只是有顧卿卿一個,她纔是自己真正愛的人。
至於於淼淼對自己如何,他並不需要太過在意。況且於淼淼只是來谷中養傷治療眼睛的。等到眼睛一治療好她就要回去的,並不可能一直留在這裡,她也有兄長,有她該去的地方。所以他們兩個人是不可能。找了各種的藉口,宇文曇鶴總算是說服了自己。所以面對於淼淼關心的話語和她對自己默默地在意和關心,還有她對自己有意無意流露出來的感情,宇文曇鶴就一直是裝聾作啞,找各種話題搪塞過去。
而水蓮,卻在和於淼淼的相處中漸漸改變了對她的看法。她其實也能夠看出這個於淼淼是喜歡自己谷主的,不然就不可能會眼睛失明瞭還給他做鞋子。可是自己對她並不好,還處處刁難她,對她說話也是挺冷漠的,她居然還會給自己也做一雙。每每看見自己牀邊那雙繡着桃花花
瓣的鞋子,她心中就有種莫名地情緒。
總覺得好像於淼淼沒有她想的那麼壞。尤其是她每每看到主子走的時候於淼淼依依不捨的失落表情,她就覺得她其實也蠻可憐的。而且她好幾次看到於淼淼一個人躲在房間裡抹眼淚。因爲她眼睛在治療,所以其實是不能夠哭的,那樣對眼睛會不好,會影響治療的效果。這一點宇文曇鶴也跟她說過,她知道於淼淼比任何人都希望快點好起來,因爲這樣她就能夠看到這個世界了。
但是她卻因爲暗戀着自己的主子這麼難受,其實若是她真的那麼有心計,根本不必要自己躲在房間裡哭。大可以在宇文曇鶴面前流眼淚換來他的心疼,有心計的女人不應該這樣麼,而且也絕對不是會對自己喜歡男人不耍手段的。其實自己在自己看起來都覺得於淼淼實在是委婉得很,自己這麼欺負她她也從來沒有在宇文曇鶴面前告狀,反而總是說自己在費心照顧她讓她過意不去。明明那麼喜歡主人卻還是沒有明明白白地說出來,真是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但是真正令水蓮的態度開始轉變的應該是那一次,水蓮又一次捉弄於淼淼,她告訴於淼淼說宇文曇鶴約了她在草場見面。於是她就像往常一樣扶着於淼淼到了草場,然後她就又找了藉口走了,告訴於淼淼可以在這裡等宇文曇鶴。
於淼淼也是沒什麼心思,雖然被耍了那麼多次,但是還是老老實實站在那裡等。水蓮本來打算去谷裡玩一圈再回來找於淼淼的。哪裡知道一會兒天就黑了,天氣乎變。水蓮想也沒想地就趕緊跑回了住所。這時候外面已經開始下起了大雨。
水蓮站在房門口打算等着於淼淼回來,她自己也弄溼了。所以自己的惡作劇要是讓於淼淼淋了雨,自己只能夠跟她道歉了。但是她左等右等都沒有看到於淼淼的人,這讓她覺得越來越不對勁,她本以爲她能夠自己跑回來。
一想才知道也許於淼淼看不見呢,所以她沒辦法回來。也許現在她正找着一個地方躲雨呢,看來自己得去找她了。於是撐着雨傘就出門了。只是她都快找了整個谷都沒有找到於淼淼,她想着於淼淼說不定已經回到住所了呢,所以自己纔會沒有找到她。但是也有另外一種聲音告訴她,她還沒有去草場找過呢。但是草場如今沒有到收草的季節,就是空空的一塊露天大空地,也沒有能夠躲雨的地方,怎麼想也不可能呆在那裡啊。
思來想去,爲了心安她還是撐着傘去了草場。沒想到到了草場的時候她被眼前的情景嚇壞了。一片迷茫的雨霧中,她看到了一個渾身溼透了的女子用手無力地遮着頭左右張望。雨水順着她的頭髮滴落在她的臉上,她的身上和地上。水蓮沒有想到這過去的一個時辰,於淼淼居然還站在這裡等着。
她也顧不得什麼了,趕緊拿着傘衝上去。把傘遮在於淼淼的頭上。然後有些生氣地說道:“淼淼姑娘,你怎麼還在這裡啊,都下這麼大
的雨不找個地方躲雨啊,淋壞了身體怎麼辦?”
“曇鶴公子怎麼還沒有到啊?他不是要見我麼?我沒事的。”於淼淼有些失落地說道。
“那個,他天氣看起來不怎麼好,所以取消了,讓我來跟你說一聲!“水蓮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只得隨便找了個理由。
“這樣啊!”於淼淼臉上的失落神色怎麼也掩飾不住,然後她又安慰自己一樣地說道:“也是,下了大雨,他不應該出來的,萬一感冒了怎麼辦!”
但是就是這樣的話讓水蓮鼻子一酸,她一直都這麼爲宇文曇鶴着想。自己都淋成了這個樣子也毫不在意的樣子。突然間水蓮開始對自己所做的一切懺悔,明明於淼淼也是個可憐的人,她喜歡着公子,公子的心裡卻沒有她。
她卻偏偏要面對公子給自己治病,要聽公子關心的話。卻要告訴自己公子無論如何都不會喜歡她的,因爲他心裡住着一個姑娘。一個自己只知道名字,甚至沒有見過樣子的姑娘。
也就是那天回去開始水蓮開始對於淼淼的態度漸漸好了起來,這人看別人順眼了,就會越看越順眼的。所以這過去的兩年來水蓮和於淼淼已經成爲了很好的姐妹。
而於淼淼的眼睛在宇文曇鶴的精心治療和調養下一天天好起來。而最後關鍵的時刻也迎來了。宇文曇鶴給於淼淼的眼睛蒙上了布,三天後就可以取下來,屆時這三年的成果也就可以看出來了。不光是於淼淼自己,就連宇文曇鶴和水蓮心中也有些緊張了。
三天後,宇文曇鶴把屋子裡的窗子都關上,拉上簾子,之後對於淼淼說道:“淼淼,你準備好了麼。我要把布拿下來了,等會兒你就能夠知道我們是不是成功了。”
於淼淼搖搖頭:“我很緊張,要是失敗了怎麼辦,要是我還是看不見那該怎麼辦!”
於淼淼的情緒影響了宇文曇鶴,他輕聲說道:“我們不應該勇敢地試一試麼,反正現在也是看不見的,要是成功了咱們就能夠看見光明瞭。要是失敗了,那我們就再重新嘗試,總會把困難克服的!”
“不要害怕,待會兒我把布取下來。你不要緊張,慢慢地把眼睛睜開,可能會出現光線有些刺眼,但是第一次都是這樣的,不用擔心!”宇文曇鶴說道。
“嗯,我知道了!”宇文曇鶴的鼓勵像是一陣清風,讓於淼淼一顆浮躁的心慢慢地平靜了下來。她下定了決心,點點頭。她真的很期待,期待看到宇文曇鶴的樣子。他是不是跟自己想的一樣是個翩翩如玉英俊瀟灑的公子呢。
宇文曇鶴將布慢慢拿下來,而後對於淼淼說道:“淼淼,放鬆,試着去慢慢睜開眼睛!”
於淼淼在宇文曇鶴的指導下慢慢地睜開眼睛,一陣刺眼的光芒閃人眼中,接着眼前的視線開始模模糊糊,繼而慢慢地變得清楚。於淼淼終於看到了站在面前的宇文曇鶴和雪蓮的樣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