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苦盡甘來一般,這幾天經歷的一切就像是一場夢一般,彷彿夢醒,一切都會消散如煙雲,夢裡的事事非非都不會成真。然而這一切不可能是夢,張建峰這個人是真真實實存在的,琮軒的傷是實實在在有的,一切的一切,那日的痛徹心扉,昨夜的纏綿悱惻,都是真真切切存在的。
不是夢,也不可能是夢。
躺了有一會,顧卿卿感覺自己的肚子咕嚕咕嚕地叫了起來,她摸摸肚子,想起昨天夜裡沒因爲張建峰的到來,她都沒怎麼好好吃飯,昨天夜裡的糕點她也一口沒動,站在看起來時辰也不早了,餓了也是應該。
顧卿卿這才從牀上坐了起來,朝着門外喊了兩聲:“秋荷,秋荷。”
沒一會兒,外面便急匆匆地跑進來一個人。秋荷小跑着進門,看起來有些氣喘吁吁:“娘娘,娘娘你找秋何有什麼事嗎?”
由於是小跑着過來的,此刻的秋荷臉上紅撲撲的,看起來分外可愛。顧卿卿看着臉頰微微泛紅的秋荷,不禁撲哧一笑:“沒什麼,我只是有點餓了,你讓廚房裡的人做點吃的給我吧。清淡點,早上不想吃太油膩的。”
顧卿卿說完,秋荷便忙得點頭:“知道了,娘娘。還有別的什麼吩咐嗎?沒有的話我這就去吩咐了。”
顧卿卿見狀,點了點頭,秋荷就要退出去,她又似想起什麼一般,忙得叫住秋荷:“秋荷,等等。你知道王爺去了哪裡嗎?”
秋荷剛要跨出門,聽到顧卿卿這麼一說,不禁僵住了身體。她轉過身,看着顧卿卿,像是有些猶豫,過了好一會,她才慢慢開口地開口:“今天一大早王爺就出門了,和那個土匪頭子一起出門的。至於去幹什麼了,去了哪裡,秋荷一個下人也不好意思問,所以秋荷也不知道。”
顧卿卿聽着,反應了半天才思及秋荷說的土匪頭子就是張建峰。一下子,顧卿卿也知道了秋荷這麼結巴的原因,她大概是覺得顧卿卿很討厭張建峰吧。
想到昨天夜裡琮軒對她說得,雖然好奇,可站在還不到時候知道,於是顧卿卿也便不再多想。她點了點頭,示意秋荷可以出去了。
見此,秋荷便放心地退出房間,順便十分貼心地替顧卿卿關上了門。
顧卿卿坐在牀上,雙眼無神地看着前方,過了好一會兒,她才搖了搖頭,開始穿起衣服來。
洗漱完畢以後,顧卿卿坐在梳妝鏡前,看着自己清瘦的臉龐,不禁擡起手捏了捏。
看着銅鏡裡的人同樣捏了捏自己的臉,顧卿卿不禁來了興致,她又拍了拍自己的臉,銅鏡裡的人也照着樣子拍了拍自己的臉。顧卿卿撲哧一笑,忽然覺得自己怎麼這麼幼稚。
不過說實話,她還真如她乾爹乾孃所說一般,瘦了不少。顧卿卿看着自
己鏡子裡的臉龐,不禁感嘆,她在土匪山上還真是瘦了不少呢。話說那張建峰給她好吃好喝,也沒對她嚴刑拷打,怎麼就瘦了這麼多呢。
顧卿卿想着,免不了把罪都怪在那個比武大賽上。如果不是那個比武大賽讓她那麼撕心裂肺,如果不是那個比武大賽讓琮軒受傷這麼嚴重,那她就不會不吃不喝,沒日沒夜地照顧琮軒,那她也就不會瘦了。
所以一切的罪魁禍首就是比武大賽,至於比武大賽是誰提出的,張建峰咯。所以到頭來,一切的罪魁禍首還是張建峰。
顧卿卿想着,不禁又對那張建峰存了一點怨念。更何況現在這個張建峰還住在他們王府裡,現在又不知跟琮軒去了什麼地方,顧卿卿想着,就覺得心窩窩有點不快。
正當顧卿卿想的入迷的時候,一個聲音忽然傳進她的耳中:“小美人,想什麼呢?”
顧卿卿一擡頭,只見一人正從窗戶外頭翻進來。待那人站定,臉上又是那萬年不變玩世不恭的笑容。
顧卿卿面上無多少情緒變化,心底卻是翻了好幾翻:想曹操曹操就到,看來以後什麼都說不得,想不得啊。
輕咳了兩聲,顧卿卿面無表情地看向張建峰:“你來做什麼?琮軒呢,不是說你們兩個一起出去了嗎?”
張建峰掛着那笑容,一步一步靠近顧卿卿,說道:“這才一個晚上不見,小美人怎麼就變的那麼冷漠了呢?看我千辛萬苦爬窗來見你,你冷漠也就算了,一開口問的就是另一個男人。”
顧卿卿冷冷一笑,心裡卻翻了個白眼:好好的有門不走,你偏偏要爬窗戶。再說,誰要你來叫我了,真是自作多情。
雖然心裡這樣想着,顧卿卿面上卻不這麼說:“琮軒是相公,我是琮軒的夫人,不掛念他,莫不是要掛念你?”
顧卿卿說着,不屑地看了張建峰一眼。然而張建峰卻好似看不見一樣。他又往前走了一步,拉近了與顧卿卿之間的距離,笑着說道:“哦?小美人想我了?
張建峰話落,顧卿卿不禁一愣。這,也太能扯了吧,扭頭不對馬尾。
張建峰見顧卿卿不說話,又朝前走了一步:“小美人,你這樣可不對哦,躺在別的男人的懷裡,卻在想着另一個男人,這可是有違婦道的事情。”
“哈?”顧卿卿不禁笑出聲來,“張建峰,你到底來做什麼,別亂七八糟說一大堆有用沒用的,有什麼話就直接說出來,你這麼扭扭捏捏,我見着心裡怪不舒服的。”
張建峰見此,妖媚一笑,又往前走了一步。此時他們的距離頂多一腳之隔,張建峰又往前側着身子,從遠處看起來,他們像是親密無間地貼着一般。
顧卿卿皺眉,感到萬分不適,她貼着桌子,往後退了幾步。卻不想張建峰靠得更近了。
顧卿卿見沒了退路,正想動手,卻不想張建峰忽地貼近她兒旁,輕聲對她說:“我來,能是爲了什麼呢?還不是我想你了。
”
張建峰說着,側過臉想要親吻顧卿卿的臉頰,卻不想顧卿卿動作更快,一個巴掌先扇在了張建峰臉上。
張建峰沒想到這突如其來的一下,不禁一愣。顧卿卿乘此機會,一個閃身,逃離了張建峰的禁錮。
還不等顧卿卿說些什麼,只見門“哐”地一下被人推開,秋荷站在門口朝着裡屋興奮地喊道:“娘娘,娘娘,王爺回來了,了,了……”秋荷正喊着,忽然看到屋內的二人,不禁沒了聲響,好一會,她白反應過來大喊道:“你,你,你,你這個土匪頭子爲什麼會在娘娘的房間裡。”
秋荷喊完的時候,琮軒正好走到了門口。聽秋荷這麼一喊,琮軒也正好看到了房間裡這樣的一幕:張建峰一臉茫然地撫着臉站在梳妝檯旁,他半邊臉紅腫着,像是剛被人扇了一巴掌一般。顧卿卿則是隔了好遠站在,她看起來身體有點顫抖,身上散發着隱隱的怒氣,然而此刻,她正茫然地看着他和秋荷。
一陣靜默過後,倒是琮軒先開了口:“卿卿,這是怎麼一回事?”
顧卿卿看着琮軒,朝他走去,好一會,纔開口道:“他剛剛忽然到我房間來,亂七八糟不知道說些什麼,我看他離我太近了,就沒忍住扇了他一巴掌。”
琮軒聽着,眼神裡漸漸帶上了冰霜,他還未開口說什麼,倒是秋荷先開口說話了:“淫威,淫威!”秋荷說着,忙跑到顧卿卿年前,摸摸顧卿卿的臉,又摸摸顧卿卿的手,看沒什麼異樣,纔開口接着說道:“娘娘,你沒有事吧。”
顧卿卿搖搖頭,看向琮軒。琮軒緊握顧卿卿的手,對着秋荷說道:“秋荷,吩咐下去,以後若是看張少爺接近這庭院半步,不管用什麼方法,都要將他趕出去。”
秋荷一喜,忙的下去吩咐。
張建峰捂着臉,這會倒是反應過來了。他揉了揉臉,又掛上那玩世不恭的笑容:“睿和王,你這是演哪一齣給小人看啊?”
琮軒眼神冷冷的,語氣盡是冷漠地對着張建峰開口道:“張建峰,我爲什麼答應你留下來,你應該是很清楚的。可你若是做了什麼出格的事情,我可就不知道我會做出什麼了?”
張建峰捂着通紅的臉,眼神中難得帶上冷漠,看向琮軒,從喉嚨裡頭髮出一聲冷笑:“呵!出格的事情?你能做出什麼更出格的事情?”
張建峰突出了“更”字,看着琮軒,眼神中是顧卿卿從未看到過的冷漠。
顧卿卿抓緊琮軒握緊她的手,一股冷氣從她身後竄上。像是有什麼埋藏在泥土深處的秘密要破繭而出一般。顧卿卿覺得,她好像抓住了秘密的尾巴,可她不敢,也沒有辦法,去看清那秘密的全貌。
因爲這樣一些事的耽擱,送走了張建峰以後,顧卿卿吃到她的早膳那已經是半個時辰後的事了。
剛剛情況危機,氛圍緊張,顧卿卿也沒怎麼覺得她餓了。現在氛圍輕鬆下來了,顧卿卿倒是覺得餓壞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