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羽遙望着寂,“寂,別忘了,你的命,掌握在你師父的手中。我們不能硬來,更何況,如果我跟南宮離塵進宮,也許會有機會幫你破解寶藏的秘密,拿到鑰匙,換取你的解藥呢。”
“我不要,我不要你用自己去還我的解藥。師父他不會看着我死的,他只是嚇唬我……”說到後來,他竟也沒了底氣。可是,就算是自己真的會死,他也不會讓羽遙再去面對那個惡魔。
“不會有事的,南宮離塵還愛我,他不會爲難我的,至少他不會讓我死。”阮羽遙笑了笑,也許他現在正氣的恨不得殺了她吧。
“不,我不會讓你去的。”
兩個人正在爭執的時候,另一個人匆匆闖了進來,“君上,宮中密信。”鶯兒將一封火漆封好的信箋交到了寂的手中。封口上一隻黑羽靜靜地躺在那裡。
寂和阮羽遙對視了一眼,是亡靈的密信。
阮羽遙掀開簾子,看了看外面。從她坐上馬車已經有五日了吧,應該快到東舒的地界了。
最終,她還是說服了寂,當然,最主要的還是因爲亡靈的那封密信。信裡說的很清楚,務必讓阮羽遙進宮打探寶藏的消息。
寂只得同意了,他不是害怕亡靈對付他,他只是害怕亡靈會傷害她,就如同自己也擔心着他的安危一樣。這就是曾共同經歷過生死的人才會有的情義吧,無關愛情。
可是令他們更害怕的卻是亡靈。亡靈能這麼快就得悉消息,看樣子,他就在他們身邊。可是他到底是誰?每次他都帶着鐵面具,連寂都不知道他長什麼樣子,亡靈的身份實在太古怪了。
臨行前,寂讓心腹鶯兒暗中跟隨着阮羽遙,保護她。寂對他的這個哥哥,還是不放心。
起初,阮羽遙也以爲南宮離塵會因爲船上的事情發難,可是誰知,這幾日他竟然一直都沒有露面,每日的飲食都是紅琴送到馬車裡。飲食清淡,很合她的胃口,可是她卻吃不下什麼。不
是爲了置氣,只是一路上的顛簸讓她有些難受。
跳崖後,雖然有寂的保護,她還是多多少少受了些傷,身體也大不如以前了。動不動就頭疼腦熱的。那日遊湖回來後,她就有些不舒服,頭一直很暈。一開始她還以爲問題不大,誰知這幾天連日的顛簸,反而更嚴重了。只是她不想讓南宮離塵知道,讓他誤會自己在與他生氣,招惹無聊的事端。這次進宮她只想生活的平靜一些,所以每次都勉強自己吃些東西,強撐着而已。
又是一陣眩暈,阮羽遙放下簾子,靠在了身後軟軟的錦被上,假寐了起來。
車子走走停停,她迷迷糊糊間似乎聽到了有人叫她。她緩緩睜開眼,只見紅琴正掀開簾子叫她呢。
“娘娘,咱們打尖了,你要不要下來透透氣?”原本她是想堅持讓紅琴叫她姑娘的,可是紅琴不敢,她又覺得執著在這件事情上意義不大,況且南宮離塵肯定也不會答應的。於是也就不再去計較了。
躺了半日,確實也有些悶了,阮羽遙整了整衣服,在紅琴的攙扶下,下了馬車。
不遠處,幾名侍衛正在休息,見到阮羽遙都客氣地問了好。這些侍衛都是南宮落寒重新派來的,來時的侍衛們大多受了傷,早就送回東舒療傷了。
阮羽遙笑了笑,便朝着稍遠一些的地方走去了。她並不太喜歡他們臉上虛僞的笑,隨行的人都知道她是南宮離塵親自接回來的人,對她自然是又恭謹又客氣,有時還有一點諂媚。
“羽遙妹妹——”不用回頭,便知道又是慕晚晴。
阮羽遙頓了頓,卻沒有回頭,涼風吹在臉上,暈乎乎的腦袋,終於清醒了一些。她隨手抓起了地上一小搓雪放在手心上,看着它們一點點地融化掉。
一方紅豔的錦帕遞了過來,阮羽遙心中暗自嗟嘆,這慕晚晴以前也是個清淡素雅之人,怎麼才一年的時間,原本衣物上帶着的白蘭馨香,竟然全都消失不見了,取代的都是濃郁
的豔花之香,整個人的打扮也有些俗不可耐起來。
“不用了,謝謝皇貴妃。”她從懷中拿出素白的帕子擦了擦手,卻依舊蹲在地上。
慕晚晴倒也沒有生氣,這幾日,她對自己始終有禮相待,溫文可親,甚至還替南宮離塵說了許多好話?難道她想撮合他們?可是,阮羽遙卻始終不會忘記,當初她是如何面目猙獰地將自己一步步推向了地獄,還有她那個可憐的孩子……她不是大方的人,所以,她也從來沒有想過要原諒她。
“那妹妹自便吧,這裡風大,妹妹還是到一旁的樹下坐坐吧,以免等下皇上該心疼了。”慕晚晴說完,便在書兒的攙扶下走了。
“娘娘,膳食準備好了,您是想在那邊的樹下吃,還是回車裡吃?”
阮羽遙望了望,樹邊不遠處就是南宮離塵一行人,她皺了皺眉,“咱們還是回車裡吃吧。”她剛起身,眼前一黑,一旁的紅琴眼尖一把將她扶住了。
“娘娘,你沒事吧。要不要請太醫來給你看看?”
“不用了?我沒事,咱們走吧。”阮羽遙用力地甩了甩頭,在紅琴的攙扶下慢慢地回到了馬車上。根本沒有注意到,不遠處南宮離塵臉上的擔憂之色。
勉強吃了幾口菜之後,阮羽遙便搖着頭,讓紅琴將桌子撤了,將兩隻金猊手炭爐放到了阮羽遙身旁。她則把自己埋在被衾裡,矇頭睡了起來。
不知道睡了多久,睡到了渾身都是汗,她翻身踢開了被子,可是那被子卻神奇地又蓋在了她的身上。許是睡了太久,她只覺得頭又有些暈的感覺了。她眉頭緊皺,更用力地將被子掀開,極力地往稍涼的一旁靠去,卻遇上了一堵“牆”。
有些微涼的手指輕輕劃過她的臉龐,用帕子輕輕擦去她臉上的汗珠,“還是蓋着點,別吹到風了。”
“嗯。”她習慣性地應了一聲,過了半天,才覺得似乎有些不對。那聲音不是紅琴的,而是一個……男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