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子,王府上可是熱鬧的很,王妃中毒,那絕非小事,但凡與糕點接觸過的人兒都被喚到了這臺子周圍,就連中毒的王妃,也不能離去。
融藹簡單的替她逼去毒藥之後,便將王妃交到了端燁修的手中,然後拿起桌上的糕點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與凌楚楚交頭接耳:“你可是認識這些東西?”
凌楚楚收回視線,低下頭細細瞧了下,眉頭瞬間皺起,這毒藥怎會跑到這兒?明明就只有綠蘿與她纔有。
忽而,她感覺到對面投來兩束寒冷的目光,擡眸間接觸到暮秋某間的笑意,瞬間明瞭些事兒。
嫁禍於她嗎?
這一招可真是夠狠,毒殺王妃,這一招幾乎可以讓她命喪黃泉,她回望着融藹,淡漠地說道:“認識。這毒藥怕也沒有什麼人能夠拿到。想來偷取這毒藥的人是花了很大的功夫。”
融藹點點頭,他自是相信凌楚楚不會如此,況乎她一直與他在一起,從未見她有所作爲,想來還是有其他的人在這中間搗鬼。
端燁修摟着地上的凌千霜,冷漠地說道:“藹,可是有何發現?”
“有。”融藹倒也沒有隱瞞,“應該和這些下人沒有多大關係,能夠取到這樣的藥,也該是在我們這些人之中了。你,我,他,還有暮秋姑娘。”他毫不客氣地點名。
聽聞,端燁修眉頭立刻緊緊地皺起,向着凌楚楚投來一記冷冷的目光,好似就認定是她投了毒藥。
端燁修冷冷地說道:“究竟是誰?這毒藥可是有解藥?”
這回開口的倒是凌楚楚了:“有,這毒藥的解藥在陸府,陸府大公子的夫人該是有這解藥。”
一瞬間,庭院安靜了下來。
如果對於知道的不多的人來說,陸府的大夫人便是王妃的二姐姐,那麼……如果知道一些的,那便是與陸府有關……如果全部知道,那麼……
端燁修看她的眼神更爲寒冷,讓這本就帶着寒氣的秋天一下子進入到了冬天。
“王爺,不會是二……不是她!”凌千霜躺在他的懷中,吃力地說着,“她不會這麼對霜兒的。”
凌楚楚斜眼瞥了她一下,她倒是真有所懷疑這個妹妹是真心話呢,還是想着故意這麼說,畢竟以端燁修的性子……
“本王命令是迅速去把解藥取回來。”陰蜇的雙眸直視着她清秀的臉龐。
“可以。”凌楚楚並未拒絕,“只不過這真正的兇手還望王爺好生看着,免得日後給自己麻煩。畢竟要是把我這替身給解決了,倒黴的可是另外的人。”
話音剛落,凌楚楚便輕輕地躍上了高高的牆頭,白衣飛揚,整個人站在月光下,顯得分外的飄渺。
端燁修將她的話聽的清清楚楚,心中一片震懾,他是有過這樣的想法,想要利用她保護曾經救過落兒的人,即便這人並不是他可以喜歡的人。他不曾想到她變得這麼敏銳。
白色身影飄然一掠,瞬間消失在衆人的面前。
“都退下去。”端燁修抱起凌千霜,冷淡地下了命令,卻又被融藹所截斷,“不行。若是現在下去,怕是真正的兇手就抓不住了。”
端燁修睨了眼融藹:“不是說下毒的就我們四人之一嗎?”
融藹點頭:“是。但這證據應該在其他人的手中了。”他說這話之時,向着四周的人掃視了下,最後定格在暮秋身後。
“修,不是我
,真得不是我。”暮秋連連搖頭,從座位上離開,帶着哭腔走到端燁修的身邊,“我沒有給王妃下毒。”
端燁修低眸望着她,深邃的眼眸中讓人瞧不出此時他的情緒,只聽得他淡淡地說道:“身正不怕影子斜。”
暮秋咬着嘴脣極其委屈地望着端燁修,清澈的雙眸中硬是擠出了兩行清淚,整一副嬌弱模樣。
“藹,那你就在這兒看着。”言畢,他便抱着凌千霜向着鳳昕樓而去。
此時,凌千霜側過頭望向暮秋,嘴角露出一絲勝利的笑容,卻無人注意到。
約莫半個時辰,凌楚楚的身影又出現在了牆頭之上,飄然掠至臺子中央,瞧了下四周的人,見端燁修與凌千霜都已然不再了。
“回來了!”融藹向着她微微一笑,“以後你的東西該是要好生看緊點了。”
凌楚楚微微頷首:“暮秋姑娘,那毒藥該是你從我那兒拿來吧?”
“我沒有!你不要血口噴人。”暮秋委屈而又堅決地搖頭,“我是去找你了,但是我沒有碰你的東西。”
“是嗎?”凌楚楚冷笑着反問道,“那麼,你一直都在笑什麼,是什麼東西讓你這麼開心呢,還有你的那柄劍似乎也挺不錯的。”說完,她身形一轉,消失在衆人的面前,等着再度出現在大家面前之時,手中拽着一個丫環。
而那丫環手中正抱着一柄劍,正是剛纔暮秋所用。
剎那間,衆人向她投去了各色目光,站在中間的暮秋感受着周圍的目光猶如被望成蜜蜂窩一般。她不停地搖頭,道:“不是我,不是我。”
此時,融藹拿過丫環手中的劍,劍出鞘,他藉着月色細細地打量着劍鋒,只見上頭的確沾着一粒粒的毒粉,是與糕點上的一致。
然而,他又發現了另外一種毒藥,劍身本該是銀色,而它卻是銀色中帶着一絲黃色,明顯是淬了毒。
兩種毒,如果真是這樣……他不禁向着凌楚楚望去:“你是在什麼地方抓到這個丫頭?”
凌楚楚蹙了下眉頭,道:“在我回來的時候。有什麼問題?”
融藹並未回答,目光再度停留在劍身上。
這時,端燁修返身而回,他冷眼掃視了在場的人:“給我。”
冷沉的聲音傳入到凌楚楚的耳中,她偏過頭望向他,秀眉蹙起,卻也還是將手中的解藥交到他的手中。
暮秋小跑到端燁修的面前,急急地解釋道:“修。不是我,她污衊我,我沒有想要給王妃下毒。”
然而,端燁修並沒有多加理會,只望向融藹手中的劍:“可是如何?”
“這上頭的確有一樣的毒藥,但是除此之外,還有其他的一種毒。”
聽聞,暮秋的臉上竟然露出一點驚喜,她抓着端燁修的袖子道:“修,我沒有給王妃下毒,我承認我想要刺殺凌楚楚,那另外一種毒,我承認是我下的,但是王妃中毒真得與我無關。”一驚之下,她將所有的話都倒了出來,絲毫沒有注意到他的臉色越來越黑。
凌楚楚緊緊地盯着她的眼睛,瞧其模樣,好像真得不像說謊,如果真不是她,那又會是誰?而且經她這麼一說,嫌疑目標再度轉回到自己的身上。
“是嗎?”端燁修冷冷地反問了一句,“你只是想要刺殺她?”說話間用眼神瞥了凌楚楚一眼。
暮秋點頭,雙眼中充滿着不安,如同一個即將被拋棄的孩子一
般,可憐兮兮地望着端燁修:“修,我錯了,我下次再也不會這麼做了,原諒我,好不好?”
“好!”端燁修不假思索地答道,“原諒你。”
他雖是這般說着,可暮秋還是覺得有所惴惴不安:“修,你說得是真得嗎?”
端燁修點了點:“嗯。真得。因爲你並未真正的傷害到人。”
“那……”暮秋咬着脣仰望了一眼端燁修,“我是不是和王妃中毒沒有任何關係了?”
“嗯。”端燁修再度應聲,“你先回去便是。你們其他的人也都回去。”
稍即,這偌大的庭院便只有三人。
端燁修逼近凌楚楚,冷冷地問道:“爲什麼這麼做?”
“什麼意思?”凌楚楚反問道,“你以爲是我毒害凌千霜?”
“暮秋是不會撒謊的!”端燁修冷漠地說道,“如此也就只有你了。況乎那毒藥的主人之一便是你。”
凌楚楚冷哼一聲:“但不止我一個人可以取到,可以接近,你也一樣。”聽着他這般質問自己,她的眸中劃過悲傷,卻很快被一片清冷覆蓋,心中的難受用僞裝來掩蓋,“連一個敵人的細作都能這般相信,也只有魏王你了。”
此話一出,端燁修與融藹二人的目光紛紛閃動了下。
“楚楚,你……”融藹不可思議地反問道,暮秋是端平野的安置在端燁修身邊的細作,也該是隻有少數幾人才知道。
凌楚楚輕笑了下:“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隔牆有耳,這話兩位該是都有聽說過。不過王爺你也真是榮幸,讓一個細作愛上了你,還不惜違抗主子的命令。想來她的命也活不久了。”
“凌楚楚,你究竟知道多少!”
“不多。至少我不知道這次是誰下得毒藥。”凌楚楚微笑着說道。
聽的她這麼說,端燁修連連點頭,冷沉的聲音從他的喉嚨中溢出:“好,很好。既然你說不是你,那爲何霜兒說你明明瞧過她的糕點,卻絲毫沒有說。想來以你的眼尖程度,該是早就看出這糕點有問題。”
“額?”凌楚楚微微一愣,她似乎只看了眼自己桌前的糕點,可並未有閒心的去看旁人的,而凌千霜這般說,莫不是這些事兒與她也有關係?
“怎麼無話可說了?”
凌楚楚往後退了一步,與他保持着一定的距離,清透的雙眸中閃爍着孤傲,她回視着他:“的確無話可說。我怎麼說,你也不會相信,她人怎麼說,你都相信。如此,有何話可說?若是王爺還要在這兒繼續追問下去,那麼這解藥可就是要無效了。”
她不想與他繼續對峙着,因爲這般下去,難受的會是她,就算會僞裝,這心還是在慢慢地在滴血。
“修,我想不會是楚楚。”融藹扔下手中的劍,替她辯解着,“她沒有這個必要。”
端燁修濃厚的雙眉緊蹙,冷冷地反問道:“如此,你的意思是,是你抑或是我?”
“沒準王妃也是疑犯之一。”融藹淡淡地開了口,他忽略了中毒人,她也與凌楚楚曾接觸過那麼長的時間,取得這藥完全有可能,況且自始自終在端燁修都不曾有所懷疑的時候,她就急着想要替凌楚楚開脫。反過來一想,她是要將凌楚楚拉下水,難怪當初凌楚楚說這個妹妹並不是那麼簡單嬌弱的女子。
正當這時,傳來淺晚的驚呼:“王爺,暮秋小主,她,她——遭人行刺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