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餘衆人雖然不曾開口,但是很明顯,抱持的都是同樣的想法。遊目環顧了一週,陌如玉突然苦笑了一聲:“原來在各位的心中,我就是這樣一個卑鄙無恥的人?不錯,從一開始我就發現箏兒是我一直在等的人,我當然不會放棄。但是我也真的沒有胡說八道,箏兒體質特殊,如果強行跟寧王在一起,寧王的精元的確會不斷地損耗……”
“我要證據。”楚寒箏淡淡地打斷了他,“你不要翻來覆去只是重複這一點,沒有真憑實據,很難取信於人。”
陌如玉撓了撓眉心,跟着嘆了口氣:“你想要證據,那就只能讓時間來證明了。接下來你們儘管像之前一樣朝夕相處,看看寧王的身體會不會有什麼變化,就知道我是不是在胡說八道了。”
這怎麼越說越像是真的了?衆人的心頭都不由有些惴惴不安,彼此對視了一眼。
沉默之中,沈醉歡突然開口:“如果你說的是真的,這一路行來他們兩個不都是像這樣朝夕相處的嗎?藍夜雲的身體又幾曾有什麼變化了?”
“那是因爲箏兒還沒有遇到我,所以異族人的體質並不曾恢復啊!”陌如玉解釋了幾句,“現在你們也親眼看到了,箏兒正在漸漸變回原來的樣子,如果繼續這樣親密接觸,用不了多久寧王一定會有所感覺的,你們若是不信,就請拭目以待好了。”
沈醉歡抿了抿脣:“如果是這樣的話,一開始你爲什麼不說?”
“一開始我若是說了,你們會相信嗎?”陌如玉苦笑了一聲,“現在都有真憑實據擺在眼前了,你們還百般懷疑,更何況是一開始?再說我也幾次三番告訴過你們,寧王和箏兒不是同一類人,不能在一起,你們相信了嗎?”
衆皆無語,不是不想說,而是無言以對,因爲陌如玉說的都是事實。
又是一陣沉默之後,藍夜雲提出了新的問題:“你剛纔說如果我們強行在一起,誰都別想活,原因是阿箏會吸取我的精元,那我呢?我會怎樣傷害到她?”
“如果你們只是這樣近距離接觸,你對箏兒的影響不會很大。”陌如玉搖了搖頭,越發認真地說着,“但如果將來你們成了真正的夫妻,因爲你們體質不同,就很容易讓箏兒走火入魔,同樣性命不保。”
果然誰都別想活?衆人面面相覷,哪裡還說得出話來?
不過雖然對於陌如玉的話他們已經信了大半,卻仍然不同程度地持有一定的懷疑。說來說去這畢竟都是他的一面之詞,在沒有確鑿的證據之前,的確不可能百分之百地選擇信任。
顯然看懂了衆人的眼神,陌如玉反而不像剛纔那麼急切,倒是氣定神閒地微微笑了笑:“我言盡於此,信不信由你們。雖然我要直接帶走箏兒並不是一件困難的事,但我仍然會遵照約定,與寧王公平競爭。不過我相信不用等到最後,你們就會知道我剛纔說的一切都是真的,我要帶箏兒走固然是因爲想跟她在一起,但從另一方面來說,也等於救了寧
王的命。”
說完他果然不再試圖解釋什麼,重新端起飯碗慢慢地吃了起來。深吸一口氣,楚寒箏淡淡地開口:“既如此,那就把一切都交給時間來證明吧,先吃飯。”
一時有些無言,衆人倒是各自重新端起了飯碗,但卻食不知味,即便燕窩魚翅也引不起他們絲毫的興趣了!
吃過飯後,衆人將東西收拾妥當,接着在附近隨意溜達了幾圈,好重新上車趕路。抽了個機會,楚寒箏靠到了陌如玉的身邊,眼中閃爍着一抹冷意:“陌公子,你剛纔說的那些……”
“是真的,箏兒,我發誓。”不等她說完,陌如玉便舉起了手作發誓狀,“我們這個種族的人真的體質特殊,如果與異族人在一起,必定不斷吸取對方的精元,你想,對方的身體怎麼可能不受到傷害?”
楚寒箏皺了皺眉:“一定是這樣嗎?難道就沒有任何例外?”
“例外當然是有的,但不包括你。”陌如玉搖了搖頭,“你的靈力修爲在寧王之上,所以不管你怎麼小心都好,你的身體仍然會本能地吸取寧王的精元。”
楚寒箏立刻眼睛一亮:“你的意思是說如果我的靈力修爲在他之下,或者乾脆毫無靈力,便不會傷害到他了?”
一時沒有多想,陌如玉點了點頭:“當然,你的靈力修爲越低,能夠從他身上吸走的精元就越少,對他的傷害也就越小……箏兒,你想怎麼樣?你可不要亂來聽到沒有?”
說到這裡,他突然反應了過來,不由臉色一變,語氣中也透出了明顯的急切。
楚寒箏反倒一臉平靜,甚至微微笑了笑:“放心吧,我不會亂來的,我這個人做事一向有分寸。”
可她越是這樣說,陌如玉就越覺得不對勁,臉色也變得更厲害了,眼中甚至透出了一絲博博的怒意:“箏兒,你是不是想廢掉自己的靈力,以保證不會傷害到寧王?千萬不要聽到沒有?我們這個種族的人不比其他人,一旦你廢掉了靈力,整個人也就廢了……”
楚寒箏目光微閃:“廢了?”
“是啊!”陌如玉連連點頭,“你不知道,我們這個種族的人比一般人的生命要長數倍,而且可永遠年輕貌美,直到無疾而終,你也會一直是如今的樣子!可是如果沒有了靈力,你衰老和變醜的速度也會比一般人快數倍,根本活不過四十歲!爲了寧王這個異族人,不值得你知道嗎?”
“我說過要廢掉靈力了嗎?你想多了。”楚寒箏淡淡地搖了搖頭,轉身要走,“就目前來說,我還得留着靈力去破除封印呢!”
“箏兒,你給我站住。”陌如玉雖然沒有舉步追趕,甚至沒有奔過去阻攔,但是語氣已經明顯地冷了下來,令楚寒箏不自覺地停住了腳步,“雖然我知道你一定沒有忘記,但是我不介意再提醒你一次,別忘了你曾經答應過我什麼,所以就算你捨得自己的一身靈力,對最後的結果而言也根本毫無意義,你明白嗎?”
楚寒箏沉默
片刻,居然點了點頭:“我明白。”
“那就好。”陌如玉的語氣略略緩和,“箏兒,如果我再卑鄙一點,根本不用告訴寧王你繼續跟他在一起會有什麼樣的後果,但他畢竟照顧了你那麼久,我還是很感激他的,這纔好心提醒了他一句,我這是爲他好,更是爲你好。對於你們兩個,我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了,所以,你別逼我。”
楚寒箏站在原地沉默了片刻,什麼都不曾說便擡腳而去。
揮了揮衣袖,陌如玉倒是淡淡地笑了:箏兒,我實在不明白你到底在堅持什麼,你明知道結果已經是不可改變的了,不是嗎?
看看時間差不多了,衆人便各自上了馬車,繼續向前行進。
雖然在心底深處仍然不願意相信陌如玉所說的一切,可是楚寒箏依然下意識地拉開了與藍夜雲之間的距離,整個人都幾乎貼在了車廂壁上,彷彿只要靠近一點,就能把藍夜雲的精元全部吸收過來,害得他萎靡而死。
看到這一幕,藍夜雲很有幾分無奈:“阿箏,你要把自己變成壁虎嗎?”
“啊?沒……”楚寒箏多少有些尷尬,忙盡力放鬆了自己,“我……我就是想……”
“我知道,你相信了陌如玉的話。”藍夜雲輕輕握住她的手,將她拉到了自己身邊,“不過我不妨告訴你,陌如玉其實太危言聳聽了,根本沒有他說的那回事。”
聽他說的十分肯定,楚寒箏眼中掠過一抹驚喜:“怎麼說?”
“我並不是第一次看到你的眼中冒出綠芒。”藍夜雲鄭重其事地回答,“當日在風月洞天內的鳳王陵中,以及碰到獨角怪的時候,我已經兩次看到你變成今天這個樣子了。”
楚寒箏頓時大感意外:“什麼,還有這回事?”
藍夜雲點了點頭,將之前兩次的情形簡單的講述了一遍:“所以照陌如玉的話說,你應該從那個時候就開始恢復你原本的體質了,可我們在一起呆了那麼久,我不是什麼事都沒有嗎?”
這倒也是啊!楚寒箏不自覺地點了點頭,卻依然有些疑惑:“可是爲什麼之前兩次我一點印象都沒有,而這兩次一切卻都記得很清楚呢?”
藍夜雲沉吟着:“我在想,可能是因爲之前兩次你的體質剛剛開始恢復,難免對你造成太大的衝擊,所以纔會導致意識處於暫時喪失的狀態。有了前兩次的基礎,這兩次適應起來就比較容易了。”
一時想不出其他的解釋,楚寒箏點了點頭:“可能是吧。也就是說,陌如玉是故意在騙我們?”
“十有八九。”藍夜雲冷笑一聲點了點頭,“他就是見不得我們整天在一起,怕輸了這場賭局,所以才故意危言聳聽,目的就是爲了把我們拆開!”
“真是太可惡了!”楚寒箏不由氣哼哼地咬牙,“枉我還以爲他肯正大光明地跟你賭這一場,算得上是個君子,想不到居然會在背後搞這些卑鄙無恥的陰謀詭計,以後我會相信他纔有鬼!”
(本章完)